"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妖之宠》 作者:水之沐   1、妖媚女重生 ...   走在这蜿蜒曲折的小径之上,感受着春风的洗礼。柔和温暖的细风拂过,引得河道旁垂柳的轻轻飘拂,如那些对河梳妆的女子的柔细长发般,在空气随风轻扬,划过道道波痕。江小妖,不,应该说如今的江孜遥闭着双目,上翘着唇角,感受习习暖风,感受着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明媚阳光。   她的名字叫做江小妖,在她之前的二十六年的人生中,混混恶恶的度过,有一对整日掐架的父母,她长的不丑,像她那雍容艳丽的妈咪,从小便已露出美人芽子,甚至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一点,皆是一脸惊叹的看着她,惊叹造物者的不公。而不同于其他可爱的小妹妹,她并不受待见,大家总是“小妖孽,小妖孽”的叫唤她,小时候的她认为这样的称呼代表亲昵,可长大后才明白,大家这是在讥讽她,讥讽她是同她妈咪一样,是个天生的狐媚,勾人心魂的妖精。   抱怨着,即使妈咪和爹地不怎么喜欢她,也没有将多少精力放在她身上,可就连取个名字也如此马虎吗?后来听唯一一个关心自己的邻居阿嬷说起过,她的母亲天生媚骨,数不尽的男人为她而抛家弃子,而父亲则是为此整日辱骂。她出生那一刻,她的父母依旧在吵闹着,父亲看着即使是皱巴巴,却神似母亲的她大为恼火,称乃又一妖魅降生蛊惑人心,便随口起名叫——江小妖。或许,她还应该感到庆幸,毕竟她的父亲还让她冠了他的姓,不至于她成为名副其实的孽种。   或许被说的多了,她也真的在朝“妖孽”这条道路在奔跑着。   在进幼儿园的第一天,几名小男孩为了争着借她水彩笔而互相推攘,哭闹声响彻整个小小班的教室,而几名年轻的女教师则是一手抱一个男孩,轻拍细语的安慰着。而她则是记事起第一次遇见如此“大”的场面,心中小鹿直跳,虚汗直冒,惟恐老师怪罪自己。   而后才知道,原来这样的“大”场面只是她人生历练的开始,而真正的大场面也是屡见不鲜的展现在她眼前。   国小时,男生更加的明目张胆,也不再以哭鼻子来解决问题。他们会偷偷的朝她的桌肚中塞着表达着情意的小指条,一到过年她总是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信笺或卡片,各个香气缭绕,心思费劲。而那时的她则会羞涩的将这些“情意连绵条”塞进书包,也顾不上有没有被折皱,只怕被其他同学瞧了去当作笑话来说。   而到国中,则是学生最为叛逆的时期,花花绿绿的发型,花里弧俏的花褂,一些名为混黑道,实为小混混的男孩子更为大胆的让她做他们的女人,而那时女子也加入了战争的行列,为了成为“大哥”的女人而大打出手   1、妖媚女重生 ...   ,而她更是成为众矢之的,男孩追捧,女孩唾弃。不过几个所谓团伙为了争夺她而发起火拼,却也没个最终的结果。而她也是嗤之以鼻,继续保持美女风范。   在如此环境之下,理所当然的,她——落败了。高中没考上,直接进了一所既不要多花钱,也不要高分数的中技。在这里,好比踏入社会前的练金石,黑暗无比,为了平静的生活,她选择了该学校最出名,最强大的老大做了男朋友,别看那老大在人家威风,在她面前也只算的上绵羊一个。在那交往的半年多,她虽浓妆艳抹,将狐媚精神发挥到极致,却也洁身自好。   半年多后,父母在一场交通事故中双双去世,哀悼会上,看着那些个不知哪蹦串出来的亲戚,对她露出和蔼可亲的关怀笑意,她冷笑不已。想欺她人小,分点抚恤金?   门都没有!   大刀阔斧,第一次果断的断了与众家亲戚的来往,带着那笔抚恤金离开那讨厌的学校。步入社会,像她这种也算是“童工”吧,虽然身材长相成年,可岁数却如铁板钉在那儿。在个小工厂做着小杂工,也不知道哪一日,见到个让她心生一动的俊帅男子,也西里糊涂的成为了他的情妇。因为他告诉她,他的妻子将只能是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   就这么十年,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   她似乎走上了吗咪的老路,也开始懂吗咪心中的苦了。   即使她不去招惹别人,那些男人也会来招惹她,而那些男人的女人更是如狼似虎,不放过她。所有人都可以怀疑是她骚媚撩人,挑拨别人夫妻之间的感情,插足做个第三者,可就连他,也不相信她。他第一次与她冷战,对她咆哮,甚至甩门而去。   与他在一起也只是习惯,无关爱情。十年了,连她也无法肯定到底为什么与他在一起,可他的不信任却叫她心寒。蓦然回首,却发现她的身后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原来她早已经无所牵挂了,独自喝着闷酒,一瓶……两瓶……三瓶……   直到那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悠,一脸神色慌张的抓着她,摇着她,失去了以往的冷漠与潇洒,对着她又吼又叫。而她的世界在晃动,胸中苦涩涌出,他这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想明白。男人的嘴脸变换的总是很快,上一秒对你柔情蜜意,下一秒便能将你推入地狱,如果有来生,她不要再这么委屈自己,区居人下,她也不会让那些男子爬到她的头顶上作威作福,她——要做自己的主人。   笑着闭上眼睛,这一世,就这样结束吧……   闭眼,再到睁眼,也不过一瞬的事。   床顶的淡紫纱幔,身子下躺着的柔软温暖的大床,虽然同样舒适,可她确定这不是她   1、妖媚女重生 ...   所熟悉的房间,床头没有卡通的麦迪拉小熊娃娃,也没有那公主式粉色墙壁,挣扎着扭过头,却看到床头趴着一稚嫩的小女孩,十五六岁左右,穿着一身奇怪的服饰,梳着丫鬟才有的两个小髻。   这丫头十分浅眠,被她这么轻轻一动给惊醒,先是迷糊的揉了揉那圆鼓鼓的兔子眼,尔后诧异的看着她,就在她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脸上沾了什么的时候,那丫头竟然冲出房门大叫道:“小姐,小姐醒了!”   先是一惊,却是虚弱的咧开嘴笑了起来,她没有那么天真,认为这是拍戏或者什么,心中已经有了些鉴定,也满心的接受,或许,这便是她潜意识中的渴望吧。   重新开始,以另外一个身份重新开始。   而且听刚才那丫头叫唤她小姐,那便说明她贵为千金,不用愁恼吃喝,看她那服饰,也无法猜测如今的朝代,只知道这里是“古代”!可就算知道具体的朝代又如何,她自认功课差劲,除了几位著名帝王大臣外,怕是一无所知吧。如今唯一担忧的便是她的长相,她妖艳了一世,对容貌早已看的很淡,只要不属于让人见了喷饭类型便成,以刚才那丫头的干净模样,且以她“小姐”的身份,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一切都想妥后,自觉没什么可担忧之处,便也缩了缩脖子,在这暖被之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养颜去也……   一个舒服的美容觉睡过来,迎接她的却是烁大的打击。   之前见到的那个趴于她床头的小丫鬟叫作小灵,原来灵儿是以卖身到了江家,可以自己阅人无数(虽然大多是男人),一看便知这丫头是真心待她。   听小灵说过,这个国家称之为南朝,南宫为帝姓。她皱眉搬着葱翠白皙的手指数着,回忆着她烂的掉渣的历史知识,唐宋元明清,南朝不在其列,这她便不用担心了,这陌生的国家,陌生的朝代让她不用懊恼自己当年的不肯好学,不用在那死扒着小脑袋在那扣着埋藏深处的课本。   可照着镜子,哎,要说这长相,她也纳闷啊,怎么老天就如此眷念她,平凡点的相貌她也很乐意啊,偏偏担心她无法适应陌生的面孔,给她来个原貌照搬,连手臂上的一颗月牙型胎记也是一模一样,硬要说哪儿不同,那也只能在鸡蛋里挑骨头,这一头乌丝似乎长了许,最最重要的是,年龄小了许多,按照他人的说法,如今的她年方十七,她感动的双手紧握感激上苍,感激上苍让她从沦为情妇的那一年让她重新来过啊!   而她那懊恼许久的名字江小妖也没有变化很多,不过也值得高兴了,毕竟江孜遥怎么说也好听许多,至于那个“遥”字,她可以忽略不记。   “姐姐,我来   1、妖媚女重生 ...   替我家小黑跟你道歉了,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姐姐你太过胆小了,不过是一匹马,便将你吓晕了过去。现在看来也没事了,我这声道歉也算是没什么用。”一名身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一脸幸灾乐祸的年轻女子直接闯进屋,冲着床上的小妖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在小妖还在迷糊中,便一声冷哧,风一般离去。   小妖一头雾水地转头看向小灵:“怎么回事?”   小灵同情的看着自家主子,只当主子是惊吓过度,吓坏了脑子,“她是小姐的妹妹,是侧君的女儿江雨筠……”   通过小灵尽忠职守的讲解,小妖知道了,原来自己是这江家的嫡女。江家乃南朝名门,富甲天下,其商行店铺遍布全国。江家主母江元秋一生娶了两名夫君,在其二十那年,迎娶了指腹为婚的商家公子蓝亦之,随即婚后不到一年,又迎娶了一位平民家的男子向绮南为侧君,对于这位侧君,江元秋可谓宠爱。   这两位夫君皆为她生了一个女儿,且生产前后不超过月余,可两位小姐得到的母亲宠爱却是一天一地。正君所生的江孜遥则完全不能与江家二小姐江雨筠相比,正君蓝亦之整日郁郁寡欢,终于在大小姐十五岁那年郁积成疾,离开人世。从那之后这两年,大小姐则是更加沉闷,甚至不再怎么开口说话。   而这二小姐也是越来越嚣张,对大小姐也是得寸进尺。这一次,便是二小姐养的马儿小黑忽然冲出来,惊吓到了大小姐,才会发生接下来的这些事。   娶夫?还娶了两个?   江小妖的脸瞬间变得惨绿,不会是像她想的那样吧。可得到小灵肯定的答复后,她便彻底的惊呆。女子为尊的世界,原来这世间还真存在着!再想一想,这样也好,她既然处于主动的地位,那么便不用担心她的容貌所带来的祸事与不方便,这样一想,便也放下心来。   “江雨筠之前经常会来向我挑衅?”刚才她可不认为那是道歉,是挑衅还差不多。   小灵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小妖,在小妖的紧迫逼人之下,终于不情愿地开了口:“之前大小姐是心地善良,不愿与她计较罢了。”之前的大小姐说是善良,有些软弱怕事倒是真的,总是不停地忍让退步,把自己一步一步地逼到了死角。   挑了挑眉头,这么说来,之前的江孜遥便也是同之前的她一样了,不去计较,不去反驳,怪不得那些小厮丫鬟都敢给她白眼吃,哼,看来真的不能示弱,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生病?生个病竟然除了小灵,都无人来照料,真是将她不放在眼里,怕是连个蝼蚁都不如!   既然现在她江小妖是这具身体的主人,那么她便不会就这么甘愿地过着如此憋屈   1、妖媚女重生 ...   的生活,待她病好些了,她定要想些办法摆脱如今的窘迫。   几日后,没有任何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或者是来探望她的病。在小妖的身体恢复大半后,她也在第一时刻踏出房门,看着这亭台楼阁,高山假石,淙淙流水,以及满园花色尽色开放,耀眼的阳光穿透婆娑的树叶,投射在湖面上引起阵阵涟漪,如此美景,堪称一绝,她之前游玩的故宫园林也不过如此吧!   这江家,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   “哼,什么公子啊,瞧他那妖狐样,真当自己是大家公子了?只不过是我们二小姐从‘香庭楼’赎回来的小倌罢了,还在那儿摆什么清高。”   无论在哪个朝代,八卦的精神永远存在,不远处小厮们嫉妒的嘲讽飘入小妖的耳边。   见小妖停下脚步,小灵忙上前解释着:“前两日,二小姐从香庭楼带回了一名小倌,人称怀双公子,二小姐偏要将他纳入房内,可家主与侧君皆是反对,这几日正闹着呢。”   “你仿佛很是幸灾乐祸。”看着小灵那颇有些得意的神情,她便觉得好笑,果真是个可爱的女孩,丝毫的情绪都表现在那张苹果般的小脸上。   不过对于那目中无人的二妹,她还真是好奇,什么样的男子能够将她迷成这般。   2   2、第一次交锋 ...   这一日天气异常的好,太阳洒射着温和的阳光,温和的风吹拂在人们的身上,江家葱茏翠绿的树木在地面上投射的阴影,给大地带来阵阵清凉,假山流水,耳朵边听着淙淙的溪水声以及鸟儿那叽叽喳喳的叫声,感觉整个人都沐浴在这片舒适的天地之间,叫人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微笑着沉醉其中。   来到这个世界的小妖,这十几日来,皆是过着如此惬意的生活,也幸好她那母亲江元秋和“后爹” 向绮南偕同着来看望过她一次,顺便让她认了认脸,也免得往后闹出个不认识亲娘的笑话出来。   要说她那个娘,长得也算魁梧帅气,加上其出生名门,且富甲一方,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也不怪得这么受男子的爱慕。   这江元秋,见到她这个正君所生的长女,那严肃的神情中掩饰着的厌恶,丝毫逃不过小妖那敏感的神经。只是,如若说江元秋是恨她那无缘的父亲蓝亦之占据了正君的位置,从而使得她宠爱的小夫君向绮南受了委屈,那倒还说得通,可是看她望向自己侧君的眼神,虽然温柔却透露着冰冷,似乎并没有外人所传的那般相爱。   小妖迷惑了,这到底是这么回事,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沐浴着暖阳,闭目思索着,可是她对前一辈的事情并不了解,在这里也就待了十几日,脑袋中到现在还是浆糊一片。   “小姐,二小姐在前厅又和家主闹开了!”咚咚的急促步伐声,小灵掩饰不住满脸的窃笑,小妖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这小灵真是顾主顾到家了,连带将这欺负主子的二小姐也给怨上了。   只见小灵那通透漆黑的眼睛纯澈的没有一丝杂质,就像个得到糖果的女孩,兴奋得眨巴着那灵动的双眸。   前世的小妖即使遇到再阴险的人,也是应对自如,可如若遇到这般傻乎乎到可爱的小孩子,那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摇了摇头,在小灵期待的目光中、顺着她的意思开口:“这次又是闹了些什么?”   见小姐开问,小灵得意非凡地摇摆着她那颗小脑袋瓜子,故作神秘道:“还不是因为那怀双公子。”摇头晃脑一番后,才继续说着:“这一次闹的还真是凶,远远的就听见屋内拍桌子摔东西的。”小灵拍了拍自己还未发育完全的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没想到,平日里家主那么宠溺二小姐,这一次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   “哦——”一句拖沓的回应声,小妖有些懒洋洋的伸了伸胳膊,丝毫没有感到惊讶。江家这么大的家族,而她这个妹妹江雨筠有极大可能便是未来江家的主子,以她“母亲”那般模样也不像是个不知轻重的主,定是不会允许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发生。想来,   2、第一次交锋 ...   江雨筠想要迎娶这位怀双公子,怕是要波折不断了。   撇了撇唇,不过波折再多,也不关她什么事。她还要感激这个男子,叫那江雨筠忙碌到没空来烦她。且这江家太过平寂,有她们这一闹也温热了许多。   当然,这是在风波不会波及到她身上的前提之下。   可现实总是与期待有着许距离……   眨巴着纯净无知的眼神,怯怯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只见江元秋的目光在她身上环顾了一圈,才勾起一抹虚假的笑容,关切地问着:“这些日子,身体好些了?”   明明不喜欢她,还要装作一脸的关切。小妖颇感无奈,为什么这世间的人总是无法表达出自己真正的感受,总是要给自己戴上无数的面具,来面对不同的人呢?就像她自己……   潮红着脸,欣喜地抖动着红唇,眼眶中的潮湿几欲滴落眼眶:“多谢母亲关心,遥儿好多了。”   “恩,这样就好。”点了点头,轻咳一声,江元秋才继续道:“你也知道,最近你妹妹的事,你作为长姐,应该多劝导她些。”   劝导?开什么玩笑!   小妖差点喷笑出来,以那江雨筠骄横跋扈的模样,她这个没什么地位的姐姐去劝导,是去自找没趣吗?想来她这个母亲也是知道的,而这也定不是她找自己前来的目的。   果然,江元秋稍作停顿后,又继续开口道:“当然,最近雨筠她也似是着了魔,非要娶那不入流的男子进我们江家大门,任谁劝都没用。我们也只能从那名男子入手,你代为母出面,会会那名青楼来的男子。”   “遥儿不会说话,怕到时辜负了母亲的重负。”真是只奸诈的老狐狸,想这怀双公子被江雨筠带进了江家大门,是她们这整个庆都都知道的事,江元秋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不好当面耍狠,闹得满城皆知,竟然拉她当代罪羔羊出面解决。   不是她说,她还真没什么兴趣去完成这样艰巨而又不讨好的任务。   江元秋诧异于小妖的反驳,以往她总是诺诺地应着声,没想到这次竟然敢提出异议,莫非是自己许久未关注她,没有发现她的变化?   不悦地微微拢起眉心,江元秋的眉心形成一个小小的“川”字,见着那张妩媚万分的脸,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那不守妇道的正君,眉头更是深深锁起,心中一阵绞痛与恼恨,“无需你做什么,我只是让你去会会那怀双公子,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雨筠这般宠爱。”   这样啊……   虽然不知道江元秋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似乎她也没什么可以被威胁的。再说,以她如今的处境,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如今出点力也是应该的。就当是去参加个联谊会   2、第一次交锋 ...   ,会会某个异性,况且,她也早已对这怀双公子充满了好奇。   怀双公子,听这名字似乎是个儒雅、气质脱俗的男子,又或者如这里的男子般,是个温柔娇俏,又乖巧体贴的棉芯夹袄。小妖乖巧地应下江元秋的吩咐,脑袋中已经开始描绘着那绝代公子的模样,想象着他的绝代风情。   待小妖见着这传说中的怀双公子后,不禁感慨万分。要说绝代风华嘛,的确有,不过却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长着一张良家妇男般温柔的脸,也不是一张充满才识的知性男青年的模样。   那是一个几乎同她有的一拼的漂亮男子,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却有着说不出的娇媚与动人。白皙的皮肤上那双乌黑灵动的眼睛流动着绚丽光华,叫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而更为难得的是,这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懒散气味,更将其外貌衬托地悠闲迷人,气质脱俗。   这男子见着小妖的到来,只是微微一愣神,便恢复了神智,无畏地打量着她。   不错,这怀双公子见了她容貌后的反应,让小妖对他加分不少。看来,他并非那种以貌取人的男子,还有着理智存在。而且,目中无惧,也不是那种未见过世面的青楼小倌,这样出众的男子,怎么说也是个当头红牌,也不怪江雨筠如此的迷他。   “你是雨筠的姐姐江孜遥?”   “不错。”小妖赞赏地冲着他点了点头,想来这男人不仅有美貌、而且有头脑。看来他对于进江家大门时誓在必得,连她这个不出彩的小人物都打探得如此清楚。   “你是来要我离开雨筠的?”特意挑在江雨筠出去的时候前来,定是有着不比寻常的目的。男子轻轻地出声,声音的音弦颤动,似在担心着什么,哀怨的目光看着小妖,充满了请求。   “没有,我只是听从吩咐,来见见你而已。”虽然他变现得如此叫人疼惜,可说也奇怪,她却没有任何的震动,只是用平静的口气陈述着这个事实,“你喜欢江雨筠?”本该是很明显的答案,小妖就这么问出口,无意识间也透露了她心底的怀疑。   怀双公子目光妖娆地抬头看向小妖,眼中流动着丝诧异。顿了稍刻,似是想起了心底的爱人,竟是如春风拂过,微微笑了出声:“怎么可能不喜欢,如若我不喜欢雨筠,怎会明知前路坎坷,也要随着雨筠来到这江家,我虽身份地位,可在香庭楼也是众星捧月般的自在。”   小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个男子虽然神情诚恳、口气深情,可爱情又岂是口头说说便是真的了。并非是她瞧不起他,她也曾经旋绕在情场之中,早已不知道自己何时才是真感情。像他这青楼走出来的红牌,怕是早   2、第一次交锋 ...   已见识过各类情场女子,又怎么会这般轻易地投入感情呢?   她总觉得,这个男子就像是一泉漩涡,引诱着人们跳入,就像是前世的她,无意识间诱惑了那么多男子般。她不喜欢曾经自己所经历的种种,所以,她欣赏这男子,却无法去喜欢他。   转过身去,迈开步伐想要离开。她还是继续过着她舒适的小日子,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才好。   见那仓皇想要离开的女人,她的表现似乎在说,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怀双公子错愕的目光看着前方,没想到,竟然有女子长得比他还要魅惑,且无视他这个庆都青楼第一公子。本以为她这一次来,会与他有一场口舌之争,却没想到就这么,还没开始便结束了,真是出乎他的预料。   或许她真的是太过懦弱吧,想来,她是不会成为自己与雨筠之间的障碍。   “江孜遥,你来做什么?”就在小妖即将踏出院落,愤怒的火焰、大声的斥责,在小妖前方不远处响起,只见出去不久的江雨筠已经回来,她愤怒地看着趁她不注意时来见怀双的江孜遥,怀疑的种子在她的眼中散播开来。   直到如今,小妖才有些了然。   原来这就是她那狐狸母亲打的主意。这江雨筠回来的还真是时候,看来是想用她来引起江雨筠与怀双之间的裂痕吧。   可怎么说,她也有开口申辩的机会吧。可就在她即将开口说出实情、为自己讨回公道时,一道墨绿色身影从她身旁拂过,扑进了前方的怒火源,抽泣声立起,只见怀双颤抖着那葱指,抖动着红唇:“雨筠,大小姐她……她说我是狐狸精,要我离开你、离开江家……呜呜……”   说完,将头埋入江雨筠的怀中,那因抽泣而微微颤抖的肩膀有着说不出的可怜,江雨筠疼惜地将他搂入怀中,而眼中的怒火更是燃烧的炙热,只不过这一次这炙热全是对准了小妖便是。   小妖不禁哀叹,莫非到了这里,她也逃脱不掉拆散别人姻缘的“小三”称号吗?这怀双公子,此时完全是个水潭嘛,这一哭,即便不是她的错也变成是她的错了。果然,她的直觉并没有错,这个男子真的就像一泉漩涡,这不,瞬间就将她给拉入这场纷争之中。   “姐姐,似乎我喜欢谁还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吧。”江雨筠鄙夷讥讽地看着她,想到这个平日里不被自己放入眼中的姐姐,如今来教训她所喜欢的人,加上最近事事不如她意,便一肚子火气。   小妖面对谴责,不禁苦笑,她是最怕麻烦也最怕闲事的人,又怎么可能主动来管她的闲事。不过,面对这种对她不屑一顾的家人,她即便说出她来这的理由,怕是也会被当作是狡辩吧。而如若说是这怀   2、第一次交锋 ...   双冤枉了她,怕是她这个妹妹更是不会相信吧。   信步走到怀双的跟前,对着依旧埋头抽泣的男子以及江雨筠低声说:“真是抱歉,是我的错。”错在她时运不济,竟然跌落在这个破地方;错在她吃人手软,不得不前来当替罪羊;错在她没有及时逃离这个祸害,才落得如今被冤枉的窘迫境地。   即便小妖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可江雨筠依旧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正要上前却被一双细嫩的纤手扯住。怀双抬起他那苍白的脸庞,伏在江雨筠怀中,娇声哀求着:“雨筠,算了,这也不是大小姐的错,是怀双给你惹麻烦了,是怀双配不上你。”说着,刚刚抽回的泪滴似乎又有倾洒的趋势。   江雨筠连忙柔情蜜意地哄着他:“傻瓜,你总是那么善解人意,那么善良,叫我这么放得下。”   这还叫善良?小妖忍住一身疙瘩,这沉溺在爱河的两人似乎已经将她给置之脑后了,而她这个多余的“小三”也该识相的退后,将这忽然变得浑浊的天地留给这两人。   3   3、母亲的计谋 ...   自那日那一段小插曲后,江元秋和江雨筠倒也没有找她麻烦。而小妖也趁着这几日清闲,舒服的带上小灵,进行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出游。   街道之上,女子为多。而作为云英未嫁的好人家公子,是不允许单独出来的。小妖与小灵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也直到这时,小妖才真切的体会到,在这奇特的世界里,身为女子是多么的自由。   车马塞途,到处皆是市井小贩的吆喝声,珠翠罗绮的商铺溢目,且将近半数挂着江家所特有的标志,小妖不禁暗自感慨,这江家的产业之大,家产之丰厚。脑海中勾勒出那个狡诈的面孔,那人称怀双的公子想要进江家大门,尤其他瞄准的还是江家最受瞩目的二小姐江雨筠,真是前景堪忧啊。   不过他的好与坏也与自己无关,既然老天让她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那么她便要活得洒脱、活得自由。   这一路上,对于小妖那蛊惑人心的容颜,不断传来一些由家人陪同着出来的年轻男子倾慕的目光,而也只限于远远地注视,这也给小妖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这一行,也叫她见识到了这南朝的太平,小妖微微放下心来,回到古代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身处那将人当畜生般屠杀的乱世。且这南朝气候宜人,算是水乡之地,也是个适宜居住的地方。没有想到,这一行,却也落了个不错的地儿。   “小姐,这边这边……”兴奋地挥舞着手臂,便乐颠颠地朝着一旁的摊贩跑去。   无奈地轻摇着头,小妖轻笑出声。幸好有这个活泼的小灵陪着她,叫她不用开口,便能得知很多消息。   这一次出行,两人可谓尽兴,直到天际发黯,两人才意由未尽地回到腐中,此时早已有下人守侯在门口,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见小妖回来,暗自揩了一把额际的细汗,直扑了过去。   小妖嘴角的笑意顿住,见那小厮打扮的男孩朝着自己猛扑过来,猛地朝后退了几步,她不习惯与陌生人太过亲近,尤其是男人。   只见那名小厮扑倒在小妖的脚边,激动地叫喊:“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家主她到处找您……”她是不知道,家主的怒火已经蔓延开来,而他这守门的小厮更是首当其冲,尤其是在刚刚不久,管家那一句“再不见人,就提头去见”更是将他吓得魂不附体。   如今,他可算将他这条贱命给保住了。   知道自己问这小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可想起那阴晴不定的母亲,小妖不自觉的沉重起来,这一次,又是什么情况让她这英明的母亲想到了自己呢?   来到书房,江元秋正挥手忙碌着,刚刚点燃的摇曳烛火,将那发白的鬓角衬得如此明显,僵硬的   3、母亲的计谋 ...   轮廓显得更加的清冷。   “家主,大小姐来了。”管家上前回报着,江元秋笔尖一顿,一小摊墨迹在纸间散开,“去将雨筠唤来。”   管家领命退下,只独留江孜遥与江元秋二人。   江元秋也不抬头,继续着手头的忙碌,这样无视的态度惹得小妖心里有着淡淡的酸楚,不明的情绪莫名地涌上胸口,想来她是在之前的江孜遥在报不平吧。   “母亲,您找我?”低垂着眼眸,轻声打破这一屋的宁静。   终于,短暂的沉默之后,江元秋放下手中的笔,抬起了头颅,看向自己的大女儿。那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她,闪过思念、狠绝与痛楚……   那一刻的失态,被小妖准确地捕捉到。那样的目光,有着太多糅杂的情感,而她可以确定,这样的情感绝对不是对她。或许,江元秋只是在透过她这个像极她父亲的大女儿,在缅怀着某个人吧。原来,江元秋并非如外人所说的那般,对自己的正君毫无感情,否则,也不会在她父亲过世两年多,这向绮南也无法挤上正君的宝座。   凤睫微眯,看来这豪门之中的恩怨是非,就像一趟深渊,耐人寻味。   “孜遥,上个月满十七了吧。”   将头压低,讥讽地撇了撇唇角:“回母亲,是的。”如若不是她与江雨筠相差月余,而三日后恰巧是江雨筠的十七岁生辰,怕是她多大了多没有人记得吧。   “恩——”那一句冗长的“恩”字,将小妖的心拉的老高,一股不安串上胸口,可也只得沉默着等待她的审判,“你……”   “母亲。”就在江元秋要开口之际,江雨筠踏入屋内,打断了此时诡异的静默。   这几日,江雨筠与江元秋闹得不甚愉快,江雨筠更是落下了要带着怀双公子离家的宣誓。小妖悄悄打量着那一脸倔强的妹妹,没有想到,她虽然平日里骄蛮,可却也是个痴情种,心中不免对她多了丝另眼相看。起那叫她也琢磨不透的男子,她这个妹妹怕是不免要受伤了。   “母亲,无论你说什么,我定要迎怀双入门。”不待江元秋开口,江雨筠已经放下战贴,她始终相信,以母亲对她的宠爱,最终定会妥协。   “罢了罢了,随你吧。”这一次,江元秋竟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叹息了一声,似是无奈,也似是妥协。随即,那如炬般的目光直射向小妖,让她心中猛然一个揪紧。   在江雨筠惊喜的目光中,江元秋继续开口道:“不过,要等你姐姐成婚之后。”   江雨筠狐疑地看向小妖,她?成婚?“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虽然江孜遥在江家无权无势,个性也不够硬朗,可那张桃花脸依旧吸引了几个前来说媒的媒人,可这些   3、母亲的计谋 ...   人却是入不了母亲的眼,是以,江孜遥的婚事便一直拖着。   “我已经给孜遥物色了一名男子。”一张画卷扔向小妖,那丝绸般光滑的画卷展开,一温柔婉约的清秀男子的画像跃然纸上。   “这是东城杨家的小公子杨素安,大家公子,知书达礼,三日后雨筠的辰宴他会过来,你准备准备。”   没有询问,只是传达着她自己的旨意,小妖的终身大事便被这么定了下来。没有想到,前世奢望不可求的婚姻,就如此草率地一锤定音,而最可恶的是,她竟然丝毫抵抗的力量都没有。   东城杨家,瓷器世家,而如若她没听错的话,她那伟大的母亲正想着进驻这片市场,而她的婚姻,便成了她的一条捷径。违心的笑着,捏紧手中的画卷,“孜遥听随母亲的安排。”莫非,无论是在哪里,她始终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吗?   看着江雨筠一副幸灾乐祸地向她道着恭喜,而后又扑想前去,向那刚刚卖掉她一生的江元秋撒着娇。小妖唇角讽刺的一撇,江元秋如此霸道的一个人,会就这么妥协,让一个风月场所的男子,入江家大门,坏了江家的声望吗?   一夜愁眠,深夜,月黑风高。   江小妖只觉浑身燥热,胸口一片清凉与瘙痒,阵阵热气不断喷洒在脖颈以及胸口。谁?小妖警惕地张开眼,只见其胸前埋着一颗漆黑的脑袋,正啃咬着她胸前羞人的地方,而那双手也正在她的□游走。   如若小妖不是经历过太多的人事,怕是早已被吓的尖叫出声了吧。   似是感觉到唇下的人儿那不稳的呼吸声,那人微微抬起上半身,用两只手臂撑在小妖的身侧,支撑起整个身子,嘟哝着的红唇似在无言的邀请着,那光洁的身躯就这么□在小妖的眼前,祸世的容颜迷蒙地看着她。   的确绝世,就连阅人无数的小妖也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这静默的夜晚,小妖的稍显急促的呼吸声竟是如此的清晰。见着自己的的魅力发挥了作用,男子轻声的笑了出声:“原来,大小姐并不如之前表现的那般,无视怀双。”   没错,这半夜爬上小妖床的,便是江雨筠拼命想要纳入府中的怀双公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个身子的缘故,如今的这身子面对男子,竟然是如此的敏感。深吸了几口气,小妖神情自若地将怀双推开,不顾他那哀怨的神情,自顾自的整理着自己半褪的衣物。   这深更半夜,如若被下人看见了,自己与未来的“二夫君”如此暖昧的窝在一张床上,那么她更是百口莫辩。   “听雨筠说,为了我们的婚事,你将要迎娶杨家公子,怀双真是过意不去。”   过意   3、母亲的计谋 ...   不去?“所以,就用你的身子来补偿?”轻视的眸子扫向他,那鄙夷的目光刺痛了怀双,这样的目光,他明明已经接触过很多,也明明都能视若无睹,怎么此刻,面对眼前那倾国女子的鄙夷,心中却泛起了丝丝的痛楚?   妖媚的笑着,白皙的长指抚上小妖的胸口:“像我们这种出生青楼的男子,也只有身子了。如若大小姐不嫌弃,怀双可以……”   微一侧身,躲过了他的轻抚,垂下眼眸,遮挡住眼底的疲倦:“不必了,迎娶杨家公子并非坏事,或许我还应该要感谢你。”出生青楼,将身子当作厉器,曾经的她何曾不是如此?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鄙视他,她没有资格。   掀开被褥,躺了进去。   而站于身后的怀双,也在沉默了稍许之后,抬起步伐,走了出去。   随着脚步声的远逝,小妖轻嘘了口气。这小灵,下次还是让她睡在外屋没,她可不想整日胆惊受怕,害怕哪日半夜自己被声吞活剥了都不知道。   想起那身披薄纱的怀双,她不知道他要嫁入江家的理由,也不知道他勾引自己的目的,小妖始终将自己排除在这江家之外,她终究会离开,江家的未来如何,都与她无关。而杨家那清秀的小公子,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这,便也渐渐地放下心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怀双沉的脸,回到自己的屋子,此时被自己下了迷药的江雨筠正满足地睡着。走到铜镜面前,看着镜中那完美的五官,绯红的脸庞,薄纱轻拢,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应该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抗拒的吧,就像江雨筠,心甘情愿地败倒在他的足下。可是那江孜遥,竟然将国色天香的他推了出去。   江家最不被待见的大小姐,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啊……   4   4、杨家小公子 ...   三日后,江雨筠的十七岁生辰,江元秋大设其宴,宴请了众多商场中朋友。一大清早,江府上上下下便忙碌起来,而小妖作为长姐,为了江家的颜面,也被吩咐好好装点了一番。   宴席之上,虽然江雨筠精心打扮了一番,虽然小妖只是一尊摆设,却也是妩媚精致地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一身紫红装束,将小妖的美与魅全部显现出来,只见她轻品着身前美酒,浑身散发了脱俗的气质,无意中的一个眼神使得男子面孔潮红,羞涩垂首,只敢偷偷地用余光来注视。   可商人皆是精明,自家公子出嫁,嫁的不是女子容貌,而是其身后所代表的权利与利益。这江孜遥虽是江家长女,虽有倾城之姿,却不得江元秋的宠,江家未来真正的当家必定是这今日的主角——江雨筠。这也是他们携带着自家的公子,一同前来的原因。   看着众人的目光纷纷指向自己的死敌,江雨筠愤愤地咬了咬牙。本想趁着自己的生辰,给怀双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可不想自己的母亲却不允,偏要等她这个姐姐婚事定下来。   思绪飘回一年前,她跟着自己的那些酒肉朋友,来到香庭楼,第一次见到了那有着绝色之姿,站在拍卖初夜台上眼中满怀悲伤却倔强地男子,随着价格的一步步攀升,他唇色死白却眼含乞求,那样的楚楚动人打动了她,初经人事的她,第一次的心动便给了这样一个激发他满心怜惜的男子。   一掷千金,不仅拍下了他的初夜,也拍下了他在香庭楼安逸的生活。他给自己的时候,那鲜红的血迹,证明了他的清白之身,更加深了她要对其负责的决心。而这一切直到得知怀双怀了她的骨肉,才更加坚定她要娶他入门的意念。虽然怀双的身份低微,可自己却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子,是他的天,他的地,她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女子,要对自己的男人负责。   怀双无意让她以怀有身孕之事来威逼自己的母亲妥协,他甚至愿意永远做她金屋中,做一个不为人知的存在。这样纯质、可人的男子,她怎能不动心?她江雨筠不会这么亏待自己喜欢的男人,也不会叫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她定要娶怀双入门!   随着江元秋与向绮南的入场,在座的商贾皆携带着家眷向其行礼,以表敬意,而江元秋也大方的受之。其身份地位可见一斑。   宴席随之开始,上等的佳肴美酒,歌舞表演,只为江家的二女十七岁生辰,以及包含其中的野心。   在这喧闹中,管家悄悄地来到江元秋身侧,凑近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江元秋那脸上闪过一抹笑意,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小妖身上,而小妖心里一个突兀,低下头去,想来,是今日真正   4、杨家小公子 ...   的主角到了。   江元秋击了声掌心,顿时在场中翩翩起舞的美人们停住了脚下如风的步伐,迈着细碎的步子垂首立于一旁。只见几名小厮恭敬地领着两人入场。   江元秋见到来人,立刻起身上前迎接,“杨妹,许久不见啊!”激动的神情,似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挚友,而那有些发福,长相有些粗犷的中年女子也是一把拍上了江元秋的肩膀,来了场感动人心的见面。   小妖迷惑了,既然江元秋与这东城瓷器世家杨家是旧识,且两家的合作都给各自带来颇大的利益,那为何还要她和那杨家小公子联姻,难道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不让那怀双公子入江家大门?   直到一声……   “遥姐姐……”酥软且带着小男孩娇羞的嗓音钻进她的耳朵,小妖心一惊,错愕地转头看向跟在杨家主母身后的可人儿。   一名十五岁左右的男孩,只见其一头乌黑的青丝全部绾起,披洒于身后,清风徐来,几缕调皮的柔丝被挑起轻抚着他那如雪般白皙的面颊,白玉俏鼻,形状娇俏的唇,竟也有如雪一般死白。给他只能算得上清秀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楚楚动人。淡蓝色的罩衣,露出洁白光滑的颈项,竟也引人垂涎。   “杨素安?”疑惑地开口,只为他像极了宣纸上,她无意瞟过的清秀男孩。   “遥姐姐,你还记得我?”没想到她这一声无意地低喃,竟然尽入他耳。他激动地蹦上前,毫不避嫌地拉住小妖的衣袖,左右摇晃,目光更是紧紧地盯着小妖那祸水容颜。亲昵地模样,叫宴席上的众人皆是一楞。   虽然心中疑惑,可小妖也知,如今不是她开口询问的时候。   “杨妹,怎么……”就连江元秋也是被这一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用眼神询问着杨东涧。   “哈哈——,此乃小子素安,素安,还不快来拜见你江姨。”   依依不舍地松开小妖的手臂,向前跟江元秋以及向绮南行礼,其乖巧的模样倒也有几分豪门公子的姿态。小妖确定,在她来到这里后,从未见过这杨家小公子,那么便是之前的江孜遥见过了?   目光无意中扫向身后的小灵,可见她也是一头舞水,不明所以。   宴席继续,这备受宠爱的小公子倒是“自觉”地坐到了小妖的身侧,丝毫不掩饰对小妖的好感,而江杨两家当家的,也是乐观其成,暖昧一笑,此时众人才一脸恍然大悟,端起手中的酒樽继续着此行的目的,纷纷向江家未来真正的当家江雨筠举杯。   站于两旁的舞姬继续步入场中,开始之前未尽的表演。小妖耳边只觉翁翁作响,只闻那杨素安一口一个“遥姐姐”叫得欢畅,那灵动的小嘴更是动个   4、杨家小公子 ...   不停,而小妖也自之前的应声,到最后的默不作声,可这丝毫不影响那男孩如火般的热情。   宴席结束,江元秋似乎很是满意她与这小公子的相处,竟让她带着这聒噪的小男孩去厢房。   晚风轻抚,小妖走于前,素安于后,两人之间难得保持着静谧。   “遥姐姐不记得素安了吧。”似是惆怅、也似是哀怨。   脚下的步伐一顿,小妖转过身去,没想到这大大咧咧的小男孩,竟然也有着如此敏锐的感官,也是,这深苑之中成长起来的男子,有几个是无知的?   “咳咳——”掩嘴轻咳,苍白的脸上更是死一般的白,没了之前他所表现出来的朝气,小妖不免有些担忧。她怎么会看不出这孩子对江仔遥的感情,可她又如何同他解释,他心底的人已经不再是他眼前所看到的江孜遥?   “这,之前落马,撞到了脑子,有些记忆倒是模糊了。”   杨素安咬唇看着她,终于开了口:“遥姐姐,两年前,我同母亲一同到这南朝最为富饶的南城,因为贪玩迷了路,那时的你给了我银两,并送我回客栈。”那一刻,有着绝美容貌,温暖笑容的女子,便这么直直地闯入他单纯的心底,虽然之后打听到她是江家不受器重的江孜遥,可他依旧止不住心动。   他即刻向母亲提出了他的想法,可母亲只当这是他的胡闹,并不应允,直到两年后的今日……   目光含着满足,思绪似乎飞回了那温馨的一刻,他仰着小脑袋,望着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女孩:“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有着一刻的迷惑,名字,“孜遥。”这一刻,她不想亲口说出自己一直哀怨的姓氏——江。   “遥姐姐,我叫杨素安,你要记着哦!”男孩兴奋地拉着女孩的手,摇晃着。   “恩。”只见女孩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笑了。   那一刻,似是满地春园,春暖花开……   “我不会放弃的,遥姐姐。”杨素安越过她的身侧离开,而他那句略带童腔的话语依旧萦绕在小妖的耳边。   小妖只觉心弦波动,无关爱情,只是惋惜。在前世,男子接近她都是带了浓浓的目的,不是为了她的身体,便是为了那份属于男人的自豪,杨素安这般纯真的感情,却是对着已经逝去的江孜遥。   抬头望向天际,看向那东方闪烁的硕大星光,如若你知道,有这样一个可爱的男子爱恋着你,你或许便不会如此凄凉毫无惋惜地离开吧。而这样的男孩,她也无法狠心地去伤害他,她该怎么做?   “真是感人肺腑的爱情,不是吗?大小姐。”慵散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只见怀双倚树而靠,隐身于黑暗之中,竟然叫她们毫无所   4、杨家小公子 ...   觉。   怀双将小妖脸上那一抹来不及掩藏的感伤尽收眼底,却是一股不知名的酸味涌出胸口,忍住那股子的酸楚,自怀了身孕后,却甚少如此害喜,不想却来得不是时候。   “怀双公子,天色不早了。”小妖无意去搭理这么一个不知根底的男子,他先是陷害、然则半夜勾引她,小妖还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样男子的垂青。可她却知,这定不是什么真正的垂青,而是有些许不为人知的目的罢了。   “原来大小姐的口味是那般,也是,杨小公子年方十五,身家清白,不若怀双这般残花败柳……”说着,竟是满声伤感,叫人辨不出真伪。   “既然知晓,还请怀双公子今后自重。”今日的她本就心情烦躁,对未来的迷茫,为自己无力的哀伤,她没有工夫以及精力去应对他,也无心做任何人手中的棋子。   这一次,怀双并没有阻拦,而是眯着他那细长的双眸,望着那倔强离去的背影。   5   5、神秘男易寒 ...   半个月后,春日的暖风吹拂过小妖额边那柔顺光泽的发丝,柔和的阳光照射在其越来越红润的肌肤上,虽是闭着双目,脑海中却是思绪万分。   杨家此次来南城,甚为忙碌,其想要以陶瓷在南城占据一席之地,则必须通过江家这块南城大佬。彼此相互都有利可图,合作也是指日可待,而两家的联姻则是为这桩合作加了一层保障。   而借此机会,杨家母子也长驻江家,杨素安则是经常在小妖面前晃悠,忆及之前夜里,他的那番话,小妖觉得自己无法对他摆出任何的不耐之色。   也幸得这杨素安也不是那般胡搅蛮缠之人,倒也是真的纯质。本身,江杨两家想早日对外宣布,两人的联姻,可杨素安却即使阻止,只因他不想在她还未对其产生感情前,以这样的方式将两人缠绕在一起。   这样的他,也叫小妖对其刮目相看,没想到深闺之中的小公子,竟然也会如此的通情达理。   只是,这可急坏了那急于成亲的“二妹”—— 江雨筠。也好在那怀双宽容大度,并不计较,可这却使得江雨筠对他更加的愧疚与怜惜,赏赐三五不时地送往怀双的屋内,江家二小姐对一名小倌的宠爱也是在这南城传为美谈。   “遥姐姐——”   一声娇脆欢喜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滴滴哒哒”的匆忙脚步声,小妖那本是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乌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杂质,但是却不若那般不谙世事的女子,如若仔细看,便会发现,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深沉。   看着苍白的小脸因为这一路小跑,而显得晕红的杨素安,小妖抿唇一笑,那一笑顿时揉碎了一地光华,使得这本是葱绿的大地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光辉,显得黯然一片。   这一笑,迷晕了身边小厮的眼,也吸卷了杨素安那本就“蠢蠢欲动”的心。   身边的小厮纷纷潮红着脸,低下头去。在他们心中,之前的大小姐是美的赏心悦目,而如今的大小姐却是美的动人心魄,就仿佛是一尊高不可攀的女神,让人心生卑微之苍凉。在他们心中,虽然大小姐不受家主宠爱,却也是江家不可或缺的存在。   “遥姐姐,你是素安见过最美的女子。”晃神之后,杨素安那眼中仿佛是黑夜中闪过的繁星,照射出明亮的光芒,仍旧有些苍白的双唇不自觉地向上勾起,满足地盯着小妖猛瞧。   杨素安直接坐至小妖身旁的软椅之上,小厮似是早已习惯,将之前准备好的糕点水果端了出来,放置在杨素安的身前。而他也丝毫不谦虚地接过便吃,却丝毫不减其浑然天成的高贵气息。   小妖也习惯了他每日的准备报道,也因为他,自己在江家的地位有所提升,就连拨往   5、神秘男易寒 ...   自己身边的小厮也是以往的几番。   边吃着嘴边的美味,边喋喋不休地讲述着自己遇到的一些琐事。而小妖也不打断他,并不时地搭上几句。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甚至有些喜欢这个可爱的男孩,只不过,她清楚的知道,这无关爱情,而她也并非是那种轻易便会释放出感情的女子。   “没有想到,雨筠姐姐竟然会这么痴情,不过那怀双公子也算绝色。”随即小心地偷瞄了一下小妖,见自己的心上人在听到那绝色男子时并无异色,才继续喜滋滋地说着:“当然,那怀双公子比起遥姐姐,还差那么点。”在他心中,只有他的遥姐姐才是在这世间最为美丽的人。   “素安觉得那怀双如何?”想起半月前的那次相见,自她说出那般毫不留情面的话后,这么些日子,这怀双倒真没有在她面前露过面,不过听着杨素安的每日“汇报”,他似乎与这杨家小公子接触甚多,也颇得这位天真的小公子的欣赏。   “他啊,虽说是出身花街,却有着脱俗的气质,人也很温和,关键是,他对雨筠姐姐可谓一往情深。”说着,素安更是一脸的羡慕,望着自己的遥姐姐,什么时候,遥姐姐才会心甘情愿地迎娶他呢;什么时候,他才能拥有雨筠姐姐与怀双公子那般的感情呢?   “何以见得?”对江雨筠一往情深?讥讽地撇了撇唇,如若真的是一往情深,怎么会有半夜对她的勾引,又怎么会有对她的纠缠?这个怀双,就连她都看不明白,更何况是这个甚少接触黑暗的杨家宝贝小公子?   “今日,他对我提及一件事。”神色有些黯然,这样反常的杨素安使得小妖转过头去,疑惑地看着他,“原来是因为我们,他才会这么无名无份的跟在雨筠姐姐身边。不过他却丝毫不在乎,这全都是因为,他很爱雨筠姐姐。如若是我,只要我爱的人也同样爱着我,即使是无名无份,我也同样愿意。”   面对一个孩子如此直白的告白,小妖五味杂陈。这样纯真的爱情,这份对爱的向往,在她身上,已经被磨灭的一干二净,前世自己也曾为了自己难得的心动,成为了自己内心极其排斥的“小三”,为了这份留有期待的感情,做了他地下情妇足足十年,失了身,也失了心,最终却依旧是水中花,镜中月……   如今,紧闭的心,她不知还能否打开,嘴巴微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甚至不知该接受还是拒绝,她竟然也会被这样一个男孩为难住。在这看似短暂的静谧中,小妖只见杨素安眼中期盼渐渐消逝,却也在同时,勾起一抹牵强的笑。   “没关系,素安相信,总有一日,遥姐姐会喜欢上素安的!”   那充满朝气的话语微微震撼   5、神秘男易寒 ...   了小妖那硬如磐石的石头心,抬手轻轻地揉上素安那细软的发丝,看着因为自己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开心不已的杨素安,小妖感觉心底有一股涓涓的暖流,正在她那几近干涸的心中流淌着,让她不至于觉得那么的冷……   ~   是夜,窗外的婆娑树影映照在窗户上,屋外不时传来寂寥的摩擦声,一股诡异的疾风席卷而来,将半掩的窗户全部拍打开来。小妖一向浅眠,如此细碎的声响已足以让其醒来,起身披了一件外衣,走到窗前。   就在她要伸手将全敞的窗户重新关上之时,从外有一股强劲的冲力破窗而入,于此同时,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上了她的脖间:“不许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虽是微不可闻,可这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却清清楚楚地传进小妖的耳朵里。   已死过一次,再次于死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已没有了以往的恐惧与害怕,而她也没有主动朝刀尖撞的“傻劲”。   通过从背后紧靠着自己的身子,以及刚刚的嗓音,小妖知道这是一名年轻的男子,只是那结实有力的臂膀,却不似一般男子那般柔弱无骨,就这么乖乖地任由他持刀威胁。不一会儿,便听不远处侍卫匆忙的脚步声,可却也没有小妖所预料的敲门盘问,便又再次匆忙离去。   见来人离开,也确定手中的女子是真的镇定后,那把尖刀也随即放了下来。   “遇到刺客,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淡定,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生死有命。”小妖并不急于转身,一般,像这种来路不名的人,还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而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她也是极为赞成的。不定在她见到他的容貌后,自己便真的魂回西了。   “呵呵,好一个生死有命!”男子竟然轻笑出声,似乎没有料到这传闻中软弱的江大小姐会有如此的笑看红尘的气魄,忽然,他对这个本不熟悉的女子产生了好奇。   转过她的身子,看向她的容颜,微微一楞。只见凤眼狭长,五官极为俊美,而她吸引他的并非她那罕见的容貌,却是她眼中所蕴藏的淡然,令人心痛的淡然。   在他打量小妖的同时,小妖也看着他,他的身形修长,与她一般高矮,在这女子为尊的国度,她所见的男子大多矮于她,就如那素安,也是矮她半头。而这男子,可算是男子中的翘楚。一身黑衣将其结实的身形显得更为挺拔,只可惜……   小妖暗自咂了咂唇,这男子的脸上却是带着一个银色面具,只露出下巴,以及那红润微抿的薄唇。可单从这么点,小妖也可想象出,那面具之下,会有着如何的绝色。   “我易寒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一手抓过小妖放于身侧   5、神秘男易寒 ...   的右手,搭上她的经络,“倒也是个习武的材料,只可惜耽误了。”   上半句叫小妖燃起了一丝希望,如若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有一身本领,自己也好不这么被动的受人摆布,可易寒随即而来的话语,又叫她的心跌入谷底。虽然神色只是一瞬的变化,却皆被易寒收入眼底,他眼底透着笑意,似乎对这样的小妖更为满意。   “不过,没有我易寒半不成的事。”一颗丹药塞入小妖的口中,在小妖的怒视中,点了她的穴道,将僵硬着身子的小妖拉至床上,将其衣衫半褪,只剩一件里衣。面对此变故,面对如此“大胆”的男子,小妖彻底懵了。   她哪里能想到,在这男女颠倒的世界,她身为一名女子,竟然也会被非礼。   只听身后的易寒嗤笑一声,掌心拍打至其背后,一股暖流透过肌肤传入她的身体,脑中顿觉化入仙境般怡然自得,仿佛慢慢升空,浑身飘飘燃,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任由体内的那股属于他的真气在流窜……   翌日醒来,混沌的思绪追溯到前一夜的情景,她只记得她被那名叫易寒的面具男子虏至床边,之后的一切便全无印象。猛地开开被褥,衣服穿戴整齐,暗自松了一口气。感觉到身下突兀的一块,伸过手,触到一本已被她体温捂得暖暖的书册。   轻功?她可不可以理解为,是逃跑的一种方式?   动了动身子,只觉浑身经络被打通一般,有使不出的劲。一阵惊喜,匆忙翻开那本小册子,里面飘然落下一张纸条:“权当还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小妖微眯那琥珀般的睫子,易寒,无论你是谁,有什么样的目的,这份礼物,她都十分满意。   6   6、怀双的过去 ...   那日易寒来过之后,翌日小妖特地注意了府中的动静,却发现一切如常,似乎并未丢失任何的宝物,也未听人提起前夜刺客之事,小妖不禁对此人前来江府的目的产生疑惑及猜测。不过,他留下的书册却是个好东西,小妖遵照书中的点播,在夜间自行摸索,在这过程中,她感觉体内有源源不绝的力气涌出,却有一股陌生的气息在翻腾。   她的体内便如同有个吸水的海绵,将她所学的轻功武学全部吸附到身体中,通过三夜的“闭关”,她已感到脚底有些飘飘然,动作也明显地敏捷起来。   第二日,天色大亮,屋外虫鸟轻吟,给天地之间带来清新,推开门窗,屋外已是花团紧簇,竞相开放。而就在这一片花海之间,一名浅笑吟吟,有着独特韵味的女子正闭着那狭长的双目,深吸着窗外那清新的空气,想要将自己融入其中。   怀双与杨素安立于屋外,还未来得及让小灵进去通报,便瞧见这番激荡人心魂的情景,素安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两手握住抵住下巴,两眼有着无尽的迷恋。而一向见惯了美人的怀双也是俊脸淡如金纸,面色平静却心潮澎湃,眼睛失了焦距般望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刻,在他的眼里,前方再美的百花也是一片灰暗,失却了它们那娇艳的色彩,而所有的灰暗只是为了衬托那一身素衣,淡雅如风的女子。   江孜遥!   这就是那不被自己放入眼中的江家大小姐吗?为什么,他此时会觉得,众人皆称赞的江雨筠,并不一定就比她强?   是他一时的错解,还是所有人看走了眼?   睁开眼睛的小妖便看见一魅一纯,完全不搭的两名男子,立于她的窗前,一道倾慕、一道困惑,两道目光仿佛要将她生吞入腹,惊得她暗自打了个哆嗦。   “怀双公子。”轻声唤了一声,算是打个招呼,完全如对待不熟悉的客人般有礼。而转向杨素安的目光则是带着些连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宠溺,“素安,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她前世并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所谓的亲情。或许是被这个男孩的纯真所感染,也或许是为了补偿真正的江孜遥,杨素安毕竟是关心曾经哪个名叫江孜遥的人,也证明了曾经的江孜遥的的确确存在过。   这么一叫,使得怀双脸色有些发黑,虽然只是一两句话,却完全可以看出,他与这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在她心中乃是不同的组别,这怎么能不叫一向心高气傲的怀双心生不满。   之前对自己的无视,以及毫不留情面的拒绝,叫他早已是满肚子恼火,也耐住了性子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可她为何却对这个丝毫不出众的小子如此温柔?而他,却也只有通   6、怀双的过去 ...   过杨素安,来探听些她的消息。   为什么,这个该死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自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精心装扮的穿着,淡紫色的撒花烟罗衫,镶嵌着绿色金边,发丝以墨绿色发带轻柔地绾于脑后,更显得他风情万种,分外妖娆。连他自己都困惑,为何当素安来找他一同前来找她时,他会如此精心地装点着自己。   将杨素安将他的梦境中惊醒,一脸欣喜地拉着怀双迎了上去:“遥姐姐,听闻小厮们说,今日庙会,街上异常热闹,遥姐姐随我们一同出去玩吧!”黑眸如星辰,兴奋地盯着小妖,孩子心性展露无疑。   目光轻扫,划过怀双,又放回等待她回答的素安身上。   “你母亲呢,还有你的雨筠姐姐呢?”特意加重了雨筠二字,看似对素安说,却是无意暗指怀双,怎么舍江雨筠而就她。   这回不等素安回答,怀双已是轻步上前,浅笑吟吟地开口:“他们这些日子都很忙,皆是早出晚归,怀双也已是两日未见雨筠的面了。”顿了顿,怀双继续道:“如今,这府中也只有大小姐一个女主子了。”   “是啊是啊,素安也是都难得见上娘亲一面,遥姐姐就带我们出去吧!”一向喜好热闹的杨素安,自是不想放过这难得的一次庙会。在这里,好人家公子都很少一个人出行,而自小体弱的他更是如此,每次出行,不是随着母亲,便是跟在姐姐的身后,那之前难得的一次顽皮,便叫他遇上了他这一生的良人。   想到这儿,更是鸵红着一张小脸。   在杨素安的软磨硬泡之下,想想自己也未见识过古代的庙会到底是何模样,小妖终于松了口,简单地打点了一番,便带上小灵,四人浩浩荡荡地出行了。   来到集市,看着拥挤的人群,素安和小灵皆是激动地挥舞着双臂,小妖也是第一次见着那么多穿着古装的男女,也再次见证了这男女倒置的现实。不得不再次发出渐渐忘却的感慨:她到底是来了个什么样的鬼地方啊?   而跟在身后的怀双,则是完全青了一张俊脸,深簇着眉头,努力排挤着前方的人群,闻着那已经淡淡散出的汗腥味,引得他一阵反胃,腹部仿佛有东西在翻滚般,异常难受。   他这真是活受罪,自找的!   这一路,素安、小灵和小妖便仿佛丢开了一切束缚,尽情地在各个摊位间穿梭,而小妖则只管跟在他们身后,为他们“撒金如土”。   小妖一向不是那般节省之人,在她看来,钱是赚来的,而非聚集而来。曾经的她,带着抚恤金从那群豺狼亲戚中逃离,直至遇到那个男人。前三年,她被当作金丝鹊般眷养在他的鸟笼中,她在他的熏染下,也是   6、怀双的过去 ...   挥金如土,可花去的钱,总会在下一秒,源源不断地再流进来。   他是一名传奇的商人,耳睹目染之下,小妖也想亲自体验一下,金钱流进自己口袋的感觉,是以,在他的默许以及指导下,她用那笔抚恤金,开始挖掘自己人生的第一桶。   之后的七年,自己的公司越开越大,而她掌心的金钱也越来越多,成为大街小巷津津乐道的“商界妖女”,名声、金钱应有尽有,可他的心中,却依旧无法改变她曾经低贱的出身,心底的空虚越来越盛……   她完全可以以自己的力量,离开他,满足自己高品质的生活,可她却固执地留了下来。为了他的家庭,为了他的企业名声,他隐藏了她的存在。面对如蜂拥般的爱慕者,她皆是断然回绝。   可最后,她得到的是什么,是他的断章取义,是他彻头彻尾的不信任……   满目哀戚,满脸神伤。   “大小姐,该走了。”好不容易追上来的怀双,刚要抱怨两句,却被她如此的悲戚所震慑,心中如被针刺般,一阵一阵的绞痛着,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她在回忆什么?是谁让她如此的伤心?   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抵拒着不想要知道这个深埋在她心底的人。   “恩?”回过神来的小妖,抬目远眺,却见杨素安以及小灵已经被人潮涌出了一段距离。   匆忙之下,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拉过怀双的臂膀,免得他被人流冲散,拉着他一同向前挤去。   错愕之下,怀双忘记了反抗。看着她抓着他的白脂般的玉手,看着她在自己的前面为他隔挡人群,心底竟然有股甜甜的味道,待追到杨素安他们后,小妖径自放开了手,仿佛这一切再自然不过,神色之中,竟然没有一丝的别扭。   此时,几人也逛得有些累了,几人之中,倒是怀双对这南城颇为熟悉,带着她们这一群人,来到了一处别具风格的酒楼。   这时厢房都已是客满,只剩大厅的几张为数不多的空桌。也幸好几人皆不是太过挑剔之人,加上他们此时已是气喘吁吁,没功夫挑三拣四,便也找了张靠边的空桌坐了下来。坐定后,点了些茶水、点心,便吃了起来。   素安及小灵在这一路,已是熟矜了许多,边喝着茶水,还不忘喋喋不休地讨论着接下来的行程,倒是怀双反常地神色肃然,举杯轻品,举手抬足之间,竟是有几分大家公子的气派。   小妖不禁猜想,他坠落红尘之前,到底是何等的身份,又为何会与江雨筠在一起。   “小二,秦尔蓝在哪儿,带本公子过去!”就在此时,一道骄慢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声音,小妖明显地感觉坐在自己对面   6、怀双的过去 ...   的男子握住茶杯的手一个哆嗦,并紧紧地捏着茶具,只差没有将它捏碎。   本是对来人无意的小妖,也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看向那一名浑身珠光宝气的男子,只见他那还算俊秀的脸扬得老高,一脸高傲的望着这满大厅的百姓。如弯月般的秀眉轻簇着,这男子与怀双是什么关系?   店中忙碌的小二,见到来人忙曲躬迎了上去:“朱公子,真不好意思,秦小姐有吩咐,不许让人打扰,这……”小二一脸为难,这两人都是这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不是他这个小老百姓可以轻易得罪的。   “岂有此理,你给我滚开,本公子自己去找!”一把推开小二,直踏进来,其身后更是跟随了一群大部队,气派倒是十足。   “他是谁?”   “他是南城朱家的公子,名叫朱雨竹,朱家在这南城也算是个大户人家,祖辈从商,家底颇厚。”说着,小灵更是放低了声音,“这南城谁都知道,这朱家与秦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这朱家公子追这秦尔蓝有几年了,却是一直未有下文,这不,又追来了。”说完,一脸看好戏地盯着那朱雨竹梦瞧。   “真是个勇敢的男子!”深有体会的杨素安,似是找到了知音,一脸感慨地看着那倒追的公子,都说男追女,隔层纱,怎的他们的追妻路就如此的坎坷呢?   刚要踏上楼的朱雨竹,似是瞟到了什么,竟然侧身,向她们这紧靠楼梯的一桌走过来,而随着他的靠近,小妖轻扫对面的男子,那杯中水更是荡起了阵阵波纹。   “亦玉,燕亦玉?”   “砰”的一声,怀双手中的杯子落地,碎成一片一片,茶水荡折射出道道光芒。   燕亦玉?小妖眯起黑眸,怀双,这就是你的过去吗?为什么,这一刻的你,失去了所有的冷静,亦变得如此脆弱不堪?   抬头看着不怀好意的朱雨竹,他将是开启怀双过去的钥匙。可是此刻,小妖万分的肯定,她对这个蛮横无理的男子,厌恶之至!   7   7、毒舌江孜遥 ...   “亦玉,燕亦玉?”   朱雨竹不确定地叫出口,当那杯水喷洒于地,低垂着头颅的男子抬起头,他终于确定,眼前的这个男子,果真是几年未见的燕亦玉。   礼貌地点了点头,怀双并未否认自己的身份,微微一笑,笑靥醉人:“朱公子。”   在一年前,他亲手埋葬了自己的过去,成为香庭楼的怀双公子后,便被江雨筠重金养于楼中,而他进入江家后,知道他来自香庭楼的人并不多,只限于几位得宠的小厮,虽然这些小厮瞧不起他,却也在好面子的江元秋和雨筠威逼下,不敢多说闲话。   而江家其他人只知道,他是江二小姐的心上人。   这一刻,他无比的庆幸,朱雨竹并不知道他曾经的荒唐。   经他这一叫,本就关注着朱雨竹的人,全部将目光移到坐于边角的娇美男子身上。之前他们进大厅后,便低调地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并未惹起多少注意。这仔细一端详这面对着他们而坐的男子,竟是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惊呼。   只见白玉般的肌肤,狭长的凤眸,正微微眯起,散发出看透人心的慑人光芒,高挺俏美的鼻梁,优秀的唇形,而更吸引人的则是那一身秋波流动之间,浑身散发出的一股叫人说不明的典雅与柔魅。   看着身旁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他的身上,听着耳边传来的惊呼,朱雨竹原本的惊愕已然被内心深处的嫉妒所覆盖,这么多年未见,本以为他会落魄之至,却不想再次见面,却依旧如此美的动人心魄,依旧如此的勾人心魂。   “自从五年前,听闻你被逐出家门,我们便没再见过了,如今看来,似乎攀上了不错的主啊!”意有所指地撇了同桌的几人,语气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讥讽,“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是因为尔蓝?”   看着燕亦玉那一身淡紫色的撒花烟罗衫,上等的布匹以及巧夺天工的剪裁,衣衫下摆的花纹,全是亲手绣纺,这样的奢侈,就连他也做不到。在这南城,也只有大富大贵家的公子小姐,才能做如此精致的装扮。想到这,不满更是溢出心湖,满满的。   朱雨竹想到自己的心上人秦尔蓝正在楼上,便对他充满防备。   “尔蓝?”掩嘴嗤笑一声,“朱公子可莫要乱说,亦玉么怎会对那样平凡的女子感兴趣。”随即带着些孩子般俏皮的笑容期待的看着朱雨竹,“倒是朱公子,五年了,还未与与秦小姐接结蒂良缘,真是叫亦玉大吃一惊呢!想来,好事也快近了吧,亦玉在这先恭喜二位了!”说着更是拱手相贺。   这一说,明显是戳到了朱雨竹的痛处,只见他那张俊秀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就如同那调色盘一般,不停   7、毒舌江孜遥 ...   地变换着颜色。   “平凡?”自己的心心念了多年的心上人,在他口中竟然如此的不屑一顾,朱雨竹顿时觉得一口气顺不过来。秦尔蓝怎么说也是南城排名前二十的商家独女,不仅人长得儒雅,其身后的财富更是惊人,竟然被他说成是平凡?   杨素安和小灵错愕地将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充满着好奇。而侧身对着朱雨竹的小妖,则微敛目光,以探究的目光看着对面故作淡定的怀双。近距离之下,他那从容微笑之下,轻微颤抖的眼眸,泄露了他的脆弱。   怀双,或是燕亦玉,本来对他身份感到好奇的小妖,此时竟然感到丝不忍。之前对他的一些不满,在这时也消散了不少。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被自己的亲人逐出家门,才会堕落红尘,才会变得如今的性格吗?   “亦玉……”就在朱雨竹想要再次开口之际,又是一声惊愕从楼上传来。一袭华贵白袍,白玉般容颜,显得有那么几分飘逸,倒也是个能勾动云莺未嫁男子心尖尖的优秀女子。   “秦尔蓝!”   听朱雨竹这一叫,小妖才知,原来她便是那所有争执的起因——秦尔蓝。   女子并未理睬朱雨竹,而是匆忙下楼,踉跄地来到怀双跟前。   “我听小厮说你在大厅,我本还不信,没想到……”说着便要上前握住他的手,却被怀双轻易地躲开。   亦玉,你还在怪我?”秦尔蓝看着落空的掌心,那寂寥的模样,让大厅内所有的人竖起耳朵,想要探听这难得一见的八卦。   小妖敏锐的感到,自从这秦尔蓝出现后,怀双的眼眸颤抖得更为厉害,低垂的瞳孔中有愤怒,有悲伤,有许多不知名的情绪在流转。   “亦玉,当年我……”   眼见秦尔蓝就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扒开怀双那段叫他神伤的过往,一直莫不作声的小妖终于开口了:“亦玉,这位长相一般的小姐便是秦尔蓝吗?果真与朱公子很是般配。”   轰然一声,众人绝倒,大厅内出现短暂的静谧,如北风呼呼,刮得人生疼。   长相一般?如若这白玉小姐秦尔蓝长得一般,那么这整个南城怕是也没有多少美人了。   而秦尔蓝显然也被小妖这无礼的说辞给震慑到,想她自小到大,谁人不夸耀她长得俊俏,她也早已对自己的长相与身份自信满满,为人也自是有些自傲,今日在如此场合,尤其是在自己有着好感的男子面前,被人说成是长相一般,怎能不叫她恼怒。   随着小妖浅笑盈盈地抬头,转过身直对着秦尔蓝与朱雨竹二人,也让身后大厅内的人瞧见了她的侧脸。   如若说怀双的美让人惊叹,那么小妖的美与魅则足以叫人忘却呼   7、毒舌江孜遥 ...   吸。   一身简单的行头却丝毫掩饰不住其自身散发的魅力,那张美的倾国的俊脸,妖冶惑人的乌瞳,以及其无意间表现得睥睨万物的傲气,让在她注视下的秦朱二人,不自觉地产生卑微之感,如蝼蚁般羞恼地减了霸气。   这一刻,没有人会觉得眼前这女子是口出狂言,与她相比,秦尔蓝的确是平凡如地上的野草,毫不起眼。   显然没有想到小妖会为他出头,怀双明显楞了一下,闪着不明光泽的眸眼望着少了平静,多了些高傲的江孜遥,没有想到,平日里不起眼的女子,这一切竟是生生将眼前这两人的气焰压了下去。   是啊,再怎么低微,也是南朝首富江家的大小姐,那股贵气怎么会少?而这股贵气又怎么会是秦、朱两家可比的!   直到这一刻,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浮上了怀双的唇角。一刹那间,他竟是涌足了更多的勇气,来面对这两个人。   “是啊,这两位便是东郊的秦家的小姐以及朱家的公子。”这南城中心,只有富贵的达官贵人才可以建立府宅,江家便是商人中为数不多的一户。其余的商家皆是只得迁到东郊居住。   “东郊啊……”一句毫不掩饰的鄙夷从小妖口中传达出来,“亦玉,你何时认识那荒郊野岭的公子、小姐了,简直是辱了你的身份。”一脸叹息,将眼两人当作死物,直说得二人眼中氤氲着腾飞的怒火。   “你放肆!”在这么多低贱百姓面前丢了面子,朱雨竹早已耐不住性子,开口训斥。   而秦尔蓝虽然面如菜色,却依旧勉强称着一口气,展现她那自以为儒雅的神色:“请问小姐尊名?”她毕竟涉及商界,并未见过她,可她这么说必是依仗自己的身份,她不可轻易得罪。   其他人也是树起耳朵,想要探听这出众的小姐是何人。   江家在南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江元秋和江雨筠因为经常露面而为众人知,而江家大小姐,人们是闻其名,却对不上她的人。当然,小妖自是不会轻易地暴露自己的身份。   “本小姐的尊名不是你等可以得知的,你只需记得,他——”纤手轻指,指向怀双,“不是你们能攀识的人,否则,你们秦朱两家,也别想在南朝立足了。”   这么一说,再愚钝的人也知道,眼前之人身份有多么高贵。   见引起关注,小妖也对几人使了个眼色:“走吧!”逞了口头上的强,再不走,这份狂言怕是就要被揭穿了。   无人敢阻拦,只这么目送着几人这么抬头挺胸地离去。   “秦尔蓝,你拉着我做什么?”已是气恼了的朱雨竹煞红着双眼,自小到大,他还未受过这等侮辱,而且还是来自这低贱的燕亦玉   7、毒舌江孜遥 ...   ,这口气叫他怎么咽得下去!   “别胡闹了!”没了儒雅,恶狠狠地甩开这个疯子:“你要发疯,我不拦你,但可别把我们秦家牵扯进去!”   转过头看向已是没了人影的方向:“现在的燕亦玉,或许已经不是你我可以招惹的人了!”与他同坐的几人,皆是有着高人一等的贵气,这不是装,便可装出来的。想起那名绝色女子,一股嫉恨显出,她与亦玉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没人注意,在大厅的一角,一位容颜依旧俊朗的中年女子,正轻品美酒,带着一抹满意的笑容。   亦之,你可以放心了,你的孜遥或许真的长大了……   8   8、嫉妒引波澜 ...   刚从酒楼出来,小妖带着几人疾步混入人群中,逃过一些好事者的目光。   因为这一段小风波,再次游玩已不再如之前那般兴致高昂,杨素安似是有了什么心思,不若之前那般叽叽喳喳,不时将目光探向一头雾水的小妖,而小灵少了一同疯玩的伴儿,也是乖乖地立在一旁跟着。   而与之相反,怀双倒是活跃了不少,仿佛丝毫没有受到之前两位故人的影响,嘴角带着笑意。   这群人中,若说还有谁依旧如故,恐怕就只有小妖了。经过这件事,小妖明白,她不若之前那般排斥那个叫人探不透的怀双,或许该叫他燕亦玉。只因一名不负责女子,被自己的家人扫地出门,这倒是与自己有点相似,这样的遭遇说不上同情,但是有些理解他如今这般性格形成的缘由。   虽然此时正是午时,可街上的人群依旧不散,各个摊位以及商铺中都挤满了人,街道两旁的摊位皆是一些寻常的百姓,而一些高档的铺子里则聚集着一群身着光鲜亮丽服饰的贵人,有儒雅的小姐,俊俏的公子,以及少许探些消息的精明商人。   男子一向是对些首饰感兴趣,不多时,杨素安便被一家玉器店给吸引,纷纷走了进去。   柜台中摆满了晶莹透亮的玉石,一眼便知不是外面那些杂货可以比拟的。这一进去,杨素安便拉着小灵这个小保姆上前挑选自己喜爱的玉器,看来这一路,小妖事先放在小灵身上的那些银两,也要用得差不多了。   小妖对这些并不怎么感兴趣,便立在一旁等候着他们。   “大小姐不去帮杨公子长长眼吗?”怀双又恢复了之前的风情万种,丝毫不见之前的怯懦与愤恨。   小妖撇了他一眼,轻摇了下头:“你不去看看吗?你们男人家不是都喜欢这些。”走了这一路,也没见他买个喜欢的东西。   小妖说完,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怀双的面颊有些潮红,面容有些窘迫:“我忘记带银子出门了。”   听他如此诚实的理由,小妖不知该说些什么,没带银子?这怀双竟然也是如此单纯可爱的男子?   “你去看吧,看中了从我这拿银两,等回府我会向江雨筠讨回来的。”怕是他性子倔,小妖如是说。   “大小姐还真是处处不肯吃亏。”见她这么说,怀双也不推脱,媚眼如丝,悄然一笑,便摇曳着身躯走向了那些耀眼的玉石。而她也似故意与小妖作对,选了一块最为昂贵的白玉髓,只见那块被制成玉坠晶莹透亮,白的无暇,白如凝脂,在这没有多少阳光透射的屋内,竟然也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加上做工精致,真可谓玉石中的极品。   看着怀双手执玉石,朝她媚然一笑,小   8、嫉妒引波澜 ...   妖顿觉一阵肉疼,可话已说出口,只得乖乖将腰包掏出来为其付帐。也只得在心中默念,待回府后跟帐房讨回银子。   得了美玉的怀双喜滋滋地将玉坠收入囊中:“怀双还未正式入江家大门,且自知不受老夫人欢喜,此次买下如此昂贵的玉石也不合礼数,大小姐的这份礼物,怀双很喜欢。”   聪慧如小妖,一听便知晓自己被敲诈了。这个不知道知恩图报的男人,当时真不该一时心软帮他脱身。虽然花了一大笔银子,却也知晓他说的是事实,她那母亲,真的不是很好说话的主儿。   谁叫她自己招惹了这两个神,自找麻烦,冷哼一声,也只得认了。   “遥姐姐看,漂亮吗?”杨素安手捧着自己的战利品,兴奋地蹦到小妖身前。由于怀双之前挑选玉坠的速度极快,沉浸在玉器店的素安与小灵也未发现他们之间的波折。   随意地撇了那几块上等的玉石,心中郁闷依旧萦绕心头,便敷衍地笑着点点头。   见小妖如此,素安也收敛了嘴角的笑,若有所思地抚摩着手中的玉石,微蹙眉头看着她,忽的,转头环顾了番:“怀双公子呢?”   听到“怀双”二字,小妖拂袖:“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   素安错愕的看着明显带着脾气的江孜遥,这是遥姐姐第一次失了那温润的面具,难道是为了……   纯白如素安,心底泛起一股淡淡的不安。   离开玉器铺,杨素安也与怀双一样,紧偎在小妖的身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小妖总觉得,杨素安看向怀双,总有着若有似无的——敌意,尤其是瞧向怀双手中把玩的精美白玉髓,眼底冒着火星。   “怀双公子,那块玉石真可谓无双。”素安故作惊叹,话底有着探究。   怀双似乎心情很好,也不同他迂回:“是啊,这还要多谢大小姐。”说着,更是欣喜地将玉放置眼前,用纤手轻抚。   小妖只觉一阵阴冷之风刮过,而她俨然成了这阴风的源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素安再次扬起他那无害的笑脸:“怀双公子,适才在酒楼碰见的两人怎么叫你燕亦玉,你们是何种关系啊?”清秀白皙的脸上,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脸好奇无辜地看向神色一顿的怀双。   小妖微一蹙眉头,略带深意地轻瞥杨素安。在酒楼的对话,明眼人都明白,怀双与那两人的尴尬处境,他能不懂?   看见杨素安眼底那不易察觉的一抹嫉恨,原来,他并非如表面那般天真,也是,大户公子哪有多少是不谙尘世之人,心底多少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对江孜遥的感情,成了一把利刃,轻易地便将素安的另一面给勾了出来。   而怀双,想起   8、嫉妒引波澜 ...   他之前狠敲了自己一笔,小妖决定不搀和这一淌。一则怕多次帮他,引起别人不必要的猜测与误会;二则如若她出手,杨素安也定会更加不会放过怀双。   看来,她也只有袖手旁观一路可走,况且怪也怪怀双太过招摇。   微一顿,尔后则是凄凄然:“的确,五年前,怀双曾经也是一家小户公子,只因被那秦尔蓝看中,想要娶怀双入门,招那朱雨竹嫉恨,对我处处大压,甚至将我们全家逼上了绝路,是以,为了保全家族,娘不顾爹的意愿,放弃了我,将我逐出家门。”神情略带痛苦,却故作轻松,话语微微颤动着,无不叫人动怜悯之情。   “大小姐许是同情怀双,才会在酒楼帮了怀双一把。而这白玉髓,真是多谢大小姐倾馕相助,待回府怀双定会请求雨筠尽数相还。”   素安一脸歉意,止了口。   区区几句话,便勾起杨素安的同情,再一笔道清与她的关联,让其放心。怀双啊怀双,摸爬打滚那么多年,终究是略胜一筹啊。   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小妖才知一身疲倦,也不脱外衫便倒于塌上。   “今日多谢大小姐,刚刚对杨素安说的过往句句属实,其他的怀双会在日后告知大小姐。”忆起分离时,怀双说的话,在他说完这些后,便飘然离开,又恢复成为高傲深情的怀双公子。   虽说江府中知晓怀双身份的小厮皆被要求禁口,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经过她们这一闹腾,秦尔蓝与朱雨竹定会千方百计地探出怀双如今的身份。相信这一点,怀双自己也知晓,只是不知,最终这一道墙被谁给捅破。   一阵细微的风声,逃不过小妖的耳朵。她猛然睁开眼睛,迅速地跳起身。   只见银色面具遮住了男子的大半张脸,在小妖睁眼之时,快速地探上她的手腕,在探到一股真气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你领悟得还蛮快。”这才短短几日,她便引出真气,经脉通畅,如此下去,真不可小观。   “易寒!”   听着小妖一口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易寒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易寒是不是该庆幸,江小姐竟然对我如此惦记。”说着,将身子压低,直将小妖逼坐在床沿。   小妖并不慌张,同他一样唇角带笑。   “我一直在想,之前你造访江府不为偷、不为抢,那究竟是为了什么?”伸出手,抚上他的胸口,将他轻轻地推开,优雅地直起身,一脸恍然,“难道是为了我?”   虽然只点了一盏煤油灯,屋内一片昏暗,可紧紧盯着易寒神情不放的小妖,依旧捕捉到了他来不及收回的诧异。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知是瞒不了,易寒嗤笑出声,“江孜遥,   8、嫉妒引波澜 ...   如若不是你这副脸皮,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她口中所说的江孜遥了!”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之间,从一个胆小、需要保护的人,变得如此镇定与坚强?听她提起她的名字,她所发生的事,易寒只认定她是个懦弱无能的女子,丝毫提不起兴趣,如若不是为了报恩,他也不会前来。不过,如今看来,他来对了!   小妖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口中的她,“她是谁?”   “你以后便会知晓。”这一次,易寒不再透露更多,而是直接将另一书册甩给她,“你只需知道,她或许是这个世间,最关心你的人便可。”   小妖摊开手心,看着那武学书册,如今的她,的确最渴求的便是自我保护的能力。既然来人对她无害,那么她便也不再多问。   “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嘘——”不待小妖说完,易寒便将食指放置唇边,“让我猜猜,是为那燕亦玉?”   “你怎么知道他叫……”当她听到燕亦玉这三个字时,小妖惊厥,她也是这一天才知道,怀双的另一个身份。   “我同你说过,她是这世间最关心你的人。”   越是如此,小妖越是好奇,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帮他?你喜欢他?”无需明说,易寒便知小妖所求何事,无非是帮那燕亦玉隐藏住身份,可他对于小妖做出这等举动,却有着股烦闷。   他果然有这个能力!   小妖红唇轻启:“只不过觉得,身残之人也该得到幸福罢了。”而她,只不过是想助他一把,最后到底能否嫁于江雨筠,便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同她前世经历极其相似的怀双,自己希望他能同她的结局不同,得到幸福。   似是被她这种说辞震撼到,易寒敛去了轻佻,多了份凝重,“世间皆认为,男子失了身,便是不贞,便再无未来可言。”定定地看着她,“你虽这么说,但我不信,你会娶个这样的男子为夫。”说话间,含愁含恨,犹如西子捧心;欲泣欲啼,宛似杨妃剪发。   “我会帮他,可江雨筠即便娶了他,也只能为妾,将来便真有幸福可言?世间女子皆如此!”语气中带着嫉世恨俗,小妖完全看不到他之前的风雅。   小妖那惊疑的目光提醒了易寒,知是自己失态,忙收敛了情绪,如风般落荒而逃。   小妖走到窗前,抬目远眺,易寒啊易寒,心底的殇在这一刻终究没有掩住,你到底是谁?   9   9、往事之孽缘 ...   东郊秦府。   屋外一片漆黑,秦家唯一的一位大小姐秦尔蓝屋内却是灯火通明,气派的红木大床之上,层层叠叠的明帐内,两具光滑的身子疯狂地交缠在一起,男子散乱的发丝遮盖住他的容颜,叫人看不真切。而这床沿,两人的衣衫被皱巴巴地揉成一团,甚是迷离。   “大……大小姐……别……别这样……啊……大小姐……”男子娇媚酥软的声音,急促动人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如此清晰,直叫得女人筋酥骨软,更是加大了动作,惹得男人忘却所有,毫无顾忌地一声高过一声地叫唤着,似是痛苦又似是欢乐。   “双儿,我会对你负责,我会好好待你。”秦尔蓝低□子,伏在巧双的耳边,承诺着。那甜蜜的话语如一道闪电,刺进了处于云端失了神智的巧双脑中。   “大小姐……”如水般温柔的男子感动地伸出白皙的臂膀,环抱住女子还算结实的后背,如水般明眸望着自己一直以来暗自倾慕的女子,他只不过是一名刚被母亲卖入秦府的小厮罢了,来到这儿也不过不足一月,可他知道,在他第一眼看到那眼角带笑的大小姐后,他便芳心初动,尝到了何为思念,何为惆怅。   没有想到,他会被大小姐亲点成为她的贴身小厮,更没有想到会……   如今听到大小姐的承诺,他自是兴奋地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是将炽热的身子贴向她,吐气如兰,媚眼如丝,沉浸在情海中的他,浑身散发着薄汗的清香,那不自觉中嘟起的水嫩红唇,将他点缀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尤物,使得秦尔蓝猛咽了下喉咙,   床上的两人再次纠缠在一起,喘息声四起,满室春光旖旎。   激情过后,巧双发出一声嘤咛,如猫般温顺地蜷缩在秦尔蓝的臂弯之中,甜甜地睡着,唇角带着笑意,梦中的他,似乎已经嫁入秦家,嫁给了自己心心念想的俊美女子。   秦尔蓝低头看向刚刚承欢自己身下的男子,眉清目秀,肤色白皙,终究是比不上燕亦玉那般绝色,可在这秦府中,也属得上是娇美之姿,而让自己注意到他的不是他的美,而是他那眼底不知掩饰的爱慕,纯白如纸般的雏儿,她为何要拒绝?   对于这样的男子,几句甜言蜜语便可将他搞定,让他顺从地屈于她的身下,可想她堂堂秦家独女,怎么会娶这么不入流的男子呢?真是笑话!   忆起白日在酒楼中所遇见的亦玉,没想到五年未见,依旧是那般媚得人心痒痒。五年前,她倒是真的动过念头要娶他入门为妾,可不想却被拒绝,在这城郊,还没有哪家公子会回绝她秦尔蓝的求亲,这更引起她对他浓厚的兴趣,可还没待她采取措施,便又被那该死的朱雨   9、往事之孽缘 ...   竹捷足先登,不久便传燕亦玉并非燕家亲子,而被扫地出门。自那以后,她便再也未见过他。   这五年来,自己最为可惜的便是,还未与他云雨一番,如此的绝色男子,怕是这世难以再寻,想到这,身体再次热了起来,将手下抚摩的柔软肉体想象成那燕亦玉,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惹得过度疲倦而熟睡过去的巧双蹙眉轻咛。   似是想起了什么,秦尔蓝的目光狠绝。燕亦玉,她定要找到他!无论他身边的女子是何人,她都要将她这五年来,夜夜所思的事给做了!   自那日起,秦尔蓝日日光临那家酒楼,希望能再来个邂逅,却终不如其愿。而她也暗中派了些手下前去南城打探,却也是毫无所获。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她展开行动的同时,朱雨竹也焦急地展开了手脚。   在南城中心一处隐蔽的角落,伫立着一户人家,从外看,造型与同周遭的几户极为相似,是以也常被人忽视。在这里,一间皆由黑色构造的房间,严肃而死寂,一名年近近四十的中年女子从身边的女子手中接过一张密涵,随即将其揉成一团扔于一旁的油灯中,顿时火花四溅,又瞬间归于宁静。   “阁主,这一次朱雨竹又更换了一家为其打探燕亦玉的消息,而听从阁主的指示,属下已经施加压力,相信没有人敢忤逆凤天阁的威严,接下朱雨竹的生意。”一旁的女子面无表情的陈述了,就如同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   “恩,做的很好。”凤天容毫不吝啬地给予赞赏,“继续密切注意任何打探燕亦玉的动向。”   女子领命而去,凤天容面对一室的冷清,只有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才会稍微的放松自己身体内紧绷的弦,而也只有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她一直掩藏在心底的那一股浓厚得化不开的忧郁与思念才会再次涌现出来,包围着她。   已经十九年了,她活在这样的懊恼与悔恨中已经整整十九年了。   亦之……   十九年前,她年方二十,只是个落魄的江湖侠客,靠偶尔接接朝廷的单子,补猎流寇,依靠朝廷的奖赏糊口度日,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无意中救下了遭到匪贼劫持的蓝家公子——蓝亦之。   她不是个懂得礼数的大家小姐,她只是个江湖莽人,那一眼,有着脱俗气质,端庄举止的蓝家公子便这么直直地撞入了她的眼中,她第一次会脸红,第一次会讲话结巴。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眼,是她第一次的心动,也是——唯一的一次。   为了接近自己心中的仙子,她这个四处漂流的人竟然决定在南城这个南朝最为繁华的京都停留。恰巧蓝家因公子险遭挟持,受到惊吓,广招侍卫。她凭借着自己不   9、往事之孽缘 ...   凡的武艺,混入了蓝家,被分派守护他。   第一眼,他便认出了她,那惊喜的表情,让她心底盈盈的满足。   在蓝府一待便是两个月,而她与亦之的感情也日益增深,而当时的她太过单纯,深宅之中,多少眼线,她们的感情被有心人禀报给亦之的母亲,又便成了另外的味道。   那不久,她受到了人生最大的侮辱,也知晓,原来身份等第是如此的重要。她答应了亦之母亲的要求,待有能力给亦之幸福之时,再正式向蓝家提亲。   尤记得,她收拾包裹准备离去的前一夜,亦之梨花带雨地拉着她,愿与她一同离开。而她却为了那仅有的一份傲骨拒绝了他。   “你母亲说的对,你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不是现在如此窘迫的我可以高攀的。日后,待我锦绣而归,定会名媒正娶,纳你入门,许你一世荣华!”不再留念,转身离去。只听得身后传来极力压抑的啜泣声。   那一句“你会后悔的,后悔的——”跟随着那寂寥的夜晚传得好远、好远。   在她离开南城后,才发觉她既不会商也不懂政,最终也只能靠她那一身硬骨头,她踏入南朝暗阁最为昌盛的矾都,摸爬打滚了将近两年,在众人拥护下,成为了新任阁主,而在随后的一年,极欲成功的她血腥地扩大着自己的版图,使得整个矾都的地下暗桩皆由她掌管。   终于在她小有成就之时,她将自己的势力范围拓展到南朝的中心——南城。也容颜焕发地准备去寻找她一直苦苦思念的男人,却不想已是人去楼空。四处打听才知,在一年前亦之及笄之后,他便被自己的母亲嫁于他指腹为婚的女子,南城首富江家小姐——江元秋。   在她寻到他时,正逢江元秋纳新夫,江家上下满眼红色,喜气洋洋。   她放在心尖的男子,竟然就如此的被糟蹋?方成婚不足一年,便如此盛大地迎娶侧夫,还是一名身份卑微的平民男子,亦之怎么受得了如此的委屈?   是夜,她混入江府,顺着大理石铺成的小路找到了亦之的住所。   再见时,她以为他会是激动万分,会是错愕不已,可怎么想象,都不是那一脸平静无波,似是在看着与他毫不相干的人那般——毫无感情。   “亦之,我来接你了。我还是之前的凤天容,从没有变过!”无论是对他的感情,还是对他的思念,都是如此的真实。   “可是,我却变了。我已经成了江元秋的夫君,成了她的男人了,你走吧。”秋眸微动,片刻又再次恢复平静,没有怨、也没有恨,更没有曾经那炽热浓烈的感情。   长臂一伸,将他紧搂入怀,空虚了三年的心,这一刻顿时充实了起来。   9、往事之孽缘 ...   “我不信,我不信你会完全将我忘记!”三年的磨练,三年的血腥之路走过来,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得不知如何表达爱意的凤天容,蓝亦之无情的话语粉碎了她三年来坚持的信念,她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忘却了思考,忘却了一切感官,只想紧紧地拥住他,感受着他的存在与体温。   忽然,门“砰”的一声被猛得推开,夹杂着暴风雨欲来的前奏。只见一名体形修长的女子站于门前,棱角分明的俊脸,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琢磨不定的幽深,一身蓝色金丝织锦衫衬得她本就冷冽的俊脸更是阴冷之至。   “夫君,深更半夜,有客来访,也不给为妻的介绍介绍。”虽然是嘴角带笑,可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得叫人浑身颤抖。   凤天容知晓,她便是将亦之夺走的江元秋,果真是一人物,都怪她刚才失了心智,才会连她接近都无所察。伸出双臂,将蓝亦之护于身后,却不想这举动让江元秋更是眯紧了双眸,眼瞳深处冒着一簇簇火花。   蓝亦之推开她,主动走到江元秋身前,“见过妻主大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后,方转身直面伤心欲绝的她:“你走吧。”   凤天容捏紧手心,却无所言,的确,是她先离开,是她对不起他!   如他所说,她后悔了,如若知晓今日他会成为人夫,会以如此平淡的语气来面对她,她或许,或许就不会为了那可怜的自尊,弃他而去。   江元秋长臂搂住蓝亦之的肩,挑衅地看向她。   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动手伤人,凤天容转身脱窗而去。   “原来,这就是你这一年来对为妻不冷不淡的理由?”看着蓝亦之凝望窗户恍惚的神情,江元秋的俊脸不满了黑线,那只环住他的手笔猛地抽紧,另一只手钳住他的下把,将他转向自己,俊脸贴近他的额头,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说,你们这么私通多久了?如若不是今日被我捉到,你们还准备给我戴多久的绿帽子?”   “没有……”   不听蓝亦之的解释,江元秋直接将他甩至床上,身子压了过去。她带着对他极度的渴望,撕碎了他的衣衫,肆意地在他的身上纵驰。听着他似是痛苦又似欢娱的娇吟声,她便更是不能自己,浑身都在兴奋地叫嚣着,这样的感觉,是任何一个男子都无法给她的。对他身体的迷恋已经到了让她无法控制的地步。   成婚一年,无论她怎么讨好,他总是这么冷淡得对待她,就连她纳了一平民男子,他都毫无反应,思及此,江元秋更是泄愤似的与他抵死相缠。   不记得多少次,也不记得过了多久,欢爱过后,她起身着衣,却见蓝亦之浑身颤抖地蜷缩在床角,脸色   9、往事之孽缘 ...   苍白,额头渗着细小的汗水。   察觉到他的不寻常,江元秋一阵惊慌,寻来大夫,才知他已怀有将近一个月的身孕。   她不会留一个身份不明的野种在他的肚子里。   如若不是蓝亦之的抵死相要胁,相信便不会有如今的江孜遥的存在,蓝亦之则因抱着虚弱的身子生产,导致大出血,再也无法生孕。而长相越来越像蓝亦之的江孜遥,她的存在,始终是江元秋心底的一根刺,无法拔除。   往事如风,一步错,步步错。   凤天容回过神来,抹了把脸,却见泪雨点点。如若当时她带着亦之一起离开这纷纷扰扰,或许就没有这之后的恩怨情仇。   可是,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吃,她终究是害惨了亦之。   这么些年,她将凤天阁的忠心迁至南城,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凤天阁已经在南朝各个地方扎下根基。而她至今未娶,就这么在远处看着他,已是满足。而如今亦之去了,她知道,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流着他骨血的孜遥。   亦之,你放心,我定会给遥儿一个稳妥的未来。   到那时,我也定会亲自向你负荆请罪……   10   10、被逼定亲事 ...   自从东城瓷艺世家杨家造访南城,入住江府,江孜遥便被江元秋安排招待杨家小公子杨素安,而一并的,待遇也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日,艳阳高照,太阳的银灰洒落大地,使大地一片银亮。   午膳时分,前来叫唤主子用膳的奴才已准时来到小妖的院落外恭敬地守侯着,小灵见着曾经用眼角看人的小厮,如今对她们必恭必敬,顿时觉得解恨,头也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分。   “大小姐,夫人如今终于看到你的好了,我们可算翻身了。”手头忙碌着为自己的主子梳理着发丝,嘴里带着喜滋滋的笑容,丝毫不掩饰她那如外面阳光般的心情。自她进江府,被安排服侍大小姐,便见到了那个即便不受夫人宠爱,被侧君夺走所有宠爱,却依旧笑得很温柔的男子,可她总觉得他的笑容中有着苦涩与酸楚。   正君待下人极好,曾经她弟弟生了重病,无钱医治,也是正君帮助了举足无措的她。是以,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服侍好正君,照顾好大小姐,即使在两年前正君过世后,她依旧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况且,在她心中,她俨然将大小姐视为亲人,看着大小姐在这江府受尽委屈,她便心疼不已。   好在如今终于有了转机,想到此,心里便感到丝丝欣慰。   小妖转过身,眸子深处闪着幽幽的光芒:“翻身?用一生的束缚去换这个暂时的翻身,值得吗?”如今南城江家与北城杨家存着相处利用的心思,从而进入对方的城域,而幸好有杨素安的青睐,才会有她江孜遥的存在价值。她们的婚姻便是筹码,她也的确可以依靠这常联姻而在江府得到地位与尊重。   可是,太过清醒、经历过太多世事的她却从中看到了将来,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如若哪一日,江杨两家有着冲突,又或者江元秋找到了另外的家族目标,那么她是不是又要再次被打入冷宫?   “大小姐,你不喜欢杨家公子吗?”小灵有些吃惊,那杨家小公子倾慕小姐那么多年,且人也灵巧可爱,小姐怎么会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   小妖无奈地睨了小灵一眼,看来自己不明确地和她说,她是不会明白了:“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如若要说有什么,那也只有她对他的抱歉与怜悯。   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小灵难得静默了下来,稍刻,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抬头坚定地对小妖说:“小灵希望大小姐得到幸福!”是啊,她不能让小姐牺牲自己的婚姻,如若这样,正君在天之灵也一定不会开心。   小灵这一句话或许很简单,可蕴涵其中的付出却只有小妖能体会。这意味着她愿意同她同甘苦,共患难,这样的小灵,如何叫她不感动。没   10、被逼定亲事 ...   有想到,对爱情失望的她,一直孤单的她,竟然能够在这里得到最真挚的友情。   握住小灵细嫩的双手,小妖承诺着:“放心,我们不会永远被束缚在这深苑中,我定会带着你一同离开江家。到那时,我会为我们的小灵觅一房贤德的夫君。”   她既然继承了这个身体,便是真正的江孜遥,她不会如此被动地接受别人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也不会因为任何的益处而出卖自己的未来。待她好的她会回报,待她不好的她也会铭记于心,即便是她的“母亲”也是如此。   待她逃离这里,她会用自己的能力给小灵安定的生活,也会告诉任何亏欠过她的人,她会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小姐!”小灵难得羞红了俏脸,轻轻推搡着小妖,可那窘迫的神情却泄露了她的内心,小妖诧异,看来这丫头心底真的不单纯。   在这轻松的气氛中,两人收拾妥当,随着一直守侯在屋外的小厮一同来到前厅。   “遥姐姐!”随着小妖的到来,杨素安一声娇呼,并忙起身将她迎到自己一旁的位置。看着两小辈感情如此融洽的江元秋及杨东涧相视满意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而侧君向绮南也是一脸温柔的笑意,叫人看不出他心底真实的想法。倒是江雨筠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眼睛斜睨了她一眼,一脸讥讽。   小妖轻扫四周,看来所有人都到齐了。怀双还未正式入门,便没有正当的身份上席,无论是在哪个时代,这种尊卑始终存在,而她也无力去斥疑什么。   如以往一般,这每日一次的午膳伺候得极其压抑,大户人家在礼仪方面十分重视,这过程中没有一人开口,就连平时叽叽喳喳的杨素安,此时也是规规矩矩地端坐着,小口小口地啜着食,那一举一动,高贵十足。   膳后,奴才们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江夫人,我们来南城有大半个月了,这两个孩子也相处得不错,是不是该……”   “娘——”杨素安娇羞地垂着小脑袋,蹭蹭地跑到母亲身边,环着她的脖颈,撒着娇。   大伙儿见到他如此孩子气般的可爱举动,皆哄堂大笑,这一笑更是羞得她轻跺着小脚,将脸埋入了自己母亲的颈中。   而看到这一幕,小妖却笑不出来,她尤记得曾经她对他说过,她会将他当作弟弟来照顾,却不搀杂男女感情。之前杨东涧和江元秋也婉转地提过这事,却被杨素安婉言推拒,骄傲如他,或许相信迟早她会接受他的感情。   而今日,杨素安却以如此的举动,来表达了他的意愿,小妖心中一阵不安,本以为素安迟早会认清她俩的不合适,却不想是等不来了。   “母亲,既然杨公子与姐姐   10、被逼定亲事 ...   情投意合,就随了她们的愿吧,也算成就一段大好姻缘。”江雨筠早已巴不得两人早日成婚,好让她能正式纳怀双入门,今日提及此事,她怎能轻易放过。   “哈哈——”爽朗地豪笑出声,“杨妹,既然如此,那咱们做长辈的便成人之美,选个良道吉日,让他俩先定亲可好?”   “好,好!”杨东涧听她如此说,喜得眉开眼笑,此事也随着江元秋的金口而尘埃落定,两个女人便凑在一起,商讨着她们所谓的好日子。   “雨筠在这里先恭喜姐姐了!”急着回去汇报喜讯的江雨筠也无意再待下去,站起身,走到小妖身旁时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虽是嘴里贺喜,嘴角却带着丝幸灾乐祸与嘲讽。   此时小妖心乱如麻,也无意与她怄气。此时,即便是她开口拒绝,也是毫无用处的吧。况且,她也不想让杨素安在众人面前难堪,毁了他男子的声誉。看向杨素安,却见他带着股小心翼翼地对着她讨好的笑着,神情中带着乞求与期盼。   遥姐姐,你知道吗?那一日,我竟然因为你对怀双的袒护而感到嫉妒。我害怕,我的等待会换来你更远地离开。即便你现在对我没有男女之情,待我们成婚后,我定会让你慢慢爱上我的!   随着杨素安的表现,小妖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想来她一开始便不该对他报着同情与歉意,她的沉默并不能换来他的清醒。找个了理由离开了正厅,身后传来滴滴答答急促的脚步告诉她,杨素安也紧随着她追了出来。   “遥姐姐,等等我……”   听到他的娇喘,小妖停住脚步,转过身面对他,表情冷漠,没有了以往的淡然。   杨素安看着面前这个眼神冰冷的女子,是如此的陌生,令他却步,这样的遥姐姐完全不是他印象中那个温柔的女子,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叫他从心底打颤。   他只当她是在生他的气,他知道遥姐姐在气他接受这门亲事,他的确可以拒绝,却不想。他想要嫁给遥姐姐,成为他的夫君。   “是我做错了。”   听江孜遥如此说,杨素安更是不安。   “我不该说对你只有姐弟之情,你我根本什么情份都不存在。”有情份的也只是曾经的江孜遥,她与他根本就是完全陌生的存在。   “遥姐姐,不要这么说,不要恨我……”猛摇着那颗小巧的脑袋,杨素安被自己的心上人如此说,顿时泪眼涟涟,甚是委屈凄凉。   小妖缓了缓神色,却也没上前安抚:“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她们都是利益下的俘虏,只不过,他对她的感情,起了催化剂的作用罢了,她不该将气恼发泄在他的身上。   “你回去吧,由我来想办法。只是,   10、被逼定亲事 ...   今后你别再过来了。”暗暗叹了一口气,抚了抚隐隐作痛的额头,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而这一次,杨素安只是望着她高挑纤美的身影,心底的失落如开了闸的洪水,顷刻间倾洒出来,淋得他心湖冰凉。   江雨筠的院落中。   “真的吗?大小姐要与杨公子定亲了!”怀双乍然间听闻此事,竟是惊得将手中的发簪捏断,清脆的声响让两人都楞住。   见江雨筠久久不语,怀双紧张地手心冒着冷汗,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般低垂着头。   “傻怀双,当然是真的。”江雨筠一把将紧张的他搂入怀,“我知道你等得心焦,真是委屈你和孩子了。”手轻轻抚摩着他依旧平坦的小腹,略带歉意与满满的神情。   怀双暗暗松了一口气,妩媚地倚靠入江雨筠的怀中,双手环住她精瘦结实的腰身:“真是太好了,大小姐成婚的话,我和孩子便可以永远地待在你的身边,永生永世!”可心底的那一股不自在与失落是怎么回事?怀双不敢去深思。   听她如此神情的表白,江雨筠已是喜得拥着他:“放心吧,我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屋外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暖阳从半开的窗户中倾泄进屋,洒射在神情相拥的俊美男女身上,如此的和谐,如此的静谧。   可相依的心依旧隔着胸腔,真实的想法,又有何人知?   11   11、只得一人心 ...   小妖刚回到院落,便烦躁地一把抓过发上的紫色绸带,将其随意地扔到一旁,疲倦地坐于椅子上,以手支撑着额头。   与小妖已相处甚久的小灵也感觉到了她的烦躁,便悄悄地退了出去,为其砌了一壶茶水,轻步地端进屋,放置她的眼前。   “小姐?”   小妖困倦地抬眸,见着小灵那小心翼翼的模样,顿觉怜惜,朝她嫣然一笑,接过她手中的茶水,轻啜了一口,顿时觉得清香无比,喉咙深处也是一股子清凉,就连鼻间也能闻到那淡淡的气味。压抑心底的烦闷顿时被这股香气冲散了不少,小妖眉眼微弯,“不愧是上等的香茗,谢谢你小灵。”   被她这么一道谢,平时大大咧咧的小灵竟然便得扭捏起来,微红着小脸,尴尬地冲着她一笑,随即想起了什么,关切地望着她,“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想起另自己烦躁的事,无奈地叹息了一句,将刚刚发生的事简略地复述了一遍。   忆起午膳时江元秋提及的亲事,她便一阵头疼,如何能在不伤害到杨家,尤其是杨素安颜面的情况下,解除这场婚事,真是让她伤透了脑筋。   听完后,小灵也是一楞,没有想到今日和小姐才谈起的话题,那么快便真切地发生了。如若小姐也喜欢那杨公子,这倒也是一桩美事;可关键是小姐并无意于他,若为此得罪了老夫人,那可如何是好?   “怎么办!怎么办?”心思单纯的小灵早已是急得来回在屋里迈着小碎步,眉头紧锁,神色茫然,那神情,仿佛她才是那个被逼婚的人。   看到这样关心自己的小灵,小妖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你还有心思笑,我都快紧张死了!”一双明眸清透如水,娇气地轻瞪了自家大小姐一眼,她这是担心她,她竟然还笑她,真是过分。   “小灵,我们手中大概有多少银两?”   “银两?”被忽然而来的问题打断了紧张的思绪,小灵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小姐要添置些东西吗?”随即从身后的衣柜中取出一只黑色布袋,取出几锭元宝递了过去。   捧着手心,一只手能数的过来的几锭元宝,小妖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颇有咬牙切齿的气势:“就只有这些吗?”   点了点头,小灵甚是无辜:“府中各房添置东西,都有奴才准备。每月小姐也会去管家那领取些月俸,却不是很多……”说着,小灵怯怯地抬眸望了她一眼,深怕她气恼老夫人待她的不公,见她并无异色,才放下心来继续道,“但是平时小姐甚少用到银子,倒也攒了不少。只是上次庙会,与怀双公子和杨公子出行,基本都花费了。”   看着眼前一向云   11、只得一人心 ...   淡风清的小姐,此时唇角微抖,揉了揉耳朵,她似乎听到“咯吱咯吱”的恐怖声响。   小妖可谓悔不当初,当初她便该死活赖在府中,不该与他们一道出府,自己本还打算如若退婚不成,便用这些银两逃离江府,过些安生日子,如今全泡汤了。   谁知道,她堂堂一个江府的大小姐,攒了那么多年的钱,竟然就够大手笔潇洒这么一次,说出去,谁信?忆起怀双那一支玉坠便花去了她三千多两白银,便恨得牙痒痒。   “那杨素安花了多少?”   伸出如同男人般葱玉般的长指,小灵一本正经地掐算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小姐,一共九千四百三十两!”虽然杨公子单个物品皆不是贵得离谱,可那数量累计起来,竟也不可小观。   听到这数字,小妖只觉眼前一黑。吸血鬼啊,原来在她不知不觉之中,自己浑身的血肉已经被这两个男人给榨了个精光,果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腰包不够鼓馕的时候,还是少和公子爷们出游。   撩起衫裙飘然一甩,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取过刚进屋时扔到桌上的绸带,随手束于脑后,“小灵,我们去找管家要银子。”既然怀双那银子没法要回来,那去要杨素安的总可以吧,有了这将近万两白银做支撑,她顿觉心中有了些底。   小妖清楚自己不是那种能够忍受凄凉的人,两世皆是没没过苦日子,虽说人不可为银子而活,可没有银子却万万不行,这她还是明白的。   到了管家那,刚提出要“报销”的要求后,便有几道异样的目光扫射过来,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加上当下她的“受宠”,管家也不敢推脱,乖乖地将一张印有江家标记的银票恭敬地奉上,并识相地凑了个整数,一万两。   “大小姐,听闻您与杨公子将要喜结良缘,小的在这里先道声喜了!大小姐与杨公子真可谓一对碧人,珠联璧合,女才郎貌……”管家那厚实的唇动个不停,那一串串话语如玉珠落盘般,顷刻间全部倒了出来,可她不知道,这马屁却是拍到了马腿上。   “多谢管家吉言了,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小妖仔细地检查了银票上的字迹,确定一切无误后才将银票小心地揣入怀中。打断了她的话,冲她微微点了个头,便带着小灵疾步离开。   走过广阔宽大的庭院,百花争奇斗艳的后花园,一条娟秀的湖水四周,是亭台楼阁,美轮美奂的朱红色楼阁与那静谧的湖水相互映衬,加上四周碧绿的杨柳依依,那如姑娘发丝般长而顺直的柳条正随着柔风在翩翩起舞,一切都是那么的精致。如若此时湖中有一轮小舟,置身于这湖水之中,享受着天地之间特有的自然,   11、只得一人心 ...   必定是异常的舒适、惬意吧!   “将来,我要在自己的府宅中建一个这样的花园,清风徐来,碧波荡漾,真美!”   “小姐——”站于她身旁的小灵看着身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撒花烟罗衫,衣袖与裙摆四周皆绣着点点梅花,那傲然的梅花与此时的小姐是如此的相得益彰。一头乌黑长发被束于发带之中,因为束得匆忙,有几缕调皮的发丝滑了出来,随着阵阵清风,摇曳在风中,划过小姐那光洁白皙的脖颈与面颊。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小姐美若天仙,可这一切,小姐那幽深迷离的双眸,似是一股深潭,将她吸入其中,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竟然盖过了她的容貌,将她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给人一种天外飞仙的不真实之感。   翌日,江杨两家便对外散布两家即将联姻的消息,此举在商业界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日之间,这喜讯便如长了翅膀,飞进了南朝各家各户。江杨两家分别代表了两城的商贾,两家的结合代表着南北两城的融合,这也使得一些对两家彼有野心的大商之家心慌不已。   杨素安许是受了些打击,这几日倒真如小妖所说,并未出现。   深夜,树影婆娑,伴随着轻风,发出“沙沙”的声响。   小妖盘腿坐于床前,刚按照那本秘籍中所述,修炼着自己的内力,随着内力的增强,一些极其细微的声响也逃不过她的感官,就如同现在。   “易大少爷,若哪日我将窗户关上,你难道还准备破窗而入?”敛入内力,睁开黑眸,此时的黑夜对她来说毫无影响,在她的眼中,四周如白昼,这古代的武学果真博大精深。   易寒依旧一身黑衣,带着他那独有的银色面具,唇角带笑:“那我下次从正门走,如何?”   正门?几名奴才轮流在屋外守夜,真有那么容易他还跳窗?小妖不置可否,机敏地用眼角四处探了探,方关上窗子。   “怀双的事,多谢了!”少了份玩笑,多了丝郑重。小妖知道,这几日的相安无事并非巧合,暗中如若没有人帮忙,以那秦尔蓝与朱雨竹对怀双的渊源,必定会极力搜查出他的一切。   “这倒不用。”如在自己府中一般,易寒迈着懒散的步伐来到桌前,自己斟了一壶茶水,那瓷艺世家杨家所带来的活瓷茶具果真不凡,至今茶水还保着暖,散发着袅袅热气。易寒独自坐下,用茶盖轻轻地刮着那散发浓郁清香的茶水,那动作娴熟而又高雅,一看便知并非一般的山莽野夫,其身份地位必定不低。   小妖眼瞳一缩,却并未点破,只静默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轻抿了一口茶,面露赞赏,复而又抿了一口。   待满意后,才放下手   11、只得一人心 ...   中的茶水:“其实不必我们出手,自有人帮他摆平这件事。”见小妖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易寒方继续道,“紧次于江家,南城第二世家顾家也插手这件事,并在我们出手之前便已摆平。而那燕亦玉与顾家的关系我也已经查清,想知道吗?”   “不必了,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她开口请易寒帮他,不过是一时的同病相怜,并无他意,他混入江府的目的为何,她不想知道,她与江家没有感情,与他也无交情,只要他们不要波及到她,她皆不会多管闲事。   听到她的回答,易寒甚是诧异,深邃的目光探究地看向她,想找出些什么,却一无所获:“我以为你对他有些好感。”   小妖也不想再重复回答这个问题,只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却叫易寒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那杨素安呢?真如外面所传,江家大小姐与杨小公子情投意合,不久将结为连理?”   提到这,小妖蹙起了眉尖,那一道“川”似是能夹死一只虫子:“已经传得那么远了吗?”怎么她有一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这事你有办法吗?”   “大小姐这是何意?”挑了挑了眉头,故作不解状。   “有办法取消这场亲事吗?”小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自己的心思,此时的她也只有求助于他。   易寒夸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惊异地瞅着一脸愁容的小妖:“我是不是听错了,这杨家公子乃是那杨东涧的掌中宝,心头肉,且他娇俏可人,哪个女子会将这样的肥肉往外推?”   “我对他无意。”   “那你可以娶他为正君,日后碰到心动的男子,再纳入门便是。”说这话时,易寒有些许伤感,这世间就是如此的不公,女子可以三夫四侍,却让男女从一而终。   “别说我还没打算娶亲,就算娶,我也期望得一人心,共白头。”想到几个如花般娇嫩的男子,掐着兰花指萦绕在自己身边,她便一阵哆嗦。   “得一人心,共白头……”重复着她的话,易寒眼中闪过感怀,曾经,也有人承诺过他这样的爱情,最终却失信于他,这样的感情,哪个女子可以做到?这一刻,他竟然想在她的身上找回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   “好,我帮你!”   只希望,你能真的做到你所说的——得一人心,共白头!   12   12、再无相思泪 ...   易寒离开一连几日都未再出现,而江府内外却是喜气盈人,主仆上下皆是眉开眼笑,就连江雨筠见了她也是“诚心诚意”地贺着喜,杨素安倒也露过一次面,见她神色默然,便只黯然神伤地立于远处,之后便再未出现,只从小灵口中得知,他随同杨东涧一同为这门亲事忙碌着。   若说谁最悠闲,或许就属小妖了。她依旧躲在自己的院落中练练武、吹吹风,两耳不闻窗外事,面对众人的贺喜也抿唇不语,许是江家家大物博,人手众人,江元秋倒也没来烦她。   可谁知,面色平淡的小妖,内心却也是有着许不为人知的烦闷。   而通过商量,也为了图个吉祥与安康,江元秋与杨东涧决定在三日后携带家眷亲自前往位于南城西部的日照山的月观寺祈个福,顺道找洪长老挂副姻缘签。   三日后,江家与杨家大张旗鼓地出行,骏马开道,豪华马车汩汩而行,引得无数百姓引额相望。官府甚至派出官兵防止百姓趁机闹事。   江孜遥在有意的安排下,与杨素安同坐一辆马车,身边跟随着各自的贴身小厮。自上了马车,便没人再开口。小灵如今也懂得了耳观八方,在这流动着诡异气息、过分安静的狭窄空间内,摆出一张必恭必敬的木头脸,一直望着窗外的小妖感到有许不适,无意中用眼角瞥了过去,却见小灵微微撇唇,冲着自己眨巴了几下她那圆骨骨的大眼睛,嘴角无意中微微勾起,真是个可爱的丫头。   “遥姐姐——”   几次欲言又止的杨素安,见一直冷着一张脸,甚至无视自己的江孜遥突然唇角带笑,面部柔和了许多,便也壮大了胆子,叫唤出声。   “杨公子,如今你我还未正式婚娶,为了避嫌,还是唤我名字吧。”   闻此,杨素安一脸神伤,消瘦的脸庞更是苍白了几分,“遥姐姐,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不是讨厌,只是不想牵扯过深罢了。”稍稍顿了顿,“这样对彼此都好。”   小小的马车内再次静了下来,杨素安悲痛、哀怨地看着情绪毫无波动的小妖,两名贴身小厮也是紧绷着身子,呼吸轻缓,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响。   “我们会成亲,你也会爱上我的。”就在小妖以为他已经放弃之时,一道清幽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哀泣的话语叫人听了心酸,小妖硬起心肠,不去理会。想这杨素安的确是个好男儿,以他一个杨家得宠的公子,却独独喜欢江孜遥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子,如若真正的江孜遥还在,或许会被感动,可她却不会……   她不会因为一时的怜悯而放弃自己一生的自由,她终究不是那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江孜遥,也不是他口中的遥姐姐,他的   12、再无相思泪 ...   感情,她终究是回应不了的。   不久便出了南城,一路颠簸,来到了满山树木葱茏、青峰挺秀的日照山,只见其巍峨壮观、山势雄伟,其周围环伺着连绵起伏的山峦,而到了这里,上山的道路曲折蜿蜒,皆要下马车步行上山。立于山角之下,抬头向山顶望去,只见烟雾缭绕,颇有几分仰望仙境之感,令人心生向往。   她们周围已是摆放着几座轿子、马匹,也有众多小厮守侯,想来比她们来得更早的人已是不少。看来相传这日照山月观寺的洪长老已是声名远扬,只是不知,那洪长老是否真与人们所传的那般神机妙算。   小妖本是不信这么虚无飘渺的东西,可既然她能够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那么这世间也没什么不可能了,对这洪长老,她倒还真有几分好奇。   沿着蜿蜒的台阶拾阶而上,足足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来到香火鼎盛的月观寺。   因有先皇御指,在这里,不分贫富,不分贵贱,别说她们南城第一首富江家,就算是当朝宰相,也是不得优待。又是排了半个时辰的长龙,她们几人才见到那一身仙风道骨的洪长老。   只见她已是将近暮年,身着灰色道袍,眉毛皆苍白如雪,如褶皱般的皮包裹着她的颧骨,虽是如此,可却依旧一身精神抖擞,那白眉之下轻闭的双眸微微张开,却是一双锐利得刺透人心、无比睿智的的眼睛,小妖本是慵散的神情,顿时倾慕了几分。   小妖左右看了一眼,却见所有人皆是一脸虔诚,就连小灵也是如此,只见江元秋将她与杨素安两人的生辰八字恭敬地奉上,并道明了来意。洪长老将她两人唤上前,先看了眼杨素安,后将目光转向了小妖。两人视线相对,小妖看着她微微皱眉,眼中透着困惑,心中一震,莫非她看出了什么?   尔后,她将江元秋以及杨东涧两人引入内室,其余人皆等候在外。杨素安双手扭捏地缠绕在一起,眉目之间透着紧张,一盏茶的时间,江远秋两人方步出内室,杨素安一见自己的母亲出来,便迅速迎了上去,“娘,洪长老怎么说?”   杨东涧深深地望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眉目之间飘出一抹愁思,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双手。   见她这般反应,杨素安似是明白了什么,黑眸中顿时水雾上涌。小妖望江元秋,见她也是神情肃穆,心底闪过一丝窃喜。不同于来时的喜气,去时的路上,一行人有的冷着脸,有的带着愁容,也有的黑眸中水气氤氲,只有小妖心中一阵轻松,面色平静。   而就在她们走后不久,月观寺内室暗壁中闪出一道身影,只见她眉如剑飞,神情虽是冰冷,却在看向洪长老时带着一股发自内心的敬意。   12、再无相思泪 ...   “谢谢您。”   “哎——”洪长老轻叹了一声,“你依旧恨为师吗?”   似是想起了多年前,一对被敌家追杀的男女逃到她的月观寺,带着一名粉嫩的女婴,胸前挂着一块雕着“凤天容”三字的银牌。   男子将那女婴交到她的手中,而她自己也为了保全这月观寺的安宁,没有插手她们之间的恩怨。待几日后,在她有心的打听之下,才知这名女婴乃是东临世家凤家唯一的遗孤,而凤家一家皆被贼匪屠杀,凤家大宅也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或许是因为愧疚,之后的十几年,她倾其所有地教导她,而她成人那一日,她将所有的事告知于她,并告知她,杀她全家的凶手。“见死不救,我的父母也是间接地死于你手!”她由记得,天容那句句带怨的话语。自那一日她愤恨离山,她们师徒二人便再未见过面。   而自天容下山后,她却是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知道她通过两年的努力,为自己的族人报了仇,之后便飘流于世,却再也不愿回日照山。   凤天容神色复杂的看向这个照顾自己长大,传授自己一身武艺的老者,二十年未见,她已是苍老了许多,鬓角的苍白让她心酸。二十年,心底的怨恨已被磨平,她清楚的明白,如若没有师傅,便也没有她,可她执拗地拉不下面子来面对她。   如今就着小妖这件事,她才有借口来见她,圆了自己一直的牵挂,也道出自己一直以来的歉疚。   “师傅,对不起。”重重地跪于地上,无声的泪滴落。   洪长老激动地抖动着双唇,泪水跟随着滑落面颊,急忙上前将她搀扶起身。   “师傅,为了我破了您的清规,我……”   “并非如此。”老者目光渐渐恢复了清明,想起那两个孩子的面相,以及那生辰八字,“她二人确不合适。”两人如若结合,将相克一生,而她也不过稍稍夸大了些而已,并非完全是说谎。   而想起那个面容绝美,却神色淡漠的孩子,闪过一丝困惑,透过她的眼睛,她居然看不到她的内心,这个孩子……   而小妖等人回到江府后,不待她回房休息,便被唤到正厅,而正厅内,江元秋、杨东涧,以及一脸忐忑的杨素安皆等候着她。   江元秋深深地看了小妖一眼,轻咳一声,“孜遥,素安,我同杨妹商量过了,你俩的婚事还是就此作罢吧,而我们两家的合作照常。”   许是杨东涧已经同杨素安作过报备,杨素安竟然只是低垂着脑袋,紧咬着嫩唇,眼眸中的水气迅速凝结成水晶,滴落在地面上。想反驳,耳边却想起母亲的哀求。   “你想如洪长老所说那般,因为你俩的姻缘而毁了江   12、再无相思泪 ...   杨两家吗?”是啊,在母亲的心底,他始终比不过杨家,而他自己也明白,他不能毁了杨家,他和母亲都打不起这场赌。   “是,母亲。”心底已是有了准备,小妖也并不诧异,只是有些惊异这事解决得如此简单迅速,这一切来得如此诡异,这会是易寒搞的鬼吗?想起那来去如风的男子,嘴角不自觉地划过一抹笑意。   而她这一抹笑,却深深地刺痛了杨素安,手指掐进了手心也不自知。   江孜遥,你便是如此的不愿与他成亲?他的满腔深情,却是落得如此的下场,他心底那抹哀伤,在不知不觉之中,染上了怨,甚至依旧在一点一点地变质……   杨素安咬唇,眼角带泪地看向那依旧平波动的江孜遥。自今日起,曾经那温柔的遥姐姐,便已经死在了他美好的记忆之中;自今日起,他不会再为了她而心痛,这今日起,他不会再是那个苦苦企求爱情却不得的杨素安。   13   13、心中怨念深 ...   南朝百姓皆知,在江杨两家去过月观寺后,江大小姐与杨家小公子的婚事便不了了之,虽然两家皆没有明说,可其中缘由众人也能猜测出几分。而这件事并非影响到两家在商业上的合作,为此杨家依旧滞留南城,在江家的帮助下,杨家的瓷器进驻了南城,并深得南城贵族喜爱。   为免今后频繁烦劳江家,在月余之前,杨东涧便也在南城购置了一块土地,盖起了大宅。而如今已近完工,只待杨家府宅建好之日,便离开江家。   江孜遥自婚事取消后,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习武之中,这些日子以来的波折让她明白,在这弱肉强食的地方,只有依靠自身的强大,才能真正地掌控自己的人生。   而这几日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生活,江元秋见她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便又将她丢弃在这深苑之中不予理睬,平日到了午膳时分,也不再有奴才来传唤。为此,她并不感到有任何的失落与不适,反倒是小灵一副愤慨,整日为她报不平。   “果真如小姐所说。”小灵一脸感慨,她就想不明白,同样是老夫人的女儿,为何小姐就要受如此忽视,“还有那杨公子,这几日似乎对小姐有些敌意。”忆及这几日以来的偶遇,杨公子的冷嘲热讽,本是与他颇为投缘的小灵也受到了他的冷待,这前后的冷热反差之大,还真是叫她一时适应不过来。   刚练完内功的小妖,感觉周身一阵血气上涌,额头冒着细汗,接过小灵手中的湿巾拭了拭汗,耳边听着她当作一日三餐般的念叨,“这样挺好。”杨素安这样待她,她才不会对他感到过多的亏欠,她心底所承担的感情债也渐渐放下了些。   小灵看着头发有些凌乱,微喘着气的小妖,那张脸红得如三月的桃花盛开般娇艳欲滴,脸行挂着浅浅的笑,烟波潋滟,一身风情连她这个女人都看得陶醉,只傻乎乎地道:“小姐,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不是杨公子那般纯真可爱的,难道是喜欢那种娇媚风情的,亦或是知书达礼的大家公子?”这一刻,她竟然觉得,她的小姐可以配得上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   “小丫头。”无奈地斜睨了她一眼,“我都快忘记了,你与我差不多大小,也到了想思春的时候了,赶明儿我为你物色个,也好让你早日娶房夫伺。”   慌张地直摆动着双手,头摇得跟锣鼓似的:“别别,小姐,您就别拿小灵说笑了,小灵不急,不急。”开玩笑,娶夫?想到正君与侧君之间的剑拔弩张,以及这后院奴才中男子之间的争斗与多舌,她便浑身颤抖,男人啊,光凭那三寸不烂之舌,便可死人说活了,她小灵可受不住这样的惊吓。   “噗嗤”一声,见到小灵那乌黑的   13、心中怨念深 ...   眼珠饱受惊吓的滴溜溜直转,面颊被涨得通红,小妖再也忍不住嗤笑出声,那声音如珠玉落盘般清脆悦耳,响彻在这清凉的晨光之中。   “小姐,你使坏!”察觉被戏弄的小灵顿时嘟哝着粉嫩红唇,不满地叫道,而这却引来小妖更为响亮的笑声。   这一刻,这本是凄凉的院落,顿时多了股生气,多了许活力。   这一日,又是江府内务管事清理本月帐务的日子。江家虽然富得流油,可对待每一笔支出,每一份帐务都记载得清清楚楚,以方便当家人的盘查,这也是江家能够长久屹立于首富地位不倒的一大重要因素。   杨素安看着手中列下的清单,那本是黑如星辰的明眸蒙上了一层薄怒,紧牙的牙关吱吱作响,只消一眼,他便认出,这些东西皆是上次庙会他所购置的东西。   等候在一旁的帐房先生见杨素安迟迟没有回应,便轻轻地开口提醒着:“杨公子,有差错吗?”远到是客,本不该前来唠烦杨家公子的,可侧君规定,只要涉及大小姐的帐务,皆要盘查清楚方可,是以才不得以而来之。   就在帐房先生以为自己这句话又要石沉大海之际,杨素安终于开了他的金口,阴恻恻地道:“没错,一条一条,记得都十分精确,太精确了!”捏着宣纸的手因为恼怒而轻微地颤动着,纸的一角已被揉出一道道褶皱。   “除此之外,江孜遥还支了多少?”   被他阴森恐怖的口吻吓得瑟瑟发抖的帐房先生,诺诺地垂着脑袋,慌忙地摇动的双手:“没有了,没有了!全部都在这儿了!”   没有了?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日,不光是他买了首饰玩物,那怀双也购置了一个晶莹透亮的纯白色玉坠,怎么会没有?光看他买给怀双的白玉髓,无论从光泽还是色泽,皆为上品,定也是价值不菲,她为何不问帐房讨要?难道她江孜遥只将自己当作外人,与他划分得清清楚楚,而那身份卑微的怀双却与他不同吗?   顿时,眼中的清明再无,氤氲的火焰几乎要将周围的一切燃烧殆尽,他将手中的清单朝着面前的人一扔,“滚开!”受到惊吓的帐房先生连忙捧起清单,忙不迭地奔出屋去。   直到很远,依旧听见那噼里啪啦的破碎声,以及不断传来的带着愤怒的尖叫声。   杨素安身边的小厮吓得缩在墙角,惟恐被这些腾空飞舞的残碎物被刺得见红。   终于,战火渐渐平息,杨素安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平息了内心不断翻滚的怒火,展眉一笑,可那笑却是未达星眸。   “走,我们去怀双公子那瞧瞧,几日未见,素安倒有些想念了!”他倒要看看,那怀双与他有何不同,值得江孜遥如此的优   13、心中怨念深 ...   待。   压抑着满腔的疑虑,带着贴身小厮来到怀双的院落,虽不是很大,却很精巧,院落中花团锦簇,小桥流水,倒也宜人。因江雨筠的经常造访,庭院也被奴才收拾得十分整洁。   “怀双公子。”人还未现,身先到。银铃般娇脆悦耳的声音,伴随着这阵阵花香,传进了里屋。   怀双忙起身出来迎接,暖阳照耀下,映衬得怀双那那莹白如玉的肤色透着淡淡的光泽,凤眸微弯,高挺的鼻梁,润泽的红唇,那身段虽是较上段日子有些圆润,却依旧可见那蛊惑人心的妖娆,举手抬足之间尽是风情万种。   杨素安这仔细一打量,才发觉自己相较于怀双,太过稚嫩,难道这就是江孜遥不能接受他的原因吗?深埋心底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一抹失落与嫉妒渐渐浮了出来。   双双进屋后,小厮及时端上茶点,唠嗑了些男人家的琐事,虽是表面温和,实则波涛汹涌。   无意间一垂眸,杨素安看见那随着怀双的动作而滑落在腰际的白玉髓,明洁的眸子一暗,嘴角却带着笑:“怀双公子,那白玉髓可真精致,可否借素安瞧瞧?”   怀双微一迟疑,见杨素安黑瞳中满是兴致,便也不好推脱,便小心翼翼地将白玉髓解下,双手捧至素安面前。见他这般重视这玉石,以及眼神中流露出的不舍,杨素安更是满心的愤恨,轻哼一声,既然跟了江雨筠,便该守夫道,竟然敢如此多情,果真是花街柳巷出来的倌儿,本性难移。   起身伸手去接过那白玉髓,却在站起时被桌角一拌,脚底一个踉跄,手心一抖,那块润泽莹白的白玉髓便从两人交接的玉手中滑落出来,在两人诧异、惊恐的目光中直直地坠于地上,只听“砰”的一声响,那块价值不菲的美玉便碎成了两截。   怀双短暂的傻楞之后,蹲于地上,微颤着手小心地拣起碎石。   “啊,都怪我不小心,碎了你的玉石,要不,要不我赔你一个吧!或者,我陪你银子如何?”杨素安语气急促,带着诚恳,可蹲坐着的怀双并未瞧见他那眼底来不及遮掩的讥讽。   怀双慢慢地直起身,将碎石紧攥在手心,那破碎的边缘刮得他手心泛疼,却似毫无所察,依旧温婉的带着笑意,只是语气带着丝冷意:“不必了,杨公子,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玉石罢了,碎了便碎了吧,待会儿怀双还有些事,杨公子请先回吧。”   杨素安一脸歉意,委屈地瘪着红唇,似要急得哭了出来:“怀双公子,都怪素安笨手笨脚的,我……我……”说着,那晶莹的泪珠便顺着他苍白的面颊落了下来,一副楚楚可怜。   怀双深眸中闪过一丝无奈,还不待他开口,杨素安便抖动着肩   13、心中怨念深 ...   膀,那滚滚热浪越涌越多,朝后退着身子,“我……我这就去取银子赔给你!”说完,便如一阵疾风,飞身奔出屋子,只留下那一抹淡蓝。   怀双摊开手心,看着碎为两截的玉石,满目思愁。罢了,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本想将其丢去的手一顿,终究不舍,秋波轻闪,眼眸微颤,暗叹一声,取出一只手绢,将那两块碎石仔细地包裹起来,藏到柜中。   沉浸在自己难明情绪中的怀双,还不知,刚刚离去的杨素安,会给他带来如何的风浪。   14   14、白玉髓风波 ...   不消片刻,从正堂来的奴才前来传唤,称老夫人传他去前厅。怀双不用想便知,是杨素安的缘故。   刚到正厅的屋外,便闻“嘤嘤”的抽泣声,待他一进屋,便感觉到几束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杨素安带着歉意地看着他,眼含热泪,他倚靠着的杨东涧则是锁着眉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那一脸妖娆、淡然从容的男子,眼底闪过一抹惊艳。而最不容他忽视的便是上位的那一道凌厉如刀般锐利的视线,带着隐含的怒意以及谴责。   “怀双见过老夫人、杨夫人。”盈盈跪拜,声音如莺鸟般婉转动听,随即微一欠身,秋眸扫过杨素安,声音微冷,“见过杨公子。”   “江妹,这便是怀双。”区区一个白玉髓,也值得如此大动干戈,惹哭她江府的贵客,真是上不了台面,丢尽她江家的容面。江元秋狠剜了怀双一眼,便又挂着亲和的笑对杨东涧说道:“他乃是二女带回府的,还未正式入江家大门,便不算我们江家的人,如今他竟胆大妄为地惹哭素安,江妹不必顾及我的颜面,尽管处置便是,我江元秋绝无二话。”   这话一撂下,杨素安急了,忙抽着鼻子迈上前:“不是怀双公子的错,是素安不小心,打碎了他的白玉髓,这才惹他生气了,都是素安的错。”说着,便又娇弱地捂着那酸红的鼻梁,眼底凝聚而成的水珠仿佛瞬间又要滴落下来,使得爱子心切的杨东涧忙上前将其揽入怀中安抚,而那本是审视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直刺一脸愕然的绝美男子。   自小,素安便是她捧在手心中的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何时惹得他如此委屈。杨东涧此时只一心袒护自己的爱子,在她的心中,素安未经风雨,是个纯白如雪、需要保护的孩子,而眼前这男子一脸狐媚样,那脸蛋、那身段皆是迷惑女子的厉器,而她也略有所闻,这男子出身卑微,必也是个心思复杂的人,她的素安如何是他的对手?区区一个白玉髓便将她的爱子惹得如此模样,果真是好手段。   虽是心中恼怒,可从商这么多年,已是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她保持着温和的语气,轻柔地开了尊口:“小子无意摔碎了怀双公子的玉石,做母亲的替他向你道歉。”稍一停顿,嘴角那温和的笑渐渐抚平,“只是不知,何等玉石能让公子如此宝贝,可否拿出来给我等瞧瞧?公子放心,我定会如价偿还你的损失。”   怀双体内氤氲的气恼迅速的上涌,胸口因种种复杂的情绪而起伏着。生气?他如何敢对杨家公子生气,玉碎了,心再伤,自己也没有对他有一星半点的责骂,他凭什么哭哭啼啼地闹到此地?   以笑来掩饰自己心底的落寂:“杨夫人说   14、白玉髓风波 ...   笑了,不过是一块破石,怀双怎敢让杨公子赔偿,误会罢了。”   “怀双说的对,杨妹无需……”江元秋也插了句话,却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不可,素安做错事,怎可就这么敷衍了事,这样对怀双公子实是不公!”一直倚在一旁的杨素安此时站了出来,目光固执地看着怀双。   见爱子表态,杨东涧也随了他的愿:“小子说的对,这件事江夫人不必劝了。我杨家并非不认帐之辈,该赔的我们一毫也不会少,只请怀双公子将那摔碎的玉石当众展出,也好让大家作个凭证。”   杨东涧说这话时义正词严,看起来光明磊落,却是将怀双逼进了死角,怀双悲戚地想着,他不过是想让此事就这么默然地过去,难道这点也不能如愿吗?就因为他没有爹娘疼爱,就因为他的身份低微,所以他才该承受这些人的“施舍”?   见怀双默着脸不语,杨东涧只得将目光投向江元秋,江元秋本就不喜那怀双,此次更是不会偏袒于他,虽是不明白她杨家为何固执地要出这银子,此时也不好拂了杨东涧的意,冷冷得吩咐着:“怀双,去将碎玉取来。”   “回老夫人,怀双已经将其扔了。”   “这其间不过一炷香的光景,能丢到哪去,找人寻来便是。”   怀双那漆黑如墨、亮如星辰的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咬住了唇,那一副模样使得江元秋眯起了双眼,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穿透着他,“来人,去将怀双公子‘扔’的碎石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自行去嗣堂领罚。”   那“扔”字说得极其重,那一个“扔”字将怀双一阵,浑身不自禁的哆嗦了下,目光中带着慌乱地抬起,看着江元秋身侧的两名奴仆唯唯诺诺地领命而去,想要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那差点脱口而出的阻止也噎在了喉咙,发不出声来。   杨素安那带着零星珠点的水眸,看到怀双那一副心虚的模样便知,他定是没有将那碎玉给丢掉,原来他果真对江孜遥有着不一般的情素,或许江孜遥一直不愿接受他,便是因为眼前这个绝美的男子。思及此,本是有些愧疚的心更是被那熊熊燃起的妒火给燃烧殆尽,只剩下想要毁灭一切与那女人有关联的男子。   在心底思了几年、爱了几年的女子,他无法将她就这样拱手让人,尤其是这样一个男子,他——没有那么大的度量。   不久,那两名小厮便折回,并带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手绢,看到这手绢,怀双浑身的力气如被抽去般,颓丧地退了几步。   其中一名小厮将手中的手绢探开,赫然可见那润泽的两块碎玉,虽然已是破碎,却依旧璀璨夺目,由此可知当它完整的时候,是   14、白玉髓风波 ...   何等的巧夺天工。   “回主子,奴才们是在怀双公子屋内底层柜中翻找出的这碎玉。”   听了这话,江元秋怒极猛拍身前的檀香木精雕而成的书桌,“大胆,你不是说扔了吗?简直是胡说八道。”那一声吼,惊的所有人皆是心神大震,惶恐地看着她。   “江姨,您快别怪怀双公子,他定是因为这白玉髓乃是遥姐姐相赠之物,不敢随意丢弃,这才收入柜中。”忽闪着一双水润明眸,那眼波中流淌着极度的纯真与善解人意,而这看似为怀双解脱的一句话,却是将他往深渊中推去。   这一回,江元秋反倒没有怒得破口大骂,而是用那深邃的目光看向杨素安,直看得他一阵发麻才缓缓地移向已经不想再开口解释的怀双。   “怀双,他说的可属实?那白玉髓果真是孜遥所赠。”语气轻柔许多,但怀双不会傻傻地以为这是真的柔和,那其中所夹杂着的风浪,怕是想要将他给淹没。可又有杨素安在此,也容不得他再否认,只是,他没有想到,曾经那看似烂漫无邪的杨素安换了一副嘴脸竟然是如此的深邃而又可怕。想来,他是爱惨了那长得过分狐媚的女人啊!   “的确是大小姐出的银子,但怀双今后会还的。”   见怀双承认,江元秋已是听不进半句话,直接起身抓过身旁的另一名小厮,冲着她诡异地一笑,说出口的话也是异常的阴冷:“去,把大小姐唤来。”随即,手一松,将其朝推至几丈远,那奴才被吓得爬起身,也不待禀退便退了出去。   前厅中,波涛汹涌,而在江府一隅,一座情境淡雅的院落中,小妖正惬意地舒展着僵硬的身子,直到见到一名神情慌张的小厮前来唤她去前厅。踩着鹅卵石小道,在前往正堂的路上,听着那那小厮断断续续的解说,怀双大致了解了所为何事,心底也暗暗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做着准备。   一脚刚踏进前厅的门槛,便听极具威信的一声“跪下”,仿佛要刺穿她的鼓膜。心中即便不甘,却也缓缓地放低身子,直到膝盖碰到那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刚跪于地上,面前便重重地扔过来两块破碎的玉石,这一扔,那碎玉又是分崩离析,四分五裂地铺展开来。只消一眼,小妖便认出,这正是庙会那日被怀双讹诈去的那块价值三千多两的白玉髓,如今见它如此模样,心中一阵发疼,就仿佛看到白花花的票子,被顷刻间烧为灰烬一般。   “孜遥,这可是你买与怀双的?”   已是从小厮口中知道怀双说辞的小妖并不慌张,抬起头直视江元秋那阴冷的目光,状似不知情般:“的确是孜遥买来赠予他的。当时怀双身上银两不足,我见他确实喜欢这白玉髓,便帮他垫   14、白玉髓风波 ...   了银子,怀双是妹妹带入江家的人,那便是我的妹夫,一家人不必计较太多,我便没让他还这银子。”洋洋洒洒的一番说得有条有理,不仅解释了这白玉髓的来源,也言语间撇清了他俩的暧昧,说话间不坑不卑,那一双如同古井一般的深邃双眸,如同秋水般波光闪动,说不尽的诚恳与坦诚,“不知母亲有何疑虑?”   听着她这一番话,杨素安心中百感交集,直觉地认定她这是在袒护怀双,贪婪的目光直视着那精致绝伦的五官,明眸皓齿,湖蓝色的衣衫,显得她身子修长,有一种飘逸之感,浑身上下竟是找不出一丝瑕疵,心狠狠地一抽,她依旧美得如此动人心魄,可却不可能再属于他。   就在他要开口之时,江孜妖仿佛多长了只眼睛似的,将目光移向他,乌黑的瞳孔微眯,唇角轻勾,那一抹了然的笑以及眼底的凌厉惊得他心头一震,只见她红唇轻启,如大提琴般清幽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帘。   “母亲,不信您可以问杨公子。庙会那一日,便是杨公子提议让我陪他与怀双出门的,并且他也知此事。”   随着她这一句话,几道光束投向了他,杨素安只得顶着发麻的头皮点了点头,“那一日的确是我让遥姐姐陪我们出去的,而那白玉髓……”   见他已承认,江孜遥便知在江元秋心中,对他与怀双的猜疑又小了些,便再次幽幽地开口接了他的话:“杨公子不必自责,那白玉髓虽是精品,深得怀双喜爱,可碎了也便罢了,相信以杨公子的纯真心性,绝非有意而为之,今日便请怀双给孜遥一个薄面,这件事就此作罢,可否?”   机灵的怀双立即反应过来,接过小妖的话便说:“怀双遵从大小姐的意思,怀双知道杨公子乃是大家公子,知书达礼,而怀双也绝非小气之人,如若杨公子还认怀双这个朋友,就请不要再提赔偿之事。”   这一唱一和,完全堵得杨素安无话可说,他主要的目的便是想造成大家对他俩的误会,让人明白那怀双乃是水性杨花的男子,看着本是要达成的目的被江孜遥这么三言两语给破除,心里便躁闷不已,银子这种无关之物便也没了兴致,而两人无意中表现出来的默契,如一把尖刀刺进了他已是千疮百孔的心,令他疼得几乎忘却了呼吸。   硬扯出一抹体贴温柔的笑:“怀双公子如此说,那素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事情解决了,江元秋暗松了口气,可她并未老眼昏花,在孜遥说话间,那怀双投向她的目光中隐藏的情愫,却是尽入她眼,无论如何,像他这样的男子,她是不可能让他嫁予筠儿的。   “虽是如此,但怀双你作为一个夫道人家,竟然毫不逼嫌地与未来   14、白玉髓风波 ...   妻主以外的女子同行,实在有伤我们江家的脸面,就罚你三日不可进食。”   讥讽地看着怀双,江元秋暗忱:这只是开头,如若他识不清自己的身份,硬要嫁入她江家,那么她也不会再给筠儿留情面。   这事也随着江元秋最后的判决而尘埃落定,江孜遥虽知江元秋是故意而为,却也不想再做无用功,杨东涧似是看出了一丝端倪,看向自己一直认为纯净的爱子身上,撇见他那嘴角的一抹得意,眼底闪过深思。   或许,是该离开江府的时候了。   可谁知,这件本该就这么过去的事,却传入了江雨筠的耳朵里,她听着怀双的哭诉与解释,虽然不喜那江孜遥,却是对怀双怜惜万分,况且他的肚子里还有她的亲身骨肉,三日不可进食?她怎可让他和孩子受这样的苦?   “不行,雨筠,你不可以说,你答应过我,不会以此事来逼破老夫人答应我们的婚事。”抱住她的腰身,星眸带泪,因这一日未进食而显得苍白的脸庞无助地企求着她。   这一回,雨筠固执地掰开他细嫩的双手,满脸感动与愤慨,双手抚上他的面颊,拭去他滑落的泪,轻轻地覆上他那干涸的唇,辗转地吸吮着,用自己那温润的唇给他带去温暖,他那干燥的唇在她的滋润下,渐渐地恢复了血色,江雨筠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怀双在她的唇下微微地颤抖着身子,无力地承受着她的掠夺。   不舍地离开那香甜的唇,定定地望着他的眼底:“双儿,这一次听我的,本以为那江孜遥与那杨家来的公子大婚后,我便可以纳你入门,可谁知会出此变故。我们的孩子等不了了,再过月余,肚子大了,想遮也遮不了了,还不如早些坦白。”   怀双沉默了,似乎是思索了其中的厉害关系,终于点了点头。   是夜,月黑风高,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只听窗外那树叶被风吹动所发出的沙沙声响,如一曲催眠曲般,催人入睡。忽然间,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连风也没了动静,一切都变得过分的宁静。   易寒的再次造访,小妖已是见怪不怪,甚至有些期待。毕竟,自己在最无助的时候,他传授给她自保的能力,并帮了她许多。   这一回,他不再穿着那身黑如墨碳的衣衫,而是一身艳丽的红,虽不见容貌,可那飘逸的身形,在月夜照射之下竟然是给她一种飘渺的不真实感,美的惊人。小妖暗叹,这一身红也不怕被人给瞧见,这果真像他的风格,自信而有张扬。   “谢谢你。”无需多问,小妖便知,那月观思洪长老便是他帮的忙,她与杨素安的婚事能够如此顺利地解决,这还要多谢他。   “不必,我只不过是个传话的。”   14、白玉髓风波 ...   真正四处奔走帮她解决这事的,不是她,而是那凤天容。这些日子,她身上所发生的事他都知晓,她受的委屈他也知道,而她的伶牙俐齿与镇定更是叫他刮目相看。对于她的事,知道的越多,便也不自觉地越想要关注,对她的好奇与兴致也越加浓厚,“如果你想要离开江府,我可以帮你。”   以这些日子,他对她的了解,这江府不是她的心中所属,而他也看不惯那些江家人。况且只要她愿意,凤天容定会给她无忧的生活,享不尽的容华,她根本无需在此受这份委屈。   听了他主动的开口相助,小妖感到有丝温暖,可虽然感动,她却依旧摇了摇头:“不必了。”在易寒诧异的目光中笑了笑,如三月的桃花般娇艳动人,“今后我会离开,但不是此时。我总不能永远依靠你们,总有一日,我会依靠自己的力量,正大光明地走出这束缚住我的江宅,这是我该走的路,我必须要将它走完。”   易寒的脸上闪过错愕、深思与酸楚,种种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他的心头,不同的情感纵横交错地显露在那银色面具覆盖下邪魅俊朗的脸上,最后似是想通了什么一般,释然地咧唇嫣然一笑,“看来,是我该谢你了。”   小妖一脸不明,只觉得他那一笑让天地为之失色,虽是看不清他的容貌,却是叫她看得失神。   “今后一段时日,我不会再过来了。”嘴角的笑痕扩大,有种豁然开朗之势,“我也该将我自己该走的路,继续走完。”   而他们,也会再见面的。   15   15、身份遭泄露 ...   当即,就在江雨筠去找江元秋准备道明一切之时,在她屋里遇见了前去辞行的杨东涧,这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拱手向杨东涧行了个礼。   江元秋一见到神情匆忙的江雨筠,便知是何事,眉头不禁深锁。   “江夫人,这儿的商铺基已见成,一切都步入正轨,而北城府中有事,来信催了几回,我也该回去见见夫小了。日后来南城,定会经常来唠叨江夫人。”杨东涧垂着头,心思却飘到她那爱子素安身上。他是自己最小的儿子,又是自己最为宠爱的侧君所生,自是万千宠爱集其一身,就连知他喜那江孜遥也未多加阻拦。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素安在她们的宠爱与保护下,能够保持着纯净的心态。可不想,这一趟南城之行,却是让他乱了心,失了魂,就连那最宝贵的心性也丢失了。   她养了他十几年,今日在前厅,他的表里不一令她心惊,自己不能再这么放任他浑浊下去,即便是暂时放下在南城的生意,也值得。   江元秋假意挽留了两句,见她去意已决,便轻叹一声,“杨妹准备何时动身,也好让我给你们设宴送行。”   “不必如此多礼,我与素安准备明日清晨便出发。”   “那么急?”诧异之后,江元秋审视地看想她,却也未多作挽留,“既然杨妹家中有事,我也不便多留,明日我便准备马匹车辆,亲自送你们出城。”   几句寒暄之后,杨东涧终于准备离开,在一旁已是等得心焦的江雨筠不待杨东涧踏出房门便匆匆上前:“母亲,我有事要说!”   不耐地摆了摆手,脸上氤氲着怒火:“退下,有事明日再议。”   可江雨筠不依,依旧紧步上前:“娘,怀双已是一日未进食,他等不了……”   就在江元秋要再次开口时,刚准备踏出屋的杨东涧又旋步折了回来:“江夫人,此事是由素安而起,且也罚了那怀双一日未食,也达到了警戒的目的,就当给我个薄面,饶了那怀双吧。”   虽不情愿却也未表露,狠剜了江雨筠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看在杨妹的面子上,这件事就算了,给我滚出去。”江雨筠虽还想说出怀双怀有身孕之事,可见母亲一脸愤恨,且有外人在场,便也知趣地顿住,谢过恩之后,便速速回到屋内去寻怀双。   虽已是戌时,可江府上下却是灯火通明,各个院落皆有小厮在外服侍。   刚从江元秋屋内出来的杨东涧并未立刻回屋,而是去了杨素安的住处,将她的打算告诉他,而杨素安所有的诧异与反弹皆是在她的预料之中,而他最终也不得带怨点头,同意与她一齐回北城。   在杨东涧离开之后,哭闹了一阵的杨素安反倒安静了下   15、身份遭泄露 ...   来,那幽深的眼眸化作了一股寒潭,而立于一旁,他那忐忑不安的贴身小厮,被他这惊悚的眼神一盯,顿觉一身清冷彻骨的冷意自脚底升起。 忽然,阴冷的娇笑声从他口中溢出,他那张素白的俏脸如桃花盛开般,笑得泛着红晕,他笑得迷离,笑得悲怆,那双眼眸似是被覆盖上了一层迷雾,透明的水泽沾染上了他的睫毛,却迟迟不愿滑落,迷迷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   离开?难道要他就这么放弃,成全那暗自私通的两人?冷哼一声,即便是离开南城,他也不会给她们安生日子,他定要闹得她们鸡犬不宁!   怀双,你永远也别想得到江孜遥!即便有一丝可能,他也会亲手将其斩断!   南城东郊秦家。   带着极度的疯狂,秦尔蓝肆意地在巧双身上纵弛着,女子粗重的喘息声与男子的低吟交错在一起,满屋氤氲着弥漫的情.欲。   欢爱过后,巧双的两颊浮现两朵红云,显然还未从刚才那疯狂至极的情爱中回过神来,他温顺地依靠在秦尔蓝的怀中,贪婪的目光看着那一身慵懒,秀气中带着丝俊美的女子,富贵的生活使得她保持着白玉般的肌肤,不似一些农家女子般黝黑粗糙,而最为吸引他的便是她那双修长的桃花眼,每次一看向他,总是将他电得不知所以。   他自小便生活在一户农家,入眼的皆是些粗鄙的女子,入府后见到大小姐,顿觉惊为天人,在这北城,他没有见过比大小姐还要俊美的女子,而她那丰厚的家底,尊贵的气质更是叫他沉沦不已,无法自拔,就算是做妾侍,也算是三生有幸,一生不愁吃穿。   纤纤细手轻柔得在秦尔蓝的胸口画着圈圈,带着些娇气的轻声询问着:“小姐,前些日子你说会对巧双负责,还当真吗?”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等待,却一直未再听到他想要的听的话,小姐也对那一日的话避口不谈,这叫他忐忑着一颗心,悬在半空,上下不得,“如今巧双已经是小姐的人了,如若小姐不要巧双,那巧双也没法活了……”说着便带着忧愁,情绪低落了许多。   听着巧双的试探,秦尔蓝眯起的双眸中冷光四射,可垂着头颅的巧双却没有看见,秦尔蓝抬手温柔地轻拍了拍他,柔声安抚着:“别乱想,我怎么会不要你,今日来比较繁忙,待找个好日子,我便向母亲提这事。”   见秦尔蓝明确的承诺,巧双羞涩地将头埋进了她的怀中,掩去了嘴角的笑意。而秦尔蓝在心底暗自冷哼一声。巧双,又是一个妄想嫁入她秦家的闷骚货,本以为他心思单纯,没想这才几日,便露了本性,男人总是如此,表面纯净,随意一暗示,便主动迎了上来,想来之前耍的都是些   15、身份遭泄露 ...   欲擒故纵的手段?   忆及那如妖般妖娆,如花般娇艳的男子,燕亦玉啊燕亦玉,只有他敢直言拒绝她的求爱,也只有他对她的求亲表现得平静如水,或许没得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一直都她心底的遗憾。   这几日,派出去寻找的人皆是没有消息,那一日发生的一切就如水中镜月,再无痕迹可寻,连她自己都要怀疑,是不是真在酒楼遇见过他。   “咚咚咚”的敲门声,“小姐,是我。”   本要发怒的秦尔蓝一听来人的声音,立即起身着装,不顾巧双那错愕与哀怨的神情,连声招呼都来不及说,便慌张地迈出屋。   月夜下,伫立等候的正是被秦尔蓝派出去查询怀双身份、多日未归的心腹。   只见她上前覆于秦尔蓝耳边轻语几声,秦尔蓝便一脸惊喜,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的双唇就这么张开着,久久不能合上。   “去,让那男子到书房来见我!”手指着府门处,大声吼道,完全丢弃了那儒雅的气质。想着心心念了多日的燕亦玉终于要寻着了,如何能不叫她失控?   不稍片刻,那前来秦府告密的男子便被领到了秦尔蓝的书房,此时秦尔蓝已是换上一身华服,身着一身紫罗兰色、由真丝纯手工针织而成的罩衫,裙摆皆绣着栩栩如生的梅花,想以此突显其傲然高雅的个性,见着如此典雅的秦尔蓝,本就心虚胆小的奴才更是被震慑得浑身颤抖。   “你说,你知晓燕亦玉的下落,可属实?”   “是……是……”抖着声,忙点着头,他便是杨素安身边的贴身小厮,也是在前来南城前,刚被拨给他使唤的奴才,这一日临夜前来,便是杨素安要赶在天明离开之前,特意让他跑的这一趟。将自家公子特地吩咐的话,一口气说予秦尔蓝,感受到盯着自己的目光越来越炽热,更是缩了缩脑袋,不敢抬头。   “你是说香庭楼的怀双,便是我要寻的燕亦玉,如今被那江二小姐带入了江府?”见那小厮忙不迭地点头,秦尔蓝顿感好笑,香庭楼,南朝有名的青楼,原来他一直藏在那里。那香庭楼她倒是去过几回,却从未听说过怀双这人,想来那江二小姐护他护得紧,未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   南城江家之盛,不是她一个小小的秦家可比拟的,她们一直想与江家攀上关系,却一直不得门路。想起那一日与他同行的女子,她便是那江雨筠吗?那样的容貌,那样的家世,一直自视清高的她心中难以不起芥蒂。   即便再美,进过青楼便是个倌儿。也罢,那等残花败柳,也只有江雨筠那痴子才当作宝,她秦尔蓝才不会犯傻,如此一想,便也平复了许多。   不过,嘴角勾起一抹笑,眼底闪   15、身份遭泄露 ...   过一丝亮光,或许,她们可以利用那怀双,与江家套套关系,如此一来,她秦家在南城占有一席之地,也是指日可待。   可不待她的计划实施,朱雨竹便收到一封匿名信笺,得知了燕亦玉便是怀双的事实,第二日,就在杨素安离去后不久,怀双出生香庭楼,江家二小姐迷恋青楼小倌的事便铺天盖地的传遍了整个南朝,成了百姓茶前饭后的笑柄,江家也因此而被推上风浪尖。   16   16、茶馆初会面 ...   一连几日,江家人都避门不出,躲避着外面人的闲言闲语,而等待着责骂与惩罚的江雨筠,正准备在母亲发怒之时托盘而出,道出怀双怀着她亲身骨肉之事。可等了几日,管它府外是如何的波涛汹涌,江府内都是一番风平浪静的景象,江元秋虽不出门,却也是照常在府中打点那庞大的生意,只字未提怀双之事。   而同一个话题讲多了,且江家迟迟未有动静,喜好看热闹的百姓也渐渐失了兴致,是以当新的话题出现时,怀双一事便也瞬间被人抛之脑后。   南城茶馆,是人们茶前饭后八卦的好地方,这一日南城最大的茶馆里,说书的兴致激昂,在说台上手舞足蹈,口若悬河。   “话说女帝因惜才,不嫌那殿试状元洪文科乃是平民之子,而将七皇子南宫云指婚嫁于她,并封她为翰林学士,赐学士府。那洪文科虽是出生平凡,却是文采出众,其长相清秀斯美,高中状元可谓前途无量,在当时也算是未出阁公子心目中的良人。而那七皇子之父乃是当时以美貌闻名江湖的美公子乔幻云,自女帝微服出巡时见了他一面,便念念不忘,两人情投意合,女帝不顾礼数,将那乔幻云带入宫中,并封他为贵妃,只可惜他在诞下七皇子之后不久,便香消玉殒。可当朝女帝乃是重情重义之人,怜那七皇子父亲早逝,待他却是极好。”   说书的环顾四周听她说书的人,得意地摇晃着身子,惬意地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才继续道:“新婚燕尔,那洪文科与七皇子倒也合合美美,可谁想两年前七皇子因容不下驸马迎娶妾侍,而在驸马纳妾那日,当着宾客的面断了与驸马的夫妻缘分,并搬回宫中,身为男子,犯了七出中善妒一条,竟还如此恣意妄为,当众辱了妻主的尊严,自此在民间留下了个“第一妒夫”之名。女帝听闻后万分震怒,而驸马也有意挽回,可那七皇子却执意不肯,并在宫外购置了一处府邸,离开了皇宫。那驸马念及夫妻情义,经常造访劝说,却不得果,直到七皇子将一名年轻女子带回府中眷养,这养女宠一事,彻底惹怒女帝与驸马,女帝亲手执笔,贬七皇子南宫云为平民,而自此圣旨一下,驸马便也再未登门。”   这一段说下来,茶馆内已是议论纷纷,不少女子已是皱着眉头,摇着头颅,连声叹息谴责。   “历朝以来,男子皆要服从三从四德,要心胸大度,身为正室,怎可嫉妒妻主的妾侍,真是乱了祖宗的章法!”   “男子既然嫁了人家,便该从一而终,那南宫云竟然在府中眷养女宠,这……这成何体统?”   “……”   知那七皇子已被正式贬为平民,一些百姓便也少了尊称,直呼其名   16、茶馆初会面 ...   。   “那后来呢,七皇子如何了?”一道极具穿透力的清亮女音从茶馆的最里侧角落传了出来,埋首议论的百姓纷纷回首,本以为拥有如此嗓音的女子必是绝代风华,却见一名身着素色衣装,肤色黝黑,左颊有一块黑痣的平凡女子,不禁失望不已。其实,如若仔细看,就会发现,除了那块影响美观的黑痣以及黝黑的皮肤,她的五官是十分精致。   这人正是便装偷溜出府的江孜遥,看着众人的反应,她抿唇一笑,果然还是稍微“打扮”一下比较方便,起码不会太过引人注意。   这几日,因怀双之事,江府中气压极低,而她也便偷得了几日闲,这一日,她揣着从管家手中取得的万两白银,准备在这南城附近盘个铺子,为日后早作打算。适逢顺着人流来到这茶馆,听到了这么一段,没有想到,在这里思想闭塞的时代,竟会有如此奇男子,敢于与男子所受的不公作抵抗,小妖心中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听着四周皆是对他的批评,耐不住冉起的不悦出声打断。   那说书的似是早已等待着如此一问,见小妖开口,便迈前几步笑道:“这位小姐问得好,那七皇子啊,在府中眷养了名女宠后,整日厮磨,而在月余后,竟然将府中一切事务交于那名女宠,自己则只身出游,尔后便再无他的消息。”   说到这,她故作神秘地重哼了下嗓子,得意道:“而这几日,七皇子府宅中的那名女宠竟然张灯结彩,高挂红灯笼,想是为了迎接七皇子回府!”   这一说,再次引起了热烈的反响,大多数人都想要见见这南宫云是何等风姿,竟然有如此胆大行径,而除了第一妒夫的称呼,竟然有个别人直接唤他为南朝第一荡夫。只有小妖独坐一桌,静默地用茶盖轻刮着水面,闻着茶香,品着茶水。   “你也认为他这样做不对吗?”   小妖警觉地抬头,看向身侧,却见身旁的桌前坐了一名男子,她记得此人是在她进来后不久便坐在一旁,与她一样,甚少吱声,此时如此直白相问,倒显得突兀。   随着男子的抬眸,小妖只觉眼前一亮,好俊的男子!   只见其透着默然的凤眼娇异诡魅地看着她,嘴角带笑,看似是清雅淡薄的人,却给她危险的感觉。肌肤盈白如雪却不失英气,剑眉高挑,一头乌发披散于肩膀之上,只是随意地坐于那,却有着遮挡不住的高贵气质散播开来,一张祸世容颜竟是比她还要魅上几分,配上那一身高贵优雅,矛盾得叫人忘却呼吸。如若说怀双是妖娆得动人,那么这名男子便是妖娆与高雅并存,黑眸深处的冷漠以及高深莫测更是叫人不容忽视,怀双这样的美男子竟是完全无法与他相比   16、茶馆初会面 ...   ,小妖看向他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防备。   男子见小妖迟迟不作声,以及眼底的防备,闪过一丝赞赏。不待小妖同意,他便提着茶水坐到了小妖那桌,“我倒不觉得他做得有何不对,凭什么女子要求男子从一而终,自己却要三夫四侍,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不知是否故意,他说这话时的声音拔高了许多,坐在周围几桌的女子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已经怒然回首相望,看向背对她们的男子时,皆是目露鄙夷。   “男子就该在家相妻教女,为妻家传宗接代……”   “是啊是啊……”   附和声此起彼伏,且大多为女子,对于这样侵犯到她们地位与权益的言论,自是不会相让。   小妖听着明显不公的说辞,在心底冷哼一声,许是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抗拒出卖了她,只听那男子轻悠悠地开口:“看来你并不苟同?”   被这奇怪的人如此发问,小妖顿觉一阵不适,明眸深处酝酿着些不耐:“我的看法有何可关注的,我只能说,这只是那七皇子的私事,或许其中有其他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隐情。我们这些不明就里的外人,根本没有立场去评判什么。”虽是对着那男子说,眼神却撇向大堂内嘈杂的人群。   听小妖如此说,那男子笑了。   小妖没有想到,如此看似清冷傲然的人笑起来竟然也是眉眼弯弯,眼波滟潋,那抚着杯身的纤长玉手,犹如流水兰花,抬手之间,尽是风情万种,只端端坐于那,便该死的万分妩媚,小妖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看着他,便如在看一副绝美的画卷,似在梦中尤未醒来。没有想到,在这南朝,竟然会有如此祸水美人。   忽然,美人站起来,冲着她魅然一笑,便不顾众人的注视,如风般离开了茶馆,留下一头雾水的小妖。   很快的,小妖便将这段小插曲抛之脑后。随后,小妖又逛了几家铺子,发现生意最盛以及最惨淡的,皆是茶馆。南朝百姓喜好喝茶,茶馆之间的竞争极其惨烈,可谓最赚以及最易亏的皆属茶。而小妖却将目标放于此,以她的万两白银,实则不够与南城已有百年历史的茶馆相比,如想在最快的时间内赚取本钱,也只有先与她人合作。   见天色已近黄昏,小妖便也耐下性子,找了个客栈,稍作整装后便回江府,准备择日再出府找寻。   而刚回江府,便见小厮们皆是一脸慌张奔走,而且都是朝着怀双的院落而去。随意拉过一名小厮询问,才知是那怀双因摄取麝香过多,而动了胎气,如今血流不止,正陷入昏迷。想起那让自己起了恻隐之心的男子,虽想去看看到底是何状况,却止住步。经过上一次,她已是甚少与他见面,并非   16、茶馆初会面 ...   惧怕被人抓到把柄,只因怕毁了他的名声,到时那江元秋定会揪住这条小辫子紧紧不放,从而更有理由阻止他嫁入江家。   旋步回到自己的屋子,等候多时的小灵便蹦跳了上来,那耐不住寂寞的小嘴已经源源不绝地汇报着这一日发生的事。   “小姐,你可不知,原来那怀双公子早已与二小姐珠胎暗结,已是有三个多月了,可谁知,今日他竟然动了胎气,大夫说,是由于他吸入过分麝香的缘故,而那每日为他屋里添加香料的奴才是老夫人房里的,为此二小姐还到老夫人那大闹了一场……”   听到此,小妖已是大致了解了一切。这麝香定非偶然,怕是自怀双一住进府,那江元秋便已在防着他了吧。而令她吃惊的是,自己那二妹竟是对那怀双真情实意,这倒叫她有几分钦佩。   就在此时,有小厮来报怀双已醒,小妖转头对小灵说道:“备些滋补的参药,我们过去看看。”既然这小厮是从正堂来报,再不过去瞧瞧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17   17、二遇甘霖轩 ...   待小妖来到怀双那屋子,江元秋派来的管事也已到达,只代替那江元秋敷衍安抚了几句,并传话说麝香一事并非老夫人所为,可那江雨筠就是不听这等辩解,管事见解说不成,也只得悻悻而归。而小妖去时,江雨筠正摆出一张黑面,让人觉得心里异常森冷,在她那阴狠的注视下,小妖只好将带来滋补的参药放在一旁小厮的手中,连怀双的面都未见着便也回去了。   接下来了几日,怀双整日窝床休养,未再露面,而那江元秋与江雨筠的矛盾却是越来越盛。怀双毕竟住在江府,通过一些细节,江元秋的确有可能知道他怀着身孕的事。而那每日为其更换香炉也正是江元秋手下的奴才,因此江雨筠认定此麝香为江元秋所为,与她争吵不断。   而怀双因滑胎伤了元气,尔后大夫诊断出,怕是他今后也难再怀上身孕,听闻此消息,怀双情绪大乱,整日垂泪,江雨筠自觉亏欠于他,不顾江元秋的阻挠,执意要在近日纳他入门,以作补偿。   江元秋见阻挠无果,且那怀双难再有身孕,也只是入门为妾,成不了什么大的威胁。虽说那怀双出生青楼,却也属青倌,大家小姐纳小倌为妾也是常有的事,便最终妥协,默许那江雨筠在十日后简单地举行仪式,纳怀双入门。   自此,本是由那秦尔蓝与朱雨竹闹出来的风波,在江元秋还未来得及追究之时,便因麝香之事而不了了之。   在江府为二小姐纳妾精心准备的当下,小妖趁机乔装出府寻觅商机,她将目标锁定在几家规模较大的茶馆,南城内最豪华的便属江家的兰轩茶阁,接待的皆是些达官贵人;而其他几家大规模的茶馆倒是平分秋色。小妖是定不会自投罗网,直接将兰轩茶阁给剔除,经过几日的走访比较,她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别具风格的甘霖轩。   那坐落于南城沁河旁的甘霖轩也是最近两年才兴起的,轻阴微雨,小桥画舫,且甘霖轩装饰得素雅淡静,没有奢华却给人以怡然自得之感,也自是有一番景象。因此,虽然占地不如那兰轩茶阁宽广,建造得也不比那兰轩茶阁豪华,却也是别具特色。这样注重品茗时的意境营造,也使得它能够在这竞争激烈的行当中占有一席之地。可它吸引的也只是沁河附近的百姓,因离南城中心有一段距离,而少了许多客源。虽然三个月前,甘霖轩在城中也开了个茶馆,想以此将生意迁入城,可却是生意平平,不如那沁河湖畔来得风光。   只有这种上不上、下不下,有着野心的茶馆,才会更有胆量和勇气去拼、去赌,这也是小妖选中甘霖轩的重要缘由之一。   做了决定后,小妖也不含糊,直接入那甘霖轩,化名为肖遥,道明来   17、二遇甘霖轩 ...   意,接见她的是位貌美俊朗的女子。此女子如墨的青轻束于脑后,柳眉轻挑,一双美目直视小妖,带着凌厉,带着审视。   “就是你说,会让甘霖轩在半年内,闻名于城中百姓?”黑瞳中闪着轻蔑,语气中带着讥讽,汪青看着面前这个黑肤带痣的、长相平凡的女子,实难想象她能有什么样过人的本事。   “不错,但是这半年,甘霖轩所得利润,我要分五成。”汪青看着她竖起的五根玉指,实难想象,如此葱翠纤长的手指,白如凝脂的玉手,竟然会长在如此平凡的女子身上,听到她的大言不惭,汪青不禁失声讥笑道:“五五分?你凭什么?”   小妖以食指指着自己的脑袋,自信地微启唇角,浅笑盈盈:“就凭这个。”那笑使得她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便得光彩夺目,震慑人心,“即便是五五分,甘霖轩这半年也必不会吃亏。如若我达不到,我自当赔偿甘霖轩的损失。”将万两白银的银票放置案前,那气魄以及自信,连汪青也不免为之失神,或许,她真的能够做到也不定。   汪青稍作思量,觉得这并非小事,便决定待回去禀报后再作决定。思及此,对待小妖的态度也客气了起来,将其请到内室,听了小妖的打算后,更是为之震惊,深觉此事或许可行,便让小妖翌日再来。   待小妖离开后,她便派人跟随,可派出的人却在不久后便铩羽而归,由此汪青觉得此人身藏不露,定非凡人,与其合作之心更盛。   云轩府内。   “哦?连你汪青这副头脑都感到费神的事,那人竟然信心满怀,夸下如此海口,我还真有些好奇了。”听完汪青的汇报,慵懒地坐于椅子上的倾国男子眯着双眸,眼中闪过几分趣味。之所以他能够放心地在外两年,便是对汪青的绝对信任,连她都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让甘霖轩入主城中,她又有何等能耐?   汪青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将小妖所说的大概计划描述了一遍,这些新奇的想法,却是连她都听得蠢蠢欲动。   “明日,我亲自去甘霖轩会会她。”那黑如星辰的双瞳,宛如黑宝石一般镶嵌在那男子精致魅然的俊脸之上,手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汪青知晓,当他激动之时,便会有此动作。   “是,七皇子,我自会安排妥当。”   魅眼如丝,轻轻滑过汪青,带着许责备:“说你几次了,我已不是皇子,唤我名便可。”   汪青听此,立刻拱手:“不敢,七皇子乃是我汪青的恩人,我怎可直呼其名……”见他脸色一冷,带着些怒意,汪青有些迟疑,终于松口勉为其难地说:“那我唤你云主吧。”南宫云深知,自他出宫后收留了家道中落、无处可归的她之后,   17、二遇甘霖轩 ...   这汪青便对她极其忠诚,如今这“云主子”怕也已是她最后的退步,便也没再指正。   外人皆传他南宫云在府中眷养女宠,却不知这女宠正是这汪青。南宫云尤记得,当时将她收留府中后,为了躲避那洪文科的纠缠,以及母皇的逼迫,便与那汪青商量,对待外界的传言不予解释,若将来她有了心怡的男子,自可婚配。   在收留她不久,他便发现,这汪青头脑灵活,乃商家之子,只因父母因生意败落,欠下巨债而双双落跑,留下被人讨债的汪青。   南宫云知此情况,便出银子为其还了债务。他尤记得,汪青感激万分地跪拜于地,对他说:“对于七皇子的恩情,我无以回报。如若七皇子信得过我汪青,我定当竭力,揽起这云轩府的上下生计!”就因为她这句话,他才会放手让她去做,也次会有了如今的甘霖轩。   想起过往,想起当时汪青那坚定的神情,南宫云笑了,那名叫肖遥的女子,会不会是第二个汪青呢?   翌日,沁河湖水荡漾,湖畔则是青黛含翠,绿荫环抱,树木葱茏,不时有几条游船穿梭其中,四周树木萦绕中,隐约可见几座亭台楼阁。   在这沁河最受人欢迎的茶馆甘霖轩,已是有不少文人雅士光顾其中,最内室,南宫云红衣飘逸,秋波流动,宛若谛仙。当他看见跟随着汪青踏进屋的女子后,黑眸一闪,飘过一道诧异,随即又再次恢复平静。   “是你?你就是甘霖轩的主子?”小妖见到这美的不真实的男子,竟是那日在茶馆听书时所遇的美人,如此美得不似真人的男子,想不记住都难。   南宫云笑得醉人,在那一身娇艳的红衣下,更是有如万丈光芒般,夺人心魄,让人不忍移目。   “你是肖遥?”带着丝了然,目光似能看穿她的内心,“看到甘霖轩的主子是个男子,是不是后悔了?”嘴角微勾,有着讥讽,这世间对男子总是不公,只是不知,她是否也是如此想法。   “男子或是女子皆无妨,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只要你我皆能获得利益便可。”小妖深知,无论男女,能力是最为重要的,在前世,有无数的女强人,甚至是男子也望尘莫及。通过茶馆里他的一席话,可知他并非迂腐之人,也定非一般养于深闺的男子,对他也颇有几分好感。   一抹错愕,看向那一脸坦然的小妖,那双清澈的眼中,没有一丝遮掩,只有坦荡,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出,她所说的并非谎言。南宫云不胜唏嘘,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真的会有这样的女子,能够将男子与女子同等视之,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定是很有趣。”   她的坦诚,   17、二遇甘霖轩 ...   使得他对她的兴趣更浓,只是不知,她所说的计划,能否办到。   接下来,南宫云并非告知小妖他的名讳,只让其唤他云公子,而具有的事宜则交予汪青,小妖通过与汪青的交谈,许多观点不谋而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而通过这一次的商讨,小妖也与甘霖轩签定了为期半年的合约。   一切敲定后,小妖便回到江府,而江雨筠纳妾一事,也在如火如荼地准备着,两日后,简单的纳妾仪式在江家举行,府外甚少有人知晓,只有江元秋夫妇与江孜遥作为家眷参加,那一日,怀双虽然身着大红喜服,朱唇轻点,却依旧掩饰不住他的苍白与虚弱,那本算盈润的身子如拂柳般,一吹便倒。江元秋虽然没有好脸色,却也没多加为难,而小妖也只是个陪衬的,看向怀双的眼里,带着丝怜悯。谁都知晓,在这里,男子最主要的作用便是传宗接代,不能生孕,便再难在妻家有好的地位,怀双虽只是妾,却也算好了。这一生,怕是得就这样过了。   而在江雨筠纳妾后,江元秋竟然立刻为江雨筠物色了个温婉的官家公子,并以江家前程为要挟,先定下亲事,于三月后明媒正娶,这一次的声势极其浩大,整个南城皆知江二小姐要娶夫,再没有忆起那曾经掀起一阵风浪的怀双公子。   趁着这段时间,江家人皆为忙碌,小妖频繁出府,与汪青和那绝美的云公子也渐渐熟了起来,甘霖轩这个名字也渐渐地传入了城中百姓及贵族人的耳中……   18   18、斗茶会前夕 ...   即将入夏,天气躁热,游湖便成了南城百姓及权贵的一项重要的娱乐,而最为雅致精巧的便属那沁河。每到这个季节,沁河边的甘霖轩便宾客满门,可却恰恰是该开门迎客,大赚银子的时候,这甘霖轩却关门整顿,使得百姓猜疑纷纷,在闭门十几日后,甘霖轩终于放出话来,在五日后,甘霖轩将焕然一新,重新开门迎客,并于当日举办品茶斗诗会,届时,优胜的人将最先品尝新出的茶种,并为其命名。   这对于喜好喝茶的南城贵人,以及儒雅的文人雅士来说,是具有极大的吸引力的,而五日后,正逢集市,准备前来凑热闹的百姓也不在少数。   在这几日,小妖只扔下几份纸张,让汪青负责这甘霖轩的装修事宜,中途露了两三次面,皆与汪青于内室相谈,并向其要了几名值得信任的清秀男子,亲自指导,而每次皆要一个多时辰,为了给人以惊喜,她还特别嘱咐,任何人等皆不得入内。   这一日,小妖再次造访,将之前那几名男子叫到屋内后,便再无生息。汪青看着坐在身旁,不停敲打着桌面的云主子,不知为何,每次那唤肖遥的女子一到,云主子不刻便也来了,要知道,自开了这甘霖轩以来,他来的次数不过十次。   “汪青,你说那肖遥带那几名男子在屋内做什么,为何不能见得?”那如墨般的凤眸不时飘向屋外,想象着那一身神秘的女人与那几名俊美男子在屋里可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便满肚子火气。他将自己的这些情绪,全部归于自己对那凤天容的承诺。   凤天容所关心之人,他亲口承诺要保其安全之人,怎可是这等好色之徒?虽然心中明知屋内并无勾当,可谁能保证,这么长时间同处一室,不会心生情愫,暗许终生?   “云主子勿急,肖遥定是有要事。”汪青已不知听了主子多少次的盘问,已是有些麻木,只木楞楞地回着之前重复了多次的回答。汪青神情自若,将南宫云紧锁的眉头以及烦躁收入眼底,心底有个大胆的猜测,可又随意轻摇头颅,将其清除。   且不说这肖遥的能力还有待证实,光那副平凡的容貌,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叫云主子对她刮目相看,甚至有着过度的关心,虽是这么说,可云主子这几日的表现又是为何?这完全超出了汪青的想象,只有甩甩脑袋,将这些不切实际的猜测抛之脑后,将全部的心神放在不久后的品茶斗诗会,虽然肖遥没有直说,可她知道,那将是决定甘霖轩是否能够一炮打响的关键。   深夜翰林学士府。   洪文科刚踏入屋子,在阴冷的空气中,披着轻纱瑟瑟颤抖的白千柔便扭动着他那如拂柳般柔若如骨的身子袅袅上前迎接,身子半倚   18、斗茶会前夕 ...   ,那白如凝脂的玉手轻抚着她的胸膛:“妻主,还以为您已经忘记柔儿了……”那如怨如诉的话语,加上柳眉轻蹙的哀愁,任何女子见了都会起怜惜之情。   洪文科搂紧了他,感到怀中的他正抑制不住地轻抖着,便更是心疼不已,忙出声安抚:“怎么会忘记柔儿你,只是近日忙了些。”虽然洪文科只是文科状元,身子也较单薄,力道却是不小。只见她一个打横,将白千柔抱了起来,走到床边轻轻放下,并将外套衣衫褪下,一个翻身,也钻进了被褥中。   肌肤相触,白千柔将冰冷的身子向洪文科靠了靠,环着手臂搂紧了她的腰身。   “柔儿不乞求妻主只宠爱柔儿一人,也不会去嫉妒其他的兄弟,可妻主不要将柔儿忘却在这后院之中,好吗?”白千柔想着,本以为两年多前,洪文科为了纳她为妾,而与七皇子反目,必是爱他入骨,可这两年间,学士府又相继抬入两名侧君以及一名侍妾,他这个小小的妾不再是唯一,自这后院中又多了几人,纷扰也多了起来,妻主来他房里的时间更少了。他每日翘首以盼,却多是失望。今夜,得知妻主将要前来,已等候一月的他,早早便给自己装束,在这寒风中,身披薄纱等待着自己此生的主宰。   他的娘虽然只是南城小官之子,可他在南城也算小有才气,向他求亲的人不在少数,却皆不入他眼。曾经心高气傲的他,在见了那一身儒雅气质的状元洪文科后便彻底变了,为了能够嫁给她,他使尽手段,即便为妾,也心甘情愿。   没有想到,即便没有了七皇子,她的身边依旧会出现其他优秀的男子,他也依旧要如此卑微地乞求着她的爱怜,这是大多男子所要面对的,有多少女子能够做到此生只恋一人?就连那有着倾城之颜,贵为皇子的南宫云也落得如此下场,他又有何能力去搏、去斗?想起心酸的种种,那黑如珍珠般的星眸中氤氲着点点水雾,凝聚成珠滑落在那白皙的面颊,一副楚楚可怜,不胜凄凉。   洪文科乃是怜香之人,见美人落泪,眼中涌出心疼,以行动代表了她的承诺。温柔的吻袭上了他的泪珠,将其一一拭去。那吻如雨点一般,从他的面颊滑到他如樱桃般的红唇,吞噬着他的呼吸与抑制不住叫出口的娇吟。   这此等温情攻势之下,很快便动了情的白千柔带着满满的要溢出胸口的爱恋,伸出袒露在外的如藕般双臂,圈固在她的颈项之上,将她的头拉向自己,听着她那益发浓重的喘息声,感受着那温柔的吻变得激烈,变得狂野,身为男子的自豪感便油然而升。   只要她还眷念着他的身子,他便还有留在她身边的筹码。   不久,两人的衣衫皆   18、斗茶会前夕 ...   被褪尽,两具滚烫的身体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屋内冰冷的温度瞬间上升了许多,男人的低吟娇喘以及女子粗重难耐的喘息与吼叫声交错在一起,久久不去。   良久,那激荡的声音才渐渐地平息,屋内又再次恢复了宁静。那弥漫着情.欲的大床上,满脸潮红、浑身青紫的男子微勾着唇角,一脸幸福地蜷缩在女子的怀中,回味着刚才那激烈、疯狂的纠缠。   忽然,他撑起疲惫的身子,渴盼地看着洪文科:“妻主,柔儿何时才能有个孩子。”已经跟了她两年了,肚子却一直悄无声息,就连后进府的侍妾也在前几日怀上了身孕,这更叫他心忧不已,如若一直怀不上子嗣,那么他在这洪府便永无翻身之日,被妻主遗忘只是迟早的事。   “别急,总会怀上的,就算没有怀上,我也会待你如夕,永远不变。”   这样的甜言蜜语显然很受用,只见白千柔羞涩地点了点头,便再次环紧她,闭目困倦地睡去。   洪文科温柔地将他散落的发丝拂到耳后,白千柔,人如其名,的确是柔情似水,对她百般服帖,极大地满足了她身为女子的虚荣,而那个人为何就不能服软些,温柔些?洪文科忆起她纳柔儿为妾的那一日,满目喜红却被那一抹哭丧似的白给毁灭殆尽,他曾经的正君,身着白服,头扎白巾,就连那脸色都是死白,任谁见了都倒是奔丧来的。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是全场最美的男子。   “我南宫云之妻一生不得纳妾,既然你做不到,那么今日,我便以一纸休书断你我的夫妻情意。”   决然的话语,那墨黑的笔迹,震得全场的宾客久久回不过神来,那一日的他果断而绝情,眼底没有一丝的留恋与犹豫。那一日,她洪文科成了这南朝第一个被夫君所休的女子,那一日,成了她这一生的耻辱。   所幸她聪慧,隐藏了心底的愤怒,用深明大义赢得了人们的同情,而那南宫云竟然在府中公然眷养女宠,这使得她更受理解与同情,就连女帝最终也不得不顺应大流,偏向于她。可她知道,虽然女帝颁布圣旨贬南宫云为平民,却依旧对他有着母子情意,否则,那甘霖轩也不会有如此规模。而常人皆以为她如今是春风得意,却不知她早已被女帝架空,只是空有华丽的光环而无实权。   而她也不否认,许是不甘,她依旧对他念念不忘,那样的绝色,怕是再难寻觅。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考量,此次失踪两年而归来的南宫云,她都必须要把握住。   本是清明的深眸转暗,可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柔儿,明日我们去甘霖轩看看吧。”   浅梦中的白千柔轻声低喃一声,嘴边的笑容更盛,身子更贴紧了她,却不知   18、斗茶会前夕 ...   ,他所爱的人是个披着羊身的狼,所有的承诺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翌日的甘霖轩一行,他爱之入骨的女子,会让他彻底地跌入黑暗的深渊,再也爬不起来。   19   19、品茶斗诗会 ...   翌日,虽然有些闷热,却是清风徐徐,吹拂在脸上,让人感觉到丝丝凉意。   一大早,沁河边便聚集了众人百姓,不时有豪华的马车、大轿路过,这一日,甘霖轩重新开门,带着传说中新出的茶种,如此大张旗鼓必定不凡。   从外看,这甘霖轩颇有大家风范,四周的风景雅致清幽,一进甘霖轩,只见入眼的幔帘皆为绿色,桌椅皆是石头所砌,大小不一,有两人、四人以及多人位。四周的墙壁靠拢着青翠的翠竹,空气中散播着淡淡的清香,一入门,便有种置身大自然,身临其境之感。   寻常的茶馆,只注重规模,在细节方面却是有些忽视,如此精巧的装饰,当属别具一格。寻常的百姓根据同行的人数,挑选好位置,便坐了下来,不时便有几名举止优雅的俊秀男子身着红衣穿梭在其中,为客人端茶倒水,给人以美的享受,他们便如那万绿丛中一点红,如此的养眼。在这种清静、恬澹的氛围之下,品着茶的人也不自觉地放缓了速度,细细的轻抿着茶水,感受着这饮茶的乐趣。   这样的大堂的确满足了寻常百姓的要求,可达官贵人自视甚高,自是不会与这些低贱的百姓同处一室,况且她们每日奢侈,新奇的事物见过不少,如此的大堂,虽然巧妙却不足以让她们满意。   就在百姓畅聊轻抿之时,已有不少家眷小厮前来询问有无包厢,汪青的心腹,也是这甘霖轩的对外掌柜,见大堂内已是宾客满门,来人不在少数,便抬首朝着二楼一间隐蔽的秘室轻点了下头,尔后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今日乃是甘霖轩重新迎客的日子,欢迎各位的捧场。一楼乃是大堂,共有百余张石桌,二楼是包厢。此次,甘霖轩变动最大的当属这二楼包厢,共提供三类厢房,有‘小桥画舫’、‘暗夜共茗’以及‘轿帘同席’,欢迎大家前往体验。”   说完,其身旁的几位红衣男子便上前引着一些达官贵人从侧厅前往二楼,虽然价格不菲,却也在瞬间被喜好尝鲜的贵族给订去了大半。   二楼一间隐蔽的房屋,在这里可以将大堂内所有人的举止看个一清二楚,南宫云以及汪青见到如此多人的新奇赞叹,已是不感到奇怪,毕竟当她们初次见到如此新奇的事物时,也是心中震惊,如今这般已是在她们的预料之中。这些装饰改造看似变动很大,却并不奢侈,只是个寻常的竹、石等,花费并不多。光这一日的收入,或许便可弥补她们之前的花度。   南宫云转头看着带着浅浅笑痕的江孜遥,原来不只是他,就是那凤天容也是看走了眼,如此的女子怎会是那种懦弱胆小的人?她不仅思想奇特,也有相应的能力,即便是如今乔装得如此   19、品茶斗诗会 ...   平凡,可那由内而发的气质依旧能吸引住人们的目光,令他都不自觉得想要靠近,与她结为知己、朋友。   “云主子。”   声音中带着诧异,汪青微颤着手指向大堂门口,担忧地看向他,“是洪文科。”当年,七皇子南宫云与那新科状元洪文科的事迹传遍整个南朝,就连她都略有耳闻,尤其是七皇子当众休妻,更是广为流传。尔后为七皇子收留,多次见到那衣冠楚楚的洪文科前来寻事,言语间才知,外界流传并非属实,几次接触,她便感觉到这人极其虚荣、虚伪。   七皇子对此人无一丝好感,如今见了她,是否能承受得住?汪青想到此,不免有些担忧。   南宫云一回首,瞳中寒光一闪,本是闲适悠闲的俊脸瞬间便得清冷,眼中冷芒如厉刃般直射出去,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眯眸狠狠地望向她。   只见那两年未见的洪文科头戴白玉冠,身着乳白色绸缎长袍,长袍四周镶嵌着金色花纹,一副儒雅之士的模样,而其身边的柔弱男子画着一脸精致的妆容,身着粉红色的宫纱裙,面料做工皆上等,袖口以及裙摆的绣花皆是由真丝手工绣制,极其精致,那一身落地长裙显得他更为娇小柔弱,立于那清瘦的洪文科身旁,倒也算小鸟依人。   那男子,南宫云只消一眼便认出,他便是洪文科纳的那名侍妾,名叫白千柔。这甘霖轩由汪青所开,并无多少人知晓,莫非这洪文科知道?如今还带着这千姿百魅的小妾,是来炫耀还是何故,他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南宫云唇角的笑痕越来越大,看得一旁的汪青更是胆战心惊,连小妖也感受到这种不寻常的气氛,带着深思的目光盘旋于南宫云以及正步入大堂的女子身上。   洪文科?小妖只觉得这个名字极为耳熟,那日在城中茶馆中,说书的似乎说过,当年与七皇子成婚的新科状元,便叫洪文科。那……   转目了然的看着南宫云,云公子,七皇子南宫云,以及在茶馆中的相问,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云公子便是……   那洪文科平日为人高调,这南城之中不少人识得她,只见她一到场,便引起了不小的纷乱,不少仰慕她才华的人甚至高呼起以洪学士之文采,斗茶会必得魁首,而那洪文科也不谦逊,只拱手道谢,其身旁的白千柔明显被这喧闹的场景所惊吓,不禁朝她身边靠了靠,双手轻柔地环上她的手臂。   南宫云向汪青使了个眼色,汪青了然退下,不久那名甘霖轩掌柜便亲自上前将其引至二楼雅厅,那洪文科选了“小桥画舫”。   不多时,汪青便一脸凝重地前来,几番望着南宫云,刚要开口,又看了看在一旁的小妖,欲言又止。   19、品茶斗诗会 ...   察觉到自己碍事的小妖,故作无意地起身笑了笑:“我去大堂坐坐,接下来的斗茶会交由你们了。”   南宫云深邃如渊的动人明眸,跟随着小妖离去的背影而转动,想来以她的聪慧,已是猜出了些什么。   “说吧。”   见没了外人,汪青垂首:“那洪文科已经知晓,她说要见主子您。”   “不见。”   犹豫了下,汪青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她说,如若主子不见她,她誓不罢休。”这一日,是她们几人多日的心血,也关乎甘霖轩能否更盛的关键,就算她自己不在乎,主子也必定肯放弃,尤其是因为如此小人,谁知会耍什么阴招?   南宫云重重地哼了一声,誓不罢休?果然长本事了。   “告诉她,只要她赢了这斗茶会,我便去见她。”虽然很想把她给抛出甘霖轩,可这场斗茶会都誓在必行,待斗茶会后,他定要好好会会这不识好歹的女人。   这一传话,那洪文科果真消停了。   不久,整个甘霖轩再无虚席,而斗茶会也正式开始。   甘霖轩掌柜再次上台,“饮茶讲究的是情趣,今日我们甘霖轩举行一场品茶斗诗会,斗诗会友不分贵贱……”一番话下来,说得众人甚是激昂,“接下来,便请各位以茶当媒,以景衬情,作一首关于茶的诗,以一柱香为时。”   此题一出,堂下众人皆皱紧眉头思索,二楼雅厢内各个达官贵人也想得个头筹,让身边谋士出计,洪文科思索一番,随即得意一笑,奋笔疾书,写下一诗,交到红衣小厮手中。   “这次定是由妻主拔得头筹,柔儿先在这里恭贺妻主。”虽只是一眼,白千柔便知这诗作得极好,眼中的倾慕又是增多几分。   “恩。”淡淡地应了声,洪文科便不再作声,与前夜的缠绵相比,此时的她显得冷情得多,白千柔只道是在府外,女子的颜面在作祟,也未多加在意。   洪文科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很雅致的厢房,“小桥画舫”,果真如它的称呼,这整个房间便如一条画舫,窗外的五彩的拱形建筑便如同一座小桥。屋内的墙壁上悬挂着深有禅意的字画,桌上摆有新鲜的桂花,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桂花清香,整体给人以亲切、高雅的感觉。在这厢房内,还设有陶制炭炉和茶壶、茶碗及各种饮茶用具,可谓麻雀虽小,五腹俱全。   没有想到,这南宫云离开了皇宫,离开了她,反倒过得更逍遥了,想到这,洪文科不禁把手中茶杯重重一放,茶水漾出沾落在桌面上。   不久,掌柜便请出南城中颇有声望的学者,对所有的诗作进行初次的删选,最终只余下四首,这四首几乎皆为这南城新贵以及才人所作,掌柜   19、品茶斗诗会 ...   依吩咐将这四副字卷悬挂于墙壁之上,供文人雅士欣赏,而这四人则进入下一轮的比试。   接下来的斗诗,也是各有千秋,最终只剩下洪文科与京都新秀、年方十七的方傲文,这一场品茶斗诗会便成了“双文”之间的拉锯,几番较量,皆是在仲伯之间,无法分出胜负,令百姓啧啧称奇,虽然这方傲文并未露真容,却因此名声大噪,与洪文科齐名。   最终,只得两人齐为魁首,共同品这新出的茶种。   小妖在大堂中,将这场比试尽收眼底,看着那悬挂于一旁墙壁的“画舫品香茗,疏帘下玉沟。红衣消夏倦,亲尝散暮愁。”小妖不得不承认,那洪文科确实有几分文略。   接下来,三名蓝衣男子缓步走出,几人皆长相灵动,唇角微微泛起笑窝,令人看了舒适而放松。只见其中一人抚琴而弹,琴音袅袅,如高山流水般叫人沉醉。而其他两人则跪坐在地,动作优雅,气质脱俗。只见两人分别取过身前的紫砂壶,用开水烫壶,随后用茶匙将茶荷内的茶叶拨少许入壶内,之后那复杂有序的动作更是叫人看得眼花缭乱,大堂内顿时安静异常,只听细细的茶水倾洒的声音。   南朝人爱喝茶,却何时见过如此讲究的泡茶,光看着这两名蓝衣男子动作相谐,悠闲的气质,以及那茶香飘飘的香气,便叫她们感到口干舌躁,皆想亲口品一品这难得喝上的新茶。   在这过程中,小妖随着前来叫唤的小厮回到二楼的内室,南宫云朝她浅浅一笑,便看向楼下。不必多说什么,光从这楼下人的神情,便知这新茶必定会让甘霖轩红极一时,闻名于城中已是不在话下。   “这几人是你教导出来的?”短短几日,这几人便如脱胎换骨般,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耐人寻味的气质,这新茶她与汪青也品过,的确是与众不同,喝入喉中,还在舌尖萦绕着淡淡的余味,叫人回味无穷,“这茶叶尖又是如何寻得的?”   “泉从石出情更洌,茶自峰生味更圆。茶有各种茶,水有多种水,只有好茶、好水味才美。”这茶的讲究何其多,茶水、器皿、意境等皆有讲究,一时也讲不清楚,小妖浅笑盈盈,略带俏皮地转过头:“这茶叶尖并未变,变得是这杯中水。”只是这茶叶采集以及发酵的过程有所变化,这些她也便不多说了。   如她们所想,众人对这新奇的茶种极其推崇,甘霖轩一夜间红遍京都,就连外地商客也慕名而来。   斗茶会结束后,洪文科又派人来寻南宫云,却被他冷冷地一口回绝,南宫云派遣了几人看着她,以防其闹事,就在暮色将近,百姓准备回城中之时,甘霖轩的大堂内忽然冲进一名衣衫破缕,一脸落魄的男子   19、品茶斗诗会 ...   ,不顾屋外小厮的阻拦,拼命地将那肮脏的身体挤了进来:“洪大人,我要见洪大人……”   南宫云眉头轻蹙,洪文科,你又想要搞什么名堂?   而在二楼厢房的洪文科却是双眸一眯,嘴角带笑,拉住了一脸慌张想要起身的白千柔,感受着他那越来越烈的颤抖,无视他眼底的惶恐与乞求:“柔儿,走。我们下楼去看看,这人到底有何事。”   20   20、新女宠遥遥 ...   这甘霖轩中,大多是有些家底的雅士,如今见到如此这般浑身脏乱的人,皆是一脸嫌恶,皱紧眉头,甚至有些人捏住口鼻,可听闻那人口中所叫唤的“洪大人”,原本想要将其撵出去的念头瞬间熄灭,皆是一脸好奇地望向二楼雅厢,猜测着洪文科与此人的关系。   不久,那洪文科便款款而来,紧随其后的男子低垂着头,眼神飘忽不定,人们只当是其羞涩紧张,并未多在意。   “洪大人!”那人一见到洪文科,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猛地甩开一旁拉住他臂膀的小厮,一个扑通便跪到了洪文科的身前,“洪大人,您救救小人吧……”一阵哭嚎,尽现心底的惊惶。   这一哭嚷把所有人的兴致都调了起来,放下手头所有的事,将目光游移在两人之间。   “安瑶,是你吗安瑶?”就在人们等待着洪文科发声时,跟随在她身旁的男子却先出了声,只见他一脸惊喜,泪眼涟涟,激动地穿过洪文科,抓住那名男子的肩膀,“我好想你啊安瑶……”美人娇弱地哭泣,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怜悯不已。   本该是两人相拥而泣的感人画面,可那名唤安瑶的男子却一把甩开美人的纤纤玉指,似是见到了仇人般,赤红了双眼,“白千柔,我一直把你当作主子,每日侍奉你,当年帮你做那般阴险之事也是毫无怨言,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竟然在陷害了洪大人纳你为妾后,担心事迹败露,让夫人将我撵出南城,你真是好狠的心啊,我安瑶真是看错了你!”   这一番话一出,引起抽气声一片。白千柔慌乱地闪了星眸,摇动着双手:“我没有,你别乱说,我没有……”   “你说柔儿陷害我,此话怎讲?”一道如风般轻柔舒缓的声音传出,洪文科抓住这名叫安瑶的男子话中的重点,轻声问道。   “妻主,你别听他乱说,他曾是服侍我的小厮,后被母亲遣出府,因此怀恨在心,编派我的不是!”已近错乱的白千柔回身抓紧了洪文科的手臂,眼中的惊惶已到极点,猛摇动着头,那副状似疯癫的模样完全不似他之前的婉约,令人一阵唏嘘。   “我胡说?两年前,洪大人应邀前去白府,你知洪大人乃是重情重义之人,便令我在洪大人茶水中投放春散,晚间又让我借口引她前来,趁大人意乱情迷之时……尔后,大人果真纳你为妾,娶你入门,此事也是乱说?”安瑶说话时,神情愤慨,猩红的双目直射向为自己摇头开脱的白千柔,仿佛将他当作是毒蛇猛兽,想要将他彻底撕碎,“之后我们全家被撵出南城,可谁想你们白家竟然如此心肠歹毒,将我父母亲、妹妹全部杀害,如若不是我乔装打扮,怕是早已死在那荒山野岭了!”   20、新女宠遥遥 ...   安瑶那义愤填膺的谴责,那饱含悲痛的神情,相较于白千柔的慌乱,其中的是是非非明眼人一眼便知,没有想到啊,当年洪大人为了纳此男子为妾而与七皇子决绝,真是不值,怪不得世间皆说,最毒夫人心啊!   思及此,人们皆将同情的目光投向已是神情恍惚的洪文科。   忽的,洪文科目光如炬,一把抓过那安瑶,咬牙切齿道:“你说的可属实,如若有半句虚假,我定要了你的命!”   “句句属实!”安瑶坚定地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的犹豫,“如今只剩下我安瑶一人,我只求洪大人能保我周全。”   “妻主,我没有找人杀他,我真的没有。”句句恳切,泪腺失了控制,泪水不住往下流,可即便再可怜,也没有人会相信,如此蛇蝎美人,再也得不到别人的同情。   洪文科似乎是受打击最深的人,她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宠爱的男子,竟然一直在设计着自己,“白千柔啊白千柔,是我洪文科识人不清,是我洪文科该死,为了你这样表里不一的男子伤了小云。”人皆言,女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一刻,洪文科顾不得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流下了女儿泪,目中带责,声声带悔,直指得白千柔说不出话来。   在场之人,也是被她说得心中中凄凄然,不难看出,这洪文科对那七皇子感情之深,本该是一对神仙眷侣,却被如此男子搞得分崩离析,真是可惜了。   就在场面有些凝重时,那洪文科忽然奔上前,拉过站在一旁一脸惊愕的甘霖轩管事,“我要见小云,我知道这甘霖轩乃是小云所开,我要见他!”   “什么,这甘霖轩是七皇子所开?”   “不是吧,怪不得洪学士前来捧场,原来……”   “洪学士真乃是痴情之人,七皇子如若知晓其中缘由,定会与她再续前缘。”   “……”   得知南宫云乃是这甘霖轩之主,大堂内沸腾了,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女有江家孜遥,男有皇子南宫云,此二人皆以美貌闻名于南朝,可这两人皆是低调,见过她们的人极少,也只是一传十,十传百。尤其是这宫中皇子,寻常百姓更是难见,只是其父亲乃是曾经的江湖美公子乔幻云,见过那乔幻云之人皆是啧啧称奇,这便更是叫人对南宫云多了几分好奇。可如此绝色又岂会败给白千柔这样的小美人,当年洪文科竟然舍他而纳妾,不免叫人有几分揣测怀疑。   “洪学士说笑了,这甘霖轩怎会是七皇子所开?”掌柜不愧是见过些风浪之人,短暂的慌乱后便恢复了平静,稳稳的开了口。   洪文科显然不信,甩开她便要朝楼上奔去,随即出现几名魁梧的女子拦住了她的去路,而身后百   20、新女宠遥遥 ...   姓不乏一些正义感十足的人,纷纷涌上前与那些阻拦的女子推搡在一起,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二楼厢房内。   “再不出现怕是不行了,七皇子?”自来到这个世界,小妖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男子,竟敢做天下男子所不为,因纳妾而休妻,而如今面对如此的混乱,依旧能面色如常,只是她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耐以及怒意而变得异常的低沉、压抑,如此强大的气势,的确令她刮目相看。   这几日的接触,虽然她们交谈得并不多,可处在一旁的他却总是叫她难以完全忽视,那探究的目光也叫她有些不适,她本以为,这所谓的云公子只是挂名的甘霖轩主子,并无特别之处,今日,或许能叫她看见个不同的南宫云也不定。   “肖遥希望我出去吗?”那双深幽的眼眸盈盈带笑,他的声音很好听,总是容易叫她沉醉,小妖稳了稳神,忽视他对她所产生的影响。   “你已经决定出去了,为何还问我?”南宫云,虽然你掩饰得很好,却被那双轻颤的双手给出卖了,“再者为了这甘霖轩,你也必须要出面了。”   “呵呵——”南宫云轻笑一声,飘然起身,“得知我是南宫云,你似乎一点也不诧异,依旧不吭不卑,真是又叫我诧异了一番。”说完,回身朝屋外走去,到门口时又停住了脚步,“你也一起来,还是出去看得真切。”南宫云背对着她的脸上浮现一抹笑痕,想要置身事外地看他的热闹,他怎可不拉她下水?   大堂内依旧一团乱,几名魁梧的女子虽然武艺高强,却不能伤到旁人,在这甘霖轩内施展不开手脚,而大堂内百姓人数众人,相互推挤之间,都僵持在那。   南宫云嘲讽地目光看向那激动万分的想要挤上楼的女子,洪文科,这就是你逼我出来的手段吗?   “主子!”   掌柜的见到南宫云出现,似是见到了救兵,激动的膝盖一弯,便跪了下去,这一叫,使得刚才还在推搡的人群全部安静了下来,看向玄关处,发出一阵惊呼。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抹紫红,异常妖娆。一张俊美如铸的脸庞,黑眸中带着几丝邪魅,就这么看去竟是毫无瑕疵,如谛仙下凡,一时间,所有人皆这么仰着头,如瞻仰神灵。   “是七皇子吗?简直比那白千柔还美上千倍、百倍!”   “除了七皇子,世间男子谁还能有如此绝美容颜?”   “是七皇子,他身旁那名女子我见过,是他眷养的女宠,不过另一位如黑碳的女子是谁,不会是七皇子新收的女宠吧?”   “……”   这些议论声,清晰地传到南宫云几人耳中,小妖直觉眼前一   20、新女宠遥遥 ...   条黑线闪过,耳边传来汪青那异常清晰的闷哼声,而南宫云则抿唇暗笑,显然心情不错。   “小云,当年都是误会,是那白千柔陷害于我,当年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委屈了你,如今真相大白,你便原谅我,随我回去吧!”洪文科眸中带痛,似是失去了何其珍贵的宝贝,诚恳万分,打动了全场的人,却除了南宫云。   “哦?那你府中的两名侧君以及侍妾又该如何?”   见南宫云并未如两年前那般恼怒,洪文科心中一喜,忙道:“失去你之后,我万念俱灰,如若你愿意随我回去,我定会将他们全部遣送出府,只你一人。”   “那我眷养女宠之事,你也不介意?”   “不介意!”洪文科斜睨了汪青一眼,压抑胸中翻滚,平静地说,“只要你们今后断了来往便可。”   南宫云满脸惆怅,似是踌躇不定,令等待他决定的众人纷纷屏住呼吸,少刻,南宫云终于开口了。   “这可怎么办,我还是舍不得她们,况且——”一把揪过躲在他身后打着酱油快要瞌睡的小妖,状似无比深情:“况且我刚允诺过遥遥,此生不会弃她于不顾。”那副倦蝶情深的模样,木化了一群人。   小妖愤愤地轻瞪了一脸奸笑的男子一眼,真是不知,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故意贬低自己的男子,刚要开口,便又被耳边传来的一声提醒给阻止,“如若不想甘霖轩关门大吉的话,就别张嘴。”   “洪文科,你还是回你的学士府享受你的美人恩,我早已对你说过,我对你无意。”优雅地迈着步伐走到已经瘫软于地,被挤得发丝散乱的白千柔身前,睥睨着他:“那女子在你眼中是天,在我眼中却是连地都够不上,本以为你有几分本事,没想到却连自己妻子的心思都猜不透,还陪着她到这里来狗咆,真是令我感到诧异。”   这毫不留情的话,说得那白千柔脸一阵红一阵白,说得那本是一脸神情的洪文科也是一脸恼怒。   “小云,你怎么如此不知廉耻,你……”   听洪文科如此说,南宫云夸张地挖了挖耳朵:“我有没有听错?不知廉耻?再怎么不知廉耻也比不过洪学士你啊,除去我,你已纳了四房,而我不过只有青青和遥遥两个相好,如何比得过你?”   虽然所有人都是鄙夷的看着南宫云,直为那洪文科抱不平,可小妖却忽然从心底翻滚起一股子酸楚,为那毅然伫立在大堂中异常鲜艳的那抹红而感到心疼,在这个世界里,即便所有人都不赞同,他也坚持着,即便是只有他一个人。   与他接触这么多天,小妖深知汪青与他只有主仆之情,并无男女暧昧之意,女宠一说只是托词,这南宫云想来是   20、新女宠遥遥 ...   被洪文科伤到极至,才会不顾自己的名誉而出此下策。   这样的胆识与魄力,世间能有几人?   接下来,洪文科明显不是能言善辩的南宫云的对手,几句话便被说得灰头土脸,怏怏而去,那想要跟随的白千柔也被甩至一旁,想来也难逃被休弃的命运。   小妖不禁摇了摇头,男子啊,能有几个能如这南宫云般看得清?   本以为南宫云乃是甘霖轩之主的消息传出去,多少会影响甘霖轩的生意,可没想到这顾客不少反多,其中有不少是为了来见一见传说中的惊世之言以及那名黑如泥鳅的女宠而来。   这些外界的传闻,小妖并不在意,可自那一日,这南宫云似是逗上上瘾,总是遥遥、遥遥地叫个不停,见她黑脸反倒得意到不行,颇让小妖无力,这“遥遥”的称呼也便就这么随着他叫了。   21   21、巷中救怀双 ...   那一日,洪文科悻悻而去后,便由那方傲文为新茶命名,为茗顶,并大为赞誉。   自那一日,茗顶誉名南城,而甘霖轩不断增加厢房的种类,以及对茶水进行改进,吸引了大群百姓,甘霖轩的生意可谓越做越好,一夜之间在城中打响了名号,只是城中百姓却喜好往沁河湖畔的甘霖轩奔跑,不仅为了品尝那沁人心扉的茗顶以及独特雅致的厢房,也为了碰碰运气,看能否见到那传说中的七皇子南宫云。   仅仅两个月,这甘霖轩的入帐便是以往将近一年的收入,两个月后,城中甘霖轩的分号也开始大张旗鼓地宣传起来,七皇子南宫云在城中购置了一处府邸,以方便照应城中的茶馆,这一举措,以及之前宣传的新颖,渐渐的,城中所开的甘霖轩分号也热火起来,每日皆可说是宾客满门,大有赶超兰轩茶阁的趋势。   南宫云对这一切皆很满意,可美中不足的便是,那洪文科如撵不走的蚊虫,三番两次前来甘霖轩,每次皆是一脸深情沉痛,那些好事的人见了皆是对她同情不已,直编派他的不是。就连那被休出学士府的白千柔也一脸凄凄然的来这甘霖轩找他求情,叫他看了便满肚子火气。   随着甘霖轩的昌盛,以及南宫云身份的曝光,便不时有各府请贴送过来,邀请南宫云赴宴,说好听点是相互结识,说直白点便是趁机打探这甘霖轩最近改变的缘由,其中甚至包括在南朝商界的领头军江家以及第二世家顾家。   如若是寻常人,见着江、顾的名号,即便不想也无法拒绝,可南宫云他本就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那请贴一眼,便命汪青直接给回绝了,怕是这南朝也只有曾经休妻的南宫云敢直面挑战这江、顾两家的容面。   “我家主母倾慕南宫公子的大名,特邀公子、汪小姐以及肖小姐于府中相聚。”   这江府来的管事,小妖是识得的,她每日准时来这京中的甘霖轩,这已是第七日了,没想到这一次,江元秋的耐性倒是十足。   楼下的汪青依旧按照南宫云的指示,敷衍应付了番,便将其送出了甘霖轩,楼上南宫云与小妖静坐于那,小妖撇目瞟见那管事已是离开,心底暗自轻嘘了口气,如若这南宫云真的应了下来,让她也一同去这江府,那么她真的是两头无法都顾及了。   那低着头翻着书卷的南宫云,仿佛听到了小妖心底的庆幸,美目轻挑,红唇微启:“遥遥,你看这江家也有几分诚意,况且我们既然挤身城中,又怎么躲得过这些应酬,要不我们就从江家开始,待那管事明日再来,我们便应了她们吧。”   小妖心一凸,面色却保持平静,看着南宫云,她总觉得,这南宫云   21、巷中救怀双 ...   似乎看出了什么,可又一想,`自己装扮成如此模样,本是白皙粉嫩的面颊变得土黑,而那光洁无暇的下巴处还多了一颗不小的黑痣,就连她自己都认不出这张平凡的脸乃是这南朝有名的美人江孜遥,连她自己都认不出,这从未见过她的南宫云又怎么会看出破绽?这么一想,底气又足了些,将身子挺了挺,既然这南宫云未表露什么,那么她又怎么可自露马脚?   “南宫公子,你决定便好。”小妖以不动应万变,如若他不想去那最好,可如若他真的应下,那也不是她能够阻止的,况且随着甘霖轩的名声大噪,与江家打交道是必定的,她迟早要面对这一日。   那“南宫公子”四个字,让南宫云那眉头一皱,“遥遥,一定要如此见外吗,你都已经成了我的女宠,这众人皆知,你……”南宫云见过的女子,哪个能在两个多月内,对他视而不见,除了这甘霖轩的事,她似乎甚少主动与他开口。   “停!”听到这个“女宠”二字,小妖便觉得自己栽得莫名其妙,就因为这如狐狸般狡诈的南宫云的一番话,使得她一来这甘霖轩便得面对众人的惬笑,而每次恰恰在她来了不久,不过半刻,这南宫云必前来与她“私会”,这更坐实了“女宠”一说,更有传闻说俊美汪青不敌无盐遥遥而失宠,并且这传闻有越演越烈之势。   对于这些,小妖认了,可这南宫云总是时刻提醒她,令她憋屈得很。   小妖默默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张脸又不是她的真容,火烧得再大也不会烧到她的身上,待半年后她得到了她的第一笔金,就立刻卷钱走人,这世间便再无“遥遥”一人,如此一想便也平静了下来。   小妖的恼怒虽然只在顷刻间,可一直隐忍着笑意注视着她反应的南宫云却捕捉到了,嘴角的笑痕更深。   “遥遥,既然你没有意见,那么我们明日便去江府做客,你也准备下,与我们一同去。”南宫云放下手中的卷书,眼波中流淌出极度风情与清透,星眸点点,“遥遥,我们已经相识那么久,而且你也为我们甘霖轩赚得了那么多银两,我们却连你住哪儿都不知晓,是不是有些太说不过去?要不明日我派专人去接你吧!”   “这……”小妖似乎感觉到额头已有几丝冷汗顺流而下,嗡声嗡气地说:“这就不必了,我们之间也就是合作的关系,况且我明日还有事,就不陪南宫公子一同前往了。”   “既然遥遥还有要事在身,那么我也不便勉强,明日江府一行就由我与汪青同行吧。”   小妖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却不想这南宫云果真是不按照常理出牌到了极点,这一句话便令她彻底傻楞在那儿,耳边那闷哼   21、巷中救怀双 ...   渐渐变成毫不掩饰的大笑。   直觉自己再次被耍弄的小妖不禁再次恨恨地咒骂着:这该死的南宫云!   带着满肚子的火气,小妖从别门离开甘霖轩,小心地观察着四周,自从她莫名其妙地成了“女宠”后,这身后的潜行者便不时冒出个两个,幸亏她如今也有些功夫,且轻功尤其出众,偷偷潜回江府还是不成问题的。   今日这些小贼似乎知晓她有些火气,皆未露面,小妖也落个清闲,悠闲地走进小巷里,却在这见到了那个曾经让她泛起怜悯的男子。   只见小巷的尽头,三名长相猥琐的女子将一名低垂着脑袋的男子围在中间,其中一名看似头头的女子言语轻佻。   “美人,陪我们姐几个玩玩,要多少银两你只管说。”说完,身边两名女子更是性急地搓动着双手,发出“咯咯”的浪荡笑声。   男子闻言,双手紧张地拉紧自己的衣衫,就连处在远处的小妖也可感觉到他浑身剧烈的颤抖,小妖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未见这男子的容颜,可从那身墨绿的纤细身影,以及白皙的脖项和玉手便可知,此男子必为绝色。   虽然小妖并不想见死不救,可她并不知自己所学的功夫实战起来会如何,如此贸然上前,不定陪了夫人又折兵,而且她时间紧迫,也没工夫在这里逗留,还是去找他人过来救他吧。   做了决定刚准备转身的小妖,却见那男子缓缓地抬起头,那无神绝望的瞳孔就这么直直地望向了远方的小妖,目光中带着恳求。   如若光靠那双眼神,断不可能打动小妖,可恰恰是那张精致妖娆的面容,那清瘦了许多的面颊止住了她离开的步伐,虽然那份清瘦少了些妩媚,却多了丝女子最抵抗不住的柔弱与动人。只消一眼,小妖便认出,此乃她那二妹的爱妾——怀双。与此同时,那三名男子见到了美人抬首,更是被那容颜震得两眼发直,那肮脏的手便要摸了上去。   小妖暗叹一句,看来今日不想出手也不行了。   “住手。”大叫的同时,身已动。   见有人出手相救,怀双紧甭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下来,瘫软地坐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这四人混战在一起,这三个女子明显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小妖虽然只是初次与人动手,可却依旧轻易地将这三人控制住,并给了她们一番教训后放其离开。   随着那几人夹着尾巴逃跑后,这本就幽暗的小巷中就剩下小妖与怀双两人。   瞥了那依旧坐在那的怀双,惊魂未定的模样让她感到没折:“这位公子,还不快走?”   怀双见这名面色清冷的女子直望着自己,羞涩地红了脸,扶着身后的墙壁直起自己几乎要酥软无力的身子,“多谢   21、巷中救怀双 ...   小姐,如若不是小姐相救,我……我……”说着美目含泪,楚楚可怜。   这样娇弱有礼的怀双令小妖星眸一闪,“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说到这,怀双神色凄然,落寂地垂着头:“不瞒小姐,我乃是江家二小姐的侍妾,名唤怀双,近日她即将娶一名官家公子,我……”说着,作势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不甚凄凉,“因此,我便偷偷溜出府来散散心,却不想碰到那一群人,多亏小姐了,不知小姐住在何处,明日我必定登门道谢。”   听他如此说,小妖有几分了解,哪个男子能够真正地做到大度,对自己的妻主纳其他男子会毫无芥蒂,这么一想,不免对这刚流产不久却要面对这一切的怀双感到同情。   只是不知,今日怎么有这么多人对她的住处感兴趣,南宫云问,就连这怀双也问,再这么下去,她想不露出破绽都难。   “不必了,你回吧,下次别再一个人出来了。”说完,转身走出小巷,消失在尽头。怀双见这女子就这么离开,那双漆黑发亮的瞳孔中闪过一道光芒,随即也迈步离开,只是他不知的是,在他回江府的这一路上,背后有一个身影跟随着他,护他这一路无碍。   待悄悄回到自己的院落后,小灵已是氤氲着满脸的委屈,蹦到她的面前:“小姐,你最近怎么总是撇下小灵一人,是不是准备不要小灵了?”   如弯月般的秀眉轻蹙着,那灵动的双眼,因委屈而皱起的俏鼻,微撇的红唇,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小妖,憋了一日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伸出手捏了捏她的俏鼻:“你这丫头想什么呢?”这小灵便如她的姐妹,是她在这世间最最重视的人,如若要离开江府,她希望小灵能够跟着自己,可正因为重视,所以在一切还未成型之前,她不想让小灵为她多担心什么。   如今甘霖轩日渐红火,这南城百姓也知有“肖遥”一人,如若没有小灵的帮忙,再想掩饰自己的身份也难。思及此,小妖将这两个月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小灵。   “小姐,你说那甘霖轩的肖遥是你?”一脸错愕,小灵显然受惊吓过度,小妖暗道,原来肖遥在这南城也小有名气啊。只见小灵踌躇了会,才怯怯地开口:“那小姐,你真的是那七皇子的女宠吗?”   说完,见小妖脸瞬间变黑,小灵以为被她说中了,忙开口:“没关系,只要七皇子待小姐好便行,无论发生什么,小姐依旧是小灵的小姐!”   这一句一出,小妖彻底懵了,再次咒骂起那个乱造谣,拉她下水的男人——南宫云!   22   22、南宫对怀双 ...   翌日,小妖知那南宫云要来,便没再出府,果不其然,到了晌午,江元秋便派人到各个房通报,晚上南宫云要前来做客,任何人皆不得缺席。整个半天,江家上下皆忙碌着,就连江元秋也亲自现身,小妖不禁感叹,这南宫云妖孽归妖孽,却是颜面不小,再怎么说,他也曾是女帝极宠的皇子,即便被贬为平民,却依旧流着皇家的血统,叫人不得忽视。谁能猜透女帝的心思,不定哪天便又一道圣旨,又恢复他七皇子的身份。   天刚透些黑,她们便被传唤到庭院等候,小妖见到那江雨筠携着怀双一同前来,怀双脸色有些苍白,一头黑发盘于脑后,一身紫罗兰色的长袍,显得幽雅惑人。而江雨筠则站于他的身前,不时含笑回望,一副体贴的模样。   小妖听闻江雨筠与那官家公子交往甚密,本还有些担心,如今见此,也为那怀双感到许欣慰。虽然只是为妾,却也是明媒正娶,深得宠爱,不似她,只是他发泄的玩物,只是个见不得人的情妇,连个堂堂正正的身份都没有。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直至戌时,南宫云才在众人的等候中姗姗来迟,依旧是一身显眼的红衣,光鲜照人,高挑俊朗,即便是就这么站在那儿,满身的贵气也是叫人无法忽视,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而对他表现出的那种高傲与无视态度视为理所当然,南宫云细长的明眸轻扫了在场的人,在他的扫视下,众人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挺了挺身子,一旁的众人小厮更是恭敬地伫立一旁,等候差遣。   小妖悄悄抬首,却正正地对上南宫云扫视的目光,只见他星眸微闪,深邃的散发着幽光的黑眸正定在她的身上,似乎还带了些笑意,直看得小妖心底发毛。   南宫云的这一注视,叫场面有些尴尬。众人纷纷随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只见一身藏青,头扎素色绸带,打扮极其平凡的女子,那低垂着的脑袋与地面平行,叫人看不到她的容貌。   如若每个人的目光皆是一道火,那么此时的小妖早已是千疮百孔,化为灰烬,小妖胸膛起伏,猛吸了几口气,无奈地撇了撇唇角,真是,这南宫云,到哪儿都犯她的冲,待半年期满,她必定要躲得他远远的。   “南宫公子?”   “云主子。”江元秋与南宫云身后的汪青同时出声,汪青用手肘轻推了下他,凑近他的耳边轻声叫唤着。   似乎刚回过神的南宫云一脸歉意,将目光不舍地移到江元秋的身上:“江夫人,这位是?刚才惊鸿一瞥,顿时觉得惊为天人,莫非她便是江大小姐?”南宫云一脸疑惑,声音舒缓,就如同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高位者才有的气质,让人顿时心生尊敬。自南宫云出现在江府,小妖   22、南宫对怀双 ...   便觉得他今日有些许陌生,以往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是一副轻佻的模样,以逗弄她为乐,每每都气得她火冒三丈却无处发泄,今日的他明显正经许多。   江元秋面露诧异,随即又笑容满面:“南宫公子好眼力,她的确是我的长女江孜遥。”随即转过头,沉沉地吩咐:“孜遥,还不过来见过南宫公子!”   深知自己躲不过的小妖悻悻地上前,认命地抬起头,向他施了个礼,心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可随即一想,这南宫云又不认识江孜遥,她有何可担心的,想到这,头又理直气壮地向上扬了扬,带着丝挑衅地看着那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南宫云。   只见那深邃如刀刻一般的五官,小妖不得不承认,这南宫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妖孽。   而随着小妖抬头的那一刻,汪青眼中一闪,好俊美妖娆的女子,即便是一身藏青,也无法遮掩她的风华,就连与美如天神的七皇子站在一起,也丝毫不逊色,如此一景,衬着满园的秋色,顿时叫人看得失神。   “江大小姐果然如外界所说,有着倾国倾城之颜,大小姐的夫侍定万分欢喜,能够嫁于如此女子。”   “南宫公子所言差矣,孜遥还未婚配,也未收侍宠。”江元秋见南宫云误会,忙出声解释道,那恭敬的模样还真叫小妖大跌眼镜。   “哦?”南宫云听此言,似乎感到不可思议,长长得惊叹了一声,“没有想到,江大小姐不仅人美,而且还是如此衷情之人,真是佩服!”说着便正正规规地行了个回礼,此举不出,不仅是江家一行人,就连他身旁的汪青也瞪大了双眼,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七皇子的高傲众人皆知,适才江家行礼也未见他动上半分,如今却对这江孜遥另眼相待,这一拜,搞得大家皆是云里雾里,满肚子困惑。   入了席,南宫云似乎依旧对江家的大小姐十分感兴趣,不时得与她聊上两句,小妖每次皆是谨慎不再谨慎,小心翼翼地回话。   其他人也从一开始的诧异平静了下来,纷纷举杯言欢,江元秋见两人如此“融洽”地相谈,唇角的笑意更深,眼角的细纹都不知不觉中蹦跳了出来。   江雨筠则是一脸的不屑,谁不知这南宫云乃是有名的浪荡公子,空有其表,却无操守,竟然以男人身收了两名女宠,简直就是丢人现眼,如今还和这江孜遥搞在一起,真是绝配了。   如若说这群人中,谁内心的波动最大,当属一直未开口的怀双。   眼见江孜遥与这出众的男子相谈甚欢,心底的躁闷又出,虽然自己与她的交际并不多,可她却是第一个不会嫌弃他的青楼出身,也是第一个真正懂他、尊重他选择的女子,可如今她对这   22、南宫对怀双 ...   位公子这般“热络”,是看中了他的美貌,还是看中了他的谈吐不凡,怀双不得而知,可他清楚的知道,心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难受得紧。   正在歌舞升平之时,弹着琴弦的年轻男子却是手中一顿,琴弦应声而断,男子惶恐地伏跪地面,颤抖着请求饶恕。   江元秋本是春光满面的脸顿时青了一半。就在江元秋要发难之时,怀双脑中灵光一闪,略带深意地望了眼笑得有些牵强的小妖,以及默默注视着她的南宫云,撩开衣摆,袅袅上前跪下。   “老夫人莫气,怀双也曾学过琴艺,今日便由怀双抚琴为大家助兴可否?”   “南宫公子,这怀双乃是二女之妾,你看这……”   轻扫了下那跪在前方的男子,果真够剔透,敏锐的他当然能够感受这叫怀双的男子有意无意飘过来的目光,想来是为了她,望了眼一脸坦然、看似毫不知情的小妖,不禁为这怀双感到丝同情,如若不明说,怕是这块千年老石是永远无法明了。   正望着小妖发楞时,一转首,却见所有人都盯着他等着他的回复,适时那怀双也射来了挑衅的目光,南宫云不禁菀尔一笑:“也好。”爽快地应下,他也想看看,这怀双如此自信,到底能有如何高超的琴艺想要展现给这女人看,又有多大的本事跟自己叫板。   见有人解围,江元秋脸色恢复了泰半,狠瞪了那还在瑟瑟颤抖的男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快滚?”男子闻言,感激地冲着江元秋和怀双磕了两个重重的响头,以示感激,便慌忙由一侧退下。   怀双起身,走至案台之上,早已有小厮将断琴给更换了,怀双巧然坐下,神情专注,双手抚琴,一看便是行家,倒也有几分架势。在这月夜之下,将怀双那张分外魅人的俊脸衬得更是迷人,给人一种飘飘渺渺的朦胧之感,虽不及南宫云却也别具韵味。   忽的,只见他十指在琴弦之上快速地飞舞着,那几根琴弦瞬间奏出犹如天籁般的乐曲,悠扬的琴声飘进各人的耳边,十分动听。   前世的小妖从未对人说过,她喜好古琴,因为她总觉得古琴比钢琴弹奏出来的曲子更是缠绵悱恻,对那甚少关心她的父母,她不会说,对那根本没有将她放入心怀的男子,她更不会说。虽然自己不会弹,可并不代表她就不懂音律,在做情妇的那么些年,孤独的时日多到吓人,每每无聊之时,她便独自一人去听音乐会,听得多了,便也能品出个一二,她没有想到,这怀双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琴艺,琴音袅袅动听,沁人心扉,随着琴声飘扬,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宛然沉浸在这琴声之中。   这傻楞的模样,看得一旁的南宫云轻   22、南宫对怀双 ...   摇了摇头:“就那么好听吗?”看似声小,却清晰地传入木然的小妖脑中,还未完全缓过神的小妖只木木地点了点头,嗡嗡地回道:“好听。”引得本还带笑的南宫云冷眉一竖,重重地哼了一声,可惹他气恼的主人公却丝毫不知他的火气,依旧两眼迷离地看着前方。   琴音渐渐平息,如雷般洪亮的叫好声此起彼伏,那江雨筠更是激动地的大步迈上前,抓紧了他的臂膀,满脸感怀:“怀双,没有想到,你何时偷学的琴艺,竟然连我都不知道!”   见江雨筠责备,怀双忙解释:“对不起,这只是年少所学,并非有意瞒你,而是不想睹物思情,想起过往。”   酥软的话语,惆怅的神情,顿时叫江雨筠的不满消了大半,她自是知晓了怀双曾经身为燕亦玉时的遭遇,对那秦尔蓝以及朱雨竹已是不满,尔后得知怀双曾坠落青楼之事也是由她二人所透露,便更是满肚愤怒,这两个月在她的处处打压下,这南城北郊小有名气的两个家族,怕是已快要从商界消失了吧。   “啪啪啪——”一道清脆的击掌声响起,伴随着称赞,“没有想到,怀双公子竟然是如此才貌双全之人,恭喜江二小姐,娶得如此佳人。”   南宫云起身,缓缓地走向场中,大方地称赞着,怀双得意地冲他一笑,目光中所迸发的星光只有他俩知晓。南宫云心中冷笑,再次暗自给自己这莫名的火气寻找着借口,这江孜遥乃是他庇护之人,这怀双身份还未明,他理所当然不能叫他把心思打到那笨丫头身上。既然这怀双胆敢向自己挑衅,那么他便叫他见见,什么是真正的琴魂。   自小偷偷地跟随那凤天容习武,是母皇也不知的,其中有一门顶极绝学便是琴功,这世间只有那月观寺的洪长老才会此学,而洪长老早已不问世事,又无人是其对手,是以这琴功真正的威力无人见过。而他也是在习武六七年左右,才得知那凤天容乃是洪长老入室高徒弟,且这琴功只传给了凤天容一人。那凤天容知他对这琴功慕名已久,便以此为诱饵,诱惑他这个“不孝之徒”承诺今后皆要唤她一声“师傅”,并应下今后护这江孜遥一世安康。   每每想到此,南宫云都是轻声叹息,那人一直以为他是因为这琴功才唤她一声“师傅”,却不知他早已将她当作恩师,只是自小便执拗,死撑着面子不愿改口罢了。   这琴功乃是将内力倾注琴中,以琴为器,慑人心魂,曾有几年,他将全部的心神全部倾注在琴上,只是甚少有人见过他抚琴弹奏,而听过他弹琴之人,也早已深埋地下。如此绝学如若落到心怀不轨之人手中,怕是早已令这武林生灵涂炭了。   那人曾说过:“   22、南宫对怀双 ...   虽然你小子有时不尊师敬道,有时执拗的恼人,有时表现得目中无人,可我知晓,你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乃是心善之人,我这才将琴功传授给你。”刀子嘴,他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点,可豆腐心,他身体里有吗?当时年仅十二岁的他对此嗤之以鼻,但是心里还是对此褒奖很是感动。   人人皆以为在女帝庇护下的七皇子只会整日无所事事,四处奔走玩乐,却不知,自十二岁起,他便沉迷于此道,最拿手的便也是这世间贵族公子皆要学的——古琴。   一抹幸灾乐祸袭上眼帘,这怀双莫不是也认为他乃是除了容貌,其他皆是一无是处的深宫皇子?   23   23、江府来提亲 ...   定了决心,南宫云不慌不忙地来到怀双所弹的那具古琴前,长指随意地拨弄了几下,发出了“叮叮咚咚”清脆的声响,“好琴。”眼帘一掀,慵散的笑着,“刚听怀双公子一曲,手心有些发痒,为了回馈江夫人的盛情款待,我也备了首曲子。”   还不待众人回应,他便将衣摆一掀,红衣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美人已落座。天有些暗黑,不时飘过几缕幽风,将南宫云那一头披散的黑发与衣摆吹得随风飞舞,伴随着这缕缕清风,一曲《高山流水》从他十指之下的琴中倾泻出来,流转舒缓、以臻化境。琴音时而轻柔,时而高亢,随着那曲声,人们仿佛看见眼前有一只振翅飞舞的彩蝶,正扑闪着那五彩斑斓的翅膀,带领着她们到那葱翠的高山以及淙淙的流水边。   曲子中似是带着魔力,震得众人心神俱颤,仿佛身临其境,无法自拔。一曲结束,堂下依旧一片静默,南宫云轻扫过去,只见怀双的脸色青紫,煞是好看。   “没有想到,南宫公子竟然有如此之才。”首先回过神来的江元秋环顾四周,见众人还面露震惊,沉浸琴音之中,担心如此失礼会使脾性不是很好的南宫云气恼,忙出声安抚,而此话也并非为假,实乃真心话。   而南宫云丝毫不理会江元秋的示好,他当然知晓自己的琴艺之不凡,他弹奏此曲,掩住内力,化去琴中的戾气,虽不能杀人于无形,却也有丝丝寒意透出,使得听者随着他想要要表达的意境,而化身为蝶,融入境中。   南宫云头轻转,看向一脸错愕的小妖,他便不信,自己的琴音比不过那怀双,可对于适才怀双所奏,她还有“好听”二字相赞,而如今却是半字称赞也无,不免心中有些不平。   “江大小姐以为如何?”既然她不主动出声,那么他主动问总可以吧。   南宫云这一声虽是轻柔,却有铿锵之力,震醒了所有人。南宫云再次毫不顾忌地表现出对这江孜遥的兴趣,各人心底已有些了然,只道是这七皇子看中了她们江家大小姐的美貌,不定哪日便向家主讨去做第三房女宠了。   回过神的小妖星眸闪烁,望着场中的南宫云,依旧是那一抹夸张的红,却是衬得他如这暗夜的皇,异常的夺目,回忆他刚刚所奏的曲子,脑海中顿时浮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句话,原来这世间真有如此神奇的人,能够奏出如此绝妙的琴声。   刚要出声赞许,却撇见南宫云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似是在等待着吃糖的小孩般,就等着她出声夸赞了。   小妖黑瞳瞬间带笑,到了嘴边的话瞬时憋了回去,只唇角轻笑,直直地望着南宫云,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终于缓缓   23、江府来提亲 ...   地给出了两个字:“还行。”   这两个字让一人恼、一人喜,却叫满屋子的人白了脸。   本在听了南宫云的曲子后,便一直神情有些恍惚,面色透着些菜色的怀双,见小妖如此说,顿时欣喜万分,惊喜地望向小妖,心中揣测,莫非她对这美得过火的南宫云并无动心,如此一想,更是喜形于色。   而怀双这一喜,深深刺激到另外一个男子。   “还行?”得意的笑僵硬地挂在那祸水般的俊脸上,南宫云阴恻恻地开了口,这算不算是他得到的最“衷肯”的称赞?同样两个字,却是比怀双那“好听”差得远了去,面颊的肌肉轻轻地抖动,生硬的笑着,唇内的玉齿上来回地磨着,发出“吱吱”的尖锐响声,似乎那该死的正在奸笑的女人正卡在他的牙缝中,被一点一点地磨成了粉末。询问出口的两个字如阴风阵阵,刮过全场,令所有的人皆是一个哆嗦。   识趣的人,见了如此阴森恐怖的南宫云,怕是早已跪地求饶,可小妖却丝毫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掩嘴轻声地嗤笑出声。以往被这南宫云耍弄了那么多次,自己每每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如今见这南宫云被自己耍弄成这般,这黑脸这神情,还真是叫她心情舒畅。   小妖顿时理解,为何这南宫云每每总以逗她为乐,原来,逗弄别人,看着别人心中气恼,却嘴角带笑的僵硬表情,是如此有趣的事,尤其是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这男人脸上,更是大快人心!   玩心大发的小妖才不会就这么轻易收兵,她唇角带着顽皮的笑意,那晶莹的眼睛因憋笑而蒙上一层细雾,故作听不懂南宫云的询问,无知道:“的确弹得很好。”见南宫云脸色微缓,众人轻嘘了口气,随即双眸轻眯,带着俏皮:“比我在外听的戏曲好听得多。”   此言一出,惊得堂下抽气声四起,就连江元秋也瞪大老眼,胸口起伏不定。   怀双虽是心里高兴,却不免地偷偷瞧那南宫云一眼,面露担忧。   “多谢江大小姐的赞誉!”笑得牵强,咬牙切齿。   小妖挑眉一笑:“不必谢,此乃实话实说。”败了数回的小妖,终于在此刻扳回一成,可她不知她此时的一时之快,会使她日后的听曲路如此的坎坷。   在江元秋的疏通下,南宫云回了座,接下来表演继续,只是这回,紧张了一晚的小妖顿时长了勇气,腰板挺得备直。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直看得南宫云冷哼连连,而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汪青虽觉奇怪,却也未多言。   这一晚宴,江元秋并未多谈宴席之外的话题,只与那南宫云随意唠嗑,倒也欢畅。   南宫云离开时,江元秋等几位当家的皆去送行,而想朝后躲闪的小   23、江府来提亲 ...   妖却被江元秋一眼瞥见,直接抓到最前方,一脸谄笑:“南宫公子,今日孜遥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南宫公子不要与她计较。”   “怎么会,我反倒觉得江大小姐乃是个直率之人,深得我心!”那“深得我心”四字一出,如此直白,令江元秋笑开了颜,甘霖轩楞了神。而小妖只觉阵阵冷风袭上她的身,暗生不安,顿觉前路漫漫。   直至南宫云赴宴的三日后,小妖才再次前往甘霖轩。   再见南宫云,小妖总觉有股心虚。   还不待小妖开口,那南宫云便主动开口了,还以手托腮,一脸神往:“遥遥,你没去那江府真是可惜了,我遇见个绝色的美女子,更难得的是,还有趣的紧。”说着还转过头,“汪青,你说呢。”   汪青见主子发问,忙不迭地点头,隐着笑,想起那女子,竟然将狐狸般的主子逗弄得脸色发黑,着实有趣。   小妖“嘿嘿”应付地笑了两声,“难道南宫公子是看中了江家小姐的美貌?”   南宫云深幽的双眸如星际般遥远,似笑非笑地将脑袋凑近小妖:“江家上下那么多女子,遥遥怎么知道,那有趣的女人便是江家的小姐?莫非,遥遥见过那江家小姐?”   “没见过!”小妖忙一口否认,顿又觉得自己太过紧张,又解释起来,“我也听说那江家的两位小姐皆美貌过人,因此便有此猜想。”   “哦,原来是这样。”   见南宫云不再细问,小妖也暗自拍了拍胸膛,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甘霖轩的掌柜前来禀报,有一名年轻男子前来找肖遥,并携带了些东西。南宫云一听,凤眼一眯,“年轻的男子,长得如何?”   “虽比不过公子您,却也算沉鱼落雁!”掌柜不作任何思索,便立即答道,还衬上一脸的惊叹,叫她们立即明白了,此男子必定长相过人。   小妖满心好奇,她自乔装打扮,扮作肖遥以来,只将真实的身份告诉给小灵,莫非是小灵,可小灵也只是娇俏可人,算不得沉鱼落雁吧?莫非是这掌柜的老眼昏花,夸大其词?而且,小灵也不会主动到这甘霖轩来寻她,这不是使她家主子自暴身份?   既然不是小灵,那又会是谁呢?   正深感困惑的小妖忽然觉得有一道叫她无法忽视的光束射了过来,不用看也知是谁,便故意不加理睬。   “遥遥,何时背着我在外面结识了个‘沉鱼落雁’的相好,也不知会我一声,如今人家主动找上门来,还真叫我自乱阵脚。”语气中带着哀怨,说完,还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似乎还真有那么回事,直看得小妖一楞一楞,还真看不出,他哪里有半点自乱阵脚的模样,完全是一副武装整齐,等待敌人   23、江府来提亲 ...   上门送死的潇洒样。   南宫云转头吩咐掌柜,领那名男子上楼。不多时,一抹绿色映入几人眼帘,带着几份清爽。当几人看见这名掌柜惊叹不已的男子,三人皆是一楞。   怀双,他怎么会找来这里?小妖也是一惊。   “见过南宫公子。”怀双盈盈下拜,面色如常,似乎早已知晓南宫云在这里。随后一脸激动地看向那寻找了几日的女子,“恩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探向了小妖。   “恩人,前几日巷中相救,怀双铭记在心。千方打听,才知恩人便是这甘霖轩的肖遥小姐,今日亲自登门道谢,带了些薄礼,略表心意,还望小姐不要嫌弃。”说着,将手中的锦盒递了上前,见肖遥不主动出手相接,便直接塞入她手中。   却不想,那锦盒刚塞入她手中,便有一只素白的玉手伸过,将它又扔回了怀双手中。   “怀双公子可能有所不知,这遥遥乃是我最为宠爱的女宠,如今你当着我的面,给我的女宠送礼,莫不是给我难堪。你这心意我们领了,这份礼物还是免了吧!”   南宫云的声音明显沉了几分,无形中带来了压力,小妖与怀双皆感到仿佛乌云压顶,胸口有些窒息。   本就对南宫云有些不服的小妖,自是不会就这么听他的话。原来是不想收这谢礼,可如今见南宫云反对,反倒改变了注意。只见她笑盈盈地起身接过怀双抓在手心的锦盒:“那就多谢怀双公子的好意了。”这南宫云想要将她当作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偶,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怀双一喜,两人寒暄了几句,临走时,小妖还特地将怀双送出门,只是走出门时,还特意停住脚步,挑衅地冲着南宫云挑了挑眉头,故意对他阴冷的目光视而不见。   回屋后,南宫云已平复了情绪,小口悠闲地品尝着这几日新出的茶水。   轻抿了几口,将茶具放于桌前,春光满面,直勾勾地看着小妖,直叫她心底发毛。   “遥遥,你有所不知,昨日江府的管事来过甘霖轩,你知晓她是为何事而来吗?”故意装作一脸神秘,想要引小妖上勾,似是知晓她的回答,南宫云直接说了出来,“那江府管事竟然是受那江元秋之命,来代她们大小姐向我求亲。”   “大小姐?”小妖惊地猛一拍桌,双目圆瞪,一脸的深受打击。   对她这反应似是很满意的南宫云终于笑了出来,如暖阳般直照进小妖的心。   “是啊,就是我适才同你说的那既美又有趣的女子,她名唤江孜遥,还真巧,她也叫遥遥。”声音极轻,却惊得小妖不敢吱声。   “那……那你应下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地   23、江府来提亲 ...   问了句,极怕听到肯定的回答。   “没有,我说要再考虑考虑。”南宫云似是想起了什么,满脸诧异:“遥遥,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小妖翻了翻白眼,还真受不了这人的自作多情,可她可不敢说出口,如若激得他真的应下婚事,那她岂不是死得更快?   想到这,小妖一脸谄媚的笑,笑得极其不自然:“是啊,我承认,我是吃醋了,那你是不是就不会同意江府的提亲了?”   南宫云眸子瞬间变得深邃,他的脸似乎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更是美的惊人,直看得小妖的心扑通扑通猛跳个不停,口干舌躁,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忽然,他笑了,令天地失色。   “原本我是想忍痛回绝的,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既然遥遥你都视我为无物,当着我的面收人家男子相赠的礼盒,我又何必自找没趣。”说着,还哀怨地轻瞪了手捧锦盒的小妖一眼,仿佛她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一般。   在他的目光中,小妖觉得自己抱着的不是锦盒,而是一颗手榴弹,随时可能爆炸。   “那我立即还回去,总可以吧!”   南宫云的眸子更加幽深,紧紧地盯着小妖,露出几分兴味,一字一顿道:“晚了,我现在想想,那江大小姐身世好,容貌好,人又有趣,收她当正妻也没什么损失。”   明明是气候凉爽的秋季,可小妖却感觉浑身冷飕飕的。   正妻,难道这该死的南宫云是想本末倒置?他娶,她嫁!?他还真是痴人做梦,她就不信了,好面子的江元秋能应了他的要求!况且,就她所知,这南宫云也就嘴巴坏了点,可却是个有操守的男子,怎么会为了与她斗气,而就这么出卖自己的婚姻。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有时,总是事与愿违。   24   24、已是离去时 ...   几日后,出乎小妖的预料,那江元秋竟然派小厮前去传唤她,并没有任何的商量,便直接告知,她已应下那南宫云的要求,面对小妖的疑惑,江元秋只这样回答。   “那南宫云即便是贬为平民,也流淌着皇家的血,他能同意与你成亲,对你来说是莫大的荣幸,谁嫁谁娶,有区别吗?”一脸不耐,似是要受委屈的人不是她的女儿,而只是个陌生人。   这一次,小妖是真正地对这个母亲感到绝望,她本以为,即便没有爱,也会有起码的亲情,却没想到,一个做母亲的可以做到如此,完全将她当作商品来买卖。既然如此,她自是不会任人宰割!   巧笑嫣然,没有流露出一丝的委屈:“听从母亲的安排。”口中虽这么说,那低垂着的眼睛中却犹如深夜里高挂空中的繁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刚从江元秋的书房出来,路经花园,便遇上了独自出来散散心的怀双。那怀双一见着小妖,便迎了上来,“大小姐,真巧。”   刚想装作没看见他,顺势开溜的小妖不禁被逮个正着,回头也打了个招呼。不知为何,自前几日,在他主动去那甘霖轩寻她后,她便觉得有些不舒服。   那次她碰巧救了他,他说是出来散心,独自离开江府才会遇险,可那一路人来人往,他又怎么会恰好被劫在那幽深无人的小巷中?而不过三日,他这样一个应该被束缚在江府中的妾侍,又是怎么寻出他的身份,从而找到甘霖轩的呢?况且,那三日她皆在府中,也未见怀双出行,他是何时出去打探的?   这一切都透露着三个字——不寻常。似乎那一日她以肖遥的身份在巷中无意中救了他,是一个特地为她而设计的一个局,那么这怀双故意接肖遥又是何故?   小妖想起,易寒曾说过,曾经秦尔蓝与朱雨竹想要着手调查他的事,是被南城第二世家——顾家所阻拦,当时并未注意,今日联想起来,莫非这怀双与顾家有什么牵连?   小妖深深地望他一眼,目光不禁冷了几分。   “大小姐,我听府中奴才们说,老夫人想要替你向南宫公子求亲,是真的吗?”怀双问这话时,手不住地攥着,魅人的双眸毫不避讳地望着小妖,从他的眼底,可以看得出他的不安。   小妖不明地望着他,眉头轻皱,“是真的。”难道今日她们并非巧遇,而是这怀双故意在这花园等她?   “大小姐,我同你说!”见小妖并未矢口否认,怀双急急地伸出双手抓住她的衣袖,而在小妖深锁的目光中,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悻悻地松了手。   “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南宫公子虽出身高贵,却是众所周知的生性善妒、品行不良。听闻那翰林学士   24、已是离去时 ...   洪文科重情重义,却被那南宫公子当面休弃羞辱,而且他还在甘霖轩内养了两名女宠,这样的男子……”   “够了!”   小妖不耐地重声打断,瞳孔收缩,压抑着怒火,语气不禁阴冷了许多:“既然是听闻,那便作不得真,既然不一定为真,又有何可说的?”虽说平日里自己万分气恼那南宫云,可此时听着怀双如此编派他的不是,她便是容忍不得。   南宫云曾经的事迹,通过这两个多月的相处,她已是对其中的曲折了解不少。那大闹甘霖轩、对南宫云纠缠不清的洪文科能算是重情重义之人?而南宫云的两名女宠,莫非是说汪青与她,这便更不用解释。   南宫云虽然嘴巴毒辣了些,性格乖僻了些,却也算得上是个率直独特的男子,比起如今这个向她搬弄是非,道人长短的怀双,要真实得许多。   怀双仿佛感受到了小妖的怒气,眼中闪过一丝不信,贝齿紧咬红唇,“大小姐为何要如此偏护那南宫公子,莫非是喜欢上他了?”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与你何干?”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刚刚诋毁南宫云,小妖的火气不禁大了几分。她便不明白,即便自己平日里因为同情而对他和颜了些,也不至于让他有这个权利来质问自己。   她不喜欢这种被逼迫的感觉,先是江元秋,再则是他!   似是认定了小妖喜欢上南宫云的怀双明显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轻轻地摇动着头颅,闪过一抹恍惚的笑:“只一眼就喜欢上他了?不,不会的,你不是个贪念美色的女子,如若是这样,那么之前便不会拒绝我!”   听他这么一提醒,小妖忆起她们之间第二次相见的尴尬场面,脸不禁有些暗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对你……”   见怀双这副豁出去的神情,小妖脑袋中如有一道灵光闪过,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忙摆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怀双,你是二妹的妾侍,我的事你不必操心。”不想去看被自己毫不留情的话语刺得几欲哽咽的怀双,小妖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刚回到自己的院落,小灵便困惑地迎上来,用手绢为她轻轻地擦拭着额头,“小姐,你怎么满头都是细汗?”   这一摸,才发现,竟是被怀双忽如其来的举动与言辞惊个够呛。她不想与南宫云成亲,不想与任何男子有情感上的纠葛,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不敢轻易再涉足感情这潭深泉。   “小灵,是该离开江府了。”只有离开,才能躲避江元秋的控制,才能不用与那该死的南宫云成亲。这两个月,甘霖轩赚得了不少,也提前分给了她几十万两银子,而她早已利用这些银子在外购置了   24、已是离去时 ...   处宅子,虽不是很大,却足够她与小灵两人住了。   一连几日,小妖都未再去甘霖轩,而是让小灵留在江府收拾打点,自己扮作肖遥出府打点。   可没想到,她没去见那南宫云,他反倒主动找上门来了,还是以未婚夫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登门造访,还在江家上下的盛情之下,直接被带入到她的屋内。   “你来做什么?”看着眼前这个笑得邪魅妖娆,一脸喜气的男子,小妖的抑制了多日的火气“蹭蹭”地窜了上来。凭什么自己费神了多日,他还能如此的神清气爽?   似是丝毫没有感受到她的火气,登门入室般走到桌边坐下,直冲着她笑,笑得妖娆,笑得媚入心骨,更笑得小妖寒毛直竖。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两眼一翻,小妖没好气道。不知为何,一向待人淡漠的她,一遇到这个脸皮有城墙厚的男子,便是没折,连自己原本的心性都忘记了。   见小妖生气,南宫云似是更开心了,笑得更是蛊惑,那笑容在小妖看来,完全就是恶魔。上天给了他如此得天独厚的俊美外表,真是可惜了。想到这,小妖的双目圆瞪,自高处睥睨着他。   “难道我看看自己未来的妻主,都不可以吗?”南宫云不服地撇撇唇,无辜的凤眼眨巴眨巴地望着小妖,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小妖眼中酝酿出一簇簇熊熊烈火,胸口起伏不定,愤怒地瞪着南宫云,咬牙切齿道:“我不是你未来的妻主!”   “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江夫人可是亲自到我甘霖轩为大小姐你提亲,你此时说不愿,岂不是说不过去?”顿了顿,似是有些为难,“不过也对,与我成亲,的确是委屈了大小姐,更何况是‘嫁’予我?”   眼一亮,小妖心中一喜,莫非此事还有转机?   南宫云费神的神情一换,叹息了一声:“可惜,此事已是定在板上了,不愿也没法了。”   在小妖没有看见的角度,南宫云勾唇一笑:江孜遥啊江孜遥,其实你自己心里也知晓,即便没有他南宫云,也会有其他的男子出现,江元秋只是将她的婚姻当作筹码罢了。既然你下不了决心,那么他便推上一把。只有这样,你才能以肖遥的身份,自由自在地活着,才能不受任何的约束,飞得越来越高!   待南宫云离开,小妖更加坚定了要离去的决心,而且深觉此事宜早不宜迟。如今,府外一切事物皆准备妥当,只欠东风。   而此时,却有一人寻上门来。   深夜,小妖看着堂而皇之站在自己屋内、激动万分且面露愧疚地看着自己的中年女子,不禁感叹,是她这屋很精美还是怎么的,怎么一个个总喜欢在半夜朝她屋里窜。   24、已是离去时 ...   来者正是凤天容,看着与自己深爱多年的男子长得如此相似的江孜遥,内心如滚滚波涛般不住地翻滚。都是她的错,才会叫江元秋误会亦之,才会使亦之与这孩子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都是她的错啊!   “你终于决定离开了吗?”   “你怎么知道?”这一句直中小妖的心事,令她一惊,戒备地看着来人。   “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你的另一个身份——肖遥。”可以说,只要她想,这南朝之内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凤天容看着她眼中的防备更深,知她不信自己,轻叹一声,带着歉意地将自她年少时与蓝亦之的往事说了一遍。   往事再忆,心痛依旧。   语毕,两人皆未言语,小妖有些五味杂陈。虽说这蓝亦之是自己的父亲,可她却未见过,这才能置身事外,以旁观者的角度来听她们之间的往事。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深情之人,为了一个男子而终身不娶。而虽然她未明说,可小妖依旧能揣测出些端倪,如按她所说,她前来江府寻蓝亦之被那江元秋所撞破,以及之后对她的态度,莫非她对自己有着某些怀疑?   “我是江元秋的女儿吗?”   “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吗?”   得到答案的小妖点了点头,她直觉地相信凤天容的话,那么如此说来,一直以来,都是江元秋自己的心魔在作祟,并没有任何人对不起她。是不是她的女儿已经不重要了,此时她已不再需要亲情。   “易寒你是派来的?”她应该就是易寒所说,那个最为关心她的人吧。   凤天容点了点头,面露赞赏地看着她,果真是个聪慧的孩子。   既然得知凤天容乃真心诚意想要帮她,且此时已是该离去之时,且小灵同她一起离开,这江府也再没有令她留念之物,“我离开江府后,你只需帮我掩饰身份便可。”   如今的她,羽翼还未丰满,的确需要她的帮助,今后,她一定会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25   25、恢复自由身 ...   与南宫云联姻,毕竟是大事,江元秋在一切未准备妥当之前也不敢轻易泄露。这段时间,南城百姓经常看见江家大小姐坐着豪华马车,众人侍侯,外出狩猎游玩,对此,江元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一日,自清晨出行,一直到天有些灰蒙蒙,江家大小姐和她的随行小厮都未回府,江元秋派管家去寻了几次也未见着,心中已是聚了一肚子的恼火,发命下去,只要看见大小姐回府,便立即将她带到书房。   又是半个时辰,月亮已慢慢爬上树梢,就在江元秋等得不耐烦之时,在门外守门的小厮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一进书房便匍匐在地,满脸惊恐,浑身微微地颤抖着。在她的身后,管家垂首伫立着,如此异常的现象不禁叫江元秋压回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咒骂,眯起了双眼。   “怎么回事?”   “回主子,大小姐……大小姐她……”那名小厮显然已经慌了神,变得语无伦次,眼中的害怕显而易见,那支撑着身体的手臂颤抖得更是厉害,这叫江元秋的眉头锁得更深,随手抓过手边的砚台便扔了过去,直中那小厮的左肩,将其击倒在地,“没用的东西!”   “你说!”江元秋冷眉一扫,直指那自进了书房后便一直未出声的管家。   管家“支吾”了声,也咽了回去,顿时,这硕大的书房内,变得寂静得可怕,似乎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凝结了起来,只剩下江元秋瞪着双眼,盯着那两颗对着她的满头乌发。   那管家终于下了决心,抬起头,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大小姐出事了!”   看着一直对江家忠心耿耿的管家一脸悲戚的模样,江元秋的心一个咯噔,如破了一个骷髅,冷得生疼。   随后,管家也未多说,走至书房门口,说了句什么,几个狼狈不堪的人纷纷走进屋,江元秋立即认出,其中有几名乃是被她派去服侍江孜遥的小厮。只见她们此时满脸的乌泥,身上皆或多或少地沾染着些刺鼻的血腥味,每个人都带着些伤势,江元秋环顾四周,却未见着江孜遥,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一颗心全部为了这个自己一直不重视的女儿而吊着。   “大小姐呢?”江元秋故作镇定,连她都没有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带着丝颤抖。   见主子发问,几人一个扑通全部趴在地上,哭泣出声,一时之间,满屋悲伤。其中一人抬起头:“主子,今日大小姐带我们一同前去郊外北林出游,却没想到在路途中遇到劫匪,大小姐与小灵坐在马车中,马儿受了惊吓,四处乱蹿,我们虽拼死追赶抵抗,却……”说到这,她似是回忆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眼中的雾气凝聚成珠滚落下来。   “孜遥她,怎么了   25、恢复自由身 ...   ?”已是察觉出了什么,却依旧不死心地想要问个究竟,想要抓住那最后一丝的希望。   那小厮满面泪光,又是重重的一叩首。   “是奴才们没用,马儿一直跑到北林附近的断崖,待我们赶到时,亲眼见到那些贼匪杀死了大小姐与小灵,并将她们的尸首推入悬崖,在搜刮了马车内的银子后,那些贼人便迅速逃离了!”   “你们是说,孜遥她死了?”江元秋冷笑一声,危险地看着跪于堂下的几人,她们这一脸的悲伤想要说明什么,是要告诉她,孜遥已经死了?真是好笑,什么样的贼匪胆敢伤她江家的人,她不相信!   “主子,北林附近那悬崖乃有万丈深,大小姐怕是没有还生的可能,还请主子节哀!”管家伤感地上前劝说,大小姐平日里虽然不得宠,却也算是这江府中的小主子,相处了十几年,就算是畜生又会有些感情,想到她就这么去了,说不难过也是假的,想来主子是比她更伤心吧。   本以为会受到责罚的奴才们,静匐于地,忍受着身上的伤痛,等候惩罚,可却未再听江元秋出声。   “你们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终于,江元秋开了口,所有人都如得了特赦令一般,退出了书房,管家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也暗自叹息了声,为其掩上了房门。   独自一人,面对这满屋的空寂,想着刚刚得到的消息:她的正君蓝亦之所生的那个孽种死了,死在了贼匪手中。她应该很平静、甚至是俯首称快才是,怎么会有种心空空、冷风贯穿的陌生感觉?   自那孩子一出世,她便将她视作蓝亦之背叛她的证据,将她视作一生的耻辱,如若不是蓝亦之的苦苦哀求、以命相逼,她早已早她刚出世那一刻,便掐死她。   这十几年,她下意识的讨厌着这个名义上是自己大女儿的孩子,尤其是在蓝亦之去了后,她本想将其扫地出门,可每每见了她那像极了她父亲的绝美容貌,她便又没出息地打消了这个念头,终于,她决定利用她的容貌,将其留在府中,使她当作自己的工具,从而扩大自己在商界的威信。   见到七皇子南宫云对这孽种感兴趣,她便知道机会来了。   当年,女帝对这江湖美公子乔幻云的宠爱可谓到了极致,在名间传为一段美谈,而对于乔幻云遗留之子更是疼到了心坎,即便女帝下了狠心贬七皇子为平名,可她依旧愿意赌上一把,就赌女帝对乔幻云的那一段情!   而对于南宫云的要求,她皆一一应下,对于江孜遥,她不会为其花太多心思,而她受到屈辱,自己甚至有种报复自己那红杏出墙的正君的快.感。   可谁想,世事难料,没有想到,她竟然死了   25、恢复自由身 ...   !在她还未来得及利用她平复自己所受的耻辱前,死了!   她应该感到可惜,应该感到惋惜,但却恰恰不应该是此时的痛彻骨髓,针刺般难受。   原来,自己这一直不注重的“女儿”,是她与蓝亦之之间唯一的联系,如今连她都离开了,她便再无蓝亦之任何的回忆。   喜没有,就连悲与恨也随之消散,一切都如云雾,虚幻得紧。   江元秋伸出手悬空一抓,却无一物。她恨了那么多年,还剩下什么?那么她到底在恨着些什么?   这一晚,消去了些恨意,隐藏在心底的思念如潮水般直涌上来,那一浪又一浪,直要将她淹没……   翌日清晨,江府施压衙门,审查江大小姐出事之缘由。一日之间,南朝百姓皆得知,江大小姐在出游之时,路遇贼匪,被砍杀并推入万丈悬崖,尸骨无寻。江家毕竟是南朝的最大商户,与官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江家大小姐被杀,南城官兵皆四处奔走,查找这些胆大包天的贼人。   推开窗户,看着楼下匆忙走过、神情肃穆的官差,南宫云叹息了一声。   “没能想到,江大小姐这般绝妙的女子竟然会就这么死于非命,真是可惜了。”一脸惋惜,倒也有那么几分愁思,“遥遥,莫非是我与她没有缘分?”   “可能吧,所谓缘分天注定。”憋憋嘴,那本该命丧悬崖的女子,如今正以肖遥的身份,坐在这甘霖轩的内室。   那日的假死不过是为她的离开作了个掩饰,悬崖之下,被刺之人以及被推入悬崖之人并非是她,而是事先准备好的人偶,几乎可以乱真。而那些奴才与她们相距较远,加上心神惶恐,自是看得不真切。   而在人们皆传,江大小姐亡故之时,便是她以肖遥的身份,继续生活之时。   小妖轻动头颅,看那南宫云此时的愁容,小妖轻哼一声,他这模样,不明所以的人见了还以为他对她是何等的深情呢。   而面对他一时兴起的感慨,自己也只能如此回答。   小妖感觉到,在她说完这话后,南宫云忽然调转过头,毫不忌讳地紧盯着她猛瞧,那神情简直比要把人生吞活剥了还要叫她惊悚。   忽的,南宫云一脸恍然:“原来,我与遥遥的缘分,乃是上天注定的啊!”   与他对战数回的小妖已经渐渐总结出,当他“发情”之时,千万不能理会,否则便会扯不清了。   见小妖不理他,南宫云笑了笑。   “你消失的这些日子,那怀双倒是经常来找你,每次还都带着些礼物,一副叫人看着就不舒服的深情样。你说,是不是你之前英雄救美,叫人家迷上你了?”   说起怀双,小妖便想起之前他的不寻常   25、恢复自由身 ...   举动。他与江孜遥之间的恩怨,已经随着江孜遥的离去而消失,可他与肖遥的恩怨,她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当小妖回到自己的宅子,忙碌了一日的小灵便奔了出来,那满脸的灰尘,蓬乱的发丝,以及鼻间的点点细汗,叫小妖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辛苦你了。”   猛摇着头,经过乔装的小灵虽是已看不出原本的面貌,可那灵动的大眼依旧炯炯有神,“小姐,这便是我们今后的家吗?小灵很喜欢这里!”   那纯真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小妖,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她还在吗?”   小灵立即领悟出小姐指的是谁,想起那不喜言笑的严肃女子,不安地点了点头。   “我说过,这几个月我要暂住在这里,直到我放心为止。”说曹操,曹操到。身着一身乳白衣衫,打扮平凡的中年女子从里屋走了出来,那一身挺拔、刚硬,顿时给了她们无形的压迫感。   小妖看着眼前这个解救自己出江府的恩人——凤天容,全亏了她,自己才能如此顺利地逃脱。可当她搬进这新宅子后,这凤天容便也跟着她住了进来,她知道她是放心不下自己,想要就近保护她,面对这样的关怀,她竟然感到一丝胆怯。   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的毫无理由地关心她,她渴望着,却也害怕,她不想亏欠这个可怜的女子太多:“我也学了些武艺,可以保护我自己。”   凤天容嗤笑一声,随即如风般掠到小妖身前,小妖一惊,连忙出手抵挡,却只在几招之间被控制住手脚,全身被钳制住无法动弹。   “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你那点功夫只能算是花拳绣腿。”双手一松,松开了对小妖的控制,“在我离开前,我会倾其所有,教授你武艺。”凤天容眼角扫到小妖那忽闪的星眸,微微一笑。   亦之,你的女儿,定会成为你的骄傲!   随后几日,凤天容似是成了无所事事之人,除了在小妖空闲之时,教授她功夫,其他时候皆待在宅子中闭门不出,可即便如此,屋外的一切事务还是逃不过她耳目,甚至有些事情,小妖是通过她才得知。   “衙门已查出,江孜遥之死乃风林附近的一处土匪窝所为,江元秋亲自出面,随官兵同行,上山剿匪。看来,那江元秋还是关心你的。”   小妖知道,衙门所查出的一切,都是凤天容搞的鬼,不过江元秋竟然亲自到风林剿匪,却是出乎她预料,可此时她这么做,一切都迟了,她不可能再回头!   “我委托您查的事怎么样了?”如今她只是肖遥,江元秋对于她只是一个陌生的人,她的一起都于自己无关。而对怀双的身份,她更感兴趣,她想知道,这怀双处处接近   25、恢复自由身 ...   她,到底是为何目的。   凤天容也毫不隐瞒:“那燕亦玉五年前被家里撵出后,曾一度扮作女子,夜宿街头,沦为乞丐。后因机缘入了顾府,这几年甚少露面。再出现时便是以怀双公子的身份出现在香庭楼,不久便被江雨筠看中,金丝牢笼地眷养在香庭楼,直到最近几个月怀了身孕才被带入江府,之后的事,你也知晓了。”随后凤天容神秘的眯着双眼,“还有一件事,那怀双曾派心腹去城郊药铺购置麝香,就在其滑胎前月余。”   麝香?小妖不禁握紧了拳头,贝齿咬住牙根,难道,那一次滑胎,并非是如她们所见那般,乃江元秋所为?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她看走了眼,那怀双或许并非是值得同情之人。   26   26、怀双惹妒事 ...   之后的月余,因为江大小姐亡故,江家忙于丧事,江二小姐迎娶官家公子之事,也被延后三个月。这期间,怀双经常造访甘霖轩,小妖皆是避而不见,为此还受了那南宫云不少的嘲笑,那怀双倒是丝毫不介意,依旧以报恩之名频繁光顾甘霖轩。   这甘霖轩每日皆是宾客满门,口杂之人不在少数,其中有些认出了那怀双便是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燕亦玉,怀双来寻七皇子女宠之事,顿时闹得满城皆知。   这一日,就在怀双刚离开甘霖轩不久,江雨筠便找上了门,直接提出要见肖遥。   南宫云一脸趣味:“遥遥,什么都欠得,就是欠不得感情。瞧瞧,如今人家正主可找上门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妖斜睨了他一眼,她可没兴趣让他在这看她的笑话,转过头对上来通报的掌柜道:“就说我不在。”   掌柜恭敬地垂着头,不吭不卑道:“那位小姐说了,她知道肖遥小姐在这里,如若肖遥小姐不愿出面,她便要硬闯进来。”   小妖只听身旁传来一声闷哼,转头望过去,南宫云那俊脸上的笑意更深,就连坐在他身旁的汪青也是嘴角向上微翘。南宫云甚至嘴里哼着小调,亲自端起身边的茶壶,细斟慢饮:“遥遥真是我们甘霖轩的财神,这新调配的茶色形味俱全,看来又能给我们甘霖轩大赚上一笔。”咂了咂唇,一副意犹未尽,“遥遥如若实在不想见,我可以帮你撵了去,就当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欠他人情,那还不让他乐上了天,“将她带到雅厢,我随后就到。”要见,也是她单独去见。   一进到雅厢,小妖的衣襟便被紧紧地揪起,随即便被狠狠地抵在墙上。   一阵恍惚,才见江雨筠那张怒火中烧的脸放大在自己的面前,带着打量,带着怀疑,带着不屑,“真是无奇不有,如此丑颜也能四处勾搭,先是南宫云,再则是怀双。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南宫云最为宠爱的女宠,如若你再勾引怀双,我必会毁了你这丑颜!”   说完,便面带鄙夷地双手一松。   面对这莫名其妙的火气,小妖可不会自愿当这冤大头,脖颈前的酸楚更是叫她火冒三丈:“勾引,怎么不说是你的怀双勾引我?我有主动去你们江府寻他吗,还不都是他主动来这甘霖轩?我还希望江二小姐回去劝劝你的宠妾,叫他别再来这甘霖轩。”   “你……”这一番话,刺得她颜面无存,被此等身份卑微的女宠讥讽,一向自认高人一等的江雨筠顿时青了脸,一个拳头便挥了过去。小妖本能地躲闪,短暂的诧异后,也不得不出手回击。小妖虽是天赋过人,却也不过习武几月,而那江雨筠自五岁便有专门的师傅教导武艺   26、怀双惹妒事 ...   ,一时之间,两人也打得不相上下,可渐渐的,小妖便显得有些后劲不足。   屋内“砰砰”的声响,将在隔壁的南宫云几人引了过来,南宫云眼中没有了之前的懒散,多了丝凌厉,一脚将房门踢开,正巧见着江雨筠冲着小妖胸口狠狠地击了一掌,小妖撞上身后的墙壁,嘴角流出一道血丝,在南宫云眼中,是如此的碍眼。   “混帐东西!”人们只觉眼前红影一闪,眼前便没了南宫云的身影,江雨筠心下大骇,待一回神,那道红影已掠到她的眼前,只听“砰”的一声,肚子上便被飞身一脚,撞得飞了出去,飞身撞在了身后的屏风之上,倒于地上,江雨筠只觉眼前一个晕眩,体内器官皆移了位置,疼痛万分,却呕不出血来。   江雨筠双手支地,想要起身,才发现浑身已是使不出丝毫的力气。   没有人看到南宫云是怎么出手的,也没有人看见江雨筠是怎么被打飞出去,众人只觉得脑子里懵懵的,仿佛在做梦一般,张大嘴巴看着身前的红衣。就连小妖也是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冷着张脸,紧抿红唇的男子。周遭的空气随着他的森冷而降了温,可不知为何,她的心却因为这份阴冷,而备觉温暖。   “还楞着做什么,江二小姐失足跌倒,还不将她扶起来?”   南宫云这一出声,唤醒了身后的几人。汪青忙向掌柜使了个眼色,掌柜了然地下楼叫了几名小厮上来,将那已经浑身使不上力的江雨筠搀扶起来。   “南宫云,我不要你的假好心!还有肖遥,我不会放过你的!”已是如此落魄的江雨筠依旧不忘放着狠话。   南宫云那漂亮的双眸含着笑意,瞬间变得风情万种,令百花失色。他上前,假意要搀扶于她,却谁知,江雨筠的身子失了重心,又是一软,重重地摔倒于地。   “哎呦,江二小姐这一跤摔可真不轻,这可耽搁不得,可惜如今我这甘霖轩也没有准备马车。”南宫云一脸苦恼,忽的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的主意,指着身旁的四名小厮,“你们四个,将江二小姐抬回江府,要是伤着江二小姐,回来有你们好果子吃。”   江雨筠一听,可慌了神,可在她的咒骂声中,四名小厮已领命将其抬了起来,两人架着她的臂膀,两人抬着她的脚,同时用力,她便被这么四脚朝天地抬了起来。   “你们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已经气得满脸涨红的江雨筠,头脑中空白一片,也只有耍耍口头,出一时之气,可南宫云一脸奸笑的上前,右手一点,她便只能发出“吱吱唔唔”的几声。   四名小厮朝着南宫云微一点头,便齐步走了出去。   那一日,南城百姓皆掩面而   26、怀双惹妒事 ...   笑,看着那传奇的一幕。在最繁华的街市,失足跌倒的江家二小姐如同一个畜生般,仰面朝天的被抬着绕着南城主街晃了一圈,最终被送回了江府。   人们皆走开之后,屋内只剩下南宫云与小妖两人。扶着墙壁直起身来的小妖,有些迥然的看了看自己的落魄,“你这么做,会惹恼江家的。”虽然知道南宫云是为了自己出气,可这么做的确有缺考量。如今这江雨筠乃是江家唯一的小姐,江家嫡嫡的继承人,如此羞辱江雨筠,也便是羞辱了江家,老奸巨滑的江元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还有闲工夫关心江家,看来伤的不算重。”南宫云无奈的瞥了她一眼,明明打不过那江雨筠,还死要面子活受罪,被伤成这副模样。   南宫云实在不想承认,在刚推门而入时,看着她被击一掌,他心猛地收缩,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了胸口,而见到她流血,更是觉得满目猩红,忘记了自己一直以来所作的掩饰,抑制不住满腔的怒火便上前伤了那江雨筠。   有些东西在变化,南宫云能感觉得到,却死死抑制着,不想去承认。   “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吗?江家毕竟是商界的大户,我们暂时还招惹不起!”   听小妖说关心他,南宫云觉得心底甜的如蜜糖一般,可却别扭地轻哼了声,就在这时,汪青领着大夫前来,南宫云瞬间恢复常色,走了出去,那背影,给小妖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小妖轻笑,这个家伙,原来也有可爱的一面。   那一日,小妖在甘霖轩上过药后,南宫云不放心其单独回去,执意要送她一程。坳不过他的小妖转念一想,她的住处迟早会被人知晓,也便随了他的意。还好南宫云见了她这座小庙,没有面露嫌弃,也未多言,顿叫她心舒不少。   自那一日,小妖与汪青虽然对南宫云隐藏的一身武艺感到诧异,却也没有多问。南宫云依旧以逗弄小妖为乐,小妖也依旧会被气到无言,可这其间却少了剑拔弩张,多了份融洽。   而被送回江家的江雨筠卧床修养了两日,才得以下床,听说她冲着怀双发了很大的脾气,并将那即将迎娶的官家公子接入府中,两人如胶似漆,羡煞旁人。江元秋似乎对江雨筠的这一举措很是满意,对南宫云的态度,也依旧恭敬。许是江元秋的缘故,那江雨筠受此屈辱,也未来寻事,小妖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不知江元秋从哪里得知肖遥与怀双之事,竟然派遣管事私下去寻肖遥,言语隐晦,但小妖依旧能听出,江元秋以为她对怀双有意,想要将怀双送于她,落个人情,感到诧异的小妖一口便给予回绝。   自南宫云知晓小妖居住的地方后,便隔三   26、怀双惹妒事 ...   差五地只身前来,他那副桃花脸,使得花了眼的小灵每日将他当作神灵般供奉起来,只要他一来,好吃的好喝的便全被端了出来。而一向生冷的一张脸的凤天容,见了这南宫云竟然也是一见如故,两人常常相谈甚欢。   而随着南宫云的频繁造访,小妖的住所也为其他人所知。   这一日,就在南宫云到来不久,便听屋门“砰砰”作响,几人皆感错愕,这新居,除了南宫云与汪青会造访,至今这门还没响过。   小灵欣喜万分,蹦跳着前去开门。   等候在里屋的南宫云等人,只见跟随在小灵身后,四名有着袅袅身姿,浑身婀娜的男子款款地走了进来。当他们站定,满屋子便因他们而变得多彩,每个人皆穿着不同颜色的衣衫,外罩纱裙,头插雕工精美的玉钗,面部画着精美的妆容,那不俗的容貌更是显得俊秀迷人。   如若细看,这几名男子在眉眼之间,都有些相似。   南宫云上前,一眼便认出几个美人身后跟随着的是那江府传话的管家,心中冷笑,可脸上依旧带笑:“江夫人可真好本事,竟然找到这么多脱俗的美人,就不知,江夫人让管家带着这些美人来见我的遥遥,是为何?”   管家明显没想到南宫云竟然也会在此处,面下一慌张。   自这丑颜肖遥出现在甘霖轩,甘霖轩的生意便突飞猛进,直赶她们江家。且这肖遥身份不明,出现得有些蹊跷。私底下,已有不少人怀疑这肖遥乃是为甘霖轩出谋划策之人,夫人此举也是为探测,怀双一事,叫人猜测,肖遥小姐喜好怀双这般的男子,夫人便准备投其所好,送几个与怀双有些神似的美人。   夫人始终不信,这肖遥真是七皇子如此佳人的女宠,如此做,也是为投石问路,“老夫人知晓那一日二小姐对肖遥小姐的无礼,深感亏欠,特让小人送几名小厮过来,服侍小姐周全。”   南宫云那秋水明眸中闪过一缕电光,叫人心头一紧。   “服侍,怎么个服侍法儿?”   27   27、南宫的过往 ...   “管家这是在指责我让遥遥受了委屈?而这四名美人我就代遥遥收下了,不过如此细皮嫩肉的,我怎么舍得叫他们做那些个粗活。这样吧,我回去后立即差遣几名下人过来服侍,这四人便送于我,如何?”   南宫云这一开口,管家也不好拒绝。就这样,江元秋特地送过来讨好小妖的四名美人,在南宫云的一句话之下,从羊圈进入了虎帐,并被安插到甘霖轩接待宾客,一时间,在这甘霖轩出现四位少见的美人,不少贵族女子慕名而去,并惊为天人,给出了“四小金花”的美誉,这甘霖轩再次掀起了一股热潮。   而还有不少权贵频繁光顾甘霖轩找南宫云,向其讨要这四人为夫为妾,而南宫云则从这些权贵中,挑选了几户对甘霖轩有利的大户,将此四人出自江家的背景相告,以免今后的麻烦事,尔后亲自出嫁妆将此四人嫁入那几户人家,为甘霖轩拉了几个坚实的靠山。   江元秋则是气恼万分,直呼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妖察觉,自那江家管家来送了四名美人,管家一时失口叫南宫云知晓江家私下找她想要撮合她与怀双之事后,这南宫云便以冷眉待她,每每见了她都是以鼻子喷气,这样的南宫云比起之前,更叫她受不了,甚至还感到淡淡的失落。   终于,在南宫云再一次挑高双眼,无视她的存在想要与她擦肩而过时,小妖心底抑郁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她一把拦住他的去路,皱着眉头平视着他:“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南宫云危险的眯起双眸,有一小圈暴风在他的眼中席卷,越滚越大,越聚越烈:“遥遥想男人了?竟然还敢私下与那江府管家秘会商讨纳娶怀双的事。”   南宫云知晓,此事与小妖无关,可是一想到就算没有怀双,也会有其他的男子出现,这个女人终究会娶个温婉、娴熟的男子为夫,他不过是她人生之路的一个过客,他便胸口闷得慌。   处得越久,便越是放不开,她对自己的影响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或许,他该离她远一些,不要让她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听到南宫云如此的谴责与误会,小妖气极:“你评什么这么说我?”想男人?她难道满脸就写着男人这两个字吗?来到这个地方,她可是一个男人都没碰过,就连男人的手都没摸一下!   “我是没立场这么说你,反正再过一个月,我们的半年之期也就满了,到时你我便更没什么关系了,或许你还会为了能摆脱我而敲锣打鼓呢。”这几个月的相处,她对自己的抗拒,他能清楚地感觉得到,他表面上不介意,可心里却堵得紧。   那江孜遥在她背后斥巨资收购商铺,准备在半年期满后便离开,这些他   27、南宫的过往 ...   都知晓,这个女子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心底,他又何故为她而感到酸楚?   如今她有凤天容在身边照应,也暂时用不到他。而在今后,他也只需遵守对凤天容的承诺,护她周全便是。   想到这,南宫云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终于下定决心绕过她离开,只留下小妖一人在他身后,气得吹鼻子瞪眼睛,直骂他莫名其妙。   这一整日,小妖都因南宫云的冷漠而感到心情不顺,早早地便向汪青告辞,离开甘霖轩独自回府。   一路上,小妖低垂着脑袋,魂不守舍,在其就要到达自己的宅府之时,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小妖不悦地抬头,却见已是许久未来甘霖轩闹事的洪文科身着软毛织锦花袄,只身堵在自己的身前。   见到这个女人,小妖便想起她曾经对南宫云做过什么,对她可说没有一丝的好感,如今见她那一脸白面,故作儒雅的虚假模样,更是叫她恶心得慌。如今这条街少有人烟,四周皆没有路人,她在这里拦住自己是想做什么?   “让开。”   “你就是让小云拒绝我的肖遥?”那一脸鄙夷彻底激怒了小妖,凭什么最近她总是得受到这些无聊之人的挑衅?况且,这个人也太过自以为是了吧,南宫云如此骄傲的男子,岂是她这样里外不一的女子可以驾御的?   虽然她与南宫云相处的时日并不是很久,可小妖自认还是挺了解他的,那个男子看似随意,却有着自己的坚持;看似嚣张,却有着叫人温暖的关怀。想要得到他的感情,其实很难,需要用自己的真心去换,这洪文科早已就丧失了这个资格。   小妖不想与这样的人渣去谈论南宫云,直接挥开她的手臂,将其逼退,想要离开。   “小云他还是爱我的!”洪文科见小妖不理她,忙出声示着威,冲着她的背影叫道:“我们之间有着误会,当年是他对不起我,成婚半年也不愿与我圆房,尔后有次醉酒,才叫我知晓他乃不是处子之身。因此我才会气恼之下受了诱惑,纳了妾,是他对不起我在先!”   这一番话叫小妖停住了脚步,转身面向那编派着南宫云不是的女子,曾经的枕边人,竟然便成这副嘴脸,毁坏着自己曾经夫君的名声,如若南宫云知晓,定会很伤心吧。   “你想说明什么?”   见小妖终于听进了她的话,洪文科得意地一笑:“我想告诉你,小云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冰清玉洁,如今我不介意他并非处子这件事,而他也定会再回到我身边,你要有自知之明,早些认清自己的身份才好。”   当年,自己高中状元,女帝欣赏她的才华,亲自指婚,而洞房之夜,见到有着绝色之姿的七皇子南宫云,她便失   27、南宫的过往 ...   了神。可谁知那南宫云甚是难伺候,提出要先与她培养感情,暂不洞房的古怪要求。而她为了表现,也便一口应下。尔后,她对他百依百顺,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急剧上升,可每每她想有肌肤之亲,皆被婉约地拒绝。直到几个月后,一个宿醉的夜晚,迷糊中她似乎与一名男子抵死缠绵,可醒来后却只见满床的班驳痕迹,以及咬唇红着脸站在床边的南宫云,欣喜之下掀开被褥,却满心的失望。只见满床干涸的水迹,可见那夜的疯狂,可却没有她心心念的猩红。   “怎么没有落红?怪不得你迟迟不愿与我圆房,原来你早已不是处子之身!”顿时觉得失了女子尊严的她忘记了身份,变得口无遮拦,无情的话语如刺般射向面前的男子。   南宫云面对指责,先是一头雾水,尔后是一脸恍然,双目赤红:“我还真庆幸我不是处子身,否则哪能在今日看清你?”   南宫云的亲口承认,叫她彻底的掀翻了怒火。尔后迷糊之下,与那白千柔有了肌肤之亲,虽然知道此事蹊跷,可见了那白千柔一脸娇羞,以及忆起欢爱时,他的一声痛呼,便知此男子乃是将清白之身给了她,一股属于女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完全不同于南宫云的强势,这温柔的白千柔给了她一种征服感,也使她起了纳这白千柔为妾之心。可谁知,南宫云竟然会当众休了她 ,给了她莫大的耻辱。面对女帝的谴责,她将南宫云乃不是处子身之事尽数告知,而女帝虽默许了她纳妾,却命她不得宣扬此事。尔后不久,女帝贬南宫云为平名,更叫她放下了一颗心。   可谁知,自那以后,她表面风光,却是形同虚设。   如今的洪文科,固执的认为南宫云还是爱她的,而当年她们之间的矛盾皆是因为南宫云的背叛而起。只要她肯放下,这一切皆会回到原来的模样,而南宫云也依旧会在原地等她。   面对这明显得了臆想症的书呆子,小妖只觉无言。   就算南宫云当年不是处子之身,一个做妻主的不该是全然的谴责,而是应该先问清楚缘由,或许自己的夫君是受了什么屈辱。她不但没有安抚,竟然还在他的伤口上洒盐,南宫云这样高傲的男子,许是真的对这洪文科放下了真情,才会在她的指责前,如此的气愤。   想到这,小妖便感同深受,窒息到难以呼吸:“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你无话可说。”   见小妖不识好歹,洪文科彻底被激怒,重重地击打了声掌心,这幽静的街道瞬间蹦跳出数名劲装女子,从她们流散出来的气息,小妖便知,这几人皆是不凡,神经顿时紧甭了起来。   在几人身后,洪文科一脸奸笑:“既然你敬酒不吃,   27、南宫的过往 ...   那么就吃吃罚酒吧。今日之后,便再没有肖遥这个人了!”   语毕,她又是重重地一击掌,几名女子闻风而动,面露凶光地扑上前去,刹那间,这条幽暗的街道撕杀成一团。   28   28、被迫再续约 ...   洪文科毕竟是文官,且她对小妖并未怎么接触,带来的这几名武士也并非绝顶高手,而经过凤天容亲自指点的小妖,对付她们几个是绰绰有余。   只一柱香的光景,这小道中便横七竖八地斜倒着几名鬼哭狼嚎的人,而唯一完好的洪文科看着小妖那鬼魅的功夫,早已诧异的忘记了逃跑,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全部横着躺了下来,顿时吓得瑟瑟发抖,胆怯的望向在几人围攻中只受了些轻伤的女子。   “你……你别过来……”见小妖挪动步伐,一脸的煞气,洪文科吓得忙摆动着双臂,双腿已是发软,满声的惊恐与害怕,“我……我不和你抢小云……让给你……全让给你……你别伤我……别伤我……”   那模样,哪里有一代才女佳人的儒雅模样,在小妖看来,此时的洪文科就如同一个畜生,一个随意便将自己男人出卖掉的畜生。   走到她身前,冲着她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便绕过她,跨过地上的“尸体”而去。   待小妖回到自己的府宅,看到小灵一脸的担忧,透过小灵递过来的铜镜,才发现自己的脸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只不过被她那透黑的肤色遮掩,看得不是太真切。她并不觉得疼痛,反倒是小灵一惊一乍,小题大做。而凤天容见了她受伤,并未表现出诧异,反而是平静地丢下一句:“就那几个小锣罗,也会受伤,看来还要多用功。”   她的这句话,叫小妖觉得自己与谁打斗,这凤天容皆知晓,看来她所说的凤天阁还真是本事不小。   一连几日,顶着一脸青紫的小妖都未再露面甘霖轩,而是将自己低价盘下的几家铺子多加整顿,只待半年之期一满,便开门迎客。   这些日子,南宫云也未来寻她,就连汪青也不再登门,小妖表面道他识抬举,可那双美眸却总是不经意地飘向大门。   凤天容这几日也似乎忙了起来,白日与她一道出门,晚间便看着她练武。小妖不得不承认,这凤天容乃是个严肃之人,习武时言辞狠毒,却是一针见血,每每皆叫小妖顿时恍然,武艺增进也迅猛得多。   距离离开甘霖轩的日子不过还有十日,小妖以去见汪青为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前去甘霖轩。而到了甘霖轩,与汪青攀谈了几句,却未发现那本觉碍眼的家伙。   汪青顺着小妖的目光望了望,嘴角微微勾起:“肖遥,你这是在找云主子吗?”自一进来,便东张西望,魂不守舍,还真像极了某个人,莫非这相思的症状都是一样的,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而她也不想去点破。   不待小妖否认,汪青又继续道:“云主子已是十来日没有过来了,我们的契约也该满了,这半年来我们甘霖轩也赚   28、被迫再续约 ...   取了几百万两白银,五五分成,你也分得了不少,不过这帐目皆由云主子掌管,你可以去府中寻他。”   本想婉言推拒的小妖转念一想,不久后她便要离开,毕竟她与这南宫云也合作了那么久,去道个别也是应该的,想通之后,便跟汪青要了他的住处,只身前往。   这是小妖第一次见着南宫云在城中的府邸,这府邸占据着城中最繁华的地带,甚为辽阔,有着大家的气派与风范。跟随小厮进了府,才发现不同于在外所见的肃穆,府内风景雅致、幽静,沿着别致的碎石子路,看着两边的湖水亭台,顿觉一份别致的意境之美。   看来,这南宫云也是个风雅之士。   小厮带小妖来到湖水边的亭子处便退了下去,小妖走向前,却见南宫云眉眼弯弯,双眼迷离,举杯向她一晃,便一饮而下。小妖上前,却闻一股浓郁的酒香味。仔细一端详,才发觉南宫云那朦胧的美眸中带着醉意,却也给他增添了几分撩人的风情。   “你来了。”淡淡的三个字,却叫小妖听着心酸得想要落泪。   并未吱声,小妖不待招呼便坐了下来,抢过南宫云手中酒壶便斟了一杯,灌了下去。两人就这么一句话不说,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守侯在远处的小厮,看着那两道纤美的身影,似是一对璧人,称着这满院美景,竟是如此的和谐,就连举杯畅饮的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叫人不忍打扰。   终于,南宫云耐不住了,抢过已是双颊陀红的小妖手中的酒背:“够了!”将酒杯重重地放在石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十几日前,甘霖轩中有人瞧见,你与洪文科在一起,她同你说了什么?”虽然极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可说话时,那轻颤的眼皮却叫小妖看出了他的心慌与紧张。   这一刻,小妖不想骗他,而且她也想知晓,那洪文科所说之事,其中到底有何隐情,她相信南宫云,更想了解他,做他的知己。   故作轻松,小妖将那日之事娓娓道来,余光似不经意地瞥着他。   “你相信吗?”南宫云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酒杯的边缘,轻声问着。   “不信。”   “如若我说,我真的不是处子身呢?如若是你,你能接受这么个浪荡不堪的男子吗?”   “如若我爱他,我就不会介意。”坚定的目光直射南宫云的心湖,变成一团火焰,将南宫云心底的冰霜渐渐地融化,最终变成一摊水迹。   烟波滟潋迷人,嘴角笑痕妩媚。   “那,遥遥爱我吗?”   被如此直白的逼问,小妖顿觉脑袋轰然炸开,一片空白,一丝细汗顺着额头流下。待她回过神,看清南宫云眼底的笑,才察觉到自己又   28、被迫再续约 ...   被耍弄了,“南宫云!”愤怒地踱了下脚,转身离开,听到背后传来的爽朗笑声,小妖离去的步伐更快,直到转弯处,她才敢将手心放在胸口,感受着心脏“扑通扑通”的猛烈跳动声,想起南宫云适才的问题,她应该毫不犹豫地答“不爱”才是,可她怎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在她逃回自己的住处后不久,小灵便腼腆着脸来报,南宫云来了。   那风姿哪里像是个喝了那么多酒的人,一脸的风情状似又回到了以往的模样,小妖不禁暗自松了口气,比起严肃,还是这样的南宫云叫她更习惯。   “你刚走不久,汪青便派人过来,告诉我你要过来与我谈分成之事,你怎么没提这事就落荒而逃了呢?”一脸趣味,“莫非是被我问得心虚了?”   这他这么一提,小妖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又咽了过去。   “依照契约,甘霖轩应该付给你三百万两文银,可最近甘霖轩正在向客栈酒楼扩展,正是需要银子之时,这样吧,我们暂时先付你一百万两,其余的二百万两,我们会在一年之内付清,我们相识一场,你定会帮甘霖轩度过难关的,是吧?”   小妖知晓,南宫云所说并非假话,自从利用那四名江元秋送来的美人搭上几户权贵后,甘霖轩便将生意从茶馆扩展到客栈、酒楼等,这些皆与江家有着冲突,自此,江家与甘霖轩的关系也有些生硬。   这客栈酒楼皆要损耗银子,小妖盘算了下,一百万两已是足够她开那几个丝绸、胭脂铺子,便也应下了。   谁知那南宫云似乎莽定她会答应,变戏法似的变出另一份契约,说要以字为据,小妖说不担心他会赖帐,可南宫云却称,他担心有人会反悔。小妖只觉无言,这世间,只听说怕人赖帐不还,还未见这种逼着出债之人画押的。   在他那三寸不烂的口舌之下,小妖不情愿地按下手印。   在看之后,日子仿佛又恢复到以往,虽然小妖与甘霖轩合作的期限已满,可南宫云依旧三五不时地以还银子为由来她府中,并由一开始的小坐一会儿,变为蹭上几顿饭。如若是一次还个几十万两也就罢了,还一次一万、两万的还,这频繁的次数,叫小妖都记不清,他到底还了多少银子。而更叫她直呼不平的便是,小灵那丫头每每见了这南宫云前来,便当作自家主子般照料,比对她这个正主子还要殷勤。   面对她的质问,小灵却说:“我这是在提早巴结,指不定哪日,南宫公子便真成小灵的主子了!”摇头晃脑,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知她哪来的这弯心思。   不久后,凤天容有要事离开,虽然她对自己一直很严肃,可毕竟是第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小妖与小灵   28、被迫再续约 ...   皆是舍不得。   就在凤天容离开后没几日,江家二小姐江雨筠迎娶了那名官家公子,后巧然间得知,原来那官家便是户部尚书尹志,而江雨筠迎娶的只是那尹志侧君之子,名唤尹沛春。虽然这尹沛春只是侧君之子,却也知书达理,有着大家闺秀之风范,在这南城也算小有名气,江雨筠娶了他,也算是门当户对。   也难怪,那江元秋攀上了这么个官家,哪还会对这个不知何时会翻身的南宫云低声下气。   而几日后,江家独制的薏春茶以及玫魂酒的配方遭到泄露,致使还沉浸在新婚喜事中江家早早醒悟过来,可已是为时已晚,市面上这薏春茶和玫魂酒已被大肆生产,并以低价贩卖,严重地冲击了江家的生意,而与此同时,顾家与南宫云趁机推出新的茶水与美酒,待江家回过神来,顾家与南宫云已是迎头赶上。   一时间,这南城商界之中,江家、顾家以及被废七皇子南宫云,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29   29、小妖中媚药 ...   而就在江府出事不久,又传出另一噩耗,江二小姐唯一的侍妾怀双公子竟然与人私奔,并留下一封书信,人人皆将这私藏怀双的姘头怀疑到曾经与他有过传闻的肖遥身上,就连江雨筠也打探到小妖的住处,三番五次带人上门要人,小妖不胜其扰。而江雨筠的如此举动,也叫他新娶的夫君伤心,叫那户部尚书心寒。   在江府出事之时,小妖便想到了怀双,想到他与顾家的关系,可她并不会无聊到去跟江元秋告密,毕竟这牵扯到凤天阁。而那江雨筠就算对那怀双再痴情,江元秋也不会容她如此胡闹。果然,在尹尚书发难之前,她便派人将江雨筠给逮了回去,也算还了小妖一片宁静。   尔后半个月,小妖盘下的几个小商铺慢慢地步入了正轨,也算有了固定的收入,而剩下的时间,小妖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酒水之上。在她看来,如今在茶水方面,南城已是竞争得相当激烈,而酒水却不然,品种不多,且味道大相径庭,缺少突破。如若她能在这个时代,炼出米酒,那定能大大的赚上一笔。   而一切都步入正轨的小妖,却被意想不到的人给坏了一切。   这一日,与小妖有利益往来的绸缎庄的张老板约她在酒楼的雅厢见面,商谈要事。张老板乃是南城最大的丝绸供应商,几乎所有的丝绸皆要从她那进货,之前小妖的丝绸庄得以顺利开张,全靠这位张老板的照顾,是以对于她的邀请,小妖也未作推辞。   而进了酒楼,张老板已是摆好酒席,笑容满面地迎接她入席,那张老板虽近中年,却也与小妖相谈甚欢,应酬得喝了几杯酒之后,小妖忽然觉得脑袋如炸开般难受,昏昏沉沉,眼前圆胖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体内如有无数的火在燃烧般,滚烫滚烫的,烧得她几乎要失去了理智,无力地趴在桌前。   那本是和颜善目的张老板见小妖趴于桌前,顿时褪去了伪善,露出一抹奸笑,急忙打开身后紧锁的木门,将一名男子迎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怀双公子,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她下了药。”   男子身着苏绣月华锦衫,一头乌黑的发丝用玉钗绾起,玉钗之上镶嵌着紫色宝石,熠熠生辉。其肤色白如凝脂,眉不描而黛,腰间系着一跟银丝腰袋,尽显其袅娜的身姿,风情万种地走进屋,他便是留书给江雨筠,尔后失踪无寻的怀双。   进了屋,看了眼斜趴着的无颜女子,她便是自己这次的目标。只要这次能够成功,江家与南宫云便再也不会扯上关联,也就不会成为主子的威胁,而他也能顺利地接近甘霖轩。   回眸一笑,尽显风情,就连张老板这种女子也是看得失了神:“多谢   29、小妖中媚药 ...   张老板,我们同在主子手上做事,你又比我年长,直接唤我怀双便可。”   张老板忙摆动着肥胖的双手:“使不得使不得,谁人不知,怀双公子乃是主子面前的大红人,我这把老骨头,还要仰仗公子提携!”   没有人知晓,她人前被尊称为张老板,是这南城最大的绸缎庄掌柜,人后却只是老夫人顾天桐的密信,而她与顾天桐的通信皆是通过这名叫怀双的公子,由此可见主子有多么信任他。   怀双笑笑,不再恭维。   “张老板,劳烦您把那名小倌带过来。”怀双眯起凤眸,看着陷入沉睡的女子,今日他就要叫全南城的人都知晓,与他怀双私奔之人,就是你肖遥。   待张老板离开后,怀双走进桌前,将瘫软的小妖支撑起来,挪移到床边。一片迷糊中的小妖只觉得自己碰触到一具极其柔软的身体,体内的火苗瞬间熄灭了几簇,感到无比的凉爽与舒服,不自觉地嘤咛了声,朝着这凉爽的地方紧紧扒了过去。   被她拽住的怀双皱着秀美的眉头,一脸的不耐,使劲地甩动着手臂,可那如八抓鱼般的人儿就是不肯下来。不仅如此,她还将那颗脑袋也凑上前,直朝怀双的胸前蹭。被如此丑陋的女子占着便宜,怀双终于忍无可忍,伸出纤手将她那带着满足笑意的小脸给扒开,直接将五指按主她的面孔,另一只手则用力的扒开她的手足,将其一个重重地甩手,甩回了床上。   感到疼痛的小妖闷哼了声,闭着眼睛抓住胸口,额头已是泛着红晕,不适地轻哼着。   怀双抚了抚被抓皱的衣摆,再抬头,却楞住了。   只见那本该长在肖遥面颊的黑痣竟然消失不见,在刚才拉扯中,被甩在了床沿。怀双闪过一抹兴味,取过一旁的手绢,沾了点茶水,使劲地对着她的黑面擦去。随着手绢越来越黑,那本是黝黑的肤色也渐渐变得晶莹白皙。   “大小姐?”怀双难以置信地地看着已经恢复了原本惑世容颜的女子,轻掩住嘴,本是死寂的心又渐渐恢复了心跳。   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活着。在他听闻她已死于贼匪手中之时,心痛得几乎难以呼吸,她的离开,才叫他加快了行动,偷取江家的秘方,尔后又出现在这里。   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想她。   “公子,人带来了!”   听闻张老板的声音,怀双忙收拾好情绪,用被褥盖住小妖那张绝美的容貌,回过身走到门前,挡住了张老板以及随她前来的一名娟秀男子。   “张老板,我想了想,这件事还是由我亲自做比较妥当,到时也可叫人找不出纰   29、小妖中媚药 ...   漏。”不待张老板出声,怀双便一把关上了门,并落了锁。   回过身,看着因浑身的躁热而焦躁不安的小妖,怀双轻咬着唇,他亲自找的药,自是知道它的厉害,如若没有男子与她交欢,她定是必死无疑,而自己又不愿意让门外的小倌来做这件事。   听着床上女子痛苦的呻.吟声,怀双红着脸,终是抖着手解开腰间的银丝腰袋,那苏绣月华锦衫顺势而落,露出洁白的里衣,不是没有过与女子欢爱的经验,可此时的他却像个含苞待放的男儿家,羞涩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怀双轻颤着手正准备解开里衣之时,窗户应声而破,一名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冷冷地盯着他,肆意地打量着他几近赤.裸的身躯,面露鄙夷,“真没想到,江家二小姐的宠妾竟然当上了采花贼。”随即望了眼床上那完好无损的人儿,暗自呼了口气。   “啊……”惊呼一声,便觉右肩一痛,便再也叫不出声来。这名陌生男子的忽然造访,惊得怀双忙拉起外衫,戒备地看着他。屋外依旧宁静,他如此明目张胆地闯进屋,竟然没有引起纷乱,可见来者并非凡人。   “热……”床前的一声吟叫声,拉回男子的冰冷,走到床前,看着那挣扎着睁开美目,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的小妖,男子闪过抹诧异,睥睨地望向怀双,“你给她下药了!”不是疑问,而是冰冷的问责,一把抱过小妖,便匆忙地准备从窗口逃离。   已经穿戴整齐的怀双急急地挡在他身前,担忧地看了眼脸红得不正常的小妖,虽然说不出话,却依旧”吱吱唔唔”地想要表达着什么。   因为小妖越来越热的身体而变得没有耐心的男子猛一挥手,便将挡于他身前的怀双重重地甩到一旁,重重地撞于墙上,而后蹲坐于地面上,“今日我暂且放过你,它日再动她的脑筋,我必会亲手杀了你!”   话音落,屏风摇曳,人已去。   幸而夜幕已是初垂,加上男子武艺太过高强,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们。这一路,感受到寒风扑面的小妖觉得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些,摇了摇脑袋,眯起双眼,却见一具银色的面具:“易寒……”   男子低头看过去,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还未来得及多说一句,却见她又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昏迷,不禁加快了脚步。   由侧门进入府中的易寒,早已有人等候在那。汪青看着易寒怀中的女子,并未表现得太过惊诧,而是警惕地四处望了望,随即将两人引入内室,便退了出去。   入了内室,易寒将小妖放置床上,便一把褪去银色面具,豁然可见一张足以倾国的俊脸,可此时这张脸上却布满了寒霜   29、小妖中媚药 ...   ,此人正是闻名京城的七皇子南宫云:“汪青,去将鬼手找来。”汪青点了点头,便匆忙离去。   不久,一名白面男子提着药箱走了进来,来人正是凤天阁的神医鬼手,一脸的笑颜,好奇地看了看床上绯红着脸的,死死抱住南宫云,痛苦呻.吟的女子,而南宫云则是慌乱得手足无措。   “果真够美,也难怪易寒你如此的慌张。”鬼手打趣道,吃了这易寒那么多次的亏,如今终于找到他的软肋,怎能不好好利用一番。见他瞪着双目,无意理他,鬼手也自找没趣,上前为小妖查看。   随着鬼手的眉头越蹙越紧,南宫云顿觉慌了神。   “如何?”   “魂魅。”   这两字一出,两人都沉默了,因为她们都知道,这魂魅是江湖中最毒的媚药,只有通过交欢,否则无药可解,到时重则丢失性命,轻则终生不能人道。   “还是到青楼找个小倌吧……”   “我来!”对于鬼手的提议,南宫云一口否决。想到她与别的男子交合,他便觉心中怒火中烧,心疼到破裂。   如若一定要一个男人,那么只能是他!   30   30、初次尽缠绵 ...   如若一定要一个男人,那么只能是他!   鬼手淡淡地凝视着这个一脸坚定的男子,隐着欣慰:“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在凤天阁中,刚见到这名叫易寒的男子时,自己并不喜欢,只因为他那一身生人勿近的冰冷,而直到一次他受伤,自己为其医治时,才得知他的身份乃是当今七皇子,也才知晓他这一身冰冷是为何。   而他鬼手也由那次成了少数知晓他身份的人,而后的接触,叫他发现,原来他并非如表面那般对何事都不在意,而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只是不轻易投入感情。   鬼手挑高眉头,笑了笑:“也好。”走到床前,将一粒黑色的药丸塞入小妖的口中,眼见南宫云皱起的眉头,以及一脸的不解,鬼手眼中含着奸诈的笑意:“就当我送你们的一份大礼,如若她一直这么昏睡着,你岂不是很吃亏?”   说完,便拉过一旁的汪青,将其拽出屋子。   汪青乃是经过凤天阁严密的侦察,并无嫌隙,才得南宫云收留,也在一年前正式进入凤天阁,并派遣到南宫云身边,为其掩饰身份。   因为南宫云与鬼手交情过深,汪青便也与他熟矜起来。汪青看着一直拉着自己,一脸诡异到叫人发寒的诡笑,她便觉有阴谋:“那魂魅果真无法解?还是,你不想解?”眼波琉璃,透着了然。   鬼手轻扫了她一眼,叹息了一声:“汪青,你跟在那厮身边真是可惜了,要不我跟他提提,将你派给我如何?”   汪青上下扫视了他一眼,甩开他紧拽自己的玉手,她平日里是个严肃谨慎的人,可每当遇到这人,便总是破功,“既然有解,你为何要骗云主子?”   知是骗不过她,鬼手也不隐瞒:“要解这魂魅也不难,只要以千日醉兰为药引便可。可这千日醉兰极为珍贵,而我也仅有一株,如此用掉岂不可惜?”面上带着笑,并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汪青一锁眉,“我这就去告诉云主子!”气恼的她猛一转身,便准备朝南宫云的屋内闯去。   “等等!”一眨眼,本是几步之外的鬼手已倾身上前,再次拉住了她,“你已经我着是舍不得那一株千日醉兰?你就真以为我是那样的人?”   见其眼底的认真,汪青顿觉脸红,死也不会承受她真的这么想过。   “两年前,经过洪文科的伤害,他便再未涉足男女之情,你想让他就这么下去?我可以看出,他对这江孜遥动了心,可如若我们不帮他一把,他永远不会主动地跨过这道砍,而那江孜遥更是不会,否则也不会这么久,也无丝毫进展。”神色肃然,丝毫没有之前的轻佻,松开抓住她的手,“如若你想叫他如之前那般无心地活下去,那么你就去吧。   30、初次尽缠绵 ...   ”   汪青知道,鬼手所说的一切很对,内心激战的她最终败下阵来,比起失信于主子一次,她更希望主子能够得到幸福。   屋内,躺在床上的小妖渐渐恢复了神智,她只觉心里有一股热以及一股痛在交错地折磨着她,得不到满足的她,使得体内的痛蔓延的越来越快,如同一把大火,烧灼着她的脾脏,烧灼着她的身体。   渐渐的,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本就泛红的脸上更是如被煮熟了一般,红烫得吓人,汗水从她的皮肤中渗透出来,慢慢的,浸湿了她的发丝以及那一身衣衫。似是那种痛越来越难以承受,本是闷哼的小妖,直痛的翻滚了起来,那凄惨的痛吟声直听得南宫云心中发疼。   不知该如何去做的南宫云,狠了狠心,在小妖再一次凄惨的叫声中迅猛地褪去外面的罩衫,烛光下,只见平日里极是风情的他,此时却如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咬唇紧闭着双眼,猛喘息着气。那长长的睫毛在烛火下显得又长又翘,如同两把小扇子,在那被体内的火烧得泛红的俊脸上留下些阴影,单薄的里衣紧紧地贴着他的肌肤,显出他结实的纹理,以及修长的双腿。   许是听到了那急促清晰的喘息声,小妖睁开双眼,看了过去,却见一张熟悉素净的美颜就在不远处,这一眼,使得体内的渴望更甚,那份渴求几乎将她焚烧殆尽。而在朦胧中,她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见到是他,一股发自内心的放松涌了上来,发出一抹真挚而动人的笑容。   “南宫……”   这一声酥软如糖蜜般的轻呼,让紧闭着眼给自己打气的南宫云一惊,欣喜地看向她,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能认出自己!想起鬼手临走时给她塞的一粒药丸,终于知晓他的意思。   深吸了口气,终于将所有的羞涩抛之脑后,在她渴望的目光中,将那单薄的里衣也一把褪去,便迅速地钻进被褥中,小妖感受着那光滑冰凉的身躯,顿时觉有一股清泉流入她体内,与那把莫名的火做着抗争。   再也忍耐不住的小妖一手紧紧地拥着这份清凉,不让其离开,另一只手则使劲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用之过猛,在白玉般的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红。褪去所有衣物,肌肤相亲,感受着他平滑而舒适的肌肤,双手四处地游走,点燃了南宫云体内的一把又一把火,直撩拨得他心慌意乱。   得到满足的小妖笑得妩媚动情,嘴角的笑窝迷醉了南宫云的眼,他深邃的黑眸渐渐变得浑浊,他从未见过如此可人的小妖。那炽热、白皙的细致肌肤,那叫他呼吸困难的胸前春色,因中了魂魅而晕红的面颊,一切的一切,都叫他蠢蠢欲动。   见南宫云迟迟没有行动,小妖   30、初次尽缠绵 ...   不满地睁开眼,双手揽住他的颈子:“南宫云,我热……”醉人的红唇靠着他吐气如兰,被折磨得浑身涨痛的小妖已是顾不得一切,那种疼痛已经变为了饥渴,使得她变本加厉地用双手用力地摩挲着他的皮肤。   说完,便一把拉过南宫云的头,用力地吻了上去,已经失去理智的她,没有任何的技巧,就这么堵着他的唇,想要更多。   南宫云的神智忽的断裂,再也忍耐不住的他一把环住她的腰身,将这个吻加深,用他的舌生涩地回应着,一种毁灭性的冲动,让他忘记了一切。   曾经与洪文科成亲,一想到与她有肌肤之亲,便觉得作呕,本以为自己并不喜欢这种交合,才会一拖再拖,而如今,洪文科换成了这个女子,他竟是感觉不到一丝的作呕,只觉得上了云霄、飘飘欲仙。   他想,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原来他早已是在不知不觉中,对她付出了感情!所以,他才会对以逗她为乐,他才会想要隔开所有想要接近她的男子,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身体的相交,叫他痛得重重地闷哼了一声,感觉到异样的小妖诧异地睁开眼睛,“你怎么会……”虽然身体失去了控制,可不知为何,头脑却清晰万分,小妖感受到他的疼痛,明明洪文科说他……   南宫云忍住疼痛,紧紧地抱住小妖,疼痛过后,身体的因愉悦的渴望而轻颤,叫他难以忍受,两人再次猛烈地纠缠在一起。   屋外月光正浓,屋内摇曳的烛光下,两人紧紧相依,极尽缠绵。   31   31、终于定决心 ...   浑身上下难以言明的酸痛,使得小妖在呻.吟中醒来。   陌生的紫色幔帐,巧夺天工的红木桌椅以及半人身高的镂空屏风,叫她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浑身上下,每处经络与肌肤,都是如被鞭策过一般、被马车撵过般,发出阵阵的酸疼,火辣煽情的记忆,一幕又一幕地回到她的脑海之中,涨红着脸,看着窗外的日上三竿,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与那个男人致死缠绵了一整夜。   麻痹着自己,全当是梦,可当她扭过酸胀的纤腰,看到那张满足的睡颜时,顿时心中慌乱了。猛的掀开被褥,快速地翻身下床,这剧烈的动作惊的因疲倦而沉沉睡去的南宫云皱起那对秀眉,不快地睁开惺忪睡眼,惘然地看着那满脸慌张的女子。   小妖抿着红唇,眼角撇见那散落满地的衣裳,抓过自己的衣衫便抖着手套了起来。可刚穿到身上,她才发现那本是精致的布料,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且有几处已被撕得裂了口,这如何能穿得出去?   小妖的脸瞬间变得铁青,盯着这破碎的衣衫,一脸错愕。   “这是你自己撕的。”南宫云的红唇微嘟,已是红肿,他从被褥中伸出一只玉臂,只见那本该是白皙的臂膀上已是青一块、紫一块,而如若仔细看,那袒露在外的颈项、肩膀、胸口上也是如此,如此的触目惊心。   南宫云一脸哀怨,“这些伤痕也是你掐、咬出来的。”   这一句,让小妖的脸迅速地由青转黑,细汗直流。   “对……对不起……”她并非未经人事的雏儿,可却是第一次强了一个男人。前夜虽然混沌,脑子却清楚的很,她记得自己是怎么迫不及待、如猛虎豺狼般强吻他、啃咬着他的嫩唇;记得自己是怎么与他欢好;她还记得,相合时,他痛苦的吟叫声,“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第一次,我……”她知道在这里,男人的清白有多么重要,而她竟然!   “怎么,如若我不是第一次,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小妖那一脸紧张与无措刺得南宫云有些发疼,“当年洪文科醉酒,与她欢好之人并不是我,只不过是府中的一名贪慕虚荣、主动爬上她床的小厮。而那名小厮,在被我发现之时便被谴出了府。”   “那你怎么不解释?”知晓南宫云是被误会,小妖不禁脱口而问。当年他怎么会任由那洪文科毁坏他的名声,还使他被女帝误会,贬为庶民。   南宫云一脸不屑:“为什么要解释?”让他去和那个洪文科解释,她还不够资格。   小妖无言,以他这高傲的个性,还真不会去做这种无谓的解释。   忽的,小妖脑中一道精光闪过,她记得昨日与张老板共饮了几杯后,便醉得不省人事,她自是清   31、终于定决心 ...   楚,她的酒量并没有那么差,且浑身的躁热也不似醉酒,她明白自己是中了别人的计。可她记得,明明是易寒将她带出酒楼,怎么会变成?   “昨日是你救的我?”   “不然你以为是谁?”剜了她一眼。   “你是易寒?”见南宫云不否认,她直觉自己发懵,怎么会才想到这等关联。他们俩人身形相似,且气质相同,同样的高傲,同样的目中无人,而且他们都与凤天容的关系匪浅,她怎么会才想到?   “昨夜之事,我……”虽然无意坏他清白,可已成既定的事实,她也只有尽力去挽救。   可她还未表明心意,南宫云便掩嘴打了个哈欠,一脸惺忪:“昨夜之事就这么过去吧,既然名义上你是我的女宠,有肌肤之亲也属正常。”   听他这么说,小妖不知为何,却觉失落,可这事也不好争辩什么,既然他作为男儿家都不在意,那么她又能说些什么?忍住不快,拢了拢衣衫,便想要出去。   “你就这样出去?”就在她要打开房门之时,南宫云又出了声,忽的,一道划破空际的声响袭来,小妖旋身一接,手中便多了把铜镜,不明所以地将铜镜举起,却见一脸花容月貌,凌乱的发丝更增几分妩媚,满脸的桃红叫人浮想联翩,真可谓美撼凡尘、艳色绝世。此时的她,哪里是相貌平平的肖遥,明明是那江府已死的大小姐江孜遥!   “是怀双对你下的药,如今他已知晓你的身份,我念在他并无害你之心,便放过他这么一回,不过我已派人劫持了他,关押起来,待风波过后,再由你处置。”南宫云说完闭起凤眸。   小妖捏紧手中的铜镜,怀双啊怀双,她屡次放过他,可却不想是害了她自己。怪只怪在她想要安逸,别人却不肯放过她。而顾家,虽然她江孜遥如今只是一只蝼蚁,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便任由她们利用。   看来,她要加快步伐。   蝼蚁总有一日,会变成骇人的大象!   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在三五年之内,成为一代富商不成问题,可她却等不了那么久。如今,顾家已与江家齐名,甘霖轩也刚兴盛,还不足以于其相争,她需要一个媒介,让她能够一口吞成大象的媒介,而只有江家能够充当这个角色。   如若果真按凤天容所说,那么江元秋待蓝亦之其实并非无情,而是情太多,怨也太多。如若她知晓,一直以来自己所忽视的大女儿,其实并非无她所想的那般是个孽种,而是她的亲身骨肉,那么她会如何的悔恨,又会如何去补偿她呢?   “南宫,我要回江家。”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写满了坚定。   不日,甘霖轩的掌柜路经风林附近,却见一名满   31、终于定决心 ...   身伤痕,狼狈不堪的女子,便带回甘霖轩照料。可一连数日,这名女子皆陷入昏迷,无清醒迹象。巧被南宫云撞见,认出她乃江家那遭到贼匪屠杀的大小姐——江孜遥,便寻来京城最为有名的大夫为其诊治,方得知,她曾误食黑血杜鹃,黑血杜鹃在她体内种下了蛊毒,必须以至亲之血为引,方可引出蛊毒。如若再过三日,必死无疑。   南宫云亲自携汪青上江府请见江元秋,道明来意后,江元秋神色复杂,眼中含恨,并断然拒绝。   “虎毒不食子,江夫人就这般见死不救?”目光凌厉,寒气逼人,“如若江夫人连试都不肯,日后后悔也是徒然。江大小姐只能等三日,南宫恭候江夫人!”   可等了两日,江府依旧无任何的动静,南宫云的面目也越来越沉,本是兴致盎然的鬼手也是一脸无趣,瞥眼瞧着他,无声叹了口气。   “江元秋这老匹夫还真够傲的。”鬼手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这次行动,也有他鬼手一份,黑血杜鹃便是他的提议,本以为是场好戏,可瞧瞧,这都两日了都没动静,难道这场戏还未开锣便要萧然谢幕了?   南宫云一抹阴毒染上红唇:“明日,就算是用虏的,也必定要叫她前来!”   而第三日,南宫云未来得及强掳,那江元秋便已出现在他的府中。   谴退了所有人,屋内只剩下那名大夫与江元秋,以及毫无生息,躺于床上、一脸苍白无血的江孜遥。   递过一只杯具以及一柄锋利的短刀。   江元秋平静地接过,转头看着自己一直以来不重视的女儿,“如若血不能相融,她会如何?”这两个月,江元秋的满头乌发已白了大半,本是丰盈的面颊也显清瘦。得知江孜遥已死的那一日,她已是无处可恨,这一劫叫她看开了许多。   她想要救她,却又怕救不了她。   “会气血倒流而死。”老者抚摩着下巴的长须,乔装成大夫的鬼手装模作样道。如若血不相融,的确会死。可他又怎么会让这好不容易出现的奇女子死呢,她死了,南宫云岂不孤苦一生?既然他们敢这么做,自是有万分的把握。   江元秋沉重地闭着双目,她心底一直坚信着,江孜遥并非她的骨血,却依旧忍不住有一丝幻想。罢了,无论如何,她终究会一死,还不如趁这一次,让自己彻底的绝望。再睁开双眼,已是双目的清明。   手一扬,已毫不留情的在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水汩汩而流,尽入杯中,直至血溢出杯子也不自知。鬼手微一抬眸,微叹一声,取过一旁止血的草药便为其敷上。随后便取过血水,以长针浸泡其中,待针染上些许红,便以镊取出,扎于小妖的几处穴道   31、终于定决心 ...   之上。许是体内蛊虫受到冲击的小妖脸刷得揪紧,痛得重哼,四肢也不住的无力抽搐,那模样竟是十足的令人惊骇。   “她怎么了?”手臂已经止血的江元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小妖反应如此之大,顿时紧张地手心直冒汗珠。   而鬼手并未理睬他,只是不住地将银针扎入其他几处穴道,渐渐地,小妖抽搐得越来越厉害,而在其左肩处的银针抖动得甚是厉,鬼手面露喜色,慢慢地将那根银针缓缓拔出,而随着那根银针一同出来的,还有一条细长的虫。而随着银针的拔出,抽搐中的小妖也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她——死了吗?”抖着声,见小妖没了动静,江元秋红了眼眶。   “死不了,蛊已经解了。”慵懒地抹了把额头,鬼手将手中的银针清洗干净后放入药箱。   而这话不仅没让江元秋放宽心,反而瞪大了双眼瞧着他:“你是说,我与她的血相融?”   “你不是看见了吗?”   “那——她是我女儿?”不敢置信地指着床上的身影。   鬼手斜瞥了她一眼:“江夫人怎么会有此一问,她当然是你女儿,嫡亲的女儿!”   受不住如此打击的江元秋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如若仔细看,便会发现她浑身都在轻抖,眼中隐忍着忏悔与薄雾。她这么些年都在恨些什么?她这么些年都是怎么对待他以及自己的女儿?是她误会了他,可这一刻,她却没有了向他忏悔的机会!   狠狠地掴了自己几个巴掌,可却已晚矣。   ~   顾家内室内。   顾天桐看着堂下的女子,一脸阴狠:“怀双消失了?”既而一笑,却笑得堂下之人更是心慌,“还有那肖遥也消失了?”   张老板被那笑惊得抖动如秋风中的瑟叶,悬挂枝头:“是——是!待我们进屋时,屋内一切摆设如常,并无打斗迹象!而且那日怀双公子并未按照计划让准备好的小倌进屋,神色慌张,实在有些不寻常!”   “呵呵——”顾天桐站起身,走到女子身前便是猛的一脚,直踹得她飞将出去,“你想告诉我,怀双真如外界所传,与那肖遥私奔了?”五年前她无意中看见正在乞讨的燕亦玉容貌过人,浑身傲气引人注目,她这才会收他入府,改名怀双,多加栽培,为她做事。这几年,怀双一直表现得忠心耿耿,难道?   老眼闪过怀疑,唤过一旁的亲信:“派人暗中去寻,把五小姐叫过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赶超江家、成为南朝第一富商为目标,为了这个目的,她用尽手段。利用这怀双偷得的秘方,她迈了关键的一步,一直低江家一等的她终于在今日,与江元秋那老家伙平起平坐。可   31、终于定决心 ...   没有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刻,南宫云竟然在无意中救了江孜遥,她必定不能叫江家与南宫云联手!   不久,一名二十左右的女子走进屋,只见其清艳绝俗,一身花衣罩体,露出修长洁白的玉颈,素腰紧束,尽显那窈窕娉婷之态,装束得极尽妖冶艳丽。   “母亲,你叫我?”   顾天桐皱眉看着自己这个容貌最出色、却也是最风流的女儿,看她一脸红晕,便知又是刚从哪个温柔香才被挖起来。这府中,暗中被她荼毒的小厮不计其数,只要她出手,还没哪个男子能逃过她的手心。也幸好有她的掩饰,外人只知她有四名出色的女儿,却不知她还有个叫她头疼不已的风流五女儿。   “菱儿,你也该收收心了,不能再这么胡闹下去!”   顾菱夸张地打了个哈欠,“母亲都有四位优秀的姐姐,怎么还有空来管教我这个给顾家蒙羞的女儿?”生在顾家,只有她自小对经商不感兴趣,她只喜好在那温柔香,吃那温柔粉。   “我要你娶个人,只要你能有本事娶到他,日后我便再不干涉你!”   顾菱双目一亮:“谁?”   “七皇子南宫云!”   ~   那日为江孜遥解毒后,江元秋便提出要将江孜遥带回江府照料,却被鬼手以疗养时不宜搬动为由拒之。是以,自一日后小妖清醒后,便一直住在南宫云的府中。而那江元秋却是频繁登门探望,南城百姓也常常见到大批红木礼箱从江府被抬入南宫云的府中,当作搭救谢礼。   而据江孜遥的回忆,她那日坠落悬崖之后,侥幸未死,沿途中以喝水解渴,以果充饥,这才会误食了黑血杜鹃,中了蛊毒。   京中皆传,江大小姐经历了上次的生死浩劫,江夫人悲痛万分,对其极尽宠爱。   果然,在江孜遥精心疗养十几日后,便被江元秋派来的豪华大轿,接回了江府。而小灵则被小妖安排暂时跟随在南宫云的身边,这南城之中,就在人们热论着江大小姐起死回生之事时,南宫云的女宠肖遥失踪了,肖遥与怀双的同时失踪,叫人们更加坐实了她们相挟私奔的传闻。   回到江府后,小妖可谓吃香的喝辣的,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待遇。住处也由原本荒凉的偏远院落,被安置到环境最美的汀阁,十几名小厮精心服侍,真可谓一年河东,一年河西。   “你还真是千年的祸害,那么高的悬崖都摔不死你!”因为怀双与肖遥私奔之事,丢尽面子的江雨筠脾气变得更是暴躁,如今,那憎恶的姐姐突然出现,抢走了母亲所有的关爱,如何叫她不恨不恼?   她的侍妾随个野女人跑了,她的母亲又整日朝这汀阁跑,而她的父亲也是整日暗自垂泪,   31、终于定决心 ...   这都要怪这个女人,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见过大小姐,见过二小姐!”几名小厮走进屋,每人手中皆捧着一个圆盘,圆盘上放置着各种精致的绸缎,“老夫人想给大小姐添置些四季的衣物,让奴才们将这些丝绸拿来给大小姐挑选。”   本想随意的小妖见江雨筠眼中的恨意更浓,死死地盯着那一排上好的丝绸,便轻哼一声,盈步上前挑选了几样。   “姐姐,母亲还真是宠爱你。”怪声怪气,看似倾慕,却含阴狠,“我也该回去了,商场上的事可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解决的,这江家的大梁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挑起的!”高抬着头颅,重重地哼了一声,便甩袖离开。就算母亲再宠她又如何,这江家,最终只有她有本事接管!   看着那傲然的背影,小妖眼中闪过趣味,她怎么就知道,她江孜遥没有这个本事去挑这个大粱,她偏要挑给她看!   这一夜,江元秋刚回府,便有小厮通报,大小姐有事求见。江元秋一阵欣喜,这些日子,虽然她极力补救她与孜遥的母女之情,可长达十七年的嫌隙依旧存在,孜遥对她的示好,总是表现得有些无措,此时主动前来,怎能不叫她惊喜。   小厮引她前来便退下,江元秋望着那神似蓝亦之的长女,这么仔细一看,韵味竟是神似于她,她以往怎么就没有发现,不禁眉眼间多了些欢喜。   这便是亦之为她所生的女儿!   “母亲,今日雨筠前来,说到母亲整日为我们江家的生意操劳。孜遥比雨筠年长,理当主动为母亲分忧!”   “好!好!”江元秋抚桌大笑,“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明日我便找师傅来府中给你传授着商场之道!”   小妖闻言,又是一个鞠躬:“母亲,其实孜遥无事时也学了些,如若母亲不信,可以给孜遥几个铺子,让孜遥证明给您看!”   江元秋深深地看着她,这经营铺子岂是如此简单的,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人更是不可能做到。可她江家家产丰厚,又岂会在乎这么些小钱,“恩,也好。”   似是想起了什么,江元秋唤住了小妖:“之前与南宫云的亲事,便作罢吧!”   如若是在两个月前听到这句话,小妖定会欣喜万分,可分别这几日,一到深夜,那火辣的场面便不自禁的窜入她的脑中,浑身莫名躁热,对那南宫云的思念也更甚。而今听到解除与他的亲事,心底更是莫名的不愿。   “母亲想过了,让你与那南宫云成亲,的确委屈你了。况且,听闻最近有一名女子前去提亲,那南宫云也未明言拒绝,且两人来往密切,可见那南宫云并未将我们江家放在眼底。待日后,母亲定帮你挑选个贤良的   31、终于定决心 ...   夫君!”   提亲?还没有拒绝?   怪不得,他与她有了如此亲密的关系,都还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待她如夕,难道,他是想把她“吃干抹净”后,再与其他女子双宿双飞?小妖嘴里泛着酸,想到那南宫云与其他女子相挟而笑,便觉胸口透不过气。   前世,她没有守住她爱的男人,或许是她没有争取过。这一世,难道她还要走以往的老路,虽然她不知道对南宫云的感觉到底是不是爱,可想到他与别的女子在一起,便满腹酸楚,她清楚地察觉到,这南宫云是唯一能触动她心情的男子,或许她不该视而不见,放任自己日后悔恨。   “母亲,南宫公子是孜遥的恩人,养伤那几日,更让孜遥看到了他的正直与善良,如若要成亲,孜遥只承认南宫公子!”   这一世,男女倒置,而她身为女子,理应勇敢地走出束缚自己的厚壳。比起南宫云,她曾经的那些伤害,又算得了什么?南宫云帮得她太多,她想,她是离不了他了!既然他还不能走出来,向前迈一步,那么这次便由她主动,向他迈近。   32   32、那就等着吧 ...   从江元秋那回来,翌日一到清早,便有管家过来,将江家商铺所涉及的领域向小妖一一讲解,而管家虽然并未细说,可小妖依旧感到惊叹,江家虽然主营酒楼和茶馆,可其他的绸缎庄、典当行以及胭脂阁……各行各业,皆有涉及。   虽然趁着江家受了重创,甘霖轩和顾家在茶馆和酒楼方面迎头赶上,可如若真要比拼起来,恐怕还是江家略胜一畴。   管家自小便跟随在江元秋身边,可说是江元秋最为信任的手下,如今她毫不遮掩地向小妖说明江家所有的产业,定也是得江元秋的指示。由此便可看出,江元秋是真心的想要弥补她,弥补这缺失了十几年的母女之情。   了解了江家所有的产业,小妖最终选择了其中最为薄弱的丝绸行业。管家对她的选择面露诧异,“小姐果真要选这绸缎铺子?这南城之中,绸缎铺子倒是不少,尤其是顾家,而我们江家在这方面并不占优势。”   随意地敲打着桌面:“顾家?那我便更要选这个了!”本想,她不可能一口气便要江元秋放心地将江家的酒坊交给她,她要先从这入帐最少的绸缎庄开始,让江元秋信任她的能力。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南宫云告知她,这陷害于她的张老板乃是顾家的暗线,那么她便更要由此入手,来重创顾家!   利用一整日,小妖到南城那间江记绸缎庄看了看,可能是由于江家并不重视,在丝绸的品种、色泽上的确是差了张老板的绸缎庄一大截,也难怪总是门可罗雀,而铺子中的下人们也是兴致昂然,缺少激情。   随后小妖又逛了京中几间成衣店,发现生意皆不是很理想。京中有钱人家都在自己的府中备着一两名做衣的师傅,而平民老百姓又买不起成衣店中那些锦缎丝绸所制成的衣衫,一时间,这京中的成衣店纷纷关门大吉,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间,勉强维持着生计。   满心盘算的小妖,不知不觉地走到甘霖轩门口,如今南宫云的产业在京中算是遍地开花,继甘霖轩之后,又开了几间茶馆与酒楼,并且蒸蒸日上,如今这甘霖轩已不是他唯一能待的场所。   刚想离开,准备日后再亲自去他府中寻他的小妖,眼角无意中瞥见汪青笑脸盈盈地送一名明艳动人、袅袅婷婷的女子出门,那女子媚眼如丝,面带嬉笑,走至门口还回身硬塞了一锭元宝给汪青,这才婀娜着身子而去。   小妖看着那扬长而去的身影,心中不安,这名女子她之前从未在甘霖轩见过,也未见汪青与这样的人有过交际,那么她是从哪儿蹦窜出来的?   心中一突,莫非这人便是江元秋所说的,向南宫云提亲的女子?   原本打算要离开的小妖收住脚步,在汪   32、那就等着吧 ...   青要步进大厅时抿唇跟了进去,并唤住了她。   “刚才那女子,是何人?”   汪青被惊得一个哆嗦,回身见是小妖,方拍了拍胸口定定神:“大小姐,你真是神出鬼没啊!”眼神四处漂移,一脸的心虚。   见她这般,小妖更是心疑,眼直直地望着汪青,叫她无处遁形,缓缓地开口:“听闻最近有人向南宫云求亲?”   “咳咳——”汪青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方道,“的确是有这事,她常来找主子,今日待了半个时辰,我也是刚刚才将她送出甘霖轩。”   “她是什么人?”小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既然汪青说她待了半个时辰,那么便是说南宫云也在这里。   “她是顾家的五小姐,名唤顾菱,长得倒是美若天仙。”   “又是顾家?”听到是顾家,小妖眉尖一紧,同时也松了口气,南宫云知晓顾家并非善辈,诡计多端,断然是不会答应这顾五小姐的求亲。   汪青斜眉瞥了轻吐了口气的小妖,想起鬼手交代自己的话,愁眉道:“我听云主子提起过,这顾五小姐无意于顾家生意,且长着一副仙姿佚貌,重要的是府中并无夫妾,倒也是个良偶……”   话音未落,身前的身影便如阵风般席卷而去,直奔楼上。汪青愁容消逝,展颜一笑,这江孜遥的反应果然如鬼手所说的那般,照这么说来,鬼手说她对云主子有意,也是真的了?   上了楼,入了室,却见南宫云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不是是不是几日未见着,心中想念,竟是觉得他比以往更美。   难道这都是那仙姿佚貌——顾菱的缘故?南宫云这厮也会如此毫不吝啬的夸赞一个女子,她刚在门外瞧见那名女子,虽是美得过火,却也不及她,怎么也不见南宫云夸上她一句?   这么想着,小妖心中更是愤恨不平。   走近他身边,南宫云依旧未抬头,似乎没瞧见她一般,望着手心的东西把玩着,小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他手中揉捏着一块紫玉,通体发着幽光,洁白得无丝毫瑕疵,难得的是这块紫玉被雕刻成一朵小巧的云,甚是别致。   “遥遥,你看,如此剔透的紫玉还真是少见。”虽未抬头,可小妖知晓,他这话是对她说的,“最近那顾菱倒是经常来,也送了不少东西,就这块被雕成云朵的紫玉最得我心。”   紫玉雕成的云?南宫云?   那顾菱还真是情场的高手,小妖的危机意识更是强烈。   小妖坐了下来,接过那块紫玉,到手才觉不仅看得晶莹,到手也光滑,果真是好玉,不禁在心里又暗咒了那顾菱一番,酸水更是冒泡似的全部涌了出来,“听说那顾菱向你提亲,你并未拒绝   32、那就等着吧 ...   ?”旁人怎么说,她都为他找着千万种借口,可当要听着他亲口回答时,心竟紧张得要跳出来。   “虽未拒绝,却也未答应。”南宫云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似是想看出些什么。   “你应该断然拒绝才是!”   “为什么?”   “……”是啊,激动的小妖一楞,为什么?当然是他已经是她的人,怎么可以再去嫁给别人,可是以南宫云的性子,如若她就这么说出口,必死无疑,瘪着嘴,一脸急噪,“我……你占了我的便宜……怎么能不负责?”   这次轮到南宫云黑了面,一脸惊讶,显然未料想到她会如此说,楞了半会,才回过神,楞是直勾勾地问道,“你说,我占你便宜?”   小妖似是将自己当作了前世的女子,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是啊,我来到这世上,一直洁身自好,与男子没有过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可你却将我吃干抹净。”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南宫云顿时觉得冷汗顺着额头而下:“我是男子,我都没有要你负责……”在这世上,男子将贞洁当作生命,他将第一次给了她,没有想到,她却在这摆出了这副模样,比他还适合当个小相公。   “并不是只有男子注重贞洁,我自小便打算,一生中只与一名男人欢好,逍遥山水间。你没有要我负责,我却要你负责。”小妖叹息一声,见南宫云那副傻子样,心中暗笑,原来让他妥协并不是难事,只是要改变策略罢了。   挥了挥手中的紫玉,“这块紫玉我就先收着了,赶明儿我亲自送回顾府,替你回了这门亲事。”今日,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想他与除了她的任何女子有关联,更别说是成亲,她对他是有感觉的,虽然曾经没有想过要成亲,可她此时却想用成亲来圈住这个男人,让他永远待在自己身边。   直到小妖说完,南宫云皆是没有出声,只是一直用难懂的眼神看着她。小妖宛然一笑,只觉得想开后一切都变得简单许多,一直迷糊的未来也变得豁然开朗。他定是奇怪自己忽然的转变,没事,她给他时间。   起身,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悠悠的声音。   “你这么说,会让我产生误解的。”   “没有误解,就是你所想的那般。”   又是一阵短暂的静默……   是因为那一夜?”   “不是!”   “那因为什么?”   “顾菱!”   “因为她是顾家的人?”   “因为她是个女人,是个对你有所企图的女人!”   “你喜欢我?”有着不信,有着怀疑,有着叫她心酸的脆弱。原来,他并不是如表面那般无赖坚强。   回过头,晶光粲烂,闪烁如星,坚定   32、那就等着吧 ...   地笑着:“是。”如若之前顾菱还未出现,她或许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当真正有个女子要与她抢他,她才知道她有多害怕,有多紧张。一直以来,面对他总是失去她惯有的清冷,变得易暴,轻易地被他挑动脾气,她本以为是讨厌,如今想来却是她早已便对他刮目相看。而他是唯一能叫自己失常的男子。   她想她是喜欢他,虽然不知道有多喜欢。   说完后,只见对面那张芙蓉俊脸上,唇角抑制不住地勾起,双颊晕红,星眼如波地与她对视,眼中隐着朦胧的水雾。   “我没有想过要嫁人。”   “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你想!”   听到小妖如此说,南宫云盈盈而笑,露出他那两排洁白晶莹的牙齿,小妖第一次见到他笑得如此的开怀,就如同孩子般,有些傻气。只见他转动着那双漆黑的深眸,笑靥生春:“那你就先等着吧!”   33   33、两凤争一龙 ...   顾府,后花园中嬉笑声一片。   几名十六七岁的男子,穿着粉色衣衫,皆有着些姿色,几人笑着在花丛中蹦窜,躲避着被他们围在中间、用丝帕遮着双眼,四处乱摸的美艳女子。   “别跑,今日谁要叫我抓到,夜间我定宠得他下不得床!”几次扑空,女子反而兴致更高,并说出些叫那些男子羞涩的话。一句话,叫那些本是四处躲闪的男子们纷纷现出身子,轻唤着女子上前抓他们。   “五小姐,来抓我们呀!”   “冬梅在这儿呢,小姐……”   “……”   女子便是顾家的五小姐顾菱,而这些男子则都是顾家的下人,在这顾府当奴仆,只要略有姿色便会被这五小姐以花言巧语诱骗入自己房中,虽然没有身份,可跟过她的男子们皆知,顾五小姐待男人极好,有求必应,且舍得花银两,经常送他们一些值钱的金银首饰。   她不仅身份不凡,并且相貌堂堂,风流倜傥,就算连妾也做不成,也是甘之如饴。最重要的是,五小姐精通房中之术,每每都叫他们欲罢不能,跟了她的男子,在她的亲自调教之下,也变得媚功了得,妖娆动人。   顾菱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娇媚声音,更是猛的就朝一个方向扑了过去,“看本小姐今夜喂饱你们!”女子放荡不堪的话语,男子浪荡的叫唤嬉笑,使得这整个后花园布满了yin乱气息。   前来寻她的顾天桐见此一幕,气得重喘着气,身旁服侍她的小厮也被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   “放肆!”   一声大呵,惊住了所有园中玩闹之人,男子们见到一脸怒容的顾天桐,纷纷垂着头跪了下去。   独自立于园中的顾菱,不慌不乱地解开自己头上的丝帕,似是不适应这忽然而来的光线,眯起了她那双细而长的凤眼:“母亲,您怎么来了?”平日里,大伙儿都知晓,这顾府后花园乃是她玩乐的地方,而她这个母亲也嫌她碍眼,从不到这儿来寻她,今日还真是蹊跷。   “你这个逆女!”这一次,顾天桐显然气得不轻,“滚,全部滚下去!”   几名男子怯怯并满含期盼地望了五小姐一眼,只见顾菱挑眉一笑:“你们都先回去等我,我一会就来!”说完还轻佻地眨了下眼。得五小姐承诺,几人这才宽心退下。   “啪!”顾菱转过头,却被迎接而来的重重一个巴掌呼上了她那张俊脸,“我让你娶南宫云,你就整日在府中玩乐,把这顾府上下搞得乌烟瘴气,你还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顾菱偏着被打歪的头,伸手摸了摸被打的面颊,一阵刺痛。   下手还真狠!   “母亲大人,我怎么敢不将您放在眼里?我可是把您   33、两凤争一龙 ...   当作佛祖一般供奉起来,就差没有一日三柱香祷告祈服了!”   “你当我死了是不是?”这一句话差点将她哽得差点咽过气去,顾天桐哀叹,她这一生光辉灿烂,就可惜有这么个女儿给她拖腿,与她争辩,也只是找气受。顾天桐平息胸腔内满满的怒火,尽力抑制着自己的脾气。   待舒缓些,才缓缓道:“且不说别的,南宫云的事办得怎么样?”   “对于男子,母亲何时见过我失手过?”提到南宫云,顾菱脑中想起那美撼凡尘的容貌、以及那别于其他凡夫俗子的气质。虽然得知他曾经嫁过人,可她也不是那种世俗之人,男子的贞操她得到的还少吗,不缺这一个,“这个男人,我娶定了!”   “哈哈——”阴冷讥讽地笑了两声,顾天桐将一直攥在手心的东西摔入她的怀中,顾菱急忙出手,慌乱中接住,莫名地将它举到眼前,待看清那竟是自己今日刚送到甘霖轩给南宫云的紫玉时,错愕万分,“这……这怎么会在这里?”   “哼!”顾天桐冷哼一声,她千怕万怕,就怕江孜遥这一“复活”,与南宫云再次联姻,这才叫她这个逆女出手。可谁想,这倒好,不仅没有将南宫云搞定,还蹦窜出一个江孜遥,如今人家还亲自找上门来挑明此事,正在正堂等着呢!   顾菱一路听着母亲的唠叨,跟随着她来到正堂。   背对着她们站于堂中观赏字画的女子闻声而回转身子,一袭蓝衣,满头青丝倾泻而下,出尘如仙,恍若仙女下凡,竟是说不尽的高贵绝俗,晃了她的眼。   顾菱看着眼前的女子,自她记事起,便因相貌俊美而被人称赞,而在这些称赞中她熟悉了一个名字——江孜遥。人们每每提起容貌,总要说起江孜遥这个名字,皆说她芙蓉如面柳如眉,一代容华。以往,她总是嗤之以鼻,很难想象能有哪个女子比得过她。   今日一见,果真叫她不得不甘拜下风。   顾天桐斜眸瞧见她眼底的赞叹,笑得满怀深意:“这一回,你怕是要输给她了!”   明知是激将法,却还是忍不住动了气。输?顾菱红唇轻勾,还不一定吧!摇曳着身子便迎了上去,南宫云可是难得让她想娶的美人,她怎么能就这么拱手让人?   “这位是江大小姐吧,真是有失远迎。”顾天桐已经离开,将这烂摊子留给顾菱。只见她笑得极魅,将手中的紫玉摊放在桌前,“这可是我送给南宫云的定情之物,江大小姐将这紫玉带来,是为何?”   开门见山,不拖泥带水,倒也合了小妖的心意。   “不瞒五小姐,其实南宫云他与我已有婚约,因此这紫玉,他不能收。”推了推桌前的精致的银盒,将其打   33、两凤争一龙 ...   开,只见一片晃眼的光芒直射而出,“还有这些珍宝,我代他一并还给五小姐。”   顾菱眸子一紧,玉簪、奇异的珍宝,还有连她一直舍不得送人的夜明珠,尽数在那银盒中,该死的一个不少。   “南宫云?”顾菱笑了出声,“既然你们关系都如此亲密了,怎么你还如此见外的唤他南宫云?”将这银盒的盖子关上,推了回去,“如若有婚约,他又怎么没有直接告诉我?莫非这只是江大小姐一相情愿的想法?”   面对她的反唇相讥,小妖淡然一笑,可心里却在思量着,与南宫云的改变就从这称呼开始。他总是不顾她的意愿,叫她遥遥,以前听到这个称呼总觉一阵恶寒,可如今听来却觉异常地悦耳。那么她该叫他什么?   云云?轻摇着头,瘪瘪嘴,不行,她实在叫不出口。   南宫?也不行,南宫乃是南朝的国姓,这么叫出口,不定惹祸上身。   思索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还是叫他云吧!   顾菱看着她莫名其妙地摇头、点头,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小妖回过神,急于想要将这个称呼付诸行动的她猛地一拍桌子:“这些东西你收回去,无论你怎么想,他都不可能与你有任何的关联,他要嫁也只能嫁给我!”说完,便在顾菱错愕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   而刚回到府中的南宫云,便见小妖仓促而来,一脸莫名。   “云!”   南宫云双目圆瞪,嘴巴楞是张在那,整个人一动不动。   见这一个字的反应如此之大,下妖顿觉有些羞,不自在地摸了摸发丝,才红着脸补充道:“之前你总是遥遥、遥遥的叫个不停,礼尚往来,我叫你云又如何?”   南宫云合上嘴,轻咽了口气。以往他叫她遥遥没觉得肉麻,今日听到他这好好的名字被叫成这样,顿觉有些恶寒,弱弱地虚笑了两声:“那我以后不叫你遥遥,你可不可以……”   “不行!”小妖断然拒绝,她都听他这么叫自己听习惯了,再该回去反而不顺,“吃进腹中的饭哪是说吐就能吐出来的!这叫都叫了,岂是你想收回去便收回去的?”一副义气凌然,叫南宫云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南宫云才深觉,这女人耍起赖来竟然是丝毫不逊于他。以往逗弄她的话语,如今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下,竟然成了束缚住他的套绳。   南宫云无奈的一声叹息,他这叫不叫自掘坟墓?   ~   深夜,独自喝了些闷酒的顾菱走回自己屋子。   屋内已有几个身着单薄的男子含羞地等着她,她醉眼一眯,一排轻扫过去。   魅的、纯的、莹润的、纤细的,应有尽有。   “今夜就由你来   33、两凤争一龙 ...   服侍本小姐吧!”随手点了其中的一名娟秀的男子,只见他激动地跪谢于地,而其他男子则满含嫉妒的退出屋子,并熟练地为她们带上房门。   见屋内已无旁人,浑身透着酒气的顾菱心中痒痒的,她快步上前,拉起地上的男子便带着满嘴的酒香吻了上去,男子在她的激吻中失了魂,双颊因染了些酒味而变得通红,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上了她的腰身,承受着她的掠夺,轻声喘息着。   顾菱边吻边熟练地探入他的衣襟中,灵巧的拨弄几下,那一身衣襟便顺着那雪白的娇躯滑落了下来,那令人垂涎欲滴的光滑触感更是叫她难以忍耐。一把抱起他,共赴云雨的颠峰。   当欢愉聚集到了顶峰,顾菱也将满腹的抑郁倾泻而出,而男子早已不堪承受,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暗夜中,毫无睡意的顾菱一双眼却清明的吓人,唇角勾着豁然的笑。   她承认,今日江孜遥的确影响到了她,可是她怎能就此退缩?   南宫云,注定是她的!   34   34、夜半会情郎 ...   在之后的日子里,人们常常见着江孜遥在江府与南宫云的府邸两处奔波走动,看来江大小姐的侥幸生还,使得她与南宫云的姻缘也得以延续。可古怪的是,不仅是江孜遥一人,还有一名不俗的艳美女子也不厌其烦地前去寻南宫云,之后据知情人说,那名陌生的女子乃是顾家极少露面的顾五小姐,因偶然一面,便对有着绝世容颜的南宫云一眼定情。这三人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被编成了几个版本,在市井之中四处流传。   江元秋见南宫云如此招风引蝶,对其有些不满,也曾劝说过江孜遥放弃,并搜集了无数贵族公子的画像,想着以其他男子来让她改变主意。可那些个美如天仙的男子画卷皆被当作废物般堆砌在一处,不曾翻阅。   江元秋叹息一声,虽然心中觉得已是残花败柳的南宫云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可谁叫自己亏欠这个女儿十几年的亲情,以免为此事再起争执,便也随了她。可当她提及,正式为两人定下喜日,却被断然推拒,不禁心中纳闷,直呼现在的年轻人心里的想法,她还真是猜不透。   而这段时间,江孜遥接手江记绸缎铺后,便让江元秋将这几间铺子转到她名下,因为她可不想自己忙碌了几月之后,得到的成果是为别人做嫁衣,即便是与自己这个身体有着相同血缘的母亲。   而面对她的要求,江元秋想也未想便允了她,这倒叫她有几分诧异,与一丝丝的感动。   一切程序按照流程办妥之后,小妖便花资整顿了一番,就连铺子中的人手也更换了些年轻、活力的女子,并以自己独到的眼光以及运用现代的营销手段,本是萧条的店铺渐渐打响了名号。而趁此机会,她将曾经以肖遥的身份所开的几间绸缎铺,悄悄地融合到江记绸缎铺中,并将原本的客源也接收到江记铺子之下。   随后,江孜遥又将以前收购的几处落魄的铺子整修为成衣店,亲自聘请些有奇思妙想的年轻师傅,小妖亲自设计成衣款式并与众人交流讨论,有几人本是些不喜束缚的雅士,可见到那奇异精妙的图纸后,皆满脸惊叹、惊喜,又见江孜遥虽为富家子女,为人却谦逊多礼,便纷纷表态愿意为其效劳。   在几人的同心协力之下,成衣店内制造出的衣衫皆是别具特色,可因其声誉并不为人所知,因此这第一批衣物并未用上等的绸缎制作,并被小妖以低价卖到中户百姓手中,而有人穿了便有人问,接下来的一个月,便断断续续有几户贵族上门询问,并定置了几身衣衫,而所用布匹,小妖皆从自家的绸缎铺添置,真可谓一计双收。   虽然绸缎铺的生意并未赶超顾家,可江孜遥能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内,改善绸缎铺窘迫   34、夜半会情郎 ...   的旧状,并在京城最不景气的成衣店中打出响头,这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才智及商业才能不得不叫江元秋震惊,以往她认为自己的这个女儿懦弱无才,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忽视了她,甚至,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一直不为她重视的江孜遥才是她们江家的未来。   一日的忙碌,奔走了几处商铺,又听取了几处掌柜的汇报后,终于得到空闲的小妖再次来到南宫云的府邸。这一个多月以来,她每日都异常的忙碌,可即便再忙,她也会隔个一、两日便抽空去见南宫云,除了解相思之愁外,也是防着顾菱那小人。   她最是明白这里的男人,可以说,男人是最容易被感动的动物,虽然这话用在南宫云身上有些牵强,可她也要以防万一不是?   这一日,小妖没有在南宫云府中见着顾菱,却见着了让她更为憎恶的洪文科。   再次见到小妖,洪文科并不知她便是自己之前找人拦截反倒叫自己受辱的肖遥,那一副目中无人的骄傲样,更是叫小妖看着想狠狠地踹她一顿。   小妖猜想,安分了多日的她今日再次出现,定是得知“肖遥”与其他男子私奔,便忘记了顾虑。   屋中的气氛极其怪异,南宫云一脸惬意,而洪文科则面如菜色,不用想也知,定是她又败在南宫云的毒舌之上,真是自寻侮辱。   见到江孜遥进来,洪文科打量一番后,面上更是僵硬。   “小云,她虽然是比我美上一点,可你与她相识也不过几日,毕竟不比我们几年的感情,你就知她今后不会娶其他男子为夫为妾?”洪文科显得很是急切,看着像是真的爱惨了南宫云,可一旁的小妖不服了,抢在南宫云开口之前回击了她。   “怕是美得不只一点吧?”冲着她讥讽的一笑,如若是顾菱这么说,她不会说些什么,可就她那模样,也敢如此大言不惭?虽然她平日并不在乎容貌,甚至有些痛恨自己这太过招摇的长相,可是此刻,她却万分庆幸,能够在容貌上压过她,怎么说,这也是自己争取这太过抢手的夫君的一个优势。   “还有,你又知道我会像你一般庸俗?我可以保证此生只娶南宫云一人,再不与其他男子有染。”虽然话是对着洪文科所说,可那灼热的目光却直逼稳坐于旁的南宫云,接收到她的坚定与承诺的南宫云,目光中柔似水,嘴角带着温和的浅笑,如镜花水月般美好迷人。   两人的脉脉含情,叫那洪文科更为激动,她上前一步,挡在小妖与南宫云之间,“你这么说,就有人信吗?”   “无论他信不信,都与你无关了,因为,你已经失去这个资格了!而我却有一世的时间去证明!”   “好了,   34、夜半会情郎 ...   我倦了,你们也歇停会儿吧。”作势打了个哈欠,南宫云看着有些困倦,“来人,送洪学士出府,认准这张脸,下次再放她进来,碍着我的眼,可饶不了你们!”说完后,便有几名壮实的侍卫将满脸土黑的洪文科给“请”了出去。   而后,他看着小妖:“今日你也先回吧,汪青,你送遥遥出去!”   见他还未与自己说上几句,便下了逐客令,小妖心中有些不平:“为什么我也要走?这几日太过忙碌,我已是两日未见着你了。”   “今日真的有些倦了。”南宫云微闭双眼,再睁开时已双目清明,浅笑看着她,“再说,你不是说有一世的时间去证明,又岂在乎这一日?明日,我亲自去见你可好?”   看出他强撑着精神,的确是有些不寻常,小妖不免有些担心,说了几句满怀关怀的话后便让汪青陪自己出府,而在她的逼问下,汪青终于咬着红唇,将一切交代了出来。   “你也知,我和云主子皆是凤天阁的人,而近日阁主将一切事宜皆交给云主子处理,他本就有些繁忙,而更令他烦心的是那些前来提亲的小姐……”说到这,汪青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咬住红唇停了下来,直撩拨的小妖心痒痒的。   终于,在小妖的软硬皆施下,汪青才警惕地环顾四周,见并无动静后才凑近她的耳边:“云主子本不让我与你说,可我觉得此事让你知道也并非坏事。最近,主子多次拒绝顾五小姐,可她总是不听不顾,依旧来纠缠主子。不仅如此,不知为何,最近总有些媒人来为自家小姐说媒,主子可谓不胜其扰,而今日,洪文科又前来,更是让主子烦心,这才……”   听到这,尤其是听到有人来为南宫云说媒时,小妖捏着汪青的手臂加重了力道,没有想到,她没来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多事,而且还忽然冒出来这么多女子与她争抢南宫云,心中不禁有些紧张。   在向汪青道完谢后,小妖便一路锁着秀眉而去。   她没有看见,在她走后,本是有些严肃的汪青那一脸奸诈而又有些俏皮的笑容。   汪青立于原地,向着小妖离开的方向久久未回神。她作为一个旁观者,都为云主子与江孜遥心急,两人明明都对对方有意,却总是表面上风平浪静,没有一个人能冲破这种僵局,那么她便在中推波助澜一番吧。   “那么高兴?汪青,你变坏了哦!”忽然,在一旁的假山后走出一名丹唇外朗、面如敷面的男子,满脸的笑容,显得温和可亲,“上次我只教了你一次,你便会融会贯通,孺子可教矣!”   “鬼手!”汪青见到他,无奈地轻叹,他还真是神鬼没,他不出现自己都快忘了,今日鬼手来寻云主子汇   34、夜半会情郎 ...   报这凤天阁之事,“也是,不是只有你想撮合她们两人,我也想早日摆脱七皇子女宠的身份。”   鬼手一脸兴然:“那摆脱之后呢?是不是可以考虑做我的女宠,我绝对会比那家伙优待你!”眼神中星光闪烁,似真似假,直看得汪青一阵心慌,慌乱中一挥手,低垂下头,“又拿我寻开心!”   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鬼手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他撇着那粉嫩的红唇讥讽的一笑,嘲笑自己每每当真的话皆会被当作是玩笑,而他却无可奈何。随即他又恢复了他那张不变的笑脸,似是刚刚那一道失落只是错觉。   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汪青,你都能将别人之间的情丝看得真真切切,可要等到何时,你才能看清你自己身边的情?   ~   深夜,虫鸟唧唧。   南宫云府中,在那高高的围墙之上,探出一颗精致的脑袋,环顾四周,见四下并无人迹后,便如猫般轻盈地翻身进府,熟悉的朝着主屋的方向而去。   而就在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时,在她翻身进来的围墙脚下站了两具身影,圆月散发的柔和的光束将两人的身影拉得细且长。   “汪青,有人翻进府,你不拦吗?你就不怕我向南宫告你的状?”鬼手抚着自己的下巴,趣味地眯起双眼,看着那鬼祟而去的身影。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叫江孜遥的女子还是耐不住酸味,来找南宫云那家伙了。   汪青笑了笑,丝毫不惧他的威胁:“要论武功你远远高于我,连你都拦不住,云主子又岂会怨我?”她可是清楚的很,他与她的心意都是一样的,否则也不会与她一同出现在这里,“护送”江孜遥顺利入府了。   听了她的话,鬼手轻声笑了出来,平日里的汪青太过严肃,还是这样滑舌的她比较可爱。   而那混入府中的江孜遥轻车熟路地摸索到了南宫云的屋内,虽然不是做贼,却也有些心虚,这短短的一截路,却也是走出了一身虚汗。推了推房门,却发现这门并未闩紧,自己轻轻地敞开了。   走进屋,却见一屋的漆黑,没有一丝的光亮。也幸好她已经不是那个文弱的江孜遥,自练了武后,这眼力也提高了不少,在这黑暗的屋子内,却也不至于变成个睁眼瞎。   就在她轻步来到床前之时,却被身后袭来的寒气一凌,反射地回身出手接下那一招,熟悉的味道令她急忙一呼:“云,是我!”   听到呼声,南宫云并未松手,依旧钳制着她:“看来遥遥近日来忙于生意,武功也并未荒废,竟然能如此顺当地混入我府中,只是不知这深夜,来到我的闺房是想聊天呢,还是想采花?”说着,他伸出一手,缓缓地爬上小妖的高耸   34、夜半会情郎 ...   的胸口,轻轻地划着圈圈。   被胸口传来撩人的手指挑逗得红了脸,小妖轻咳了声想要摆脱这种尴尬:“我想你了!”   她死也不会承认,她是在嫉妒,在听了汪青说了几家小姐找人同他说媒后,每每一得闲,便会想起这事。虽说他拒绝了这些人,可一日未成亲,她一日都不会放心。原来,这就是婚姻存在的价值,原来当真正在乎一个人,真的会想用成亲来绑住他,从而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南宫云是她江孜遥的男人。   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这才会在半夜来寻他,想要得个定心丸。   她承诺过会等到他想嫁,却不会这么痴傻的什么也不做地等下去。   感觉到南宫云放在她胸口的纤指一顿,从他身体内传出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只听他轻叹一声,悠悠地说:“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你的才智一点点地展露,也越来越成功,而我反而高兴不起来。你的好渐渐地被别人发现,也会有越来越多的男子注意到你,谁能保证今后?洪文科或许没有说错,女子谁不想要三夫四妾……”   “我不想!”南宫云那忧愁的语气令小妖心疼,她心目中的南宫云应该是高傲的如一只昂头的孔雀,不应该是如此不自信的模样。而她却清楚的明白,他的这种不自信正是来源于她,思及此,再也掩不住心底的感动。   原来,并非是她一个人陷了进去,他那隐藏在深处的情感,一旦释放,或许会更浓更烈!   她期待着那一日!   伸出双臂,环抱住他的腰身,将头抵在他的肩上,为了他,她愿意再赌一次,如若这一次,她依旧不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那么她便也没有了继续爱的勇气。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南宫云眼中亮如星子,微翘的红唇淡去了之前的忧伤,“你们女子的嘴都像灌了糖的蜜罐,专挑好听的说,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   “你可以先与我成亲,每日盯着我!”   “这也倒是个好主意,可是我也有我的事要办,总不能一直盯着你。”   “那我主动送上门让你盯。”   “你的铺子不要了?”   “那只是为糊口而已,如若你不喜欢,那我就将那些铺子还给江家。”   那诚恳的语气,以及深情的目光融化了南宫云心中一直存在的郁结,“你当真想娶我?不后悔?你可要想清楚,娶了我之后,你便不能与其他男子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对洪文科,我只是一纸休书休了她,可是如若你背叛了我,我会亲手杀了你!”   小妖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从未如   34、夜半会情郎 ...   此的确定过!我不会让你有守寡的机会!”   南宫云感受着自己的心火热地跳动着,他明白,他是动心了,他想再尝试信一次:“好,我答应你。不过要等我征得一个人的同意!”   他的松口,让小妖傻楞住,抓住他的肩膀,与他的目光直视,久久无法言语:“你……你不许反悔!”   看着小妖那激动的模样,南宫云再次笑了,那笑如三月里的桃花般迷人。   激动万分的小妖傻呵呵地笑着,忽然,一阵冷风透过半掩的窗户吹进来,身着单薄里衣的南宫云环抱着双臂,摩擦着自己的臂膀。   察觉到他浑身的寒意,小妖有些窘迫:“那……那我先回去了,你赶紧去休息吧?”说着便将他推到床边躺下,为他盖上被褥后,便转身想要离开。   床边的南宫云眼中闪过一丝俏皮,对着那仓皇的背影道:“这天是聊了,花还要采吗?与你聊了一会儿,这被褥已是渗人的凉,你是不是该负点责?”   35   35、南宫终允婚 ...   “这天是聊了,花还要采吗?与你聊了一会儿,这被褥已是渗人的凉,你是不是该负点责?”   这话说得轻柔却撩人,南宫云的这句话如深夜里的篝火,顿时点燃了小妖体内那掩埋深处的火苗,越烧越旺,不知是不是这里的女子容易被撩拨,小妖总觉得,面对南宫云,她经常会有一种几乎无法把持的冲动,而面对他的挑拨,这种冲动便如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控制。   回过身,小妖目光灼热地看着他,那毁天灭地的灼热让南宫云心头一颤。   “如今你就是不想要我负责,也晚了!”小妖邪魅一笑,身子走近他,并迅速地掀起被褥挤身进去,顺势将他搂入怀中,那温暖的体温顿时填满了她胸口的空缺。   过了好一会儿,也未见南宫云再出声,小妖疑惑地低眉一看,却见他的双颊泛着可疑的红,满脸的不自在,不禁在心底暗笑,原来他也就嘴巴能说,真要发生些什么,反倒扭捏了,本是还有些窘然的小妖顿时觉得浑身的羞涩消退了泰半,笑着将他又搂紧了些,感受到他在自己的怀中又是有僵,嘴边的笑痕更深。   “别紧张,今夜我就这么抱着你睡,不会越拘的。”   南宫云听她这么说,便不依地从她怀中挣脱出来,“谁说我紧张?”说着,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直接印上了她如樱桃般红润的嫩唇,随即又迅速地退开,挑衅地望着一脸错愕的小妖。   小妖回神望着他,只见他高抬着头颅,露出了他雪白的皓颈,肌肤细腻如温玉,面颊因那一抹红而显得更加妖艳若滴,披散的长发柔顺地帖服在自己的肩上,尽是风情万种。此时,他那挑衅的目光正直勾勾地望着小妖,不时慧黠地转动着,如此灵动可人。   小妖控制不住地低下头来,以自己灼热的红唇贴上了他,伸出火热的粉唇与其交缠在一起,不容他再退缩,屋内的温度迅速地随着两人而上升。她的唇顺着他的唇来到他洁白的颈项,滚烫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肌肤之上,感受着他轻微的颤抖。   明白他是在掩饰着紧张,可刚刚他的挑衅已经激起了她兽性的一面,任何一个女子,面对自己喜爱的男人的挑拨,怕是都不易把持得住吧。   翻身压在他的身上,紧紧地贴着他,两人滚烫的体温交合在一起,几乎要将两人融化。已经浑身酥软的南宫云试图挣扎,可那软化的身体已是使不出半分的力,扭动了几下,却无法挣脱半分,反倒使两人的呼吸更加浓重,而小妖情不自禁发出的轻吟声,更是惊的他僵硬在那,不敢再动半分。   “我已经负责将这被褥捂热乎了,你是不是该负责将我身上的火灭掉?”额际已是有些细汗流出的小   35、南宫终允婚 ...   妖强忍着火热的冲动,在南宫云的脖颈上喷洒着重气,手已经耐不住的在他细腻的肌肤上游走,点燃了他身上的一把又一把火,“又或者,你承认你自己是紧张了?”   南宫云咽了口口水,他能够感受到她滚烫的胸口贴着自己,感受到她的纤手正摩挲着他的胸,他的腰,这样的煽情叫他闭起双眼,不敢去看那叫他脸红的一幕。   这一次与她们之间的第一次完全不同,上一次她已是失了意识,且已在弦上,不得不发,那日的他也忘却了所有的廉耻,而今日,两人都是在无比清醒的状态下,在她这样火热的注视下,他已没有了那日的勇气。可骄傲如他,自是不会承认自己的胆怯,依旧硬撑着,高昂着头,盯着她的明洁的星眸,望着其中的点点柔光,心甘情愿地沉溺在她那如秋水般清澈的瞳孔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两人的目光依旧在空气中交缠着,忽然,南宫云双臂环上她的脖颈,将她拉向自己,双眼朦胧诱人,“我当然会负责。”说着,舌头沿着她粉嫩的唇轻划着,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舌尖顺着她的唇,吻过她的肩并一路向下。   小妖双眼微眯,呼吸沉重,手中的力道不禁加大,惹得南宫云轻声的叫了出来。   人人皆唤她小妖精,却不知,真正的妖精却是她身下的这个男子,一举一动都能将她撩拨得难以承受。既然他已经答应了她们两人的婚事,那么她也就无需再这么被他挑逗而死死忍耐着,垂□子,便一个翻滚,将他挪移到自己的身上,与他拼死纠缠在一起。   两人的娇躯共舞,柔软娇弱的吟叫声充斥满屋,叫声中充满了无限的幸福与满足,满屋氤氲着情.欲的气息,令屋外的月亮都娇羞的躲进了树梢后面,眯着眼看着这人间的情情爱爱。   翌日清晨,小妖为免毁坏了南宫云的声誉,早早便由原路偷溜出府,她以为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都在别人的窃喜与祝福下。   回到江府,小妖将手头已经步入正轨的商铺交由几个信任的手下处理,着手准备娶夫之事,就连江元秋提出要将江家的部分酒楼、茶馆生意一并交于她,都被她暂时搁放在一旁。其余的时间,小妖皆是往返于两府,江家如此大的举动,以及近日小妖与南宫云的春风满面,都让南城所有的百姓猜测,这三角纷争,是否以顾菱的落败而告终。   而江元秋对江孜遥的宠爱,以及近日来江孜遥在南城绸缎铺以及成衣业创下的种种奇迹,都是广为百姓称道,并纷纷猜测,南朝第一富江家的下一任继位者是否就是这位后发制人的江大小姐。这样的说法越是传播,便越是被人所坚信,这便惹得江府中其他两   35、南宫终允婚 ...   人的恐慌与担忧。   江雨筠从自己的父亲向绮南屋中走出,一路脑海中都浮现着父亲那凝重的神情以及忧虑的话语,谁能想到,那默默无闻了十几载的江孜遥会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如此聪慧,在商场上叱咤风云,那风范就连已在商业界混了几年的她都无法比拟。   不光是父亲担忧,就连她自己都在担忧着,母亲会不会将江家交于她。再加上近日来她与七皇子南宫云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如若她娶了南宫云,便等于是娶了他背后的甘霖轩等数家茶馆、酒楼,到那时,自己便再也无法与她拼、与她抢了!   眸中凌光一闪,闪过狠毒、闪过阴险。   她不能再让她如此风光下去了!   ~   皇宫乾清殿。   一名发色有些发白,眼角有些许代表着岁月痕迹的细痕的中年女子正着一身金黄色的龙袍,一身高贵肃穆地坐于高堂之上批阅着奏折,她便是南朝的女帝——南宫慕青,只见堂下数名奴仆精心伺候着,殿内寂静无声。就在这时,一名着藏青服饰的魁梧女子轻步走进殿中,附耳轻语了几句,只见南宫慕青眉尖一挑,手中的笔一顿,满脸的惊愕。   素手一挥,堂下的奴才们纷纷行礼退出门外。   见没了旁人,南宫慕青方将目光移向那名女子,“你是说,云儿让你来告诉朕,他要成亲了?”   女子恭敬地点了点头,“是的,此乃七皇子亲口告知小人!”   南宫慕青深深地望着她,眼中充满对往事的回味。   虽然她身为南朝女帝,身边美人无数,可乔幻云却是她这一生最爱的男子,他为自己所生的儿子,她是付出了所有的爱。可谁知,都已到了适婚的年纪,他也不愿婚配,不得以,她以当今皇帝的身份,为他指了婚。本以为那洪文科文才出众,定是个儒雅的女子,婚后也必会善待云儿,可谁知竟会发生那样的事。   对于那洪文科所说的清白之身,她是不信的,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如若不是云儿的恳求,她定会将那洪文科千刀万剐,以解心头恨。可谁知,在这事之后,南朝文武百官以及寻常百姓,皆是编派云儿的不是,让她好生为难。   不日,云儿竟然跪于她的殿外,请求她放他出宫,她震怒之下驳回了他的请求。   可是,就在几日后,他竟然带回个女子养于府中,她知晓他这是在逼自己应了他的要求,她终究是坳不过他,坳不过这南宫家的天下。   这南朝,女子为尊的地位,终究是不可动摇的。   虽然应了他的要求,贬他为庶民,放他出宫,可她依旧在他身边派遣了几名传信的人,可两年间,他除了报   35、南宫终允婚 ...   平安外,便再没说其他,今日,他居然说要成亲,如何能不叫她吃惊。   “那名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南宫慕青凤眸闪着睿智的光芒,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如此骄傲的云儿愿意下嫁?她道真有些好奇了。   女子微歪着头,稍微想了会,方道:“风华绝代!”总之,除了七皇子,她没有见过比那人还要美的人,也是唯一能够在容貌上与七皇子相匹配的女子。除去容貌,仅仅月余,她便在这南城商界掀起一阵旋风,这样的才能也不容她小窥啊!   她,当真配得上这四个字。   “风华绝代?”南宫慕青轻喃,“能让你如此形容,必定是有不凡之处,只是不知道,她能否过朕这一关。”   可在女帝出手之前,却有另外一人向她拉开了战旗。   顾家五小姐顾菱亲自骑着骏马,带着几名手下,来到江府向江孜遥送上“战贴”,可此“战贴”并非真刀真枪的战,而是要在十日后,南朝一年一度的品酒会上向她挑战。   虽未说明挑战的理由,可所有人都知晓,这是为了南宫云。   面对这样的挑衅,小妖乐了,顾菱这翻不是撞到枪口上了?论品酒,她可不输给这里的任何人,前世的她,孤独的时候可是尝尽了天下无数名酒,也曾找制酒的书籍钻研过,也算有所心得。   虽然对这种游戏并不感兴趣,可这一次,她却愿意为了南宫云,而傻上一回。况且,她也不会傻傻的放弃这样一个大好的赚钱机会,这一次,她要堂堂正正地胜过顾菱,让她断了对南宫云的觊觎,同时,也要让江元秋心甘情愿、顺理成章的当众将江家的酒楼交于她。   36   36、子邬国皇子 ...   每年的品酒会,都是各地富商聚集南城之日,是以这南城也变得异常热闹。在大会一开始,会进行一轮比试——品酒,在品完酒水后准确的说出此酒的名称,得胜者不仅可以在接下来的一年内得到万人景仰,更可得万两白银。比试之后,各地的酒商便可将自己新酿的美酒展出,不少富极一方的酒商,都是从这品酒会走出去的。   这一年的品酒会,因为顾菱与江孜遥的对决而变得更加火热,在顾菱的“战贴”发出没两日,邻近便有不少的商人及百姓提前赶到,使得南城的客栈异常火暴,价码提高几成也是阻挡不住这纷至沓来的贵客。   江家、顾家趁机大赚了一笔,而最讨便宜的要数南宫云所开的数十家客栈,从外地而来的人皆好奇,是何等出众的男子能引得这南城中极其优秀的两名女子为其对决,更别提他的身份如此特殊,曾经贵为七皇子,更有一代妒夫的恶名,他的名号早已传遍了整个南朝。   不仅是宫外的这些百姓,这一年的品酒会也使得宫中震荡一番。   当女帝听完自己派出去打探的侍卫描述后,直乐得“呵呵”直笑,“如此精彩的品酒会,朕怎么能错过?”许久未出宫走走了,也好,趁这次品酒会,出去探探民生,也顺带瞧瞧云儿看中的女子,到底长的是如何的绝代风华。   而另一私宅,却氤氲着阴毒的诡计。   “洪学士?”扬着手中的信涵,江雨筠眯起双眸,防备地看着她,“是你让人递的密信,约我前来?”就她所知,她们俩并无任何的交际,可今日在路上,无意中与一名路人相撞,尔后便发现了怀中的这封信,约她与这郊外的一处私宅相会。如若是一般的信笺,她并不一定会多加理会,可这信中却恰恰提到了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江孜遥。   她不得不来。   洪文科感觉到那束充满疑惑与怀疑的目光,无谓的耸了耸肩膀,“就如你信中所看见的,我要与你合作,除掉江孜遥。”眼看南宫云就要与那女子走到了一起,她不能再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南宫云这块肥肉被别的人拣了去,如若没有那叫江孜遥的女子,兴许南宫云还会念及旧情,回到她的身边。   “呵呵——”江雨筠夸张的大笑起来,“再怎么说,她与我都同为江家人,流淌着同族的血液,我怎么会与你合作而残害自己的姐姐呢?”   洪文科奸诈的轻笑了声,肯定的目光直射向有些忐忑的江雨筠,戳穿她外在的伪装与试探:“如若你真的在心底将她当作是姐姐,那么你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早在之前,她便四方打探,从而得知,江家两姐妹自小便不和,尤其是这江二小姐,跋扈骄傲,   36、子邬国皇子 ...   从不将她的姐姐放在眼中。如今江孜遥才华外露,抢去了一切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光环,这样的恨,让她莽定,这江雨筠定会出现在这里。   沉默,在这阴暗的屋内一点一滴的散开。   许久,江雨筠方开口:“你想怎么合作?”   见江雨筠终于松口,洪文科眉眼弯弯,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很简单,几日后的品酒会,在她与顾菱品酒比试时,我们动点手脚便可。”   “你想要我做什么?”   洪文科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真不愧是同族姐妹,这容貌虽是比不上那江孜遥,却也是算翘楚,让她看着好生碍眼。   “也没什么复杂的,只不过你乃江家的二小姐,更易近她的身。”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递了过去,“品酒比试时,端杯的都为自家小厮,只要江二小姐命人将这包药涂抹于指尖,在端杯时摩擦于杯口,那江孜遥自是活不成。”   “洪学士说笑了,如若她死了,这要是查到我的头上……”她又不是傻子,虽然她的确是想教训教训那江孜遥,却也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叫人抓了把柄,毁了她的声誉与地位。   “这你就放心好了,这药可是我从子邬国求来的,一柱香时间便可消失无寻,且这毒在三日后才会发作,断不会有人会查出些什么。”邬国以蛊毒而毒霸一方,虽不比南朝富饶,却也无人敢小瞧。   江雨筠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看着她僵在半空的手,并未伸手。   她的心底正做着激烈的交战,只要她死了,自己便会是江家唯一的子嗣;只要她死了,自己便能得到母亲的独宠以及这座如金矿般的江家。   终于,江雨筠心底的魔障占了上风,不再迟疑,小心翼翼地接过她手中的药包,并捏了捏。   只要江孜遥死,一切都会是她的!   “如若你骗我,我江雨筠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洪文科谄媚的冲着她呵呵笑着,“放心吧,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我怎么会骗你?”   因为自己各自那见不得人的目的而达成一致的两人,没有注意到,在她们击掌为盟之时,屋顶的一道迅速如闪电的身影飞奔而去,不留一丝痕迹。   那道身影一路疾驰,在确定无人跟踪后,迅速地闪入南宫云的府中。   正准备出府的汪青警惕的一顿,飞身接住被揉成球的纸团,走至无人处方打开,看完后柳眉皱如山川,目光凌厉如刀刃,急忙回身入府,来到南宫云的住处,将得到的消息尽数告知于他。   “洪文科?”   只见南宫云深眸尽显阴暗,锐利如利箭,重重地哼了一声:“真是不知死活,本是不想与她计较,没想到她自己倒是活溺   36、子邬国皇子 ...   了!”洪文科啊洪文科,因为他对她并无什么感情,且趁机休她在先,是以这几年对于她的行为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她却动了如此歹心,他留她不得!   “那洪文科也参加此次的品酒会吗?”就他所知,洪文科这喜好面子的小人曾经也参加过这比试,当时还令人大吃了一惊。   “是!”汪青点了点头,那女子如此的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似的,是以她有何举动,也不难知,只是……   “那江雨筠该怎么处置,药还在她手中。”   “让斐过来。”江雨筠?他一向不迁怒别人,她的命运如何,那要看她到底如何选择,可以说,她的命就捏在她自己手中。   听到主子要唤出斐,汪青一凌,在这凤天阁,武学修为最高的便是她,就连主子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年仅三十便打败了众多长老级人物,成了这凤天阁不可或缺的一员,此次唤她出来,看来云主子是要动真格的了。   当日夜深人静时,江府中虽有众人小厮把守,却是无一人瞧见那一道如鬼魅般的黑影飘进飘出,而此时,江雨筠正软玉在怀,睡意正浓,丝毫没有察觉到,她那密闭的屋子已经有生人来过,而她藏于暗阁的药包已被调了包。   ~   子邬国。   一名如天神般绝美却不显得过分妖娆,肌肤细腻柔滑,在日光的沐浴下散发着淡淡的光圈,可谓国色天香。只见他身穿红色古烟纹碧霞罗,鬓发如舞,戴着珠翠庆云珠花,走动之间袅袅婷婷,身后有数名小厮跟随,一身的高贵让人无法直视。   他便是子邬国的八皇子姬映冰,也是当今子邬国女帝的唯一的同胞弟弟。   忽然,一名侍卫打扮的女子肃穆上前,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八皇子,我等发现一人私自将藏红花以高价售于南朝的一名女子,我已按照规矩,将此人杀了,只是那名南朝女子,不知八皇子准备如何处置?”   “哦?”美人如玉脂般的纤手抚上一旁的花束,忽的手峰一转,折下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那名女子是谁?”藏红花,可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毒药,而这种药也只有他子邬国才有。   在这片大陆上,他子邬国虽然人丁不足以及领土不足其他几国,却也无人敢小视,子邬国以生产毒物而盛名天下,无人敢来抢夺侵犯,而她们也不会觊觎其他几国的领域。上百年来,子邬国内一派和睦,除了通商,从不与外牵扯过多,城门外的是是非非,争争抢抢也与她们无关。   子邬国有一条律法便明确规定,不得将国内的毒物外泄于她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纷扰,是以,这么多年来,一旦发现有人违反,便格杀勿论,而   36、子邬国皇子 ...   他姬映冰,便是为皇姐执行此律法之人。   “幕后之人乃是南朝的翰林学士——洪文科。”   姬映冰双目微眯,这藏红花一旦被查出,这罪魁祸首便是他子邬国,如若是寻常的百姓,他可以不动声色地将药追回,可这事牵扯到南朝的官员,便不是这么简单了。是以,他定要将这药追过,即便追不回,也要将此事解释清楚,不能让任何有心之人毁坏子邬国的声望。   南朝,听闻是在这片大陆上最富饶的国家,此事他完全可以委派给别的官员去办,可此时他却想要亲自去南朝看一看。自出生在这子邬国,他便一直待在那空荡荡的皇宫内,直到皇姐登基,她才得以凭借皇姐对他的宠爱搬到宫外,才发现这宫外的空气是多么的清新与自由,才发现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井底之蛙,一直被束缚在那精致豪华的牢笼之中。   “本皇子要去亲自追回这藏红花!”子邬国境外,到底是何等的模样,南朝?或许,他真的应该趁这次机会出去好好的看一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遥遥与南宫成婚前的最后一个重要人物,待此男子退场后,便是大婚喽!~   37   37、白热化比试 ...   几日后,品酒会由南朝民间推选的最具声望的风老主持,在城中搭建的一座别致烁大的台阁中举行,那一日,大街小巷中皆是拥挤的人群,台阁之下里里外外布满了翘首以盼的头颅,虽是站在台下,却能清楚的瞧见这台上的一举一动。   在一处台阁入口,有众多宫廷侍卫把守,高官贵族凭借令牌方可进入雅座观摩,而另一处入口则是只需出重金,便可入内,可这“重金”也只有独霸一方的富贵人家才支付得起。除了七皇子身份特殊,早早便被几名侍卫请至雅座,在这南朝富商之中,也只有江家与顾家能够支付得起,其余小有势力的望族,则是坐于台阁下的前排。   为了这几日,南城足足准备了数月,就连女帝也派了众多宫中守卫前来把守,以免有人趁乱发生动乱。   而参加这品酒的比试,也是要交纳不小的数目,是以,这参赛之人皆是非富即贵,有头有脸之人。可即便是如此,这参加之人依旧不在少数,近五十余人,经过一轮轮的栓选,最终只是剩余五人,其中便有最为人注目的顾菱以及江孜遥,有了这两名美名在外的脱俗美艳的女子,另外一人便备受冷落。   “你说,今年会是顾家五小姐胜出,还是江家最近出尽风头的大小姐?”   “依我看,那顾五小姐胆识过人,既然胆敢公然出贴,定是有不凡的本事,我赌她胜!”   “也不一定,这五十余人最终只剩余五人,看来江大小姐也有些本领,我赌她赢!”   “……”   一时间,这看台之下,竟然公然的以顾菱与江孜遥开赌,百姓纷纷掏出身上所有的银两,寻求一个刺激。   洪文科躲在后台,看着远处那热闹的场景,以及身边到处所听的她人名号,心底妒火熊熊燃烧着,上几年,在这品酒会上,她一直都是这南成百姓关注的焦点,不论是才华还是这儒雅的气质,都是人们谈论的话题。   可这一年,听听,四下里,哪里还有她洪文科的名字,遍耳皆是谈论顾菱与那江孜遥的比试,仿佛这场品酒比试只有她们二人参加,已经没有她洪文科表现的机会。   嘴角挂着奸笑,阴毒的目光射向正在里屋准备的其余两人,这两人不足畏惧,倒是还未来的顾菱和江孜遥,皆是她追回南宫云的绊脚石,还好,过了今日,这个世上便不会再出现江孜遥这个长相如妖孽的女子,只要她死了,想再除去一个顾菱,便更不在话下。   又过了半个时辰,在比试即将开始的前一刻,顾领与江孜遥才姗姗来迟,而等候已久的百姓却依然兴致昂然,呼声震天。   今日的顾菱一身耀眼的蓝,像个翩翩小姐,和煦魅人的笑使得她行经之   37、白热化比试 ...   处,皆是吸引了一堆年轻男子的芳心,她走到早她片刻到来的小妖身前,直直的目光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她的一身雪白飘逸,眼底溢出遮挡不住的欣赏与惊叹,可嘴角却不协调的向下瞥着摇了摇头:“真没有想到,这张妖孽般的勾魂脸,搭上这身雪白,却也显得清新淡雅。”   小妖挑眉无所谓的笑了笑,不客气的接下她的“奉承”。   这种不娇柔造孽的个性,比起那些个表面温顺内心却深如潭水的人来说,要真诚的多,对于自己的这个对手,顾菱却讨厌不起来。   最初,她的确是对那难以驯服的南宫云有些兴趣,尔后江孜遥来送还她送出的紫玉,更是激发了她的斗志,如今的争夺,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为了南宫云,亦或是想要与这江孜遥争个高低。   “江小姐果真多才,不仅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就连这品味美酒也是深藏不露,还真叫我等刮目相看。”顾菱心底血液澎湃,自小她别的没兴趣,可这吃喝玩乐之事她可在行的很,这美酒她可是尝遍了大江南北,嘴巴挑得很。   她不喜拘束,也不喜这等附庸风雅的比试,可这一次,她却觉得浑身都在激烈地燃烧着,叫嚣着,是一种遇到劲敌的激动。   “即便我未明说,你也应该知晓,我之所以要与你比试,皆是为了南宫云。我想与你赌一把,输的人必须自行离开南宫云,再不纠缠。”今日,她便要报那紫玉之仇,化去心底的不甘。   小妖虽然早已清楚她的居心,可听她如此说出来,依旧是抑制不住胸口涌出的浓重酸味,“我不会拿他与你作比试的筹码,但是,今日我不会输!”在她心中,南宫云不是可以随意拿出来称算斤两的货物,而是她在这一世唯一动了情的男子。   今日,她不仅要在场比试中胜了她,还要顺着这根竿子爬到顶端,在商场上胜了她顾家!   激烈的撞击交错在两人的目光中,皆带着誓在必得的决心。比试还未正式开始,个人已经杠上,这样的情景叫一旁的人更是心潮澎湃,期待着这场精彩的对决。   这时,洪文科与其他两名女子上前,与小妖、顾菱两人一同被领到后台,听着台下激荡的喧闹、叫嚷声,小妖看着台上的金碧辉煌,高挂的红色布梁,精致气派的顶柱,丝毫不比她江家的屋子差,可见人们对这品酒会的重视。   只见一位头发雪白的老者在两位年轻小厮的搀扶下,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台中,她便是风老。之前小妖也听闻过此人,每每从百姓口中听到她,皆是说她如何深明大义、救济疾苦,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传说中的人物。只见她已是暮年,满脸的褶皱却仍显慈祥,一脸温   37、白热化比试 ...   和的笑意让人感觉到丝丝暖阳拂过般温暖。   她在台中站定后,枯老的手一挥,台下立刻静了下来,小妖看得出奇,这风老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德高望重,在百姓心目中的声望极高。随后,她说了几句衬景的客套话,便宣布今年的品酒比试正式开始,震耳的欢呼再次响起。   按照抽签的顺序,洪文科乃是第一个出场,只见场中端上了一个长型红木桌,只有两尺宽,摆上了一排酒樽,大概有数百杯,皆是斟满了酒水,混杂的酒香扑鼻而来。   为了表明比试的公平,这酒水皆是相同的,在前一位品完后,将酒的名称写于纸上,放于台前的一个锦盒中。待下一位上场,会迅速地撤去红木桌上的酒水,再摆上的新的酒樽,斟上一模一样的酒水。   小妖深叹,看来想要赢这场比试,不仅要对各类名酒有着相当深的了解,还要有千杯不倒的酒量,毕竟这数百种混杂的酒水糅合在一起,一同喝下肚中更是易醉人。   “这可不像之前的初试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我可是听闻,曾经江大小姐因为的父亲病逝到顾家的一处酒楼买醉,只喝了一坛竹叶青酒便醉得不醒人事,还是酒楼的掌柜派人去江府传话,前来领人。”一脸的讥讽,在嘲笑着她的自不量力,“我看你还是趁早弃权的好,免得在台上出糗。”   小妖轻耸了下肩,这些事她并不记得,看来曾经的江孜遥与她倒有几分相似,皆是只有不到一坛酒的酒量,直视着顾菱的讥笑,“谁说,酒量不大便不能胜?我倒想试它一试,如若这样都能赢你,那还真是有趣的紧。”   “如若你真能赢,我便再不与你争南宫云!”轻蔑一笑,顾菱自是清楚自己的能耐,这花酒她可是喝过不少,如若在自己最擅长的美酒上都输给她,那么自己也只好认栽。   说话间,洪文科已经接过自家小厮端起的酒樽,将所有的酒水一饮而尽,带着七分醉,将写好的纸条交到一旁小厮的手中,只见小厮小心翼翼的将纸条折叠好,放到事先准备好的锦盒中,并落了锁。   接着是另外一名壮硕的女子上台,她的酒量也是不小,只是红了脸,双眼迷离,而第三位女子则是在品到最后十几杯时轰然倒地,醉得酣然大睡,不得以由几名小厮将其抬下了台。   在她们路过小妖与顾菱身边时,小妖总觉得身边有一道趣味的目光,回眸才见是顾菱,那目光仿佛是在说,此人的下场便是她即将到来的下场,令小妖更是确定了要赢的决心。   接着报到的是顾菱的名字,只见她拂了拂衣袖,一派温和的迈上台,站定后回眸一笑,百媚丛生,惹的无数芳心初动的男子一阵惊呼。   37、白热化比试 ...   只见她接过小厮手中的酒樽,优雅的掩袖轻品,并未像前几人那般豪饮,只是轻抿了一小口,咂了咂唇,便将酒的名称记于纸上,速度之快令人惊叹,直到饮至最后几杯,依旧是面色如常,面若桃花般地笑着,一派悠哉自信。   如此的自信如一道耀眼的光芒,让观看的百姓不由自主地相信她的能耐,隐约间,小妖竟听到,有不少下了赌注,赌她赢的百姓在追悔莫及。   台阁的一处厢房内,子邬国的八皇子姬映冰坐于窗前,看着台下已是白热化的比试,眼中闪着兴味,就连随同他一同前来的侍卫夜南也是难得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下。   “真没想到,这南朝竟是如此的有趣,幸好今日赶上了这趟子热闹。”本打算先入宫面圣南朝女帝的姬映冰,顺着人流来到这,却不想见到如此热闹的一幕。   回过头,看着自己这一向清心寡欲的侍卫,难得望着一个女子出神,姬映冰笑了笑,“南朝的女子还真是美的出奇,这名叫顾菱的女子,当真是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看来这场比试的魁首,非她莫属了。”   话音落,姬映冰语噎当场,他只觉入眼的一席白色夺去了他所有的目光,虽然她只穿着一身白,可在这绚丽的光芒下,却是显得如此耀眼夺目,直逼入人们的眼怀。随着她的轻抬头颅,那罕见的绝美落入他的眼中,更是叫他心头一颤,这样的悸动是如此的陌生。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仙姿玉色已不足以来形容她的娇与美,尤其是她淡然如菊的气质,更是叫她的美又脱俗了几分。   不光是他,随着此女子的出场,本是喧闹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望着这不似人间的仙人,不少人乃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传说中的美颜,心中口中也只浮现出四个字——名副其实!   在另一处雅厢内,南宫云正捏紧了手心,紧张地看着场下的小妖,之前顾菱的表现叫他心惊,他从未见过小妖喝过太多的酒,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她是否能赢。   “吱呀”一声响,门应声而开,刚要训斥哪个不开眼的奴才,却见一张精神饱满的女子,满脸的震惊,忙跪于地上:“参见母皇!”声音中带着激动,带着颤抖。   屏退了所有守卫,女帝南宫慕青将南宫云扶起身,两眼含着雾气,看着这个像极了幻云的儿子,攥着他的双手,太多关心的话语堵在喉中,却是说不出。   “母皇……”南宫云一脸愧疚,这两年多来,他让母皇操心了,可内疚的歉意还未说出口,南宫慕青便止了他的话,将他拉到窗前的桌前坐下。   “待这场比试看完,再叙旧吧!”带着慈祥的笑,了然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曾经,她以为自己是为他好,   37、白热化比试 ...   帮他与那洪文科指了婚,可不想她的关心却成了他逃离的理由,这一次,好不容易等到这样一个女子出现,她定要好好的把关,切不能再出现第二个洪文科。   “这个江孜遥,容貌的确不凡,与云儿你倒是般配,就不知是不是招风引蝶的桃花。”经过洪文科,她便知云儿要的是什么样的婚姻,这样的爱情她无法给幻云,却想要为自己的爱子争取,女子纳妾乃是天经地义,她是女帝,更是无法违了祖宗定下的规矩。   南宫云目光灼灼,信心满怀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我相信她!”他相信自己心底的直觉,相信她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真诚,相信自己唯一的一次心动,“如若真有那么一日出现,我会亲手毁了她!”他承认,他是爱了,而他的爱足以毁天灭地,对于洪文科,她没有太多的感情,因此能够就这么放过他,可她不行,如若她背叛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38   38、绝代的风华 ...   立于场中,江府派遣来的那名俊秀小厮正准备如之前一般,捧起红木长桌上的一盏酒樽,递到自家主子面前,随着他的动作,几方人马都屏住了呼吸。   与江元秋坐在一起的江雨筠神色复杂,虽然她很厌恶这个姐姐,却从未想过要取她的命,心头难得的闪过一抹迟疑与担忧,而洪文科则是满心地期待着,在后台看着那名小厮的手即将触摸到那为她完成心愿的酒樽。   “不必了。”如清泉般沁人心扉的声音响起,令小厮的双手僵在半空,只见小妖笑的如三月里的暖阳,如一道溪流流淌到各人的心田,“实不相瞒,我并不擅长喝酒,如若真将这百余杯酒水喝入腹中,怕是也无法直着走出这台阁了。”   这番直白的坦诚,令顾菱一个闪神,不顾台下的议论纷纷,眉头高高的耸起。   她这是做什么,难道想不战而逃?那之前在她面前还逞什么强,虽说能胜了她,自己应该畅快,可这种不战而胜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来的叫人得意。   雅厢内,女帝面带愠色,“云儿,这就是你看中的女子。”本以为会看到一场令她惊异的比试,可这般轻易的退缩,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只有南宫云依旧面不改色,嘴含浅笑,淡定自若地端起手边的茶水:“母皇,她不是这种卤莽之人,必定是另有打算。”印象中的江孜遥,是一个满脑子新奇想法的女子,总是叫人感到惊愕。而如今,她表现出来的云淡风清,更是叫他不由自主地相信她,“母皇,她不会令你失望的。”   台下一团哄乱,风老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变故,忙搀扶着身边的小厮走上台,“江小姐这是何意,不喝酒如何品酒,又或者是江小姐想要放弃这场比试?”如若真的就这么放弃,必定会遭人唾弃。在南朝,极其注重骨气,即便是知道自己会输,也应硬撑到最后一刻。   小妖冲着风老轻点头颅,以表她的尊敬:“风老,是否只需道出这些酒水的名称便可,无论是何种方法?”   略思了片刻,风老点了点头,的确,最终裁决胜负是以此为标杆,虽然这么些年,她还从未见过有人使用喝酒外的其他方法。   “品酒并不一定要喝酒,品酒如品茶,只怀风月,不识经道,就如耕牛饮渠。这酒樽不必端了,虽不能喝,却也可用它法来辨其酒色。”   说着,小妖轻迈莲步,来到长桌前,微俯身子,伸出右手轻轻的在第一盏酒樽上方扇动着,淡淡的酒香飘了出来,“既然我是最后一个出场,直说也无妨,此酒乃为鸿茅酒,乃有十年的历史。”   接着走向下一个酒樽,以同样的姿势与手法,闭目轻嗅着那抹醇香:“杏花村汾酒   38、绝代的风华 ...   ,已收藏有百余年。”   顷刻间报出,夺了众人的魂。   “五加皮酒……”   “酃酒……”   “九酝春酒……”   “……”   一个接着一个,四方寂静的诡异,所有人都如看着妖怪般盯着场中的那抹飘逸的女子,白衣拂过,便有一种美酒的名称飘撒在空中,而一旁的一名识字的奴才“沙沙”的记录着,那笔间摩擦粗糙纸面的声音,显得如此的清晰。   台下的百姓不知道她说的正确与否,可顾菱知晓。那些她刚刚品过的酒水,竟然就这么在纤手扇动下便被她脱口而出,这样的本事,连她都无法做到,不仅仅是她,怕是这南朝也无一人可以做到。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神秘的耐人寻味。   移动间,小妖完全没有碰触到任何一个酒樽,极其的潇洒,如此风华、如此能耐,看直了所有的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洪文科的脸色发青,满身的酒气还未完全消除,硬是撑着瘫软的身子来看这该死的女人怎么中计,怎么被她生生毒死,可谁想,她竟然还有如此一招,真是气煞她也!   这百余杯酒,仅仅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且一滴未饮,便道出了所有的名称,这样的传奇,这样的惊叹,直到小妖结束了比试站定在红木长桌的尽头,其他几人也一并出来,仍未散去。   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人们将其他几个锦盒中的纸条取出,一同进行比对。   很快,风长老便再次走上台,路过江孜遥的身边时,略带深意地冲着她一笑,眼神中带着惊异与赞赏,这样的目光令洪文科与顾菱暗叫不妙。   而比试的结果也应证了两人的直觉,最终的结果以江孜遥的完胜而落幕,顾菱则因说错了两种酒水而惜败。   得知结果,洪文科阴沉了脸,猛一甩袖便带着那通红的醉脸而去,这样的反应也在小妖的预料之中,不足为奇,可自己今日最大的劲敌顾菱却没有丝毫的怒气与羞恼,竟是带着欣赏的笑意走向了她。   “你真令我刮目相看,这魁首你当之无愧。”她顾菱可不是什么小鸡肚肠的小气鬼,今日输了便是输了,她绝不抵赖,且她表露出的这一手,也足以叫她甘拜下风,输给了她,并不耻辱,“你放心,我承诺过的事绝不会耍赖,今后我再不会在你与南宫云之间插一杠,愿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戏谑的神情令小妖一窘,不自在的轻咳了声:“谢了。”这样友善的顾菱还真令她不自在,一笑泯冤仇,这样爽朗的女子其实也不错,比那尽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的洪文科,要好上千倍百倍。   或许,两人之间没有了南宫云这道矛盾,会成为不赖的   38、绝代的风华 ...   朋友也不一定。   这一刻,注定以往空有容貌而无德才的江孜遥彻底的消失。   这一刻,才貌兼备的女子,生生地刻在南朝百姓的心中,久久无法磨灭。   女帝南宫慕青抚掌大笑:“好!好!”那眼角的褶皱夹的幽深,看向一脸喜色的南宫云,“不错,这江孜遥当真算得上绝代风华!”   “那是当然!”南宫云毫不客气的替小妖接下了女帝的称赏,与有荣焉的高抬着头,眉眼弯弯,一脸欢喜,直看得南宫慕青轻摇头颅,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云儿如此神情,连他自己都未察觉,那眼中氤氲的情丝已如脱坝的水涌了出来。   云儿终于动了心,她从母亲的角度来说,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可隐隐的有些担忧,怕如此出色的女子会成为云儿的又一道伤。   比试结束后,接下来便是各地酒商期盼已久的展酒会,台阁内小厮纷纷准备着,而小妖也趁机想要去寻南宫云,却被楼下的汪青阻止。适时,江元秋派遣奴才前来叫唤,小妖便忍住疑惑,前去江元秋的屋中。   比试结束后,接下来便是各地酒商期盼已久的展酒会,台阁内小厮纷纷准备着,而小妖也趁机想要去寻南宫云,却被楼下的汪青阻止。适时,江元秋派遣奴才前来叫唤,小妖便忍住疑惑,前去江元秋的屋中。   一进屋,江元秋便兴奋的咧着嘴,上前重重地拍着她的肩膀,直夸她给江家列租列宗长了脸,那言辞之间极尽自豪,而江雨筠也冷乎着脸,冲她说了句“恭喜”。   趁着江元秋正开怀,小妖开了口,提出等会的展酒会,江家的展品由她负责,江元秋还未开口,江雨筠便激动地叫嚷了起来:“不行,这展酒会乃是大事,我们江家为了这次展酒会准备了几个月,才酿制出新的酒水。况且这两年,此事一直由我负责,怎可如此轻率的将它交于一个新人?”   江元秋并未吱声,想来也是有些顾虑。   小妖轻哼一声:“这两年来,江家的酒楼生意一直处于瓶颈,没有突破。”转过头,坚定的对上江元秋的目光,“母亲,这月余来,我也酿制了一种酒水,必定不比我们江家所酿的酒水差!”江家新酿的美酒,她去看过,依旧是换汤不换药,没有出彩之处。   江雨筠还想辩驳些什么,却被江元秋阻止。   “也对,如今孜遥风头正足,且对酒水了解颇深,由她代表江家,必不会出什么大的纰漏。”毕竟是江家的领头行业,本就想将这酒楼交于她管制,可当时是想着有她在一旁教导,才敢如此打算,如今对于她的请求,自己还是有些没底的,毕竟会品酒并不代表会经商。   既然有打算让她接管江家这担重任,   38、绝代的风华 ...   那么早日让她接触也好。   本是做了最坏打算的江元秋,在那日过后,却是万分庆幸自己此时的决定。   展酒会上,江孜遥所展出的被称为“米酒”的酒水,气味芳香,味道甜美,酒味不冲鼻。此酒浅饮并不醉人,具有浓香、醇和、味甜、回味长的特色,清甜尤香,喝完却似乎回味悠长,就连不会喝酒的男子尝了后也是赞不绝口。这米酒为江家争取了各类人群,深得男女老少的喜好,尔后也争相到江家的酒楼品尝,这样的成功令小妖的心底盈出满足,原来依靠自己,获得别人的赞赏,是如此叫人激荡的事。   理所当然的,这江元秋顺势的将江家酒楼的生意放心的交于小妖,不再过问。   自此,待江孜遥这三个字传遍南城,江家利用这次品酒会重获首富之称号,小妖也正式用自己所赚取的银两,购置丰厚的彩礼准备向南宫云下聘,偏偏就在一切都快稳定之时,从宫中传出的一道圣旨将她暗中传唤入宫,让她见到了这整个南朝的主宰——女帝南宫慕青。   39   39、坚定的爱恋 ...   当小妖通过层层关卡,才来到南朝的皇宫,走进这里,才深深体会到,何为金碧辉煌,何为奢侈铺张。   一直摆出个木楞表情的奴才一路垂首,在前方领路,小妖只觉在走迷宫一般,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弯,终于在一个五彩斑斓的御花园停步了脚步。   “江小姐请在这御花园内随意转转,陛下等会就来。”说着,便退到一旁恭候,一脸让人不得亲近的模样。   小妖也不怪她,毕竟在这皇宫之中,稍不留神,便性命难保,也难怪她练就了这寡言的个性,独自一人沿着那碧波浩渺的湖水边漫步,迎着挥洒的暖阳,鼻间飘洒着这漫漫满园的清香。   已近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一旁那高大的树木,在平坦的大理石路面上洒下了班驳的光影,小妖停住脚步,那亭亭玉立的纤长身姿立于树下,树上坠落的几朵叶瓣落在她的肩上,甚至有几只顽皮的蝶儿,也萦绕在她的身旁,映衬着前方银光闪闪的湖面,以及满园的春色,真是一副叫人心颤的绝美画面,那画面的美人飘若游龙,翩若惊鸿,让人觉得她不属于人间。   南宫慕青到来时,便是看到如此的情景。   故意拖延了将近半个时辰,本以为她会不耐,会焦躁,却不想叫她看到了如此的景象,那悠闲自在的女子,哪里有一丁点的烦躁?   这江孜遥她是打探过的,自品酒会之后,她便派人将她十八年来的经历,尽数查出,就她所知,她一直深处江家后院,甚少与外界有接触,因此造就了她懦弱的个性。这奇怪的是,这一年多来,她忽然的转变叫她有些心惊,没有任何的解释能够说明这一切,尤其是三日前的品酒会,她所展露出的风采,并非一朝一夕便可获得。   南宫慕青微眯双眼,她不得不承认,她对她仍有些防备之心,可江家在这些年在商界的横行,连她这个做皇帝的都眼红不已,如若她真的对云儿上了心,那么她与云儿成亲,不仅顺了云儿的心思,也可在日后,得江家的金钱支持。   掩嘴青咳一声,小妖听到声响,见到乃是南宫慕青,忙按照宫廷的礼数跪地拜见。   南宫慕青笑着将她扶起身,如此的待遇,如此的重视连一旁服侍的侍卫也不免侧目看了小妖一眼。   “三日前的品酒会,听闻你大放异彩,酿出的米酒颇受推崇,今日一见,更是俊美无双,真可谓英雄出少年啊!”   “多谢陛下赞誉,实不敢当。”   听闻女帝如此称赞,小妖并不敢忘形,“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她已是熟记于心,皇帝说的话,上一刻可能甜的让你飘飘欲仙,下一刻便可能变为一把利刃,将你打入地狱。   她与南宫云之间的关联   39、坚定的爱恋 ...   ,整个南城都已知晓,她不会傻傻的以为作为一国之君的女帝还被埋在鼓中,只是一场小小的品酒会,还不至于能惊动到宫中,怕是她最终的目的并不在此吧。想到这,小妖更是不敢妄自推测她的话语,只得以冷静面对。   “不焦不躁,如此人才乃我南朝之福啊!哈哈——”南宫慕青豪爽大笑,忽的话锋一转,“你今年也有十八了吧,可成亲了?”   小妖不知道她如此问是何故,只好谨慎地答道:“还未成亲。”   “那朕为你指配一个,可好?丞相家的三公子才貌皆是出众,且刚及笄……”   闻此,小妖假意惶恐,屈膝跪下:“承蒙陛下抬爱,实不相瞒,小人已有心上人,且今生非他不娶!”事到如今,再愚钝也该明白,此次女帝唤她入宫是何故。   “哦?”女帝有些微愠,“是哪家的公子?”   “是被陛下贬为平民,曾经的七皇子——南宫云。”不吭不卑,定定的说出自己的心中所属,既然认定他为自己的夫,那么与女帝对峙的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如若想要得到幸福,也必须要通过女帝这一关。   四周的空气凝结,静谧万分,只听风过时,树叶间婆娑的摩擦声。   “不过是个被贬的皇子,怎比得上丞相家的公子?”女帝语气阴恻恻的,双眼眯起,让人不寒而栗,聪明的人定会万般揣测女帝的心思,顺着她的意思来说。   小妖深知这个道理,听女帝的口气,她似乎并未原谅南宫云,甚至谈及他还有些恼意,如若她够聪慧,应该立刻封口,不再多言,按照女帝的意思来。可是她此时却想愚蠢一次,她不想为了自己的安康,而委屈了南宫云,而放弃这难得的一次争取的机会。   俯身拜了她一下,方道:“陛下,他虽然被贬,成了平民,可在小人的心中,是对他这个人心动,而非身份。”   “你今年年方十八,可他却已二十有一,你不觉得他年岁有些长了?”在这南朝,男子过了十五便可许配人家,当年云儿过了十八仍不愿嫁,她虽为南朝女帝,却也是母亲,心急难耐之下,才会为他与洪文科指婚,算来,云儿如今已是过了二十了,在这南朝云英未嫁的男子中,也算是岁数有些老了。   “只怕他嫌弃小人有些稚嫩!”   “你听说他曾经的事了?因嫉妒休妻,养女宠,这样你还能接受?”目光闪烁,南宫慕青看着低垂的头颅,唇角微微的勾勒出一个弧度。   “当年的事,小人并未参与,因嫉妒休妻,说明他是个敢爱敢恨的直爽男子,如若能得到他的嫉妒,那么小人做梦也会笑的。再则养女宠一事,也只是相互之间的猜测与传闻,就小人与南宫云   39、坚定的爱恋 ...   接触这几个月所知,此事极有可能是误会。”说着,小妖抬头看了她一眼,即便她是当今女帝,即便她站于顶尖,可她依旧是南宫云的生生母亲,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让她减少对自己儿子的误会,“况且,小人并不在乎过去,小人只看将来!”   迟迟的,女帝也未出声,可小妖心中并不感到忐忑,只觉异常的镇定,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确定想要的,便是他——南宫云,如若因为自己对皇权的胆怯,而放弃他,那她的这一次重生,又有何意义?她也定会唾弃死自己!   “你胆敢忤逆朕的意思,就不怕朕将你处死?”毕竟当了几十年的皇帝,言辞间很是威严。   可这一次,小妖依旧未屈服,直挺着腰板跪立着:“怕,谁人不怕死?可小人更怕,此生不能与他相守!”   想象中的震吼迟迟没有传来,等来的却是夸张的大笑。   “哈哈——”女帝换去了之前的森冷,变回了最初的温和,“平身吧。”   小妖困惑地起身,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云儿毕竟是朕的儿子,骨子里流淌的血是更换不了的,看到你如此真情实意,朕也就放心了!”在生死关头,依旧能如此执着,她那眼神中的坚定以及浑身的淡然骗不了人,看来她是真的对云儿付出了真心。   “朕要你发誓,你绝不会辜负云儿!”   惊愕、不敢置信、欣喜,一股脑的全部涌到小妖的胸口。   回过神来的她,忙咧开唇笑开了颜,孩子般地竖起右手:“我发誓,今生绝对不会辜负云!”说完便是重重的一叩,“多谢陛下成全!”如此轻易地得到女帝的成全,大大的出乎了她的预料,看来,女帝并非如外界所传的那般,对南宫云并无母子情谊。无论如何,想到她可以无所顾虑地和南宫云成亲,便是异常的兴奋。   就在一切都看似平顺时,一个冒失的奴才闯了进来,禀报女帝,翰林学士洪文科离奇死于自家府中,就连宫中御医也查不出其死因。   女帝目光一冷,让她先行回府,自己则带着众多侍卫前去议事厅与众位大臣商讨此事。   刚听闻这个消息,小妖也觉震惊,虽然那洪文科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与她们再无瓜葛,面对她死讯,没有窃喜,也无遗憾,只觉平静无波。   而她死后没几日,不知是从何处传出的谣言,说洪文科在死前月余,经常与江家大小姐发生争执,争吵间言辞残虐,不少人怀疑,洪文科乃是江家大小姐所杀。   最初听到这,小妖只是宛然一笑,不予理睬,可没过两日,便有几名百姓出面,称其见过洪大人与江大小姐当面争执,甚至江府、学士府的几名小厮也是出面证实   39、坚定的爱恋 ...   。   顿时,这江孜遥成了洪文科之死的最大疑凶,人云亦云,整个南城越传越疯,甚至于江家的生意,也因此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南宫云府中。   因为忙着将凤天阁的事宜暂时转手交予鬼手,忙碌了几日的南宫云终于得空回到府中,刚回府便听得到处都在传江孜遥暗杀洪文科一事,错愕之间,也迅速派人去侦察,才知这一切乃是江雨筠搞的鬼,是她在洪文科死后,命人四处造谣,诋毁小妖的名声,甚至于给她强压下杀人的帽子,令她不得翻身。   “汪青,立刻命人去打点,我要入宫面圣!”她必须立马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知母皇,也免去母皇对遥遥的猜疑,“另外,将一切推到江雨筠身上,我要叫她自食其果!”南宫云面色暗沉,目露凶光。   这一次,不要怪他手下不留情!   可在他行动之前,令一名男子的出面却是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40   40、洪文科之死 ...   在小妖处于流言蜚语的尴尬境地时,宫中却忽然传出有一名自子邬国来的皇子造访,提出要见洪文科的尸首。   毕竟洪文科乃宫中高官,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不免引起宫中的隐忧,一日未查明真相,她的尸首便一日不得下葬,皆放置冰窖保存,防止尸体的腐化。   子邬国的毒物令各国谈之色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直面进犯子邬国,百余年来,国与国之间相互之间撕杀,总是不由自主地避开子邬国,而子邬国也从不与她国有任何交流,未表现出任何的野心,是以各国便也渐渐淡化了对它的肖想。   可人们心中都清楚,如若能与子邬国搭上关系,便是多了一只臂膀,虽不能说是称霸大陆,却也在这各自平衡的状态下,独占熬头,令人轻视不得。并非没有人暗中去造访,可子邬国例来不吭不卑,不与其交恶也不表示友好,是以前去之人皆是无功而返。   在前几年,子邬国新一任女帝登基为皇,也听闻她有一个极其宠爱的同胞弟弟,那便是先帝的八子——姬映冰,这姬映冰乃子邬国难得一见的美人,与其姐二人创下了不可缔造的传奇。而叫人惊叹的是,他不仅有上天赐予的容貌,还有着须眉不让须眉巾帼的气魄,虽是男儿身,却有一身高超的武艺,以及令人信服的能力,在其胞姐登基后,便为其效力,成为女帝姬映蓝稳固朝政不可或缺的臂膀。   而他的高能力却使得他在感情上一片空白,不知是对其高不可攀的高贵身份心生忌惮,还是其比女子还要强悍的能力让人怯步,在子邬国,虽有不少女子心中倾慕,却无一人胆敢出面求亲。   在这期间,有两国派遣使者,向姬映蓝提出要向子邬国的八皇子姬映冰提亲,可皆被姬映冰回绝,姬映蓝是个众所周知的宠弟狂,只要姬映冰不愿,她是不会强求。   女帝南宫慕青听闻姬映冰来访,自是诧异、惊喜相交错,忙令人将其引入皇宫,并盛情款待,而对于他要见洪文科尸首的古怪要求,也是应允了下来。   在众人太医以及有牵连的官员陪同下,姬映冰来到冰窖,毫不逼嫌的亲自动手摆弄那已是干硬的尸体,那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让跟随的人觉得,他简直比那冰冷的尸首还要冷。   姬映冰翻看着洪文科如死鱼般的双目,苍白的过分的唇以及有些暗黑的指间,顿时明白了一切:“我知道她是如何亡故的,带我去见陛下。”既然这件事与子邬国有牵连,他自是会说个清楚。   不多时,众多高官聚集在女帝的御书房,围绕着坐于高位的一身明黄。   “你说,你知道洪学士的死因?”南宫慕青急切地问道。   洪文科死去不过几   40、洪文科之死 ...   日,整个南城便沸沸扬扬,传出那么多的说辞,而所有的锋刃皆指向江孜遥,如若再无法给出个说法,那么她们便不得不前去调查江孜遥,而她也不免会得罪云儿。   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早日查出她的死因,从而堵住悠悠众口。   “是!”姬映冰点了点头,忽的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盈盈地欠身,使得所有的人都一头雾水。   “八皇子这是何意?”听着身旁的译官凑近她身旁,告诉她姬映冰所做的动作乃是子邬国表达歉意的意思,南宫慕青不禁锁住眉头,满脸的困惑。   “洪学士之死,乃是中了我子邬国的藏红花,此毒由口入,中此毒者三日后即毒发,无任何异常的症状,是以无人能查明其死因。”姬映冰垂着头,想到那洪文科指间的暗黑,便知她以手碰触过藏红花,并送入了口舌之中。   轰的一声,整个御书房都因为姬映冰的一句话而陷入了混乱,甚至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分防备与仇视。   “三日前?”南宫慕青眼中闪过沉思,“那不是品酒会那日中的毒?”不禁有些不安,难道此事真的与她有关?   果然,此关联也有其他人想到,有一名官员迈上前跪下。   “陛下,市井流言并非全不可信,品酒会那日中的毒,有机会接触她的,且与她有过纠结的便是那江孜遥,还望陛下为洪学士伸张。”声音嘹亮,义愤填膺,此人正是洪文科正夫的姐姐,与洪文科私交最好的人。   “这……”南宫慕青愁眉不展,照理说,既然查明洪文科乃属他杀,那么江孜遥的嫌疑便是最大,理当查办,可云儿那边……   又是一员大官上前,一脸激昂:“陛下,此毒既然出自子邬国,其中猫腻还需查清啊!”说完,带着丝轻蔑地看向一旁平静无波的姬映冰,那表情明白的表达着她对他的怀疑。   “是啊,陛下……”   姬映冰听着众人“正义”的声讨,低垂的唇角闪过一丝讥讽。   “陛下,前些日子,我子邬国查出了一名私自向外兜售藏红花的歹人,并从她的住所搜出了一封密信,还请陛下过目。”双手捧着一封开过封的信笺,平举于头顶。女帝轻点了下头,她身边的小官便上前接过那封信,小心地从中抽出密信,见并无异常之处后,才恭敬地递到女帝面前。   女帝疑惑地看着那张纸,只见上面只是写着一般的购买毒物的细则,以及支付的巨额。   “陛下,经查实,此密信乃是由一名女子送到子邬国境内,而此女子在即将被灭口时,被我们救下,并招出她乃是南朝洪学士府中的一名下人,此行只是帮洪学士送信,而信的内容正是要购置杀人于无形的毒物,   40、洪文科之死 ...   而我也已经对照过,此信正是洪学士亲笔所写。”最终,她购得的正是让她死于非命的藏红花。   “你简直信口雌黄,洪学士怎么会买这害人的毒物?”几名与洪文科交好的官员已是耐不住性子,对着姬映冰大声斥责。   “八皇子,此事仅靠一名下人的说辞,并不足取吧!”事关南朝的声誉,南宫慕青断不会就这么认下来。   姬映冰唇角以不易察觉的角度微微勾起:“自是还有其他证据,为她们传送藏红花以及信笺的人皆被我们抓获,如若这些还不够,那么还有映着南朝学士府标记的银票,只要陛下想看,我都可以命人送来。”只要确有此事,那么必定会留下些什么,而他也自是有足够的证据,才敢亲自到南宫慕青的面前来坦承。   看着南宫慕青一脸的不自在,姬映冰缓了缓口气:“当然,此事我子邬国也有责任,我想那洪学士兴许是购置此毒只为好奇,却不想一时失手,令自己命丧黄泉。”既然为子邬国开脱了责任,那么他也无需再摆出咄咄逼人的姿态。   此时想要让两国面子上都能过得去,也只有给洪文科一个失手的定论。   “八皇子说的很对,既然是洪学士自己失手,那此事就此打住吧,任何人不得再提及此事!”双目威慑的扫过整个书房,带着丝愠火。   “陛下,适才我听闻此事令一名叫江孜遥的女子受了不白之冤,此事我子邬国毕竟有管束不严之责,且此毒也的确出自我子邬,我希望能代表子邬国,向这名受冤的女子表达歉意。”姬映冰这几日生活在南城中,已是明白这些说江孜遥为真凶的舆论到底有多么来势汹汹,想要挡得住这样的攻势,也只有以更大的屏风来阻挡,而他的亲自登门道歉足以来作这面硕大的屏风。   不可否认,他也想当面见一见这才貌非凡的女子,来验证自己的失态是为何。   “八皇子有心了。”言语之间,拿捏到位。南宫慕青眯着双眸,带着深思地看着他,云鬓峨峨,修眉联娟,一枝红艳露凝香,加上他那一身清冷的气势,此男子真是不可小瞧了去,“只是此事发生在宫中,如若流传到民间怕是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陛下不必担心,我自是知道分寸的。”姬映冰在心中冷哼一声,这就是皇家的威严。   可姬映冰还未来得及亲自登门江家,不知是何人口风不紧,洪文科购置藏红花而令自己死于此毒的事,却是在百姓间流传开来,一时之间,江孜遥洗清的嫌疑,而洪文科则遭到了众人的讥笑与同情。   并且,在此事明了的第二日,洪文科的尸首便被送回学士府,而下葬那日,却是门可罗雀,无人前往。   往日   40、洪文科之死 ...   的辉煌,已成了今日的凋零。   而按照常理来说,既然洗清了江孜遥的嫌疑,八皇子姬映冰也无需再为此事而去道歉。可是,在洪文科下葬的两日后,江家大门外,一个光艳夺目的男子乘坐豪华坐辇停于那,吸引了无数百姓的惊叹与驻足。   41   41、女帝的赐婚 ...   姬映冰的到来,可是让江元秋激动坏了,一脸的受宠若惊,好茶好水的招待着,而小妖得知他乃是为道歉而来时,便也没作多想,来了前厅,由他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没有想到,那甚是可恶的洪文科竟然就这么死在自己所买的藏红花之上,甚是错愕,对于这子邬国的皇子,谈吐举止间,尽是优雅,且言辞诚恳,况且此事错不在他,小妖自是不会介意什么,只客气的婉言说了几句。   而浅谈了几句后,姬映冰便以自己在南朝没有相识之人为由,与她做个朋友。小妖想想这并无坏事,且也不好回绝,便默认了下来。想着,再过几日,他便要回自己的国家,此时说的朋友也不过是口头上客套的说法罢了。   他待了没多久,南宫云便也亲自登门造访,江元秋领他来寻他们时,那目光来回在南宫云与姬映冰之间打量,尽是幽深的光芒。   “遥遥,他是?”南宫云笑意盈人,满是妩媚,眼中透着浓浓的好奇。   小妖知他是故意如此问,南宫云乃是凤天阁之人,怎会不知这姬映冰的身份,并且姬映冰此次前来江府也是大张旗鼓,毫不遮掩,定是在瞬间便传遍了南城,他又怎么会不知这姬映冰在她江家?他如此一问,只说明了他此时的不满,想到这,小妖心里有着丝丝甜意,毕竟他如此说是因为在乎她。   虽知道他的心思,小妖却不点破,反而装作不知情般起身为他介绍:“这位是子邬国的八皇子。”随即向有些冷漠地看着南宫云的姬映冰道,“他是南宫云,我的未婚夫婿。”满脸温和的笑意,望向他时,目光中含着坚定的承诺。   看见她的笑,听到那清晰而又坚定的“未婚夫婿”四字时,南宫云勾唇一笑,却是勾人心魂。   “未婚夫婿?”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小妖总觉得,从姬映冰口中吐出的这几个字,在脱口的那一瞬,皆变为刺人的利刃,刮得人生疼。   这一回,小妖还未来得及开口承认,南宫云便轻挪莲步走上前,动作儒雅,身姿袅袅,说不尽的媚人,与姬映冰的清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可否认,这两人皆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如此站在一起,就连一旁的小妖也是看直了眼。   “是啊,我们再不久便要成亲了。”浓浓的示威,如此明白的敌意,再迟钝的小妖也感觉得到,只是不知,南宫云为何待这姬映冰有如此的敌意。   姬映冰轻笑了几声,才缓缓道:“江小姐与七皇子的事迹,我也略有耳闻,可是,这成亲可不是说成便能成的,尤其是像你们这般身份的人。”   见姬映冰如此不客气的说法,小妖有些微楞,缓过神来后,忙上前平缓这紧张的气氛,命   41、女帝的赐婚 ...   小厮换了些茶水,接下来,南宫云似乎完全与姬映冰扛上了,言谈间皆带着浓浓的火药味,让小妖夹在中间是左右为难。   姬映冰走后,南宫云口气不善地将洪文科之事告知于她,得知洪文科买那藏红花原来是为了毒害自己后,小妖倒吸了口冷气,原来她无害人心,却无法阻止别人的阴毒心思,对于她的死,便也少了几分怜悯。   可当南宫云将江雨筠如何参与此事,以及之后的散播谣言想要陷害她时,小妖不禁感到些疲倦。虽然她对江家并无太多的感情,可却也没有想要伤害江家之心,对于这个江雨筠,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置。   “你准备怎么做,要我帮你杀了她吗?”对于有危害的人或物,南宫云向来不手软。   杀了她?   小妖迟疑了,终是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也是由我而起。”是她非要在江家这趟浑水上插上一脚,耍了手段得了江元秋的重视,夺了她之前所有的宠爱,或许是因为她才将她逼上如此的绝路,“我想先与她聊聊。”   南宫云虽然面露不满,却也理解她的决定,没再多说什么。   “那姬映冰,你觉得如何?”   小妖不明地看了有些扭捏的南宫云一眼,不明所以?   “听说,他乃是子邬国的第一美人,并且手中握有大权,是个难得的男中豪杰。”南宫云微撇着那红润的唇,虽然有满,却不得不承认,他的才华,的确令人叹服,今日一见,也果真美得叫人惊叹。   “那又如何?与我有何相干?”小妖不明白,一向坦率的南宫云怎么会忽然这么扭捏。   只见他呼出一口气,似是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   “原来石头真的是要用劈的。”南宫云笑了,笑颜令百花盛开,娇艳夺目。   在小妖的困惑中,南宫云似乎心情变得很好,带着满脸的笑意离开,而就在他离开不久,刚闲下来的小妖,却被江元秋神神秘秘地唤入书房,甚是期待地问她,这子邬国来的皇子,是否与她相识,而被小妖一口回绝,那古怪而又不信的神情,搞得小妖一头雾水。   她真是不明白,为何每个人都同她提到这子邬国的皇子——姬映冰。   翌日,小妖来到江雨筠屋内,对于小妖的忽然造访,江雨筠显得又些慌乱,而那慌乱更是应证了她的罪行。   “你恨我吗?”   小妖平静地问,江雨筠不知她所为何意,只是防备地看着她,并未回答。   “我的父君是这江府的正君,我是这江家的长女,要恨也该轮到我来恨。”小妖不想与她多说些什么,毕竟,无论是这个身体亦或是她,都对这个“妹妹”没有丝毫的感情。   “我对   41、女帝的赐婚 ...   江家的财产不感兴趣,如若你依旧将我当作劲敌,想对我出手,那么我定会将江家尽收囊中,连个骨头都不会留给你!”   这是最后一次的警告,也是为了那一丝同血脉的相连,如若她想要将这丝血脉切断,那么她必定不会输给她!   此事过了几日,小妖大肆地准备着成亲的用品,极尽铺张,虽未明说,可南城百姓皆在猜测,这江大小姐与七皇子南宫云的婚事已不远亦。   可这一切,却被忽然而来的一道圣旨给打乱了,那一道圣旨令所有人都跌破眼镜,也令小妖与南宫云措手不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江家长女江孜遥已值适婚娶之时,与子邬国八皇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为二人赐婚。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当江元秋率着家中老小,跪于大堂接旨,听着身前的小官神情肃穆地读着那道明黄时,各个人脸上的表情,如打翻的五味瓶般精彩。   直到前来宣圣的人得了赏钱离开后,小妖都无法回神,不明白女帝怎么会忽然改变了主意,要将那莫名其妙的子邬国皇子许配给自己。   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羡慕地看着她,就连江雨筠的那束目光,她也准确地接收到了。在所有人看来,这姬映冰有权有貌,有才有德,且身份尊贵,比过气的、且为残花败柳之身的七皇子要好上千倍百倍,娶了姬映冰,就连南朝的女帝也要敬她三分。   在听到这道圣旨的第一时间,小妖一路疾奔,来到南宫云府中,见到了落魄而又满脸伤感的南宫云,便知他已经知晓了一切。   “我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小妖急切的解释,南宫云只是自嘲地一笑:“母皇为了皇位,虽然深爱着父君,却依旧保留了后宫之中的三千佳丽,雨露均沾地恩泽着后宫,让父君抑郁而终。而如今,她又为了皇位,为了心底的野心,而不顾我的幸福,从我手中夺走了你,什么亲情,都没有她身下皇位来的重要!”   这便是身为皇室之人的悲哀!   那样的悲伤,是小妖从未见过的:“怎么回事?”   南宫云神色复杂的看着小妖:“你知道吗,姬映冰以子邬国与南朝的五十年盟友为条件,要母皇为你们赐婚,你说,我该不该为了顾全大局,将你让给他?”想起母皇那一脸的无奈,以及一直以来的宏图伟志,南宫云失了方向。   姬映冰的确是得子邬国女帝姬映蓝的宠爱,五十年盟友,如此大的承诺,姬映蓝竟是眼都不眨一下便答应了姬映冰的要求,忽然之间,他竟是如此的羡慕姬映冰,有着如此纯粹地宠着他,爱着他的姐姐。   41、女帝的赐婚 ...   小妖上前抓住他的肩,望进他有些涣散的双眸:“此一生,我只娶你一人,这个承诺一直都生效,除非我死!”这一次,她怎么也要争取一回,不能就这么牺牲自己的婚姻,牺牲自己的幸福。   最是无情帝王家!   最终伤得他最深的,不是洪文科,也不是那忽然冒出来的姬映冰,而是他的母亲,同时也是整个南朝的主宰。   42   42、拒婚的后果 ...   女帝南宫慕青的这一道圣旨一下,举国沸腾。   那一日姬映冰乘辇前去江家,在进门时,已有不少百姓瞧见了他的模样,皆是惊为天人,且其身份贵为子邬国握有实权的皇子,比她们南朝落魄的七皇子南宫云要好上太多,更别提南宫云曾嫁过人,比有那么一段不光鲜的往事。   只要是明眼人,都会舍弃南宫云而选择姬映冰,已是有不少女子羡慕江孜遥的好运气,也不泛一些对南宫云投去幸灾乐祸目光的男子。   这一道圣旨,令江家的生意再次欢腾了起来。江家大小姐代表南朝,与子邬国皇子联姻,这是何等的荣誉,江家得皇族眷顾已经是钉在铁板上的事,巴结、讨好的商人以及朝中官员,纷纷前去庆贺送礼,如此形势,人们纷纷猜测,江家入朝为官也是指日可待。   从南宫云那回来的小妖,内心更是烦躁的厉害,尤其是在见到屋内那陌生的面孔,以及江元秋那一副春光满面,桌上的红色礼箱让她明白了,这又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恭喜江夫人,今后与子邬国结成了亲家,真是无上的荣耀啊!”   听到这,小妖隐忍着怒火,大步上前,将那红色礼箱提起,塞回那人的怀中。   “那等得到这份荣耀再说吧!”不顾那人错愕的神情,小妖头一转,对着一旁的小厮使唤道,“送客!”   终于明白自己是被“撵”了,顿时觉得丢了面子,脸一阵红一阵青,可顾及小妖今后的身份,却又不好发作,只好悻悻地甩袖离开。   “孜遥……”才回过神的江元秋带着丝责备地看着小妖。   小妖回过身:“母亲,我是不会娶那什么子邬国皇子的!”   本想责怪她无故得罪人的江元秋,听她如此说,着急地嚷道:“荒唐!圣旨已下,且是你想不娶便不娶的?”随即又软了下来,好言劝道,“那八皇子身份高贵且容貌出众,更别提他不曾嫁过人,哪一点不比那南宫云强上千倍百倍?如今就连女帝也舍弃自己的皇子,而为你与那八皇子指婚,你又何必掉死在一颗枯树上?如若你真的喜欢年南宫云,日后娶了八皇子,也可收了他,女帝必不会多说什么。”   见小妖不言语,江元秋又继续道:“你身为江家的长女,承担着江家的责任。你娶了那八皇子,我们江家便可得子邬国的庇护,除去所得的荣耀不说,就算日后犯了些过错,女帝也会看到子邬国的面上,而放过我们江家。”   “母亲,这些我都清楚。”小妖恍惚地开了口,如飘忽不定的清风,轻幽得让人心疼。   见她终于想通了,江元秋终于重重   42、拒婚的后果 ...   地吐出一口气。   “可是……”小妖话锋一转,忽然变得清明,直看得江元秋心底又是一阵发毛,“我还是不会娶他。”   “你……”江元秋只觉胸口气血翻滚,指着她满脸青紫。   “母亲,我知道我一旦抗旨,便会对江家不利,我可以放下手中一切江家的生意,自请出门,日后的荣辱皆不会牵连到江家。江家还有雨筠,她跟随母亲多年,对江家的生意比我清楚,江家交到她手中,母亲大可放心!”来到这里虽然时日并不多,可她却是个面冷心热之人,江元秋与蓝亦之的恩怨,乃属于上一代,与她无关,这些日子,江元秋待她的确很好,无论她做什么,的确不该将江家牵扯进来。   “南宫云究竟有什么好,你怎么会这么糊涂?”江元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自认回这个女儿,她事事表现出色,可今日却如此分不清形势,真是叫她心急。   “母亲,当年父君让你纳了侧君入门,最终抑郁而终,我可以看出,他每每看见您与其他男子在一起,心中是不开心的。”这一点小妖并没有说谎,在以往的屋子里,她也翻到些蓝亦之的手札,从那手札中可以看出,他并非对江元秋无半点情丝,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中,他早已潜移默化地对她上了心,只是江元秋身边的向绮南,让他没有再开口说明的必要。   这一些往事,皆随着人的逝去而终了,没有再追究的必要,可是她不会让这样的往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不是圣人,她不敢保证,在将那姬映冰娶入门后,便会忤逆着心底的不喜而待他好,无论对他,还是南宫云,都是不公的。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南宫云受委屈,前世,她做过第三者,知道其中的酸楚,她又怎么能将这样的痛苦给自己喜欢的人尝试?   提到蓝亦之,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对他的亏欠,江元秋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罢了,随你吧,我江家不过三代,如若你真的逃不过,也是我江家的命。”   “母亲……”   江元秋右手一挡:“别说了,既然你是我江元秋的女儿,那么便注定一生为我江家的人!”   小妖觉得心底一热,从未有过的感动,满满地堆积在心底,第一次,她觉得江元秋是她的母亲,这江家是她真正的避风港。   走到屋外,却见江雨筠站在外面,目光闪烁不定地看着她,刚刚江孜遥与母亲的谈话,她都听到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在她得知自己想要害她后,依旧能如此心平气和地面对她,并且在母亲面前,为她说话。   “你真舍得放手江家的生意,让我不劳而获?”   42、拒婚的后果 ...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获得’的本事。”   这一次,面对小妖的毒舌,江雨筠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微微勾起了唇角:“你可要活着回来,比起这种施舍,我更喜欢依靠本事,从你手中将江家夺回来!”直到真正的危机关头,她才明白,她们身体内流窜着的血脉,是相同的。   两人相视而笑,一笑泯冤仇。   南宫云府中,自小妖来过已是几日了,南宫云却一直待在府中,不愿出门,对外界的事情也不闻不问,就连汪青与鬼手也是被当作隐形人,对于这一变故,她们也是措手不及,女帝乃是他的母亲,她们母子之间的矛盾,她们也不知该如何插手,眼睁睁地看着他自暴自弃,却无能为力。   直到江孜遥入宫面圣,请旨退婚,使得女帝震怒而被打入大牢的惊人消息传来,她们才敢闯入南宫云院落内。   听闻这个消息,南宫云一楞,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看得鬼手满腹的火气。   “放心,母皇不会伤她的。”母皇知道,她是自己所重视的人,必定不会伤她,可想起她果真为了自己而要退婚,还是有些错愕的,可他的心结始终打不开,姬映冰的确优秀,且母皇也需要这段联姻,他不敢肯定,将来的小妖真的能够只他一人,或许,他应该趁此次放手,让所有人都如了心意。   “你……我今日才知道,你南宫云竟然也是这等胆小之辈!”鬼手看着他,如在看一颗冥顽不灵的顽石般,直恼得牙痒痒。   而南朝百姓在听闻江孜遥被打入大牢后,皆是奔走谈论,大街小巷谈论的全是为称为传奇的小妖,而一些达官贵人为求避嫌,纷纷避开江家,生怕受到丁点的牵连。   身在大牢中,躺在靠墙的木板床上,小妖仰面看着上方的墙壁。   毕竟身份特殊,即便是被关押,却也比寻常的百姓要关照得多。单独的牢狱间,还有简易的木床和木桌,一日三餐也有专人递过来,也叫她不觉得有多么凄苦。   落锁的声音响起,小妖知道,女帝派来“审问”她的人又来了。   “陛下问,你想清楚了没有,是否改变主意。”   面对这句几乎要背熟的话语,小妖不再出声,而那小官似乎也习惯了小妖的无语,并从中得到答案,独自走了出去,并再次落了锁。   而就在那小官走后不久,锁再次发出了响声,小妖防备地睁开眼,转头望过去,却见一名蓝衣男子,一脸从容,他便是这次赐婚的始作俑者——姬映冰。   “你当真想死,也不愿意与我成亲?”姬映冰始终想不透,她怎么会拒绝他这么出色的男子   42、拒婚的后果 ...   ,属于男子特有的虚荣心和自尊心,让他不得不过来,将此事问清楚。   “对不起。”小妖已渐渐地习惯了这个时代的奇异,她知道,男子被退婚对荣誉有损,尤其是贵为子邬国皇子的他,此次婚事是由他求来,并受多国的关注,如若就这么被退婚,怕是没有任何的颜面可说。   “他哪儿比我好?”不用说,他也知道,小妖拒绝他的理由乃是因为那南宫云,他一直觉得,在这世间,甚少有男子能他优秀,没想到,刚到这儿,便见到一个在相貌不输他的南宫云,可除了这,他还有哪儿比自己还要优秀?   听到他这么问,小妖笑了。   她有时也会想,他到底哪儿好,就让自己这么不知不觉的将他放入心底。可是想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到底喜欢他什么,只能说,这是一种感觉。   “我不想将他与任何人来作比较,但是我知道,我想娶的只有他。”   43   43、两皇子之争 ...   “只想娶他?”姬映冰轻声咀嚼着这句话,氤氲着怒火,这句话可说是他此生最大的屈辱,自一出生,他便身边萦绕着百般讨好的官员及小官,有疼爱他的父母与皇姐,有子邬国最好的师傅传授他学识与武功,加上他天赋极高,很快便闻名于子邬国,这也就造就了他清高、自傲的个性。   他想要得到了,只要开口,便有人亲自奉送上来,包括这一回他在品酒会看看中了这有些独特的江孜遥。   那一日初次见到她后,他便逗留在南城民间打听了些她的事迹,自是也听说了她与那七皇子南宫云的事迹,不用打听也能听到些那南宫云不堪的过往,更是对这样的男子充满了好奇。   私下里,他去见了他,瑰姿艳逸,他是他第一次愿意承认一个男子在容貌上与他不相上下,不愧被称为南朝的第一美人。   可也仅仅如此,在其他方面,他比他要出色得太多。   他不信,一个正常的女子,在他们两人之间,会舍弃自己而就他。   依照他以往的个性,这一回,他依旧没有询问她的意见,在入宫解决了藏红花一事后,便直接面圣提出了要与江孜遥成亲的要求,南宫慕青面露为难,并婉言推拒,这反倒更叫他想要得到那个女子。   飞鸽回国,向皇姐道明一切,得到应允后,方对南宫慕青提出五十年盟友的条件。   其实,只有他与皇姐姐知晓,子邬国近年来灾害不断,国库已是出现亏空,而周遭的几个国家皆是对她们虎视眈眈,如若得知她们如今的情况,必定会大胆侵犯,到时的子邬国必定是承受不了如此的冲击。因此,她们必须找一个盟友,而如今大陆,国力最为雄厚的便是南朝。   只要与南朝达到盟友,她们便有了时间,或许仅要短短一两年,她们便又可恢复到从前。   此次来南朝,本就想在巧缘间提及联姻之事,让子邬国其他嫔妃遗留下来的皇子代替子邬远嫁南朝,可谁知,竟会叫他碰到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加上他不想输于南宫云,这联姻便是落到了他头上。   而果然如他所料,在国家的利益面前,南宫慕青舍弃了亲情。   只可惜,这女子竟然胆敢提出退婚,幸好南宫慕青封锁了消息,此事并未流传开来,如若真叫她退了婚,他堂堂一个子邬皇子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想到这,姬映冰目光变得更加凌厉,直射江孜遥。   “江孜遥,你以为你们南朝的女帝能够舍弃与我们子邬国成为盟友的机会?”   听到姬映冰提及那可笑的条件,小妖讥讽的一笑:“这是什么,是要将我当作买卖的货物?难道我只是个商人之女,就必须心甘情愿地任由你们摆   43、两皇子之争 ...   布?”在这里,皇室中人的身份高贵,就能随意地摆布他的未来?   “八皇子,承蒙你的抬爱,还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南朝出众的女子多的是,只要你开口,必定会有大把的女子想要娶你!”   “可这大把的女子中,却没有你……”难掩苦涩,姬映冰依旧表现得如一只高傲的孔雀般,高昂着头颅,“如若叫人知晓,我竟然比不过一只被人穿过的破鞋,那叫我情何以堪?”   如此贬低南宫云的口吻彻底惹恼了小妖,她横眉一竖,重重地吸了几口气,“可惜我宁愿要他,也不会与你成亲!”   姬映冰双眸一眯:“你知道拒绝我的后果吗?”   “我只知道,不拒绝你的后果。”拒绝他,他可能会死,但南宫云定会为她保住江家人,可如若真的娶了他,自己这后半生,必定会活到悔恨之中,生不如死。   姬映冰怒极反笑,走向前,伸手钳制住她因疲倦而疏于防范的身体,饱满润泽的红唇映上她的,并趁势用粉嫩的唇尖翘开她的牙关,直闯入内,与她的粉舌纠缠在一起。   小妖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大胆,一时傻了眼,待她回过神来,便迅速出手猛甩开他,并擦拭着自己的唇瓣,一脸的恶心。   “好你个江孜遥,真是不识好歹!”她那最直接的表现,给了姬映冰最致命的一击,也知道了江孜遥打从心底对他的抗拒,这样的拒绝粉碎了他一直以来的骄傲,已是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畴,“我倒要看一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他始终不信,会有女子,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愿意娶他!   ~   自江孜遥入牢已有几日了,鬼手不断利用凤天阁打探消息,只知女帝与她二人都不愿松口,事情也就这么僵持着,幸好女帝为了掩饰此事,并未涉及到江家。   可即便是如此,南宫云依旧是整日肃穆着张脸,一开口过问此事,只让她们这些旁观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四处乱窜。   姬映冰的亲自上门,不仅没遭到他与汪青的驱赶,反而得到了她们俩人的盛情款待,按照鬼手的说法,说不定这个“罪魁祸首”的亲自登门,能让南宫云再次“活”过来也不一定。   在将姬映冰迎入屋后,鬼手便让汪青先行招待,自己去唤南宫云前来。   在得知姬映冰到来后,南宫云只一顿,灵敏的鬼手依旧看出了他由心底散发的厌恶,他并未开口直接拒绝相见,鬼手便知,他并非如表面所表现的那般能狠得下心,彻底放开手。   鬼手抿唇偷偷一笑,只要他有一丁点放不下心,那么这事还不算没机会。   “虽然你顾念母子之情,肯舍弃自己的幸福,可是你   43、两皇子之争 ...   有没有想过江大小姐的感受?她为了你而请求退婚,却依旧不能叫你下定决心去表现出你的渴求,那么现在这八皇子找上门,你是不是该从他入手,寻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会误了你母皇的国事,也不会叫江大小姐的感情付诸东流?”   南宫云面上闪过沉思,鬼手知道,他需要消化自己的这些话,便也留空间给他,不再出声,静静地等候在一旁,却迟迟听不到回声。失望之余,鬼手也无他法,只好叹息一声,   跨出门准备为其带上屋门。   “代我先招待着,我等会就来。”   鬼手抓着门的细指一僵,面露惊喜:“好!”既然他愿意出来面对,便代表他已经想通了,只要他开口,他鬼手定会全力支持他。   在前厅等得已经有些焦急的姬映冰,在喝完第三杯茶水后,冷着脸站起身来,却被正好入门的鬼手拦住,并往来几句寻常问候的话。   不多时,南宫云便素装前来,虽然一身淡雅,却依旧遮挡不住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妖娆与妩媚,与姬映冰这般生冷的美人站在一块儿,竟是如此的相得益彰,晃了所有的眼。   见南宫云前来,鬼手冲着松了口气的汪青眨了眨眼,一脸俏皮。汪青立即知晓他的意思,与他纷纷退下,顿时,硕大的大厅内只剩下南宫云与姬映冰二人。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永远当个缩头的乌龟。”姬映冰一开口便火力十足,丝毫不留情面。   而终于想通了的南宫云也不气恼,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静与淡漠,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是啊,我想了想,始终觉得让遥遥娶一个她不喜欢的男子为夫,都是一辈子的痛苦,因此我出现在这里。”   南宫云轻挪步子,来到桌前坐下,以手撑额:“让我猜猜,你出现在这里,莫非是因为拿遥遥没法,因此想从我这里下手?”她入牢已经多日,却依旧未能被放出,且之前听鬼手说这姬映冰曾经亲自到牢中见她,最终愤恨而去,想是没能顺服她。   想到了这些,南宫云有着些许甜蜜,更多的是满心底的感动。   他真的不能再放她一个人战斗了。   被说中心事的姬映冰咬着唇,愤恨地瞪着一脸清闲的南宫云,随即压下火气,笑着道:“是啊,所以我今日来,是想让你先放弃她,断了她的念想。”   “哦?我倒想看看,你会怎么让我先放弃。”南宫云仿佛在看一个新奇的物体般望着他,仿佛在嗤笑着他的痴心妄想。   “在我子邬国有一种习俗,如若两名女子同时喜欢上一名男子,那么这两人可以通过比武的方式来决定谁能抱得美人归,而这种习俗在男子身上也盛行。今日,我便给你一次机会,   43、两皇子之争 ...   我也听闻,你曾经为南朝的七皇子,也曾有师傅传授过武艺给你,今日我们便以武来决定,到底谁退出!”   看着姬映冰那副骄傲的神态,似乎已经以为自己稳赢不输般,南宫云已是遮不住地暗笑了起来。   比武?除了凤天容,他还真的未曾输过!   可是他依旧不动声色地问着:“如若你输了呢?”   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姬映冰一阵恍惚,思量一番才坚定地道:“如若我输了,那么我便请求女帝解除这段婚约,并再不打她的主意!”   如此爽快的承诺令南宫云一个拍案:“既然你如此提议,那么我也陪你赌上一把。如若我输了,那么我便遁入空门,再不问世间情爱!”此事由他开口,才不会叫母皇为难,才不会毁了两国之间的关系,这是最好的办法。况且,他此生如若错过小妖,那么便再不会有心动的那一刻,如若真的是这样,那还不如遁入空门。   说完,南宫云抓过一旁的纸笔,便将两人的协议写上,并交于姬映冰,签上两人的名字。   这场武艺对决,誓在必行。   44   44、凄惨的落败 ...   按照姬映冰的意思,这场比试定在翌日,在南朝皇宫内的比试场举行,女帝以及数名位高权重的高官为证。南宫云心知,女帝一直以为,他只是在宫中随着习武的师傅学了些防身的功夫,并不知他私下里随凤天容偷习了武艺,虽然不想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眼皮之中,可他知道,这场比试是非打不可。也幸好他曾出游两年,也叫他有了解释的借口,只要说他在这两年认识了位高人,她人就是怀疑也无法说些什么。   果然,在姬映冰将此事告知南宫慕青后,她随即派遣一名宫中侍卫,来劝说南宫云放弃这场比试,却被其回绝。南宫慕青知道自己这个爱子的倔强脾气,便也没再派人过来,而是将此次比试的消息封锁,只在众多官员中选了几位心腹一同为他们二人作见证。   第二日,南宫云从密道入宫,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而到了比试的场地,才发现平日里热闹的场所,此时是寂静萧瑟,而几名官员与姬映冰已经早已等候在那,今日的姬映冰一身装束简洁而又干练,艳午的光辉下,显得更加风姿卓越。   几乎是一面倒的情势,几名官员见他到来,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射到他的身上,甚至还有几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已经看到南宫云败倒在姬映冰的手下,南朝丢失颜面的那一幕。   南宫云也不多说什么,她们的看法影响不到他,凌厉的目光如尖刀刺向已经在场中等候的姬映冰,两名同样堪称一代荣华的男子还未开战,便已用眼神相互凌迟着对方,这样的气势令四周的官员皆噤口不敢喘息,而在她们眼中高傲娇纵的七皇子,如今所散发出与姬映冰不相上下的气魄,也令她们感到无比的错愕。   这场比试,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有些精彩起来。   就在这时,南宫慕青盛装前来,身旁跟随着两名侍卫,坐定后,她有些无奈地看着南宫云,轻叹了口气,随即便让身旁的人宣布比试开始。   其身边的小官领命后上前一步,打开手中的卷轴:“今日这场比试,我南朝子民南宫云与子邬国八皇子已达成协议。在这场比试中输的人,将不再与江孜遥有任何情感牵连,还请各位大人做个见证。现在,比试正式开始!”   一声令下,南宫云与姬映冰皆伸展开手脚,防备地看着对方,皆在等候着对方的出手。   “慢着!”南宫慕青似乎想起了什么,忙大声说道,“这场比试点到为止,不得故意伤人。”虽是说些比试的规则,可这话却是对着姬映冰说的。   姬映冰爽朗一笑,应下得也很爽快:“陛下放心,我不会伤着七皇子的!”   这句话令南宫云的唇角勾起,面露一抹讥讽:“那也得有这个本事   44、凄惨的落败 ...   伤到我!”的确,在所有人的眼中,包括他的母皇,都认为他必输无疑,可是今日,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说着,南宫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箭步冲向前,右掌快速击出,划过一道掌风,这样惊人的速度令还在得意的姬映冰瞳孔一阵收缩,待回过神来挥掌回接时,已是晚亦,整个人被这忽如其来的强风给震得退后了几步。   这一开场,使得本就寂静的四周变得更加寂寥,每个人都微微张着嘴,万分诧异地看着这异常诡异的一幕,子邬国最闻名于世的八皇子竟然被她们那浪荡的七皇子击退,如何能不叫她们吃惊?   南宫慕青瞪大双眼看着场中的爱子,仿佛此时她才真正地认识他般,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真没想到,你还有些说大话的本事。”姬映冰微微的错愕之后,便无所谓的理了理角,“刚才只是我疏于防范,且只使出了五分力道,才叫你得了巧,接下来我可不会再叫你如此得意。”说完,双臂一挥,食指直指着屹立前方的南宫云。   听他这么说,南宫云笑如春风抚面,更是惬意。   他适才因为并不知晓他的根底,才会一开始便出其不备地偷袭他,并只使出了三成内力,意在试探他内力的深浅,那一掌对势,他已是大概了解了他,如今听他亲口承认,他便更是心中有了底。   姬映冰,子邬国的男中豪杰,武艺堪称一方将领,可他不知的是,他南宫云虽然生在深宫,却在武艺上极具天赋,又得凤天容的亲自指导,自是不可同凡人相比。且这几年,他生在凤天阁中,面对的生死绝对要比这个未亲自参与过杀戮的皇子要多得多。   他的五成力,却依旧稍逊于他的三成,这场比试的结果其实已不言而寓。   这么想着,南宫云心中的负担也卸去了不少,面上的表情也轻松了许多,一派风清云淡的模样,让人觉得他才是这场比试的主宰,回过神来的官员们已有几个聚首交谈,猜测着南宫云获胜的可能性。   接下来的比试,掌风阵阵,浮影不时地在空中掠过,看得人眼花缭乱,再迟钝的人也不难看出,南宫云与姬映冰二人的势均力敌。   本是抱着应付心态的官员纷纷甭紧了身子,紧张地看着两人不断交缠在一起的身影,就连女帝身旁的两名武艺高超的侍卫也是看得细汗直流,极为震惊。   只有场中的姬映冰知晓,他打得有多吃力,使出了全身的解数,虽然没有叫南宫云伤着自己半分,可是他也没占着什么便宜,他那滚烫的汗珠滴落进眼中,叫他的双目变得更加猩红,尤其是对面与自己不断交手的南宫云,那如无事人般的清闲刺激了他,叫他心中怒火中烧。   44、凄惨的落败 ...   自出生到现在,他在引以为傲的武艺上,还未受到过如此的侮辱,或许是他的身份高贵,也或许是他在宫中并未遇到真正的高手,能够叫他如此窘迫的人至今未出现过。   可如今,自己以为稳操胜券的比试,却成了一场大笑话,而他自己却在这场大笑话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   这叫他情何以堪!   情急之下,姬映冰招招狠毒,直扫南宫云的死穴,看得女帝担忧地捏紧手边的扶手,双眸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哪怕一秒。   南宫云几个躲闪之后,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前面他并未使出全力,只是一道道的化解着姬映冰的招数,消除着他的傲气,同时也可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没有想到,这个人前高傲贵气的八皇子却是个输不起的人。   觉得这场比试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南宫云聚集着体内的内力,使得体内热流涌动,并全部汇集到掌中,眼看姬映冰那极具杀伤的一掌就要劈上他的面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万分,南宫慕青猛地看起身,抚着胸口,瞪大眼喘着重气。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南宫云躲不过这掌时,人们只觉眼前一个晃动,恍惚间掌前的那道身影便没了踪迹,姬映冰的掌心落空,诧异地四处张望,却不见任何身影。就在他刚回头之际,一道如鬼魅般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掌随意挥出,看似力道不足,却让处于防备中的姬映冰打得飞了出去,如脱了线的风筝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尔后“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   姬映冰躺于冰冷的地面,一动不动,唇角泛着许猩红。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直到姬映冰一声咳嗽,呕出了一口鲜红的血迹,才有人慌张地上台将其搀扶起身,并合力抬回殿中,并传唤来御医为其医治。   那模样,真是万分的落魄。   在女帝旨意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对母子。   “云儿,你不该伤他。”见没了外人,女帝才缓缓开口,责备着他的不是。姬映冰不仅是子邬国的皇子,更是子邬国女帝最为疼爱的弟弟,得罪了他便是得罪整个子邬国,如今南朝根基未稳,还不想得罪这个地位特殊的国家。   南宫云自嘲地笑了笑:“不伤他,难道母皇是想要见他杀了我吗?”如若姬映冰没有动了杀他之心,他自不会叫他如此难堪,那阴毒的招式,他不信母皇没有看见,难道对她来说,为了这南朝的天下,他的命也可放弃吗?   南宫慕青还想说什么,却被南宫云堵住。   “放心吧,他死不了的,这事也不会传回子邬。姬映冰是个极其好颜面的人,他不会自毁形象,反过来,他   44、凄惨的落败 ...   还会担心此事被我们说出去,因此他会遵守诺言,在解除与江孜遥的婚约同时,与我南朝达成盟友,母皇不必担忧。”   南宫云真想嘲笑自己的没出息,即便知道自己比不上母皇心中的天下,却依然为了那一点温情,死心眼地处处帮着她,就像他那已故的父皇一般,哀怨地看着母皇雨露均沾地宠爱着后宫中的男子,却依旧死心塌地地为她付出自己的后半生。   “你在怨我?”感受到南宫云的怨恨,南宫慕青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目光有些落寂,这一刻,她不是统领一国的君王,而只是一名普通的母亲,“你在怨我,所以才会请愿出宫,宁愿当个平民也不愿待在我的身边。我知道,他也在怨我,否则也不会早早离开,独留我一个人。”她这冰冷的一生,唯一的温暖便是云儿与他的父亲,可是这两人却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她,让她再次一个人面对这冰冷的天下。   可是即便如此,她依旧要守护住祖宗留下的基业,将南朝发扬光大,让南朝的苍生百姓生活安康,为此她此次再次辜负了云儿的信任,将他推得更远,可是她却没有后悔的余地。如若时光倒流,她依旧会这么做。   因为她不光是位母亲,更是这整个南朝的君主。   南宫云并不吱声,任由她发泄,任由她在发泄的同时怀念着……   这次比试之后,姬映冰直到第二日才清醒过来,奇异的是,那看似严重的伤势竟然未伤着他的胫骨半分,只留下些体外伤,只要休息几日便可完全康复。   所有的人都对那一日的事闭口不谈,而姬映冰也如南宫云所说的那般,不仅主动同南宫慕青开口,解除了与江孜遥的婚事,并与南朝签下盟友之约,之后,那场惊心动魄的比试便如石沉大海,无人再提。   而就在姬映冰松口的当日,江孜遥便从牢中被放了出去,江家上下欢喜异常,就连江雨筠也别捏地上前道了声喜,使得小妖心中一阵发暖,让她真正地觉得,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让她真切地体会到一个家的温暖。   自她回府的那一日,她便主动去南宫云府中寻他,还未见着他,便被鬼手与汪青那暧昧的笑弄得有些茫然。   “你以为你是怎么出来的?若不是南宫云那傻子应下姬映冰的比试,你至今还在吃牢饭呢。”   鬼手挑高着眉头,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于她听,小妖在听的过程中,面上闪过错愕,闪过惊喜,也闪过激动。   上一次见到南宫云时,他的冷漠,她还清晰地记得,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能为了自己,而……   “谢谢你们!”小妖感激地冲着鬼手与汪青一个抱拳,她心里知道,如若不是她们的帮助   44、凄惨的落败 ...   ,南宫云也不会如此快的从牛角尖中钻出来。   通过这次的事,也叫她知晓,她想要娶他,无关身份、地位以及容貌,虽然他在她的心目中有些狡猾,有些毒舌,可是她依旧觉得他在她心里的独特,世事无常,尤其他乃是这南朝七皇子的身份,叫她隐约有些不安。   看来,这婚事还是早些结了才能令人安心啊。   45   45、心伤的条件 ...   因为之前江孜遥被关入狱,在宫中的压制下,江家也只是对外宣称她乃是外出办事,事隔将近十日,她再次出现,人们也不足为奇,只是在这同时,她与子邬国八皇子之间的指婚也不了了之,各路小道消息肆传,足足叫南城又热闹了多日。   回来后的几日,小妖觉得自己与南宫云之间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甚至在隐约间又多了些什么,心中对对方的牵挂似乎也更甚。   而江孜遥脱手的酒楼生意,在她回来后也再次交到了她手中,这一次江雨筠并未气恼,只是对她下了战贴,称日后会正大光明的将这些酒楼抢回来。也听江元秋提及,近日来江雨筠仿佛一下子沉稳了许多,虚心钻研于商道,倒也有了些成就与气候。   虽然江元秋说这话时神色如常,可小妖还是感觉到一种为人母的自豪。   可这种轻松自在的日子才没过几日,小妖便病了,病得没有任何的征兆,看似小伤风感冒,可一连修养了几日皆没有好转,反而精神更是颓丧,浑身出着虚汗,酥软无力地躺在床上。   这可吓坏了江元秋,在京都找了几位有名大夫,都在诊断过之后有着同样的疑惑,那症状明明只是寻常的小问题,吃的药也没有问题,可为何没有痊愈,反而越来越重。   一连几日没有守到小妖的南宫云,在打听下才得知她得了怪病,惊慌之中将在外的鬼手传唤回来,准备与他一起前去江府。   就在鬼手刚回到南宫府中不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这里,阻止了他们的离开。   “你来做什么?”皱着眉头,自从那一日的比试后,南宫云便更不想再见到他,尤其是此时他内心焦躁不安,更没有与之周旋的工夫。   对于南宫云的无礼,姬映冰也不恼怒,不请自来地走进屋子,来到桌边坐下,那惬意的模样哪里像凄惨落败的模样,仿佛这里才是他的家,而南宫云他们才是外人。   南宫云没空理会他的怪异,向鬼手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一同离开。   在他们刚刚迈步之时,姬映冰再次出声唤住了他们。   “你们这是要去江府吗?”姬映冰抚着桌上的上古瓷器,满脸的欣赏,看似轻柔的话语却成功地阻止了他们的步伐。   南宫云眯着那幽深的双眸直逼向他,就他所知,这些日子这姬映冰皆在宫中未再出来,他怎么会那么快知晓遥遥的事,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她的病莫非是你搞的鬼?”他不得不这么猜测,她的病来的蹊跷,与她们有着恩怨的也只有这个异国来的皇子。   听到他的怀疑,姬映冰也不发怒,只夸张地一笑,双手一摊:“这话可不能乱说,人生无常,如若这次她过不去   45、心伤的条件 ...   ,也只能说,你们俩没有缘分。”   南宫云旋身走进屋,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靠近他,逼近他那俊美的面容,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如若让我查到,这事是你做的,我定不会放过你!”   听到他的威胁,姬映冰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更是肆意与张狂,尔后才挑衅地丁着他:“你不会放过我?怎么不放过,我乃是子邬的皇子,握有重权,可不是你这个被贬的落魄皇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一抹阴邪的浅笑划过,姬映冰凑近南宫云的耳边,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如若你真能查出,此事与我有关,那么你岂不是要跪着求我?看来,你还是祈祷此事与我无关才是!”声音中的恨意展露无遗。   那一日的比试,虽然他未说,可是这根刺、这种痛却已经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心底,成了他一辈子的耻辱,没有任何人可以拔除,虽然他不得以之下,解除了与江孜遥的婚事,可是他得不到的,也不想让别人得到,尤其是这个给他下刺的人——南宫云!   如今盟友的协议已经达成,他不日也要回到子邬国,在临行之前,再不送个回礼给他,岂不是要遗恨终身?   南宫云随同鬼手来到江家,江元秋神情哀戚地将两人领进屋,并在一路上将小妖的病状描述给他们,这几日,她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病情也益发的严重。   进了屋,却见小妖闭目沉睡,南宫云抬手,没有让江元秋上前将她唤醒,只使了个眼色,表示他们想单独待在这个房间。   江元秋从南宫云口中得知,此次一同前来的男子乃是有名的大夫,虽然有些怀疑,可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便也轻轻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见屋内没有外人,鬼手忙上前查看,随着他那眉头的越簇越高,南宫云的心也一直吊在半空,上不去也下不来。   “怎么样?”在鬼手的又一声叹息中,南宫云终于耐不住性子,主动探问。   鬼手摇了摇头,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凝重的神态让南宫云隐隐猜出了一些。   终于,鬼手回视他,抿唇似乎在酝酿着该如何开口,在南宫云就要失控的时候,他才悠悠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何缘故。”自他学医术以来,他还未遇到过这种情况,通过各种手段,也只知道她病得不寻常,定不是常见的伤风感冒,除此之外,却看不出更多。   这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她在无意中被人动了手脚。   同南宫云说了自己的想法,两人都沉默了。   南宫云心知,如若连鬼手都查不出是何缘故,那么这南城之中便再没人可以指望得上了,突然,他双目一闪,望向鬼手,除非是   45、心伤的条件 ...   ……   似是心有灵犀,鬼手也一个激灵,眸子转动着流光:“对,我可以去找师傅!”只有少数的几人知晓,他鬼手的师傅乃是子邬国的第一毒手,因为其早年便离开了子邬,且从不在江湖露面,为人低调,因此从子邬国派遣来的人一直未能抓到她,而鬼手恰好是此人的唯一收纳的徒弟,可她只传授医学,却从未将子邬国的毒物教授于他,是以,鬼手也不免怀疑,江孜遥此时的奇异反应是否是中了子邬国的毒物。   想到她,南宫云与鬼手二人都很激动,他们心中都清楚,如今嫌疑最大的便是姬映冰,只要找出病因,她们便可确定,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无处入手。   鬼手离开后,不知从何处传出的消息,南城百姓皆知晓江家的大小姐得了怪病,甚至有口杂之人肆意宣扬,说这怪病乃是一种瘟疫,这种说法一出,百姓一旦见着江家人皆绕道而行,而一些大夫即便有重金犒赏,也再不敢登门医治。   南宫云在探望过小妖时,等了一个时辰也不再她醒来,便先行离开着手调查。   他始终怀疑这乃是姬映冰搞的鬼,尤其是当时他的意有所指,更让他的嫌疑多了几分。姬映冰乃是以毒物著称的子邬国皇子,使毒的手段必是高超,可无论如何,他定是要见着江孜遥才有机会下毒。   循着这条线索,南宫云暗中找来安插在宫中的数名眼线审问,在江孜遥入狱期间,那姬映冰是否私下里前去探望过。   可古怪的是,几名看守牢狱的眼线并没有一口否认,而是面露困惑,见到如此,南宫云便知其中定有蹊跷。盘问下来方得知,这几人皆是在一夜感到神智模糊,觉得有些不寻常,几人皆是警惕之人,比寻常的守卫要机警的多,见有异常,便立即前去察看,却没有发现牢狱中的江孜遥有任何的异状,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南宫云双目瞬间变得凌厉如尖刺,那一夜,问题定是就出在那古怪的一夜!   他可不认为那是个意外,这事或许在常人看来是不可能,可是对于子邬国,那么便不是没有可能。   得知这条消息后,南宫云又回到江家,在小妖难得清醒的状态下,问她有没有在牢中见过姬映冰,可得到的答案却也是没有。南宫云不知道是她病得糊涂了,还是像那些暗线一样,被使了什么幻术,可她的否定,却叫他更加的肯定,此事与姬映冰脱不了干系。   而就在此时,鬼手的到来让他坐实了这个猜测。   根据鬼手的描述,他的师傅听了他的描述后,甚是忌讳,并不想多透露,在鬼手的软磨硬泡下,才松口告诉他,子邬国宫中有一种密药,中了此药者不至死,却会逐渐陷入沉睡,永   45、心伤的条件 ...   不会醒来,这症状与江孜遥如今的情形极其相似,这种药只有子邬的数名权贵才知晓,是以想以此来定姬映冰的罪是不可行的。   末了,她吩咐鬼手不要将她所告诉他的一切,宣扬出去。由此,鬼手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师傅身份必定不寻常,否则也不会知晓这种密药。   无论怎么说,打探到这一消息后,鬼手异常兴奋,又趁热打铁的询问解毒的方式,却被告知,此毒甚是诡异,不同的人下此毒使用的手法不同,解毒的方式也自是不同,因此,想要解江孜遥身上的毒物,只有找到下毒之人。   这可算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好在他们终于不必猜测,此毒定是姬映冰所下,坏的是,此毒也只有姬映冰一人可解。虽然大家都不想,可是所有人都明白,想要救江孜遥,只有让南宫云亲自去找姬映冰。   在南宫云派遣人手,在宫中邀约姬映冰出宫相谈,可数次都被拒绝,南宫云清楚地知道,他这是在为难他,来报自己害他出丑之仇,可对于这种委屈,自己却不能多说什么,毕竟,小妖的命还捏在他的手里,自己也只有忍气吞生,等着他的回应。   一连拖了三日,就在南宫云忍耐不住,准备亲自入宫找他之时,姬映冰终于出现了,还是那副眼高于顶,看似高贵的模样,可这模样在南宫云与鬼手看来,却是气焰高涨、嚣张不已。   “你是为了江大小姐找我?”这一回,姬映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丝毫不避讳会被怀疑。   “你给她下了毒?”碍于鬼手的吩咐,南宫云也不好直接挑明,直得以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来让他承认。   对于南宫云的再一次质疑,姬映冰依旧不吭声。   南宫云冷哼一声:“我询问过牢狱的守卫,有一夜她们皆失了神智,你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到牢中给她下了毒?”   姬映冰眸子中闪过一抹诧异:“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等本事,连宫中都有人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平缓了神情,悠悠地说道,“不过也对,怎么说也是从宫中走出去的皇子。”这深宫之中,哪有简单的角色,如若他真的是一个单纯的皇子,也不会在这吃人的后宫中安然生存到现在。   姬映冰双眸带着讥笑,看向南宫云:“你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想要定我的罪,怎么不到你母皇面前哭诉一番,让她帮你拷问我?”他可不是瞎子,南宫慕青对他这个皇子的宠爱,虽然隐藏的较深,却逃不过他敏锐的知觉。   “即便你承认是你所为,我也不会同母皇提起这件事。”别说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他也不会痴傻到惹怒这个瘟神,拿遥遥的性命做筹码。   “那你   45、心伤的条件 ...   想做什么?”姬映冰挑高了眉头,显然对他这个说辞很感兴趣。   静默了片刻,南宫云才缓慢而又坚定地吐出两个字。   “救她!”   姬映冰笑了,笑的甚是美丽,可这本该如暖阳般温暖的笑容却让满屋变得凝固,如一阵阵寒风,刮得人脸生疼,起码,南宫云便被这阵笑刺得有些心慌。   “如若我不救呢?”星眸闪闪,满是挑衅。   “你承认了?”   姬映冰轻嗤一声,走到南宫云的身边,绕了他缓步走了一圈。   “这副皮囊的确是好,可我真看不出,除了这副皮囊,你还有什么让人着迷的地方。”摇了摇头,似乎在惋惜江孜遥的有眼无珠,舍弃他这颗明珠而选了眼前的这粒尘埃。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不怕告诉你,那毒的确是我下的。”说着凑近南宫云的耳朵,轻声开了口,热气直袭他的脖颈,“知道我是怎么下手的吗?那日在牢中,她可是轻薄了我呢,将我的唇咬得生疼。”说着,还一副委屈陶醉的模样。   如若南宫云不够了解小妖,必定会被他这暧昧的说辞激出满满的酸味,可是他知晓,以小妖的武功,定不是姬映冰的对手,且由此可知,这毒乃是从姬映冰的唇舌中进入小妖的体内,这也只能说明,这一吻,姬映冰早有预谋,必定不是小妖主动。   南宫云笑:“那我代遥遥向你道歉,你恨的是我,放过她吧。”   似是想起了那一日的比试,姬映冰瞬间变得冰冷,没有了之前的轻松与自在。   “恨你,我当然恨你,可是我也恨她!”虽然他对她的感情不至于到生死的地步,可是她却叫他第一次尝到了何为拒绝,何为颜面无存,他怎么能不恨,“我不想救她,这样你们俩便都会处在痛苦中,一生为伤到我而感到悔恨!”   “如若你不救她,我会亲手杀了你!”南宫云从未像现在这般愤怒过,以往,只要别人不触动到他最重视的人,他都不至于赶尽杀绝,可今日,他却觉得体内所有的杀气都在叫嚣着,让他冲动地想要上前将姬映冰那虚伪的面孔撕个粉碎。   那浓浓的杀气,姬映冰感觉到了,可他却丝毫不感到害怕。   “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杀了我,可我也不是个怕死之人。但是如若我死了,江家那位大小姐这一生永远别想清醒过来!”   生生凌厉,句句威胁,成功的击到了南宫云的软肋,消去了他的冲动。   感觉到南宫云的屈服,姬映冰又温和地笑了起来:“我本打算不救她,可现在我想到了更能打击你们的游戏,想不想听一听?”   看着南宫云隐忍着怒气,不出声的模样,姬映冰乐了,也不刻意刁难便   45、心伤的条件 ...   主动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你放心,我会让她清醒过来,我会让你们二人都好好的活着,可是这要取决你肯不肯答应我的条件。”似是想起了自己的计划,姬映冰笑的更是诡异。   “什么条件?”南宫云知道,他必定是想要刁难自己,可是只要能救活遥遥,他注定要答应。   姬映冰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吐出:“我知道你们南朝人最信奉神明,我要你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血为盟,立下重誓,永不嫁江孜遥为夫!我要你们即便都好好地活着,一生也无法结为夫妻,这样岂不是比死了更痛苦?”   “我答应你。”   南宫云愤恨地看着他,这招果然阴毒,他虽然不想答应,却注定必须要答应。   似是记起南宫云的武功高于自己,姬映冰为免今后麻烦,又加了一条:“还有,我要你自毁武功!”   如若眼神是一把尖刀,姬映冰怕是早已死在南宫云眼下千回百回,对于他这个苛刻的要求,就连姬映冰都觉得,他不会同意,可偏偏,他动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重重地打上自己的经脉,吸附出自己所有的内力。   松手时,南宫云脚底的虚浮让他清楚的知道,他那盖世的武功,费了。可是姬映冰仍不放心,依旧探手上前搭上他的经脉,在确定无一丝内力后才放下心来。   南宫云撇唇,似乎在嘲笑他的这般多疑:“你以为没了武功,我便杀不了你?”那只能说,他不够了解他——南宫云!   对于南宫云的“硬撑”,姬映冰倒是难得好心情地没有与他死磕。   南宫云满是讥讽地扭过头:“明日,我会宴请南城所有的权贵,当众立誓。”   听南宫云如此爽快,姬映冰也不含糊:“好,只要你立誓,我立即给她解药,且在离开前的这几日,不会再对你们出手。如有失言,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   南宫云笑了,他迟早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46   46、当众立毒誓 ...   一日之间,南城之中所有有身份的商人及权贵,皆收到来自南宫云府中发出的邀约,就连一些有声望的文人也在其列,对于南宫云这个身份特殊的前任皇子,没有人敢得罪,对于他的邀约,也没有人敢断然拒绝。   同时,他这种大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就连很多未收到邀约的人也是议论纷纷,想方设法想要得到邀约,前去南宫府探探风声。   到了那一日,很多人早早便达到,争相入府,使得南宫云府中的小厮异常的忙碌。   这些平日里才大气粗的贵人,被引入内厅坐下,桌前放置着很多点心,场中各种歌舞表演不断,在这长时间的等候中,他们不但没有丝毫的火气,反而兴致更加高昂,引额期盼着宴会主人南宫云的到来。   可南宫云没有等到,却等来一个叫她们意想不到的男子——姬映冰。   “原来他也在受邀之列?”见到他前来,已有不少人凑到一起咬着耳朵,切切私语起来。   “这子邬国来的皇子,那日受了我们七皇子那么大的屈辱,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说话的人一口自豪,在共同面对外人时,她便忘记了一切对南宫云的偏见,自觉地将她自己与南宫云牵连在一起,毕竟南宫云能在比试时胜过这号称奇才的姬映冰,给所有的南朝人都长了脸。   那一日的比试,应该让这两人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因此此时姬映冰的出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这目光中包含的诧异、讥讽与同情,让姬映冰心底的怒会更盛,撇唇暗哼一声,便来到南宫云为他准备好的前台坐下,不去理会这些无聊人士的打量。   姬映冰到达不久,江雨筠也来了。   所有人都知晓,自从江家大小姐得了怪病,江元秋的身体便大不如以前,这江家的部分生意也交由江雨筠管理,是以,此次由江雨筠出面应约也不足为奇。   可是因为一些谣言,认为江孜遥得了瘟疫的人都对江家出来的人能逼则逼,因此以往与江家关系不错的人也只是稳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并不主动上前与江雨筠攀谈,这叫江雨筠有一种人走茶凉之感,脸色也渐渐变得森冷,只孤身一人坐于一旁。   不久,南宫云才出现,这一日他打扮地异常妖冶,让这落暮的夕阳也黯然失色不少,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球。   “欢迎各位的赏脸。”南宫云一上来便直接切入主题,不像其他人那般转弯抹角,“今日请大家前来,是想为我作个见证。我们都知晓,江家的大小姐江孜遥得了重病,不知何时才能好转,其实自从她认识我之后,便厄运不断,先是遭遇贼匪,尔后又是得此怪病,看来我们之间是有缘无分,八字不相投。为了给她祈   46、当众立毒誓 ...   福,我今日要在所有的神明面前立誓,此生,我不会嫁于江孜遥为夫,违者定遭天谴!”   说完,台下上来一名小厮,手捧着一只碗,递了过来。南宫云接过那只碗,在所有人还未反映过来时,猛地划开自己的手腕,对准碗口便滴了进去。   这一举措让所有人都从惊愕中惊醒过来,脸色大变。   以血为盟,违者必遭天弃!   这乃是南朝历朝以来流传下来的传统,为所有南朝百姓所信奉。他们此时才察觉到,南宫云并非在说笑,而是真的在拿自己的性命在发着毒誓。   台下,姬映冰满意的一笑,在所有人没有精力注意到他时,悄悄地站起身从后门离去,而江雨筠虽然震惊于南宫云的卤莽,可是毕竟他也希望江孜遥能好起来,报着侥幸的心理,而选择相信了他所说的命克之理,便稳住了想要起身反驳的身子,定定地坐在那儿平服着心情。   而其他的人也只有听的份,没有否决的机会,毕竟,这只是南宫云个人的私事,她们作为旁观者,也无权过问,既然南宫云说了让她们做个见证,那么她们也便不多事地继续旁观为好。   南宫云说完这句话后,便退到场外,表演歌舞的人群再次涌出,珍惜的茶酒也毫不吝啬地被端上,奢侈大方的程度可见一斑。   只这歌舞升平的一夜,整个南朝都知晓了前任七皇子所下的毒誓,不少人惋惜这对赏心悦目的佳偶就此离散,也有人幸灾乐祸地嘲笑着南宫云的难以出嫁,各式说法层出不穷,可都影响不到只在乎解药的南宫云。   在翌日,姬映冰果然没有失言,暗中亲自将解药递来,并在一番冷嘲热讽之后才将那包解药抛给南宫云,而南宫云却没有吱声的承受着这种屈辱,让鬼手仔细检查,并无差错后方收入囊中。   自在众人面前断然下了如此血誓之后,南宫云也不便再登门江家,只是在让鬼手以神医之名前去探望时,将这份解药在他人无意中镶入小妖的体内,之后几日,虽然她的病情没有明显的好转,却也未加重,清醒的时刻也渐渐增多。   那之后没几日,姬映冰便离开了南朝。离开的那一日,尘土飞扬,众多豪华车撵前去相送,可见南朝对他的重视。可南宫云却嗤之以鼻,暗中派遣凤天阁中的人手私下跟随,混入子邬国打探境内虚实。   这些日子,凤天容再次忙碌起来,南宫云也甚难见到他一面,凤天阁的人手派动,凤天容虽然心知肚明,却从不干涉。   南宫云的内力尽毁,鬼手不放心其单独留在南宫府中,而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陪同他一起住在府中,助其重新修炼。   一个月如流水般,悄无声息地流淌过   46、当众立毒誓 ...   。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江家与南宫云再无来往,江家大小姐依旧未露面,没有人知晓她到底病得如何,而江元秋也甚少露面,大多事宜皆依靠江雨筠在外奔波。   最初很多商家因为江孜遥的怪病而纷纷停止与江家的合作,对于江雨筠的出面,没有多少人买她的帐,一时之间,江家损失较为惨重,而江雨筠也颇有大将之风,不焦不躁,继续以诚待人,以江家的商品服众,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也渐渐打动了人心,使得江家的亏损有了一定的回升。   另一方面,本是热闹的南宫云府中,也萧瑟了下来,不少想要去搭些关系的权贵纷纷吃了闭门羹,少有人能入得了南宫府,可也没有什么人从内出来,南宫云与汪青等人便如销声匿迹般,再无人见过她们出现。也幸得南宫云手下的商铺有一群忠实的掌柜,忠心耿耿地为其维持着一切店铺的正常运行。   因那“血誓”而引起的纷扰,因为两位当事人的沉默而渐渐平息,一些翘首以盼等待看好戏的百姓见没了看头,也便认为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逐渐将好奇的目光移挪到别处。   江府。   已经清醒的小妖斜躺于床上,黑眸清明,那苍白无丝毫血色的俊脸却出卖了她,将她的虚弱展露无疑。   江元秋眼中含着激动,欣慰地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喝着奴才们喂的汤药。这一个多月,她本以为会在失去亦之之后,再失去这个女儿,万念俱灰之下,却给她来了这么个惊喜,她竟然又如此神奇地恢复了。   虽然速度很慢,可毕竟她不会再失去这个女儿了!   对于江元秋那深邃火热的目光,小妖由最初的不自在到现在的处然泰之,甚至浓发着淡淡的感动。   在喝完最后一口苦涩的浓黑药汁后,小妖皱着眉头,抿了抿唇,这被当作一日三餐的药汁,真是已经快要让她呕吐,可为了能够早日恢复,她又不得不逼迫着自己,屏住呼吸直往下咽。   “母亲,我醒来已有几日了,怎么都未见到南宫云?”隐忍了一会儿,小妖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按照母亲所说,自己生病这一个多月,南宫云数次前来探望她,可为何自己已经清醒了好几日,却一次也未见过他?   听到小妖如此发问,已经有心理准备的江元秋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极力隐藏的面上仍泄露出几分忧虑:“他这几日外出有要事,他……”   “母亲。”江元秋还未说完,小妖便打断了她,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你同我说实话,我能承受得了。”这些日子,她不止一次问起过南宫云,可是江元秋不是说他有事,便说他外出,这次又外出到哪儿了?加上她说这话时的慌张与不安   46、当众立毒誓 ...   ,叫她不得不怀疑。这样的谎言漏洞层出不穷,她如何能不发现其中的破绽?   江元秋仿佛松了一口气,叹息一声,悠悠说道:“孜遥,我知道已是瞒不住你了,南宫云怕不不会来了……”将一切告知于她,就连这几日她派遣人前去南宫云府中,都被拦截在府外,连他的人影都没有见着,想来那南宫云是真的如那日所下的誓言,要和孜遥断绝往来。   在听的过程,小妖面无波动,害得满目担忧的江元秋更是心里没底,不禁猜测,或许孜遥并没有所说的那般喜欢那南宫云,或许他下的此血誓并不会影响到她太多,这么一想,不禁微微放下心来。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自从你和他扯上关系,便厄运不断,如今还得了如此怪病。这不,他刚断绝与你的来往,你的病便奇迹般的愈合了,你说古怪不古怪?看来,他还真是你命中克星,断了往来也好!日后痊愈了,母亲定会帮你找个比他好千百倍的公子,你也就别再总念着他了。”在她这个做母亲的看来,南宫云始终不是孜遥的良配,之前那子邬国来的八皇子倒是不错,可惜就是阴差阳错,没有缘分,不过,以她们江家在南朝的地位,就是找一个清白的皇家公子也不为难,如今南宫云主动断了孜遥的心思,这样也好。   “况且所有人都知晓,这下了血誓,便不得违背,否则必定得遭受天谴,孜遥,就算你再不愿,也不能不顾及南宫云的性命啊,你还是断了这份心吧!”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是江孜遥依旧双目直视前方,无半分表态。江元秋也知,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轻叹一声便使个眼色,让所有屋内侍侯的奴才下去,自己也走到屋外,将房门带上,并吩咐几名机警的小厮在屋外照看着。   这一过程中,江孜遥依旧未出半声。   一整日,江府的奴才依旧照着一日三餐给其送饭,而江孜遥也并无异常的大口吃着,甚至比以往的饭量还要大,并主动要求喝药,态度积极的让江元秋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在她看来,小妖是真的已经将南宫云放下了。   仅仅五日,小妖便可下床走动了,又经过三日的康复,她基本恢复到以往的身手。   在她痊愈的第一时间,她便在深夜着便装偷溜出府,来到南宫云住处,照江元秋所说,南宫云府门紧闭,一阵萧条。   刚翻过围墙,便有几名身手敏捷的女子对她出手,将其团团围住,那身手让小妖脑中警铃一响,也迅速地出手反击,看着眼前的三四名陌生女子,气势身手都不是之前的小厮可以比拟的,南宫云什么时候招了这么些厉害的家卫?   渐渐的,小妖的体力有些不支,可毕   46、当众立毒誓 ...   竟接受过凤天容的亲自指导,况且奇怪的是,这些女子的身手套路都似曾相识,小妖回击得也迎刃有余,一时之间,那几名女子也占不到小妖什么便宜。   “住手!”一道响亮的声音划破空际,给这寂寥的夜晚增添了几分鲜亮。   听到这一声声响,几名女子纷纷停手,恭敬地退到一旁。小妖疑惑地抬眸,却见一张有些严肃的汪青站在那,多日未见,她似乎消瘦了不少。   汪青眼眸快速地扫视了小妖一下,眼底有着隐不住的关切,却被那刻意的淡漠给覆盖掉:“江大小姐。”如若说,之前的生疏是小妖的错觉,那么这一句“江大小姐”,让小妖清楚的明白,她是想要和自己划分界限。   苦涩一笑,这一个多月以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让她们一个个都如此地待她。   “汪青,我要见他!”   不必明说,两人便都知晓这个“他”是谁。   “云主子现在不方便见你。”自从他自费武功,便在鬼手的软磨硬泡下回到了凤天阁的密室,由鬼手随同着他重修内力,怕是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会出来了,而云主子正是担心她会前来,才会让自己留在这空院之中,等候着她,将一切都说清楚,“云主子让我告诉你,你们之间情缘已了,你不必再找他了。”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小妖明显不愿接受这样的说法,只摇着头重复着这一句话。   “我们回去吧。”汪青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带头用轻功飞身而去,几名女子也紧随其后。小妖自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们,一路跟随而去,可没有想到,这几人竟然分头而奔,让小妖乱了方向,失了她们的踪迹。   这南宫云府宅,真的变成了一座空府,再无生息,以往的一切,都如一场梦,梦醒了,便什么也没有了,无论小妖如何找寻,都无法找出一个之前与南宫云有关的人或物。   小妖再一次病了,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还要严重。   她不哭不笑,不吃也不喝,无论江元秋怎么劝她,无论江雨筠怎么激她,她都不再说一句话,不再进一粒食,仅仅三日,她便行同鬼魅,瘦如干柴,江元秋屈服了,她四下派遣人手去打探南宫云的消息,可却无一人知晓。   直到,她等来一个她仇视了半生的人。   凤天容的到来,引发了江元秋所有伤痛的过往,她与亦之凄苦的姻缘便是因她而断,这样的痛让她几乎在见到她时,便想要将她撕碎。   “如若你想让你与亦之的女儿活过来,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手。”望着抓着自己衣领的那冒着青筋的双手,凤天容神色丝毫未变,缓缓地说道。   手无力地放开,江元秋就这么看着她从   46、当众立毒誓 ...   自己的面前,走进孜遥的屋子。   将房门带上,凤天容看着面前虽然消瘦许多,却多一份楚楚动人之姿的小妖,面上多了分心疼与懊恼。   “吃!”将桌上还散发着热气的饭菜端到她的身前,重重地喝了一声,却未得回应。   凤天容眼中闪过痛楚,她虽然甚少过问凤天阁中之事,却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两个善良的孩子啊……   “将这吃了,我便将南宫云的一切隐情,都告诉你。”   听到南宫云,小妖果然有了反应,呆滞的神情也渐渐恢复了焦距,闪烁着光芒期待地看着来人,这时,她才看清,在她身旁的乃是凤天容,眼中的激动更甚。   抢过她手中的饭碗,大口吞咽而下,便又期盼地看着她。   凤天容将碗筷接过,放回桌上,才坐到她的身边。   “南宫云在凤天阁密室,他自毁了武功,如今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凤天容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小妖,她作为长辈,并不想这两个孩子就这么活在痛苦与迷茫中,即便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也不能让她们这么猜疑着对方的付出,造就一生的悔恨。   说完一切后,凤天容似乎也身临其境般:“哎,我也没有想到,他就这么将自己苦练的内力费掉,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重视一个人。”就连她这个师傅,也不见得他会作如此牺牲。   “他是为了我才……”几日的猜疑与痛苦,在这一刻彻底释怀,剩下的只是感动与自责,“我想见他……”   凤天容摇了摇头:“凤天阁的密室乃练武圣地,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可一旦进入密室修炼,便不得有外人打扰,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你就给他一年的时间吧,如若一年后他还不愿出来,我就是揪也要把他揪出来。”   “一年……”小咬着红唇,似想到了什么,双目赤红,“姬映冰,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见她的仇恨如此之盛,凤天容无奈地叹息一声:“天命啊,绕来绕去,瞒来瞒去,一切还是来了。”   47   47、解身世之谜 ...   听凤天容这么说,小妖便知她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瞒着她,可是此时她既然说出口,便也代表她将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她,因此小妖并不着急去问,只是这么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开口。   凤天容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头同她说起,左右思量后又是轻声一叹:“即便你与那子邬国的姬映冰两情相悦,我也断不会让你们成亲,只可惜,前些日子太过繁忙,待回来后,这些不幸的事情都已发生,无法挽回。”   灵敏的小妖立刻听出了话中的关键:“难道我与姬映冰有什么渊源?”否则,一向宠她的凤天容怎么会如此反对她与那姬映冰扯上关联?   “仇人!”   “仇人?”小妖对此一头雾水,她在此之前从未见过他,怎么会与他有什么牵扯,更别提扯上什么恩怨了,对于凤天容所说的这个“仇人”,她还真未联想到过。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块银色镶坠,是你父亲生前留给你的?”   银色镶坠?   小妖将手探向了颈项之上,自她来到这里之后,这颈项上便有一个精致的银色镶坠,她因为十分喜爱,便一直带在脖子上,从未取下过,自己有这块银色镶坠,只有看过自己沐浴的小灵知晓,可小灵必定不会无缘无故与她说起这些,那么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凤天容解释道:“之前我教你练武时,有一次你因为躁热而将衣领撕破,这镶坠便滑落出来,被我瞧见了。”她承诺过那人,为其寻找了十几年的东西,连她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自己关注了那么多年的孩子身上。那一日,见到她脖子上的这个镶坠,五味杂陈,一切错乱的感觉便全部都涌了上来,让她百感交集。   “这个银色镶坠难道有什么隐情?”这么说下来,小妖再愚钝也知晓,这一直戴在她身上的东西必定是不凡之物,这她所不知晓的内情,或许会影响她之后的生活。   “你父亲本名并不叫蓝亦之,也并非是出生蓝家,亦之是在刚满岁时,被路过竹林的蓝家主母给拣了去,认为养子,后取名为蓝亦之,其实他的本名应叫姬皖月。”凤天容略带伤感道,想到了那个一生没有得到幸福的男子,满心的懊恼便涌上心头,久久不散。   他应该是子邬国高高在上、备受宠爱的皇子,他应该有个才华出众的大家小姐为妻,而不是流落在这南朝,承认一个商人之子,并认识她,最终在她与江元秋的伤害下,抑郁而终。   “姬?”小妖一惊,也不怪她对这个姓氏如此敏感,这姬映冰刚刚给自己惹了那么大的麻烦事,如此再得知自己的父亲也姓“姬”,这如何能不叫她联想联翩,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   47、解身世之谜 ...   备,可这一听说还是被惊得一跳。   “那我父亲和子邬国……”子邬国的皇族姓氏,她那抑郁而终的父亲,能和这神秘的国家有什么牵连?如若真是如她所猜测的那般,蓝亦之的确是子邬国的皇族之后,那么她自己不是也?而一向与皇族扯上关系,便代表着有一连串的麻烦会涌出来。   虽然不喜欢麻烦,可是并不代表她惧怕麻烦,尤其是这可能会助她一臂之力的麻烦。   凤天容无声地点了点头,承认了小妖的猜测,并不出声,等待着她消化着这个消息。   直到见小妖面色逐渐平缓下来,凤天容才继续道“你的外祖母也还存活在这世间,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苦苦寻找的人。”   “她是谁?”   “就是鬼手的师傅,没有人知晓她的名字,除了我,她其实才应该是子邬国真正的君王——姬凌天。”   姬凌天!子邬国真正的君王?   小妖咀嚼着这句话,今日让自己诧异的消息太多,以至于再听到这些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   “当年,子邬国先皇留有两名皇女,便是你外祖母姬凌天和她的妹妹姬凌炎,皇储之争,惊心动魄,姬凌炎为人歹毒,而姬凌天进退得当,且在子邬有毒医之称,为百姓所称誉,并深得先皇赏识。在临终前,先皇留有遗诏,想将皇位留给你外祖母,可是却被姬凌炎私下勾结党羽篡改。姬凌炎登基后,便想对姬凌天赶尽杀绝,当时她只有唯一的骨血,便是你的父亲,当时不足一岁的姬皖月,你祖母带着皖月逃离子邬国,因被杀手追杀,便将皖月藏于竹林中,再回去时,皖月已不在了,当时皖月的身上,便有这块银色镶坠。”   凤天容缓了缓气,继续说道:“皖月丢失后,姬凌天悲痛欲绝,可却仍抱着一丝希望。因为没有了束缚,她很快便甩开了那些子邬国来的杀手,并创办了凤天阁。”   “凤天阁是她创办的?”小妖错愕地看着凤天容,她一直以为,凤天容是以她的姓,才创办了这个传奇的凤天阁,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样深的隐情。   凤天容点了点头:“是啊,当时我报仇心切,因被人误导,以为凤天阁才是杀我全家的仇人,便几次三番前去绞杀,倒也被我闹了个天翻地覆,当时还是姬凌天亲自出手才将我抓住,本以为她会直接杀了我,却不想她竟然看中了我的胆识与武艺,让我进入凤天阁,而她承诺帮我找到真正的仇家报仇,而我答应了。”   “那后来呢?”小妖显然被这段惊奇的过往给吸引。   “后来,她果然帮我报了仇,而我也心甘情愿地留在凤天阁为其效劳,并与她成了忘年之交,成了她唯一信任的人。”想到   47、解身世之谜 ...   这个难得与自己合得来的人,凤天容微微撇起了红唇,“她因为身份特殊,凤天阁的一些事务便皆由我出面,因此人们都以为,我是凤天阁的阁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知道她的心愿,也在帮着她达成这个心愿,没有想到……”   神色复杂地看向面如桃花般耀眼的小妖,凤天容苦笑一下:“没有想到,我一直以来帮她寻找的儿子竟然就是我爱了一辈子的亦之。”   “在我见到你脖颈上的这个镶坠,我便懵了,在问过小灵,这镶坠乃是亦之传给你的之后,我便离开了你的别院,前去调查此事,最终发现,亦之的确不是蓝家真正的子孙。”   “我一直都知道,姬凌天一直都心有不甘,想要夺回皇位,以报雪耻,而她也秘密地在子邬国内联络曾经的亲信与手下,暗地里以凤天阁为掩饰,招兵买马,这一准备便是三十几年,如今时机已快成熟。”   “子邬国如今国力强盛,怕是很难攻下吧?”这子邬国,连南朝都极力想要拉拢,各国都不敢轻易侵犯,且以毒著称,怕是想要从如今的姬映蓝手中夺回政权,会很难。   凤天容摇了摇头,讥讽地笑了笑:“你有所不知,如今子邬国灾害不断,国内流寇横行,为了这些琐碎之事,国库早已呈亏空之状,这些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目,因此她们才会如此着急地想要拉拢在经济上最为昌盛的南朝为后盾,助其度过此时的危机。”   小妖柳眉一挑:“那那些灾害与流寇?”她才不信,如若只是普通的灾害与流寇会将子邬国逼迫到如此境地,如若是在之前,她可能会说她们流年不利,可既然知晓了自己那未曾谋面的祖母姬凌天的野心,她便很难不去怀疑。   “我真希望,你能够愚笨一些。”凤天容虽是如此说,可那看望小妖的眼神中,却带着点点繁星,充满了欣赏与赞誉,“没错,这的确是我们所为,可虽然我们已是准备充足,可真正做起来,仍会有很大的风险,因此我这些日子一直很纠结,我本来已经打算,让你的身份就这么石沉大海,让你留在南朝过着平凡却安生的日子,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冤家路窄,你与南宫云居然与姬映冰起了纷争,并结下如此大的冤仇,引发了你对子邬国这么大的仇恨。与其让你独自去冒险,还不如将这些都告诉你,让你自己去选择。”   说着,她眼中的矛盾更浓厚:“我仍然不希望你牵扯到这件事中,只要你想,你仍然是江家的长女江孜遥,而我也定会帮你找姬映冰算帐,这件事,你便当没有听过……”   凤天容还未说完,便被小妖一口否决:“不,我要亲自找到姬映冰,为云讨回公道,既然她最关心子邬国,关   47、解身世之谜 ...   心她的皇姐,那么我便要将这些全部毁掉!”她一直以为,自己虽然不是心善之人,却也不是什么歹毒的人,可这一刻,她却看到了自己一直隐藏在心底的恶魔,她的嗜血,她的睚眦必报,在此时全部冒了出来,拼命地叫嚣着。   凤天容无奈地叹息一声,“既然如此,你随我去见她吧。”她也不知,将小妖牵扯进来,到底是好还是坏,可与其让她一个人去送死,还不如将她守在自己的身边,就算是有人要杀她,也得踏着自己的尸首过去!   当小妖见到姬凌天,她那声所谓的“外祖母”还真一时叫不出来,只见她五十岁上下,发丝并未苍白,只是眼角有些细纹,身材魁梧,眉目俊朗,完全颠覆了小妖心中那白发苍苍的老者形象,倒像是个正值盛年的中年妇女。   可除了叫“外祖母”,其他的又不知该如何称呼,一时之间,小妖便噎在那,一声也吱不出。   对于小妖的“失礼”,姬凌天并未在意,只见她一阵疾风般倾身上前,抓到小妖的衣袖,小妖急忙回手反抗,却仍旧在几个回合内被她给撕破了两只衣袖,半截白玉般的臂膀瞬间袒露在有些凉意的空气中。   “你……”小妖脸色大变,捏紧了手心,防范地看着她,她本以为凤天容已是难得一见的高手,真没有想到,真正的高手竟然会在这里。   对于姬凌天如此出乎人预料的一出,凤天容也是一惊,可依照自己对她的了解,她这么做必定是有她的理由,便也不像小妖那般防备,只是立在当地,等待着她自己出声解释。   果然,姬凌天直盯着小妖的臂膀,微楞了一会后,忽然仰面哈哈大笑起来,搞的小妖与凤天容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当她笑声渐渐平息,再垂首时已是泪流满面,可却掩饰不住满面的春光与激动,这样的她竟然奇迹般的让小妖消退了对她的不满与防备,觉得她们之间忽然亲近了许多。   “果然是我姬凌天的子孙!真是不负有心人,不负有心人啊!哈哈——”说着,便再次泪横交错地笑了起来。   “凌老,您怎么知晓,就没有认错呢?”可能仍然存着一丝侥幸,凤天容出了声,在她的念想里,她仍旧希望,小妖能够与身份特殊的姬凌天没有任何的牵连。   听到凤天容的如此一问,姬凌天停止了大笑,一把抓过小妖的臂膀,那充满老茧的大手,直刮着小妖细嫩的臂膀生疼。   “除了那银色镶坠,我姬凌天的子孙在臂膀之上都会留有一个梅花状的胎记!”忽然,姬凌天又是一个大力,撕开了她自己的衣袖,放到小妖的手臂旁,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型梅花霍然出现在三人眼前。   子邬国本就奇   47、解身世之谜 ...   异,因此世代长有梅花胎记便也不足为奇。   “天容,既然我的孙女找到了,那皖月呢,他在哪儿?”姬凌天从激动中回过神来,满含期待地望向一脸局促的凤天容,毕竟是她这一生唯一的骨血,想起自己的夫君倒在那奸人姬凌炎的长箭下,想起自己将皖月丢失在密林,三十几年的悔与恨都在凌迟着她,却也是她坚持到现在的动力。   “他在几年前便过世了。”见凤天容说不出口,小妖帮她说了出来,毕竟自己不像她,对那已经过世的父亲有着多么深厚的感情,对他的生死也不似凤天容与姬凌天那般,悲痛欲绝。   听到自己思念了三十几年的皖月已逝,姬凌天退了几步,不用去看,小妖也能感受到她那浓浓的悲伤,对于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宠爱,她的表现,她完全能够理解。   可能是她想起了那满是创伤的过往,也或许是她想起了造成她夫离子散的悲惨一生的罪魁祸首,姬凌天瞬间变得满是凌厉,那样的气势只有饱经沧桑,久历杀场的人才能够拥有,不是普通的武夫所可以比拟的。   “该死的姬凌炎,即便你死了,我也要从你的子孙手中,将江山给夺回来!”姬凌天厉声说道,“孜遥,你愿意同我一起,夺回属于我们的江山吗?”   小妖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使得姬凌天微微皱起眉头。   “我对江山没有兴趣,但是我要毁了现在的子邬国!”虽然这天下人都妄想当这天地之主宰,国之君王,可是她却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皇族之中亲人之间的撕杀以及浓厚的血腥味,她不能接受。而这宫廷中的阴谋诡计,也不适合她。虽然她决定插手子邬国的事情,可这也只是为了南宫云,待这事解决之后,她只想与自己心爱的人,游历山河,逍遥山水间。   从凤天容口中得知小妖对姬映冰的仇恨,姬凌天也决定暂不逼她,而是让其回去将自己在南朝的身份处理好,然后以另外一个身份同她一起乔装前去子邬国。   小妖从凤天阁回到江家后,便见到满是担忧的江元秋,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闹的不愉快也很多,可是江元秋最终还是打动了她,小妖在心底默默承诺着,待她处理完姬映冰,她定会再回到南朝,回到江家。   收拾好行李,称自己要外出散散心,江元秋虽然担心,却也不得不点头应允。南宫云府中人去府空,也是这两日才被人知晓,与其让小妖留在这个伤心地独自悲伤,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没两日,小妖便独自离开了。南宫云与江孜遥一前一后地离开,各种说法流传开来,有人说南宫云当时见江家大小姐病重,当下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今见江大小姐   47、解身世之谜 ...   痊愈,深觉有失颜面而逃离南城;也有人说,南宫云重情重意,为救江大小姐而忍痛离开,如今江大小姐正是为了追他而去……   总之,各种各样的说法,直到小妖与南宫云离开后很久还不停地流传着,直到两人再次回到南朝,并以夫妻的身份,带着两名可爱的龙凤胎时,一切一切的谣言都不攻自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48   48、惩罚姬映冰 ...   在南宫云与江孜遥先后离开不足一月,子邬国内流寇贼匪四起,且颇具实力,并各自占地为王,而百姓因灾害苦不堪言,且朝政苛捐杂税虽说有所减少,可仍旧超出了她们的承受范围,不少地区的百姓纷纷为求温饱,落草为寇,更助长了流寇的壮大。   子邬国一直以来都有派遣将领前去剿匪,可这一次,则完全超出了她们的预料,姬映蓝慌张之下,拨出十万精兵,并派遣子邬国几名战功赫赫的将军一同前往镇压。   这样的举动终于引起了其他几国的注意,也知晓了子邬国鲜亮外表下的腐黑,可即便知晓这些,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在没有完全肯定之下,起吞噬之心,只持远远观望的态势。   所有人都认为,再强悍的贼匪也敌不过战经杀场的将军,也敌不过那武装整齐的十万精兵。最初月余的战势,的确如此,贼匪受到了些创伤,可是难得的是,她们竟然有拼死抵抗的毅力,尤其是在一名叫幽的女子出现后,局势迅速地被扭转。   提及这个名叫幽的年轻女子,所有人都会啧啧称奇,自她出现后,立刻四处游说,将几个分散的匪窝整合,没有人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只知道所有的贼匪都甘心以她为头领,同心协力共同抵抗精兵的围剿,一时之间,精兵显得有些吃力。   两相抗衡,皆有胜有败,无人能欲估计出结果。可幽接连杀了几名姬映蓝派出的将领,使得子邬国京都的贵族与皇族人心惶惶,对幽充满了憎恶与恐惧。   渐渐的,幽的名声越来越响,不少他国的君王纷纷派人前来勘察,这幽的身份。具见过她的人说,这幽只是一名长相平凡,却有着山河般的气势,运筹帷幄,并非一般的贼匪莽妇,最重要的是,在她的引领下,子邬国的贼匪仿佛形成了一个坚不可破的城墙,令姬映蓝攻而不破。   这一战整整拖延了半年,为了这场战势,子邬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一拖便是半年,本就有些亏空的国库早已吃不消,不得以求助于自己的盟友南朝。   南宫慕青虽然有些恼怒子邬国的欺瞒,可为了保住南朝的声誉,虽然婉言拒绝了出兵相助的要求,但是仍象征性地拨出一笔数额巨大的资金,送往子邬。   可就这么一笔金银,也仅仅助子邬国维持了两个月的时间。   照常理来说,这样耗尽人力物力的战争,连国库都难以支撑,那些独自聚首在一起的流寇更是应该耗尽精力,可偏偏,她们是越搓越勇,完全出乎了人的预料。   那幽似乎长有神目般,在姬映蓝正愁恼之际,竟然煽动所有手下,主动进攻。   几场由幽所引领的战役,眩了所有人的眼。   这几场战   48、惩罚姬映冰 ...   役,气势如山倒,让所谓的精兵节节败退,折损了她们数万人马,可谓溃不成军,幽领导着人马不断地朝京都开进,京都权贵纷纷席卷银两首饰逃窜,而子邬国的皇宫之中,也顿时乱成一团。   子邬国皇宫内。   姬映蓝虽为子邬国女帝,而姬映冰才华出众,可毕竟自她们出生之后,子邬国便一直风调雨顺,并无内乱。可以说,交到她们手中的子邬国是一个已成品,所有的问题都在交给她们之前便已处理。   姬映蓝为人和善,善用有才之人,在太平盛世,的确是一名仁君,而姬映冰一身文韬武略,接受的也全都是她人一些称赞的话语,久而久之,脾性中自是有些高傲。这么多年以来,因为并无多少战乱,姬映蓝偏重于文士,武士一直被搁浅,缺少了磨砺,没有经常在战场上磨练的机会,很多所谓的将军也只是个只懂皮毛的武妇罢了。   “皇弟,如今已经折损了几名大将,我们在财力上也难以再承担,这该如何是好?”姬映蓝与姬映冰何时见过如此阵仗,经常在外姬映冰还能勉强维持住自己的慌乱,可一直待在深宫中的姬映蓝则已是掩饰不住慌张,向自己的弟弟求救,“要不,你再修书到南朝,向她们再借一些,待日后剿了匪,定当奉还!”   姬映冰摇了摇头:“这条路行不通。”她们南朝上回能借给她们那么大一笔数目,已是出乎他的预料,如今才刚过两个月,便再次向她们伸手,即便他不想要面子,也不见得她们会犯傻,再次将金子投到这个无底洞中,“皇姐,我们应该接受事实,如若继续与这些贼人打下去,不仅损伤我们的元气,也会令百姓生灵涂炭,对我们失望。”   姬映蓝烦躁的一挥手,坐回了皇位之上:“那你说该怎么办?”   “招安,这些贼人不就是为了银子才落草,我们就给她们银子,就不信,压不下她们!”在姬映冰看来,那些人便如草芥,是低下的人等,只要出银子,必定能让她们丧失斗志,归顺她们。   姬映蓝微微想了下,随即无奈地点了点头。   “也只有如此了,这件事就交于你去办吧。”子邬国如今的困境她比谁都清楚,只有尽快结束这场战乱才能有恢复的时间,只要她们恢复了实力,必定将这些贼人全部杀尽!   很快,在姬映冰的安排下,招安的通告遍布天下,金钱、官职的诱惑果真起了效果,有数名在贼匪窝中有些地位的头目前来京都,归顺朝廷。   “幽,这些意志不坚的人留不得。”密室之中,姬凌天对着面前的女子说道,只见那人虽然长得不出众,可那身段却是妖娆,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目光如炬,看得人心慌。   48、惩罚姬映冰 ...   “祖母,你放心,这些人自是不能留,只不过我要利用这些人杀鸡儆猴,并让姬映蓝的名誉扫地!”语气低沉,幽在说这话时,整个人散发着冰冷的锋芒,连姬凌天都不禁一颤。这几个月,幽变得越来越冷静,越来越锐利,在不断的战事中变得更为出色,只是这样冰冷的她却让姬凌天有些怀疑,自己当时让她上杀场的决定是否正确。   “孜遥,你何时才愿更换姓氏?”这么长的时日以来,姬凌天不止一次提及这个问题,可每每都被江孜遥挽拒,“难道你要一直以‘幽’这个称呼,出现在子邬国百姓面前吗?”   幽也就是乔装后的江孜遥,抿着唇,对于这同样的问题,她已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如若是在以前,她不会在意自己的姓氏,由江该为姬,也只不过是个代号,可离开前的日子,江元秋对她的照顾,以及临行时她的不舍,让她将自己视为江家人。因此,她如何能答应姬凌天!   姬凌天显得有些落寂:“这一生,我只有皖月一个孩子,而你也是他留给我的唯一的至亲,如若你不愿认我,我夺回了这江山又有何用,岂不是后继无人。孜遥,只要你愿意更换姓氏,我便将这子邬的天下都交于你手中!”   天下,对于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都是一块香馍嫫,只有傻子才会拒绝,金银财宝、香车美人,应有尽有,享尽天下容华。   可是,江孜遥却恰巧是这样的傻子。   她摇了摇头:“子邬国的天下太重,我担负不了。”小妖一直都明白,皇权的牺牲,贵为君王的悲哀,那富丽堂皇的皇宫就像一个精致的鸟笼,而她永远都不想做一个被人束缚的小鸟,在这皇宫中丧失了飞的本能。况且做一个君王要懂得很多,她自认没有这样的本事,“这一世,我永远叫江孜遥,不过,日后我的第一个女儿,会姓姬。”   本来再次被江孜遥拒绝的姬凌天脸色有些发暗,听到后一句,瞬间明亮了起来:“当真?”   见小妖点了点头,她继续道:“我知道你喜欢那南宫云,不过除了他,你也可是先收一些入房,待他回来了再纳为正室!”如若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绑一群男人,让他们为自己这个孙女生一堆胖娃娃。   “祖母,如若你真想要曾孙女,就让南宫云早些出来吧。”丢下一句话,小妖便面无商量地走了出去,独留姬凌天恼得捶胸顿足,脑子里打着那身在凤天阁暗室南宫云的主意。   而话说几名幽的手下投靠姬映蓝后,都得到了重金打赏,并得了些官职,这使得不少人蠢蠢欲动,可这些却在短短的数日便打消了这一念头。   投靠姬映蓝的贼人,还没来得及过上几天好日子   48、惩罚姬映冰 ...   ,便在一夜之间在宫中被秘密地杀害,深宫之中,戒备森严,姬映蓝则成了最大的嫌疑。当下,关于姬映蓝出尔反尔,以金钱与官职为诱饵诱杀投靠之人的说法四起,使得所有有不安份念头的人都及时醒悟过来,并加深了对姬映蓝、对朝廷的仇恨。   而姬映蓝私下谋杀的做法,也令其一国之君的声望受损,增加了官员与百姓对其的不信任感,纷纷起了内讧,几名年长的官员在内煽动,朝政动荡不安。   而最大危机则是流寇因同胞的死,斗志变得更为激昂,势如破竹,使姬映蓝内忧外患,措手不及,仅仅两个多月,便兵败逃亡,幽所领导的流寇瞬间占领了京都,百姓一听流寇进城,皆被吓得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而就在此时,另一支小军队开进京都,领头的竟然是一名年长却英姿飒爽的女子,她一路集结被打散的军队,在她的号召下,各家各户的壮丁都纷纷投靠她,一同开进京都,讨伐贼人。   此人刚入城,便有不少官员认出了她乃是曾经赫赫有名的皇女姬凌天,在先皇驾崩后离奇失踪,当时的纷争谁也道不清说不明。当年姬凌天善用英才,因此当下不少元老皆是由她荐举并得到重用,她这一出现,立即得到了许多官员的忠心。   仿佛这天下态势都顺向姬凌天,她连战连胜,里应外合,打得幽领导的贼人落荒而逃,重夺京都后,她立即还百姓安宁,并给予安抚,并给去金银,瞬间得到了民心。   而与此同时,子邬国无主,久等之后也未见暂逃的姬映蓝等人归来,国不可一日无主,在众人推崇下,姬凌天顺应大势,登基为皇。   而“逃亡在外”的幽则一路追赶姬映蓝而去,并将其拦截在半路。   姬映冰站于姬映蓝面前,两人身侧躺死一片,姬映冰看着不远处骏马之上的女子,心里明白,她便是让她们落得如此境地的幽,虽然心中恨意翻滚,却无能为力。   只见幽翻身下马,毫无防范地走到姬映冰的面前,幽幽地看着他,缓缓地道出一句:“好久不见,八皇子。”就因为他,南宫云失去了修炼多年的内力,也就是因为他,使得她与南宫云又浪费了整整一年的光阴。   没有任何修饰的声音一出,令姬映冰心头一颤,满腹的仇恨顿消,错愕地看着那张平凡的面目:“你是江……”那声音不会错,只不过那话中的冰冷与杀意却与曾经淡漠的江孜遥完全不同,令姬映冰有些不确定。   站于姬映冰身侧的姬映蓝目光在她们二人之间流转,面露困惑与不安。   以只有姬映冰与姬映蓝才能看见的角度,幽缓缓地揭开面上一张极薄的膜,露出一张惑世容颜,幽可以清楚地   48、惩罚姬映冰 ...   看见,当她真实的面容一露,姬映冰目光中的震惊与绝望。   “原来真的是你。”姬映冰自嘲地笑了笑,“你是来为南宫云报仇的?这么说,子邬的天下是被我搞丢的?”当时为了逞一时之快,所做的一切今日终于得到了报应。   如若他知道那一名商人之女竟会行兵打仗,他定不会胡乱招惹于她;如若他知晓因为他的一时糊涂而使得他与皇姐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也断不会贪图那一时的风光。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真真实实地发生,没有回头的余地。   “你想怎么样?”知道自己是逃不过此劫,姬映冰倒也不怕了。   “我要你像南宫云那般,自费武功!”不带一丝感情,小妖生冷的话语刮疼了众人的脸。   “冰儿……”姬映蓝从对这女子绝世的容颜中回过神来,并从她们的对话中大致明白,此人便是冰儿唯一想要嫁的江孜遥,她们之间的恩怨她不清楚,可是要冰儿自费武功,这万万不可。   姬映冰安抚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回过头来:“你以为,凭你的武功,能让我乖乖听你的话?”曾经在南朝,他清楚地记得,他的武功在她之上。   小妖自信地一笑:“如若不怕伤着你身旁的那位,你大可以试试。”毫不掩饰地释放着自己的气息,由内散发的强大气流令姬映冰与姬映蓝皆是神色一紧,再不敢小瞧于她。   这一年,小妖所经历的辛苦没有人能够体会,她为了强大,为了成为南宫云的依靠,她吃尽了苦头,钻心于武力的修为。她能够站在这个位置,并非靠的姬凌天,而是她自己付出了足够多的努力。   自因为自己使得南宫云受到牵连后,她便明白,她不想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好,但是此事只是你我之间的仇恨,不关皇姐的事,你不得伤她性命!”   “可以。”对于这个要求,小妖想也未想,便一口应下,随后无情地等待着姬映冰行动。   “不可以,冰儿!”姬映蓝刚一出声,小妖便一个手刀砍了过去,将其击倒在地。   姬映冰担忧地望向自己的皇姐,见其只是晕过去后,才哀怨地看了小妖一会,见她面无任何的松软后,才咬牙伸手扫向自己,如南宫云那般费掉自己的武功。   气息渐熄,小妖抿唇一笑。   再次戴上张面罩,转身面向自己的手下:“将她二人带走!”她不会杀他,因为她要让他活着承受着一生的痛苦,而姬映蓝便是他唯一的牵绊。   在姬凌天登基没几日,姬映蓝与姬映冰才灰溜溜地回到宫中,姬映蓝见国已安定,大局已定,便以一道圣旨将天下拱手相让,使得姬凌天的登基名正言顺。   而重   48、惩罚姬映冰 ...   情重义的姬凌天则将她们二人分开安顿于宫中,得了个好的名声。没有人知晓,分开的二人都成了彼此相互的牵绊,终生被软禁于宫中。   一切安定之后,姬凌天广昭天下,以子邬国特有的皇族标记为特征,四处寻子,终于找回了自己孙女姬遥,并将其接入宫中。在通过层层验证后,子邬国皆承认了姬遥的身份。   此时,一身华服的小妖待在宫中,顶着自己原本的面貌在这子邬国内,没有任何人能够识得,倒也省去了她不少麻烦。因为姬凌天的唠叨,她才会无奈下答应,在没有成亲前不会离开子邬,为了她那所谓的脸面,她也不得以在子邬国以姬遥之名示人。   都怨自己之前承诺她,日后第一个女儿随她姓姬。   不过,听姬凌天说,凤天容来信告诉她,南宫云已经出关,并得知了姬凌天的身份,只不过小妖之事,她一字未提,而南宫云也一字未问。   姬凌天以密事为由,将鬼手唤来子邬国,并让其使计将南宫云也一同带来。不可否认,小妖留在子邬国之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南宫云即将前来,她相信,姬凌天定会使尽手段,将南宫云“送”到她手中。   她期待着……   49   49、南宫云入窑 ...   南宫云从未想过,在自己闭关的一年之间,这片大陆上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他从未想到,鬼手那神秘的师傅会是子邬国的皇室之人,更没有想到,她竟然在一年之间便自己坐上了君王的宝座,不仅是他没有想到,就连与她最为亲密的鬼手也是没有想到。   从暗室出来的那一日,凤天容亲自前来见他,将这一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告知于他,以及凤天阁一直以来隐蔽的行动。鬼手在接到姬凌天的飞鸽信笺后,神神诡诡地说要前去子邬国,并软磨硬泡地说服他一同前去。   连他都感到几丝诡异,虽说他从未开口提及江孜遥的事,可所有人似乎都说好一般,一概不对他提到她,这令他有几分落寂,不禁胡思乱想道,说不准在他离开的这一年,她已经娶了如花似玉的美人,享受着暖玉在怀之感。   一想到那画面,便生生地刺痛了他的眼,他明白,她们之间已经在那血誓之下变得遥不可及,即便再去打探她的消息,也只是徒增伤感,还不如当作一切都不知道,一切都不在乎。   因此,他最终应了鬼手的请求,同他前去子邬。   本想一路游玩着前去,可不知为何,鬼手似乎很着急似的,总是催赶着他上路,快马加鞭赶往那儿。   子邬国不似南朝那亭台楼阁般雅致,却别具风味,这儿花草繁茂,景色倒是美得紧,百姓也显得淳朴善良得多。   进了京都,丝毫没有感受到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不小的战事,朝廷拨下银两,百姓重建家园,其乐融融,虽然没有人说出口,可大致都能猜到,这天下看似得的名正言顺,可其中必有猫腻,只不过这世间一向是胜利者的天下,是以姬凌天的登基只会被记载为顺应时流。   一连多日,总是匆忙赶路的鬼手,到了京都反倒不急了,拉着他坐在最为繁华的闹市,且选了一家最为热闹的茶馆坐下。   而刚刚在京都落脚,充斥在南宫云耳边的便是百姓口中的小皇女姬遥,见过她的人不多,却足够引去纷乱。   皓如凝脂、花颜月貌、仙姿玉色……可以用为称赞的词儿全部被搬了出来,对此,南宫云淡然一笑,这世间最保不住的便是这张面皮,容貌再美又如何呢?   来到这里,南宫云以薄纱遮面,在南朝,男子以纱覆面是常见的事,可在这里却成了异类,明显的,这儿的男子地位比南朝要高得多。   “你听说了吧,陛下要给小皇女选夫,那条件可真是古怪。”一人神神秘秘,凑着那不大的脑袋轻侃着。   “是啊,可如若这小皇女果真是那般绝色,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般配。就是不知道我们有没有那个命,听说这次赏金足足有百两   49、南宫云入窑 ...   !”   “……”   窃窃私语声依旧,鬼手听得兴致昂然:“南宫,你说我师傅要给这个姬遥选个什么样的夫婿?”   南宫云没趣地斜睨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鬼手眼眸闪着精光,纤手暗中一挥,不知从何处卷出了一阵疾风,将毫无戒备的南宫云面上的薄纱吹落在地,顿时,一张艳冶柔媚的美颜暴露在空气中,引得茶馆中一片哗然。   “好……好美……”不知从何处发出的赞美,打破了这片呆木,所有人似是瞬间变成了豺狼,盯着南宫云的眼中闪着幽光,直要向他扑过来,这种豺狼般的浓厚气息令南宫云浑身紧绷,满脑防备。   “百两的赏金是我的!”   “是我的,是我先看到他的!”   “是我,是我!”   “……”   顿时,茶馆中所有的人都叫嚷了起来,万分激动,这喧闹的声音让南宫云不禁皱紧了眉头,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虽然很想离开,可是这里外三圈围着他与鬼手的人却是像块厚厚的铁墙,怎么撞也撞不开。如若是有曾经的身后,南宫云完全可以冲出去,可如今经过一年的修炼,加上鬼手提炼的神丹妙药,也仅仅使他恢复了六成,一时之间,他只得尴尬地僵持在这里,无法进退。   这喧闹声,终于将衙门的兵卫引了过来,那些百姓瞬间转移了目标,冲向了那领头的大人,却被其周围的侍卫挡下。   那名大人走到南宫云面前,恭敬地伸出一手为其开路:“陛下要召见你们,请!”   南宫云看了看鬼手,见他点了点头,方踏开步子走了出去,他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茶馆了。   来到皇宫,南宫云与鬼手被引到一个别致的楼阁,一路之上,南宫云感觉到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打量他,且一脸的羡艳,不时走过几个小官,竟对他自然地道着喜。   喜,何喜之有?南宫云心头的阴影迅速扩展,可问鬼手,他却闪烁其辞,令人怀疑。   半个时辰后,姬凌天便过来了,这是南宫云第一次见到她,看着她那硬朗的脸,南宫云感到有着令他不安的熟悉感。   姬凌天如鹰般凤眸锐利地打量着南宫云,看着他在自己的目光下面不改色,姬凌天面露不易察觉的惊叹,这个男子果然有令她乖孙女心倾的气质。   她不是个古板的人,在孜遥同她说,认定这南宫云的那一刻,她便打听了他所有的事迹,且根据曾经鬼手偶然间的提及,她倒是挺欣赏这个独特的男子。   只要能让孜遥愿意成亲,愿意让其给她生个小重孙女,即便是一穷二白的男子,她也认了!   “你是南宫云?”姬凌天问道,见他点了点头,她   49、南宫云入窑 ...   继续开口说着,“知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   “还望陛下明说。”说到这里,南宫云已经明白,此事并不单纯,而一路神秘的鬼手必定也脱不了干系。可是他相信鬼手,因此也明白,姬凌天必定不会真的出手伤他。   “前些日子,朕下了一道圣旨,要为小皇女选夫,且只有一个要求——貌!要倾国倾城,绝世无双,只要谁能找到这样的男子,便赏银百两,因此,你才会被接进宫,住进这鸳鸯阁。”姬凌天当然不会说,她设计让他前来,并设下这个一个局,引他入内。   对于这个说辞,南宫云显然不能接受:“小皇女身份高贵,不是我所能匹配的,还望陛下收回成命。”不吭不卑,却令姬凌天更为赞赏。可她却面露愠怒,命众多侍卫加强戒备,将他守在屋内,只到大婚。   在姬凌天走了后,鬼手也朝着他叹息一声,却无半分愧疚,也跟着走了出去,直叫南宫云有种上了贼船之感。   夜黑风高,疾风掠过。   守在鸳鸯阁外的两名侍卫应声而倒,一道黑影快速地飘出阁楼,来到少有人烟的围墙脚下,可看这高高的围墙,以轻功绝不可能翻越,他四下里看看,头脑快速地运转着,思考自己该如何逃出这皇宫。   “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认命。”   轻盈的步伐,熟悉的声音让南宫云惊愕,转过头,看着树影下影影绰绰看不清面容的来人,身形却与自己已经映入脑海的人儿如此相似,叫他一阵不安。可是,南宫云随即又感到怀疑,印象中的她武功并未达到如此令人惊恐的程度,最重要的是,她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可随着她的走动,她慢慢进了他,那张遮掩在月色下的容颜也随之暴露在他的面前。   “遥遥?”南宫云不知道自己的嘴是如何张开,又是如何轻吟出深埋心底的名字,他只知道,贪婪地望着这不可能出现的幻影,在它消失的前一秒再多看上几眼。   “只是我不明白,这么不认命的你怎么就为了我而屈服,发下那该死的血誓!”虽然话中带着埋怨,可是小妖隐忍许久的泪,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终于落了下来,闷在心底已久的思念与愧疚顷刻间宣泄了出来。   如若说以前还不知道他对她的感觉有多深,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全部都明白了,无需再说。   她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愿意让他受这样的委屈,发这样的血誓;可是这一刻,她又无比地庆幸,自己还活着,还可以弥补她们俩未尽的缘分。   南宫云嘴蠕动了下,最终没有再解释。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他那师傅凤天容?   小妖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只走进   49、南宫云入窑 ...   他,星眸含着雾气看着他,她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这张脸了,可为何还是如此的清晰,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的意外发生,也不会再让任何人阻挡在她们的面前。   “听说你被选为小皇女的夫婿?”小妖打趣的说着,看来他到此时,还没有猜到自己的身份,着实有趣。   本以为他定会矢口否认,可不想他却当着自己的面点了点,毫无异色:“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我嫁于谁又有什么关系。”这是他一直不愿去承认的,可是血誓一下,再无反悔的余地,毕生他都无法与她在一起,那么此时假意承认,正好可以断了她与自己那份渴望,面对现实。   “你真要嫁她?”小妖垂着头,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是。”虽然不忍伤她,可南宫云依旧固执地点了点头。   小妖低垂的嘴角划出一道弧线,忍住到嘴的笑意。   “不后悔?”   “不后悔。”   没有预料中的怒火与悲伤,再次抬起头的小妖面色如常,如若他没有看错,她嘴角微翘,似乎有些愉悦。   “既然如此,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宫中有一场盛宴,到时你就能见着你的小皇女妻主了。”说着小妖冲他媚然一笑,“你是逃不出这深宫的,死心吧。”说完,便转身离开,留给南宫云一个写满了疑惑的背影。   顿了顿,南宫云收回了自己的步伐,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看来今日是逃不出去了,在与小皇女大婚之前,他一定得想办法离开。   翌日,天刚蒙蒙亮,便有几名小官送来各式各样精美的服饰与首饰,并通知他盛宴之事,可南宫云连瞧都没瞧一眼,依旧无动于衷地留在自己的屋中,打心底不愿前去。   一日之内,来了几名小官催促,南宫云皆是充耳不闻,再一次门响了,熟悉的味道令南宫云惊喜的抬头,原来,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如此地期盼她能再出现在他面前。   小妖身着一身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那更胜以往的淡漠气质,将她衬得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嫡仙,南宫云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小妖,他感觉自己的目光更加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就像是一个初经人事的男孩,痴情地望着自己的爱人。   小妖笑了,笑得如桃花盛开,映红了南宫云的双眸。   她直接走到桌前,拿出盘中那精美的服饰,递向她:“你昨日不是还说要嫁给小皇女,怎么才不到一日便要反悔了?”   南宫云一把抓过她手中的衣服,并示意她出去。可小妖却挑了挑眉看着他,摆明了不愿出去。   南宫云不   49、南宫云入窑 ...   知,为何才一年未见,她便变得如此赖皮模样,要他拿她没折。可是一向骄傲的他自是不会认输,挑衅地回望着她,又不是没有见过,有什么可害羞的,一咬牙,南宫云以极快的速度褪下外面的罩衫,将手中的衣物往身上一套。   在这过程中,小妖并未做出其他无礼的事,待他全部穿好后,她极其自然地将首饰取出,为他穿戴,动作极其自然与娴熟,仿佛已经做过多次一般。南宫云不禁有些酸楚,这一年多说短不短,她可曾为其他的男子,做这些事情?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间凝固了,两人都平静了下来,清晰可闻的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镜中的南宫云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配上那一身价值不菲的华服与珠宝,直是秀美无伦,与站立在他身后的小妖是如此的般配。   “走吧。”   对于小妖如此自然的叫唤,南宫云更是困惑:“我们一同出去,不太合适吧。”她不过是凤天容带来的,难道她就不怕自己得罪那古怪的姬凌天,得罪那还未见面的小皇女?   “你在担心我?”小妖发现,她这一日笑的次数比这一年来都要多得多,尤其是在这一点一滴中明白他的心,明白她对他的感情。   那得意的笑刺得南宫云直觉得发酸:“谁关心你了?走吧!”即便两人一同出现,姬凌天看在凤天容的面上,也不会毫无理由便治她的罪,况且,如若应此打消那小皇女娶他的念头,岂不更好?   当她们到达时,南宫云才觉悔意,整个花园皆坐满了宾客,当他与小妖一同出现时,所有人的眼睛都射向了她们,就连坐在高处的姬凌天也是如此。   南宫云紧张地捏紧手心,这么大的场合,如若让姬凌天失了容面,不知会不会……   紧紧地盯着姬凌天的神情,却奇怪地发现,她没有丝毫的怒火,反而猛一拍案,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底下的官员见姬凌天如此反映,纷纷起身恭贺。   “这位公子果真算得上绝世美人,与小皇女真乃绝配!”   “陛下果真慧眼,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小皇女!”   “……”   小皇女?   南宫云脸色渐渐有些发黑,困惑地转头看向小妖,眸子中闪过一丝怀疑。   小妖自知,他已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只挑了挑眉,伸手拉过已经僵硬的他,上前跪拜:“姬遥参见皇奶奶!”   随着他这一句,南宫云如被雷击中,顿时变得清明。   原来,她便是姬遥,她便是那要与他成亲的小皇女!   50   50、身份被暴露 ...   小妖跪拜之后,南宫云也随着她向姬凌天礼拜了下,起身后环顾下四周,却发现虚如空座,除了姬凌天侧位的两个席位,不禁眉头紧锁,矛盾地看了眼明显带着笑痕的小妖。   忽然,南宫云只觉手心一暖,一只细腻柔软的手握住了他,南宫云错愕的瞪着小妖,又有些窘然地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只见她们见到这一幕皆同他一般,有些惊讶,但见他望向她们,便又纷纷扭过头,状似未闻,可这样反倒叫南宫云感到更加羞窘,微微用力想要挣脱,反倒被小妖握得更紧。   南宫云不知,这一年她到底费了多少精力,竟然能有如此的力道,将自己紧紧地拉在手心无法挣脱。   “放开,那么多人在看呢!”南宫云垂着眼帘,以只有她们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在这里毕竟有她的亲人,他不想在这里让她丢了身为小皇女的身份与尊贵。   手心又是一紧,南宫云只觉右手被她攥得有些生疼。   “不放!”小妖固执地轻喃一声,“之前就是因为放开太多次,才会叫你我错过太多次,从今日起,我要将你紧紧抓住,再不会让你有机会挣开。”   说完,不待他有机会反驳,小妖便将他拉到那两张空位上坐上,对于她们俩之间的“亲密”,姬凌天乐得简直合不拢双唇,两眼冒着精光,就如同一匹看着猎物的野狼,让人不寒而栗。   宴席上,多是听些恭维女帝的絮叨话,看些精妙的歌舞,南宫云在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只吃着自己桌前的茶点,双目有些发直地看着身前的舞者,有些出神。   等他发问,而等了许久的小妖有些耐不住了,凑到他的身旁:“你怎么不问我?”   “问什么?”   南宫云轻悠悠地飘出三个字,让小妖有些错愕。   问什么?要问的问题太多了,这一年间,她如何会变成子邬国的小皇女,又怎么会将他引到这里……   她本以为,他想要知道的会很多很多。   “遥遥。”南宫云终于将身子扭向了小妖,自入座后第一次正视她,神色中有着让她难解的苦涩,“我们是没有可能再在一起了,我发过血誓的!”发血誓的那一日,他心痛得像要裂开一般,竟是比放弃自己十几年的武功还令他不舍,令他痛苦。   “总会有破解的方法!”小妖不信,真的会有如此迷信的东西存在,可是她也不想让南宫云冒这个险,她坚信,这区区血誓不会成为她们俩的阻碍,她定会将其破解的!   “不可能的。”南宫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年以来,在暗室里修炼的日子,他努力地将她驱逐脑后,努力地将自己投入到武学中,努力地做到不去想到她,甚至于不许自   50、身份被暴露 ...   己身边的人报告她的消息。   他已经能逐渐习惯没有她在自己身边萦绕的日子,可为何她还是要如此的固执?   “你如今不再只是个商人之女,而是贵为子邬国唯一的小皇女,更有可能会是将来子邬国的继承人,你应该找一个与你同样有着高贵血统的纯洁男子,成为你的正君。况且,你也知晓,我不会与其他男子共同侍奉一个女子,皇室中人,谁人不是三夫四侍,更何况是你?即便你不想,也会身不由己!”   小妖沉默了,她知道南宫云担心的事情,在这深宫里,总会有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压迫着你做自己所不愿意的事。如今姬凌天刚刚登基,并不多加逼迫她,可谁知日子一久,她会不会改变主意,如若真的想与南宫云双宿双飞,这子邬国的深宫并不是久待之地。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们立刻离开子邬。”   南宫云深眸轻闪:“你愿意放弃这儿的身份,以及将来可能得到的一切?”   “那些于我如同虚设,从不是我所在乎的。”这一点,她是无比的肯定。见过太多宫中权高者的悲酸,见过太多自相残杀的事例,她便觉得其实平凡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最起码有人情冷暖,或许比坐在那高高的位置上更加幸福自得。   说这话的时候,小妖的脸上无比的诚挚。   这一刻,南宫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他自小便身在南朝那豪华的皇宫中,亲眼看着母皇流连在后宫众人貌美男子的房中,看着有着绝美容颜的父皇暗自垂泪却假意镇定,最终死在这后宫之中,一生都只看着母皇一个人。   可父皇过逝后,母皇依旧将一个个年轻貌美的男子纳入宫中,再看不见一丝悲伤。就连对他,也是如此。因为权位,而无情地让他屈就姬映冰,这样的忍让他已经受够了,这样冰冷的皇宫他也再不想涉足。   可是一想到那血誓,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阻挡在两人之间,他沉默了,回过头去看那花花绿绿的舞者如蛇般扭动着身躯。   小妖心知他一时半刻无法解除自己心底的魔障,便也不逼他,她给他时间,却必须是在她的双眸所及之处。   那一日的皇族盛宴,南宫云便以准皇夫的身份而闻名于子邬,没有人知晓他的身份与来历,可从那宴会中回来的人,无一不称誉二人的般配,这更叫大家对这神秘的小皇女以及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皇夫感到好奇。   那日南宫云出现在茶馆时,有不少人在薄纱被拂时惊鸿一瞥,惊为天人,只是当时他随后以手遮面,真切看到他容貌的并不是很多。如今听闻他被选为小皇女之夫,便纷纷跳出来赞誉他的长相,以显自己的幸运   50、身份被暴露 ...   。其中不乏一些会些文墨的文士,将南宫云的容貌画于纸上以解他人好奇之心。   而见过这画像之人,皆大为赞誉,甚至有些人愿意花大价钱将画卷买回家中,一时之间,私下里四处流传着南宫云的小画。   子邬国自从姬凌天登基后,便打开国门,与外通商,市场一片繁荣。不少他国的富商慕名而来,争相想要打开子邬国的市场,大发一笔横财。其中不乏一些南朝的权贵,这些权贵对于当年江孜遥与南宫云的事都略有耳闻,且大多见过此二人,巧然间,将子邬国所画的南宫云的画像带回南朝,引得一片喧哗。   南宫云与江家大小姐先后离开南城,已有年载,如今见到他出现在子邬,还成为小皇女的未来夫婿,谁人不惊讶。   南宫慕青得知后,随即派遣身边的亲信前往子邬国确认,甚至有些嫉妒南宫云好运的贵族公子肆意编派南宫云的过往,以及说他弃病重中的江大小姐于不顾,肆意撇清两人的关系,以显示他的无情无义。   而这样的话也理所当然地被带回了子邬国,让民众一片嘘声。   子邬国民风虽然不似南朝那般保守,在这里,男子在妻主过世后可以另行改嫁,可在子邬,重的是情义,如若南宫云真如所传的那般,乃是个没有情义之人,那么自是不能被子邬国的百姓所接受。   对于这些,姬凌天都知晓。对于曾经南宫云与小妖的过往,她也通过鬼手而一一得知,只是此事不是她可以插手的,毕竟悠悠众口,是无法用皇权所压制的。她甚至有些期待,一直不愿意暴露自己身份的小妖,会为了还南宫云清白,而站出来解释,这么一想,她更是双手一摊,再不过问此事。   最初,小妖私下派人拦截此流言的传播,可是人们对于她以及南宫云的关注太多,流言怎么阻挡也拦截不了,反倒以她无法预估的速度迅速传播着。   没有几日,南宫慕青派遣来的使者也到达子邬,南宫云自知躲不过,便没有听从小妖的意见,自己站了出来,承认了他的身份。他这一默认,让本是还有些怀疑的百姓不再怀疑流言的真实性,纷纷指责他的无情。   没有几日,便有官员上书姬凌天,表明对南宫云的不满,以及道明他不适合成为小皇夫的众多理由,姬凌天将这些奏折压下,但却将小妖唤来,让她看一看官员们的说辞,无形中给了小妖压力,让她无法再作其他的选择。   纷扰越来越多,南宫慕青也传来飞信,要求使者带着南宫云回朝,称与姬遥的婚事就算是个误会,不再当真。   正准备站出来阻止南宫云离开的小妖,恰逢得到姬凌天身边小官的密报,称刚刚在御书房,南宫云请   50、身份被暴露 ...   旨要求离开,如今已经搬出了皇宫。   听闻这个消息,在顾不得其他,小妖当即离开皇宫,并四下派人寻找南宫云的下落,发现他并未出京都,此时正在城中的一家客栈,准备明日出发离开。   得知这一消息后,小妖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并未做任何的装束来掩饰自己的身份,小妖如今明白,想要让流言消息的最好办法,便是将事实告知天下,即便是将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也无所谓。   深夜,想要私混入客栈的小妖却发现,客栈四周已被众多侍卫把守,从南朝来的使者在周围布下重重守卫,以防贼人入内。   小妖轻笑一声,的确,她此时便像是一个鬼鬼祟祟做坏事的小贼,想要入室窃香。正当她想得出神时,却发现身边有细微的声响传来,微一转身,才发现不止她一个“毛贼”,那客栈围墙下躲着数名心术同样不正,也或许是怀着好奇之心的人,正想方设法要混入客栈内。   目光一凌,小妖捡起手边的石子,微微动用内力,石子便向那几个小毛贼飞去,只听“噗通”几声,一片哀嚎,甚至有一个胆小之人,被吓得当即便拔腿就跑,其他人则依旧不怕死地再次涌了上来。   这一夜,不想惹起纷扰的小妖,本打算让手下的人看守着这家客栈,待她明日再前来拦截她们,可如今这些胆大的小贼却叫她改变了主意。一整夜,她就这么守在客栈外,帮南宫云打退这些心术不正之人,保他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路上只有零散的几人。   只见安静了一整夜的客栈应声而开,首先出来的是数名南朝侍卫,警惕地四处张望着。这样的情景,将路上零星的几人全部给吸引住了,随着太阳的初升,聚集起来的人也逐步增多。   小妖心中一惊,他那么早便准备出行,是为了躲避她吗?   果然,在一切无异常后,随后出来的便是一身素装的南宫云,以往小妖大多是见他身着艳丽的服饰,见的也大多是他妖冶艳丽的一面,今日变了身装束,竟然散发着不同于以往的温婉气息,同样的令她心动不已。   这一回,他没有遮挡住自己的面容,当他一出现,周围聚观的人便失了神,只傻傻的看这他,没有敢上前。   “你又想逃了吗?”   刚踏出客栈,准备随着四周的侍卫一同离开的南宫云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脚底一顿,却也只是一顿,便又毫不迟疑地迈开步子。   小妖飞身上前,想要拉住他,却被一直阻挡在他周围的侍卫出手拦住,小妖一时心急,便使出招数,顿时,只见一道墨绿色身影与众多青衣厮打在一起,虽然以一敌   50、身份被暴露 ...   众,身着墨绿色服饰的女子却毫不显怯意。   南宫云终于耐不住担忧,回过头来,见到小妖在那么多的环绕下还不显吃力,便暗暗放了心。   “走吧。”催促了声身边母皇派来的使者,便先行想要离开。小妖在南朝,很多人都见过她,当然这使官一直跟随在母皇的身边,定是也见过。趁着此时混乱离开,她的身份还未暴露,还可以免去接下来的一切麻烦。   见远处的身影渐行渐远,小妖再不控制手中的力道,使出绝狠的招数,将飞舞着的侍卫重击在地,令周围的百姓惊吓得朝后退了几步,胆怯地看着她。   飞身上前,挡在南宫云的面前,定定地看着他,想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江大小姐?”使者错愕地叫了出声,她显然没有想到,江家同样失踪了一年的大小姐竟然也同样来到了子邬国,看来此事是越来越复杂了。   “嘀嗒嘀嗒”的马蹄声,前来处理混乱的差官将南宫云与小妖团团围了起来:“见过七皇子,见过使官大人。”随即指了指这周围混乱的一片,等着使官的说明。   使馆?七皇子?   “原来他就是小皇夫?果然是倾国的美人啊!”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那纸上的美人啊!”   “……”   周围百姓惊呼了起来,纷纷将目光投向南宫云,同时又忍不住偷偷瞥着他面前的那位同样出众的女子,猜测着她的身份。   使者明显没有想到,会出现如此的乱子,看了看身后倒掉的一片,又看了看面前的江孜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围观的百姓多了起来,许多看到事情整个过程的人纷纷开了口,称是小妖出手将人打伤。   差官听此一说,皆将矛盾对准了毫无异色的小妖。   南宫云神色复杂地回视着她,她始终不愿意放手吗?   “大胆贱民,见到本官还不束手就擒?”被无视的差官明显动了怒,说着便要亲自动手拿下小妖。   小妖身形一闪,如炬般目光射了过去,将她当即烧成了灰烬,不得动弹。   周围的衙役见状,相视一眼,便要冲上前。   不想惹多余事端的小妖将腰侧,姬凌天给她的令牌掏出,扔向那已经石化的官差,官差本能的出手,接住了飞来的令牌,不明所以的举到眼前,当即被吓得扑倒在地。   “下官拜……拜见小皇女!”此时,想起之前她对小皇女的无礼举动,她已是被吓出一身冷汗,浑身微微的打着颤,等候着主子的发落。   跟随着她一同跪倒在地的,则是身后的一群衙役以及周围的百姓。   小妖明显没有空余的功夫来应对她,只挥了挥手,让她   50、身份被暴露 ...   退下。差官不敢违背,立马带着手下站于远处静候,不敢惊扰了她的大事。   “不换个地方说话吗?”南宫云终于开了口,看着周围错愕、惊艳以及呆傻的目光,他终于忍耐不住了,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小妖摇了摇头,她知道周围围绕的人很多,也知道大家都在好奇她们俩之间的牵连,她就是想要让她们听,让她们帮自己传播,让子邬以及南朝所有的百姓都知晓,她与南宫云是不可再分离的一对,任何人、任何过往都不会再成为她们之间的阻碍!   她就是要让天下所有的百姓做个见证,她小妖今生唯一想娶的,只有他!   51   51、娶嫁之差别 ...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可是小妖对此恍若未闻,她的眼中只有南宫云一人,其他的一切人与物都行同虚设。   “你知道吗,即便是病死,我也不愿意你发那样的毒誓。”小妖走上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知道当我醒来,却得知你为了我而放弃你十几年的武功是什么感觉吗?你又是否知道,当我得知你因为我而被逼发下如此的血誓又是怎样的感觉吗?”   南宫云双唇微启,却发不出声。   他如何不知道她的感觉,他知晓,当她醒来的那一刻,定是非常的痛苦,就如同他一般。   “那一刻,我就觉得我自己是个没用的人,总是连累到你。因此这一年,我勤学武功,就是为了再见面时,不再成为你的负担,而是成为你未来的依靠。”这一年以来,她吃了常人所不能的苦头,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便是强大,再强大。   这样的深情,令周围静了下来。即便是个毫无所知的人,也可以由小妖的话中得知一二,了解一些她们之间的感情。   “你发下血誓也是被逼,并非发自内心想要于我断绝往来,自是不能算数,我绝对不能接受你以这样的理由而再三的拒绝我,我总会找到办法解除诅咒,你必须等我!”   南宫云双眸朦胧,轻遮着迷雾,却忘却了言语。   “七皇子?”使官已是看出了些端倪,对于小妖,她是有些欣赏的,而她的深情也打动了她,在她来说,自是希望七皇子能有个好的归宿,能够嫁给小妖,可是,这终究是要七皇子自己来做决定。   “我们回南朝。”截断使官的话语,南宫云重重地吐出这五个字,使官一惊,却又不好违背,只得带着歉意地看了小妖一眼,便准备带着受伤的侍卫离开。   “不许走!”小妖再次挡在她们身前,“在我们成亲前,我都不会再放你独自离开!”   小妖的强势让南宫云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论武功,他如今怕是已不敌她,况且她们人手众人,想要将他拦截回去怕是不费吹灰之力,他该怎么办?   “七皇子,以下官看,我们还是随她们先回宫吧,今日怕是走不了了。”以眼色指了指周围围观的百姓,如若再不离开,这里怕是很快便要发生动乱了。   南宫云咬了咬唇,终是叹息了一声,走过小妖的身旁。见他终于暂时的妥协,小妖心中一喜,忙也跟随了过去,留给旁观的人无数的猜想。   回宫之后,小妖再顾不得宫中的一些烦琐的礼数,自行搬至南宫云住处旁的阁楼中。之前在客栈门口的争执,已经如她所料想的那般,迅速地传播开来,对于之前对南宫云的误解,百姓也消退了许多,并   51、娶嫁之差别 ...   在小妖的刻意安排下,民间流传着的又是另外一个故事,将南宫云与小妖当作受尽苦难的爱人,如今终于再次见了面。   百姓大多心地淳朴,皆被这动人的故事所打动,期盼着小皇女与这位如神仙般的男子能够再续前缘。   在宫中,小官们见到小皇女如此纠缠着南宫云,已是见怪不怪,并且不时闪过几丝暧昧的笑容,大家对于这件婚事都报着乐观其成的态度,包括姬凌天。   南宫云待在自己的住处,不时有人前来相劝,先是使官,再则是姬凌天,甚至连一些宫中的小官也在“无意”中替她们的小皇女说着好话,听得多了,南宫云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这一年以来的坚持是不是错误的,他是否应该给自己以及遥遥一个机会。   月儿高挂空中,南宫云来到小妖的住处,侍卫见到皆是恭恭敬敬地对他施礼,并客气地让行,看来平日里小妖皆有吩咐,如若南宫云前来,必不可阻拦。   来到屋内,发现小妖正准备就寝。小妖显然没有预料到南宫云竟然会主动前来,站在那一时忘了言语,双眸带着满满的惊喜望着他。   南宫云秋水星眸带着点点繁星,迷蒙得叫人看不真切其中蕴涵着的情感,忽然,就在小妖的注视下,他走上前,吻上了她。温润细嫩的唇瓣覆盖在她的红唇之上,用力的吸吮着,在小妖惊讶之下张开双唇之际,那狡猾的粉唇侵入了她的口中,与她纠缠在一起。   这般强势的南宫云,小妖从未见过,唇上被他吸吮带来的疼痛令她感到莫名的躁热,浑身的血液快速地流淌着、叫嚣着,渴望着他的体温。   南宫云离开她的双唇,眸中的雾气更浓,双眼微微挑起,带着致命的诱惑:“不想要吗?”   这样充满魅力的南宫云不是小妖所能抵御的,她脑中的一根紧绷的弦被这句话彻底地拉断,极力控制住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的涌现。   仔细看着他,才发现他今日穿着月牙白的薄衫,紧紧地包裹住他那高挑的身段,紧窄而又结实的腰身,修长而又有力的双腿,在烛光的映照下,浑身散发着盈光,甚是惹人遐思,让人无法再移开自己的视线。   他真是美丽与妖冶的结合体,小妖从来不知,自己会如此沉沦在一个男子的勾引中,叫嚣着想要与他一起沉浸于情海之中。   跟随着心中所想,小妖快步上前将他钳制在臂膀之中,回吻上了他,生怕他后悔似的,紧紧地将他拥在怀中。   那吻热烈而又缠绵,南宫云有些心慌,随着那吻的加深,他忽觉四肢酥软无力,竟然在无意中发出那种羞人的呻.吟声,他明显得感觉到,在他吟叫出声时,小妖的身躯明显的一颤。   51、娶嫁之差别 ...   小妖抬起头来,南宫云惊讶地发现,汗水已经瞬间浸透了她的额头与发迹,让她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热气,如同刚从温泉中沐浴出来,脸颊潮红,呼吸显得有些急促,鼻嘴间的热气哈到他的脖颈上,让他顿时乱了心,失了魂,让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小妖微一弯腰,将他拦腰抱起,放于身后的大床之上,惹得南宫云一阵惊呼。   他显然没有想到,小妖的力气会变得如此之大,而自己会变得如此的脆弱。这一刻,他真切地觉得,自己是个柔弱得需要人安抚的男子,而面前的这个女子则是个可以依靠的天,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情.欲味,可以猜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南宫云躺在床上,卸下了多年的坚强,也褪去了一直以来的伪装,这一刻,他决定将一切都交给这个女子。   他紧紧地闭着那细而长的双眼,在淡淡的烛光下,那长长的睫毛就如同是两把精巧的小扇子,正轻轻地扇动着,在那泛着红晕的面颊上透出了许诱人的阴影。或许是因为紧张,南宫云在小妖那炽热目光的注视下,渐渐地出了细汗,本就单薄的衣衫,经过这汗水的一浸泡,更是将他的身段清晰地显现了出来,那胸前的红点以及平坦的小腹尽显在小妖的眼中,点燃了她身体中的一把又一把火。   小妖微颤着伸出手,来到这里,她只与南宫云有过两次欢爱,在男女情事上还显得不是很老练,尤其是以她为主导。咬紧牙关,横下心,让她的双手代表她的心,袭上了南宫云的衣摆,将其拉至他的大腿处,那双修长的双腿顿时若隐若现地暴露在小妖的目光中,令她猛得咽了口口水。   “云……”小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所思念的人会这么躺在自己的身下,心甘情愿地要与她交合。   南宫云缓缓地睁开双眼,一双妖冶的星眸显得朦胧而又困惑,待他看清小妖眼底的怀疑与无措,他笑了,笑得柔媚而又动人,小妖从来不知道,他也可以如此温柔地笑着,而且如此的美丽,她如痴如罪地伸出手,抚上了他的唇、他的眉眼,想要将他的一切都通过这双手印刻在自己的心中。   忽然,小妖只觉脖子一紧,一双纤长的手臂缠绕上了她,反射性地看向南宫云,却见他眼底的笑意更加的浓厚。   感觉到他双臂用力,将她拉向了他,压倒在他的身上,南宫云趁机用红唇啄了她一下,给了她鼓励。双手松开,来到她的胸前,轻柔地游走着,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感受着她极力压抑而导致的僵硬,感受着她血液中肆意叫嚣着的渴望。   南宫云自己的行动告诉她,他不后悔,他同她一般,   51、娶嫁之差别 ...   也想要她。   小妖终于无法抑制,反被动为主动。   她激烈地吻着他的唇,顺着他的唇一直往下,来到他的胸口,亲吻着他同样滚烫的肌肤,依旧生涩的动作虽然没有技巧,却让南宫云同样的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当她的吻来到他的腰间,南宫云的身体忽然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倏的伸出无力的双手抵在她的肩部,想要以此来抵抗她接下来更为羞人的动作。   可是那么点力道明显不能阻止已经完全陷入情海中无法自拔的小妖,她此时便如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只想着与他彻夜缠绵,所有的理智已经全部被抛之脑后,无处再寻。这一刻,小妖的身躯显得如此有力,在隐约的烛火中,将南宫云的身子牢牢地压在身下,两具身体似乎在这一刻结为一体,屋中清晰可闻的只有两人的娇喘声。   小妖满腹的欲火已经彻底将她的胆怯燃烧殆尽,只见她以极快的速度将两人身上仅存的衣物褪去,她目光灼热得像一团团火炬在燃烧,满目的惊艳与饥渴,望着他那白皙的身躯,她眼中的南宫云,就如同一个散发着诱人光泽的水果,正在等待着她的采摘。   她再也受不了这样的诱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啃咬着,顺着自己的本能去抚摩着,换来他更为剧烈的颤抖与喘息,他抚在小妖背后的双手似乎要将她撕裂般,划出一道道血痕。   情到深处,两人终于结为一体。   他在她的身下喘息着,娇吟着,一屋氤氲着情.欲气息,久久不散去。   翌日,日上三竿,温暖的阳光透着半开的窗户而洒进屋子,照得满屋光明。   南宫云隐隐地醒来,感觉自己依旧好累好累,浑身的力气已经在一整夜的纠缠中被压榨的干干净净,到此时依旧酸软无力,才刚睁开双眸,便见一颗放大数倍的头颅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只见小妖难掩笑意,正睁大双眼紧紧地盯着他,这让南宫云有些窘然。   “看什么?”南宫云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意,可以嗡声嗡气地开了口。   见他这般,小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是开怀:“你害羞了?”平日里南宫云总是将一切都了然于心,极不容易动怒,可此时他却与她闹着小别扭,这样的南宫云只有她一个人能见着,这么一想,小妖便满足得不得了,“既然你昨日夜里来找我,那么我便理解为你终于愿意接受我,不许反悔。”   小妖虽然说得肯定,可依旧被南宫云发现了她隐藏极深的惊慌,原来,她一大早不睡觉,便是为了与他说这句话。   “其实我们可以就这么在一起。”南宫云稳了稳情绪,说出了他昨晚便想说出口的话   51、娶嫁之差别 ...   。   小妖困惑地皱起眉头,显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我们可以没有任何约束的在一起,这样就不会违背我的誓言。”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他之前从未想过,他会这样无所要求,只求与她在一起,“你依旧是子邬国的小皇女,你我就这样在一起也可省去很多的麻烦,如若日后你要娶夫,我自会离开,不再纠缠。”即便看着她成亲,他心痛得想要死去,可他也会试着忍耐,毕竟,他无法许诺她任何的身份与未来。   “我不同意!”小妖一口否决,虽然没有任何的束缚便可以拥有他,这是许多女子所渴望的,却并非她所能接受。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一段令她回味的婚姻,她渴望用婚姻的方式与一个她爱的男子纠缠在一切。如若就这么和南宫云在一起,没有安全感的不是南宫云,而是她。   “我们会成亲的,而你也会成为我的夫!”小妖坚定地说着,是的,无论有多么困难,她终会将这一切变为现实。   一日欢爱之后没两日,得知消息的南宫慕青便以访国之名,亲自到了子邬,称要带南宫云回南朝。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嫁给她,朕绝不同意!”刚到正殿,小妖便听一声巨吼,只见南宫慕青正涨红着脸训斥着南宫云,“朕绝不会让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母皇,这事您不必操心。”冷漠的回答着,南宫云依旧记恨着她为了江山,而令他放弃所爱,她所有的关心在他看来都虚假的,他不想再要。   “啪”的一声,殿门口的小妖还未来得及反映,南宫慕青挥出的这一巴掌便袭上了南宫云的俊脸,在他白皙的右脸上打出一片红色,可南宫云只偏着头,依旧不肯示弱,这令南宫慕青的老眼中闪过懊恼与无力。   “云!”小妖顾不上礼数,迅速地跑过去,拉过南宫云仔细地查看着他的右脸,见并无大碍后,将他拉至自己的身后,直视南宫慕青。   虽然他未说出口,可是那浓浓的伤感骗不了人,她明白,他是对自己这个总是以关爱之名,却总是在无意中伤害到他的母皇失望了。   见劝说南宫云无果,南宫慕青将一切的埋怨与怒火都倾泄到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子身上,眼中带着怨意,恶狠狠地瞪着她:“如若你真的为云儿着想,就断了与他的来往,违背血誓的人,无一幸存,你难道想要了云儿的命吗?”   小妖咬着牙,这些日子她也在四处打探破除血誓的方法,打探得知的结果的确是如此。虽然她并不相信迷信,可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否则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即便这些违背誓言而死的人真是人为,她也不能让南宫   51、娶嫁之差别 ...   云去冒这个风险。   “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的命早已与她的缠绕在一起,如若他死了,她自是没有办法再独自喘息存活着。   听到小妖的回答,南宫慕青终于松了一口气,语气明显舒缓了许多:“朕知道,你与云儿乃互相倾心,可是血誓不可违背,云儿此生是无法嫁给你的,你们就认命了吧!”   可是小妖却摇了摇头,认命?她不会就这么认命!   “我不认命,我们还是会成亲的!”   小妖的冥顽不灵差点气坏了南宫慕青,粗声粗气的喘着气,恼得说不出话来。   “我自是不会拿云去冒险,当时他发的血誓只是说此生不嫁我为夫,那么,我嫁总可以吧!”   这一句话一出,不仅南宫慕青呆住了,就连站在她身后的南宫云也楞住了,看着她挺得笔直的腰身,猜测着她的意思。   她嫁?这世间女子如何出嫁?她真是给了她们一颗响雷,将她们炸得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52   52、惊世的大婚 ...   “你嫁,什么意思?”不仅是南宫云没有弄明白,就连南宫慕青也是一头雾水。毕竟这样的说法第一次听闻,她没有办法自己去联想或想象。   “一切事宜皆反着来,让云来娶我。”就如同在说着天气般,小妖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之处,可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也同她一样,光从面前这两人错愕的神情便可得知。   小妖轻叹一声,等待着她们的回神。   这样的想法并非一时兴起,她一直在酝酿着,只是如若真要这么做,其中的阻碍必定很多,只是近日来的调查与寻找,让她对这血誓彻底的绝望,适逢南宫慕青的那一巴掌,不仅打在南宫云的脸上,也深深地打在了她的心里。   她明白,想要没有任何顾虑的与南宫云结为夫妇,只有使出这个办法。   随后,南宫慕青冷静了下来,将南宫云谴了出去,独自与小妖谈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再出来时一改之前的震怒,一副春光满面的模样,让南宫云隐隐的有些不安。   他知道,母皇定是与小妖达成了什么协议,也隐隐地猜出了些什么,可是他依旧不敢相信,她们真的会这么做。   他娶她嫁?   南宫云摇了摇头,他难以想象,如若真的这么做,小妖是不是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而他也因此成为她人生的一个污点。又或许,小妖并不想如此做,只是一时被逼,如若日后埋怨他,他又该如何自处?   可是无论他去找母皇还是小妖,两人都只是让他放心,不要考虑太多,一切让她们来处理,他依旧不死心,直到母皇问了他一句话,他才止了口。   南宫云看着窗外暖阳,想起母皇所问的那句“你难道不想争取一回?”   是啊,他也想在后半生能够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他也想争取一回,或许,他与小妖真的有可能再在一起也不一定。   接下来的日子,小妖明显忙碌了许多,而南宫慕青也不再逼迫着南宫云离开,独自一人先行回了南朝。   忐忑着一颗心,等候着姬凌天震怒的南宫云,却迟迟没有等到自己所想象的一切混乱,只是几日未见着小妖,不知她究竟在忙些什么。   再见到她时,是在一日午后,夕阳的余光透过班驳的树影,在地上洒落下班驳的光影,小妖站于树前,含笑看着他,半晌才吐出一句:“我们成亲吧!”   那一刻,南宫云明显得感觉到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脑袋像要炸开般,似是惊喜,又似是惊愕,这一切来得太过简单,来得太过顺利,让他来不及氤氲喜悦,就这么如同傻子般站在树下,傻傻地看着小妖温暖的笑。   “她同意了?”南宫云无法相信,姬凌天也会任由着她胡   52、惊世的大婚 ...   闹,毕竟她身为女帝,而小妖也贵为子邬国唯一的小皇女。   “她不得不同意。”想起姬凌天那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小妖嘴角的笑痕更大。   南宫云困惑地皱着眉头:“为什么?”   为什么?小妖想起她与姬凌天的对抗,姬凌天一直都知晓她对皇位无意,而她又不想将好不容易夺回手中的江山交于她人手中,是以一直期待着小妖能为她生个继位者,而小妖便以此为条件,表明她只会与南宫云成亲。   是以,虽然闹了几日,但是姬凌天不得不妥协。   “秘密!”小妖神秘一笑,她当然不会告诉南宫云,姬凌天指望着他为她生个孩子,如若被他知晓,还不羞死才怪。   虽然姬凌天不得以之下允了小妖的要求,但是为免遭天下人耻笑,在接下来的几日,她派遣出众多人手,将南宫云与小妖的过往,以及血誓之事四处传播,果不其然,听了两人的过往,大多数百姓都同情不已,在惋惜的同时,期望着两人能够冰释,再续这段神奇的缘分。   就在这时,子邬国民间有人提及让小皇女来嫁,最初人们皆觉得惊骇,可是说的人多了,便也不再感到奇怪,甚至渐渐接受了这个做法。   而就在此时,此法被传入宫中,传入了小皇女耳中,小皇女深觉可行,向女帝提及此事,却被罚跪三日,最终饿倒在先皇先帝的墓碑前,女帝心中不忍,只得顺了小皇女的意,循照礼数派遣使者前去南朝皇宫提亲,只是坚持,这成亲的地点,必须是在子邬。   这消息再传到民间,说三道四的人少了,震撼于两人感情的人多了,对于这本该是骇俗的婚事,人们并没有什么反响,皆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做法。   当使者来到南朝,向南宫慕青道明来意,南宫慕青当即拍案叫好,许下亲事,并派出大批人手,随同前来的使者一同回去,带去了数额庞大的聘礼,并称成亲当日,必定亲自前去子邬。   自此,两国的皇族皆热闹了起来。   从南宫慕青近年来对南宫云的重视程度可见,她依旧是疼爱这个皇子的,虽然表面上,七皇子的名号被除,可背地里,人们都不敢轻视了他,还将他当作皇子来看待,毕竟从女帝发出的聘礼数额上便可得知,一切都是以皇族的规矩来办。   而小妖则是子邬国唯一的小皇女,可谓身份尊贵,地位特殊,对于她的婚事,子邬国必定是极其关注的。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场婚事不仅是两人的结合,更是南朝与子邬国真正意义上的结盟,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事,受到了各个国家的关注。   为免夜长梦多,小妖坚持将婚事订在半个月后。   得知这场婚事,   52、惊世的大婚 ...   其他国家也派出人手前来参加,早早便赶到了子邬,甚至有一些投机的商人也奔往子邬这块宝地,想要趁着这场大婚狠狠捞上一把。   大婚前的几日,大街上随处可见来自她国,身着奇怪的人四处走动着,京都的市场呈现一派繁华的景象,给刚经历过战火的子邬带来了一片商机与繁荣,小妖不得不佩服姬凌天,怪不得她坚持要将成亲的地点定在子邬国,果真是老奸巨滑。   相对于异国来的人多了,京都的防卫也要加强,姬凌天派遣出众多精卫士兵守护在京都的各个关卡,以防有贼心之人趁机发起动乱,而小妖依旧不放心,暗中请凤天容秘密发动凤天阁的势力,严密把守着整个子邬的安全。   这场迟来了一年的大婚,再经受不起任何的风浪!   而在消息散布出去才过三日,小妖便见着了让她心生愧欠的人。一路颠簸,江元秋将一切生意都暂时交于手下,快马加鞭来到子邬国,而让小妖惊奇的是,同行而来的还有她的“妹妹”江雨筠。   江雨筠略带责备地看着她,带着丝别扭:“听说你要成亲了,我是来向你贺喜的。”   “谢谢!”既然之前有再多的矛盾,这一刻她的真心祝福还是令小妖很感动,回转身子,看向与自己相处时日并不多的江元秋,想起自己如今的名字姬遥,便觉得有些愧意。   可是出乎她的预料,江元秋什么也没有质问她,只是叹息了一声,称是自己亏欠了她、亏欠了她的父亲。尔后将一同携带而来的众人珍宝拿给她,甚至于没有对这场婚事提出任何的反对,这反倒让小妖的心中更加的难受。   当夜,小妖便来到江元秋的屋内,将这一年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诉了她,听闻自己便是那个贼匪头子幽,江元秋吃惊不已,同时也明白了她对南宫云的感情,以及与姬凌天的牵扯。   “日后,我定会回到南城,回到江家。”无论经历过什么,南城始终是她的家,同时也是南宫云所熟悉思念的地方,总有一日,她会回到那儿,与南宫云一同生活。这是小妖对姬凌天的承诺,同时,也是对自己的提醒。   显然,经过她这么一解释,江元秋明显高兴了许多,这也令小妖有了些许安慰。   接下来的几日,周围的人都投入到这场大婚之中,而整个京城就如同过年一般,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红海之中,百姓显然已经被这种欢快的气氛所渲染,整日里笑容满面。   江雨筠也整日忙得不见身影,无意中得知她想要将江家的生意先一步做到子邬,小妖不禁对她刮目相看,果真是江家的女儿,有商人锐利的目光与深有远见的头脑。   小妖明白,她是注定不   52、惊世的大婚 ...   会再继承江家的家业,毕竟她已经有了南宫云,不想再往自己的身上担负太多的重担,舍弃掉自己太多的自由与时间,剩余下来的时光,她只想与南宫云做一对快活鸳鸯,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幸福快乐便好。   而江家有着如此有野心的江雨筠,必定会有另一番景象。   自从姬凌天登基后,便一心想要让子邬国繁华起来,如今京都最为繁华的中心已经被几大富商家族所垄断,想要再打开市场实是困难。小妖曾建议过她,扩大京都的商业区,由朝廷出资,顺着京都中心朝四周扩散,建立新的商铺,再以拍卖的方式出售给其他新兴的商人,不仅可以打开新的市场,也可以让商界逐渐平衡。   姬凌天采纳了她的意见,并筹资准备着。   毕竟她也算是江家的一份子,小妖秉承了肥水不留外人田的想法,将江雨筠唤来,告诉她最近子邬国准备重建商业区之事,江雨筠当即表态,她已经查看过子邬国的市场,觉得大有潜力,通过这些一来二往的谋商,小妖表明,会以低价为江家留几个中心位置。   通过那一日密谈,江雨筠与小妖的感情急速上升,江元秋经常可见这两位姐妹相谈甚欢,颇感欣慰。   在忙碌之下,日子过得很快。成亲的前五日,南宫慕青带着亲卫兵前来子邬国,并在宫外购置了一处占地百亩的大宅,作为礼物送于南宫云与小妖。按照礼数,南宫云也早早搬去了那座大宅先行准备,准备在五日后前去宫中迎娶他的妻主。   大婚的那一日,天公作美,艳阳高照。   那一日一大清早,街道上便挤满了想要沾些喜气的人,尤其是在婚宅的四周,虽然南宫慕青派出了大批侍卫,身着红衣守在街道两旁,却依旧挡不住被红色绸带阻隔在后的百姓,那叫嚷、欢呼声几欲震天。   红色绸带前,每隔几步便有几位花童,捧着花篮,花篮中装满了红艳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红色的地毯从新府蔓延过几条街道,一直铺到宫门口,那阵玫瑰花瓣的清香也顺着这红色地毯,一直萦绕在子邬国京城的半空,久久不散。仅仅透过这阵香气,人们就知晓,这场婚事的盛大与隆重。   大宅的门开了,百姓翘首以盼,猜测着南宫云会以何种方式出现,按照常理来说,男子应该待在花轿中,被前来接亲的女子抬回新屋。可这场婚礼毕竟不同于以往,男娶女嫁,那么作为迎娶的一方,南宫云还会坐着花轿出现吗?   所有的百姓都对这奇特的一刻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只见一身大红色喜服,红色镶边腰带束缚在那窄实的腰身上,显得高挑洒脱,那如玉的俊脸未施太多的粉黛,却依旧夺目耀眼   52、惊世的大婚 ...   ,乌黑的发丝用白玉冠挽起,简单的发式却将他衬托得更为精神。   嘈杂声瞬间消失了,变为了一片宁静。   一般大婚的女子的确不用施太多的粉黛,百姓们不得不承认,南宫云是她们见过的最为简朴的“新郎”,却也是最美的新人。   南宫云在众人的环侍下走出府门,立即便有人牵来一匹浑身散发着光泽的黑色骏马,马身上挂着红色丝绸,骏马后跟随着百匹棕色高头大马,每匹马旁都守着一位身材结实的红衣女子,正恭敬地等候着南宫云上马迎亲。   不似寻常的柔弱男子,南宫云一个翻身,便利落地上了马,尽显女子般的洒脱与干练,却又不失优雅,令人看得如痴如醉。   这一刻,没有人觉得南宫云来迎亲有何不妥。   当南宫云坐稳,身后等候的百名女子也迅速地翻身上马,紧随其后,而跟随在众多马匹身后的则是几座豪华的花轿,在花轿后面,则是跟随着无数的小厮,服饰一致,人数众人,极为壮观。   很明显,南宫慕青极其重视这场婚事,极尽奢侈地向人显现着南朝的富贵,而这样的富贵的确震撼了所有人的眼球,迷了所有人的心魂。   “喜时已到!”随着喜公那细声细气的尖叫声,锣鼓开道,数百匹马儿提蹄,发出有规律的“滴答滴答”声,响彻整条街道。随着南宫云一步步朝着皇宫行近,道路两旁的百姓也缓缓地跟随着他移动着。   南宫云嘴角虽然只是微微勾起,可心底确是激动万分。他到现在还仿佛活在梦中,这个梦美好得令他想要永远就这么睡着,不要再醒来。   看着满街的红色,看着道路两旁花童不断洒来的红色花瓣,闻着那沁人心扉的香气,看着那渐行渐近的宫门,南宫云做了个幼稚的举动,他暗中狠狠地掐了自己手臂一下。   “嘶——”的一声,很疼。   南宫云笑了,手心加力,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缰绳。   原来,他真的要成亲了,要与她成亲了呵!   53   53、洞房花烛夜 ...   锣鼓声震天,欢呼声雀跃。   这样的喜庆一直延伸到街道南端的皇宫,此时宫门口早已排列着众多侍卫,同样的身着红色喜袍,难得的露着笑容等待着,当迎亲的队伍到达时,其中一名侍卫转身跑入宫门中,前去传报。   虽然隔得很远,但是随行而来的百姓依旧高昂着头颅,想要亲眼见一见这即将出现的新娘。   等候了没多久,从宫门中整齐的跑出两排紫衣男子,排列整齐得等待着主子的出现,这些男子皆是长相俏美可人,使得有些急噪的人群再次热腾了起来。   南宫云虽然面上带着笑,可是心里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他的星眸一直盯着宫门,等待着那熟悉面容出现。   忽然,一抹黄色出现在众人眼前,四周先是一惊,随后纷纷跪倒于地参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仅百姓,就连南宫云也翻身下马,带着身后之人行跪拜之礼,只见满是人烟的长街上,全是黑压压的头颅,甚是壮观。   只见身着黄色龙袍的姬凌天面露喜色,高昂着头,享受着这种万人朝拜的感觉,随即右手一挥,让众人平身。   上千年来,从未有过皇族女子“出嫁”的情形,自是也没有过女帝亲自出现在宫门外送新人之理,可是这一切在这刻全被打破了。   姬凌天微眯着眸子,抵挡着耀眼的阳光,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英俊男子,挺拔而又散发着浑身的贵气,这个男子便是她的孙女婿,这个男子便是她未来皇位继承人的父亲,老实说,除去他复杂的过往,他的容貌与睿智皆令她很是满意。   微微侧过身去,姬凌天平伸出左手,众人随着她的动作看向宫门的一侧,终于见到了那等候多时的红色。   沐浴的满是光泽的光线,小妖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出来。   只见她身着红色衣裙,头上戴着一顶彰显高贵身份的冠玉,小妖挺秀的鼻子高而挺,一双如水明眸直直地望着等候的他,红唇微微地泛起一丝微笑,在艳阳下,那胜雪的肌肤泛着柔光,一头乌发就这么披散在肩上,显得气质更是脱俗。   小妖万分庆幸,依照这个世界的习俗,男子出嫁不必戴着那红色的盖头,许是在这里待得久了,也习惯了这儿的风情,再让她戴着红色盖头,必定感到异常的别扭。   小妖将纤手伸进女帝的手中,随着那长长的红色地毯,一直走向站在宫门口含笑等候她的男子。   在她刚刚来到这陌生的世界,满是无措时,是他以易寒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教授她武艺,给了她坚强面对一切的筹码。   当她想要自立,想要脱离江家时,   53、洞房花烛夜 ...   是他默默地帮助着她,为她在商界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是他让自己对爱情再次燃起了希望,再次鼓起勇气去争取、去尝试,是他让自己有现在的这种浓烈的幸福之感。   他的牺牲,他的放弃,令她感动,小妖在心中暗暗的发着誓言,此生,她必定不会辜负于他!   带着真挚的承诺,小妖渐渐走近了他,两人相视一笑,虽无言语的交流,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然你们日后住在宫外,但是随时都可以入宫来看看。”到此刻,姬凌天还是有些舍不得让她们离开皇宫居住,可是小妖的一再坚持,也令她不得不应允,好在她们的新宅就在京都,离皇宫并不远。   相互嘱咐了几句后,姬凌天显得有些悲感,眼中泛着迷光,看得小妖也生出了酸楚,南宫云此时便如同一个真正娶亲的女子,眼神无比的坚定,显得很是沉着,向姬凌天承诺着,当时,那目光中的虔诚,让他变得更加迷人,小妖看得有着痴迷,这一刻,她仿佛成了一个娇弱的男子,正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后半生交到眼前的女子手中。   这样的珠联壁合,如此般配的两人,让所有人都忘记了这场婚礼的不循常理,天地之间,或许已经没有哪对新人能够比眼前的两人相提并论,能够像她们这般光彩夺目。   此时,大红的花轿被抬到了小妖身后,在转身步入轿中时,小妖忽然上前,拥抱住了姬凌天。   虽然认她是为了替南宫云报仇,虽然相处的时日仅短短的一年,可是这足够让渴盼亲情的小妖心中生出一丝不舍与依恋。虽然她贵为一国帝王,却能够为她而妥协,小妖不能否定她对自己的付出,这样温暖的亲情,她抗拒不了。   面对忽然而来的拥抱,姬凌天明显的一楞,随即眼中的雾气更浓,回抱住她,用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周围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都静止了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一幕,不忍心惊扰。   这一刻,没有人敢怀疑这位小皇女得宠的程度,没有人敢怀疑她将来得承大统的事实。   小妖忍着涌上眼眶的迷蒙,迅速地上了花轿。   锣鼓声响,花轿起。   因为姬凌天的身份特殊,为免造成拘谨与换乱,她并未离宫前去小妖的新宅,而是派出百余人与她们同行,并赏赐无数的珍宝,长长的街道上,人们可以看见,迎亲队伍身后,百余人紧随其后,抬着红木彩箱,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   虽然皇宫离新宅并不远,可是在轿中的小妖却觉得走了很久很久。   花轿终于轻轻地落下,轿帘被掀开,一双细腻的掌心向上,向她伸来。只见南   53、洞房花烛夜 ...   宫云带着云淡风清的笑,等待着她的手。   那笑冲淡了她心底所有的感伤,羞红着脸将手伸出,代表着她承诺一生的执着。   新宅中,已经是宾客满门,子邬所有有身份地位的人皆提前到达等候着,而南朝也有许多权贵跟随着南宫慕青一同前来,是以,这本是不小的宅子顿时变得拥挤了起来,却异常的温暖与温馨。   小妖与南宫云两手相携,一同走入大堂,红烛高台,满屋的喜红,有着南宫慕青特喜的奢侈与华贵。   大堂正座前,南宫慕青乐着一张脸,稳当地坐着,而她的身侧则坐着江元秋。   姬凌天或许知晓一些江元秋的事,了解一些她与蓝亦之之间的恩怨,是以面对江元秋的到来,她总是表现得不冷不热,这让江元秋有些失落与尴尬。江元秋本想着在小妖大婚那日,送上些珍宝,便不再露面,可是在小妖的一再坚持下,她还是出现在了这里,并坐上了高堂的位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夫妻对拜!”   礼官尖声的叫着,小妖与南宫云弯着腰依次叩拜着。   两人已经相识年载,却始终因为种种的阴差阳错而一再的错过。还记得当她第一看到他时,他那绝世姿容以及洒脱特殊的气质,原来早在第一次的相见,她便将他深深地印刻在心尖,一直没有擦去。   将头沉沉地垂下,两人都明白,拜过天地后,她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之前承受过的所有的苦难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历练,那些所有经历过的坎坷都只是为了今日的到来做见证。   终于,再也没有任何的人或物可以将她们分开!   拜完天地后,小妖先行回了喜房。   屋外的那群人似乎玩上了瘾,偏偏要将南宫云留下,尤其是鬼手闹得最凶,南宫云又是一杯被灌下,脸色已是绯红,望着那乐得大笑的鬼手,顿觉无奈。他至今还记得他耍诈将他骗至子邬,骗入皇宫,当时他是气恼的,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感激他。是以,消失了月余的鬼手此时才胆敢在他大婚之日,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面前,还是如此乐哉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云才得以回到新房。   此时已是暗夜,等候多时的小妖已是顾不得礼数,脱去外衣蜷缩在被褥中,南宫云酒气上来,那浓重的酒气熏得他满脸通红,眯着双眸依旧觉得浮影重重,不但看不真切,反倒使得脑袋更加昏沉难受。   许是感受到屋中因南宫云而产生的炽热,小妖将被褥挣开,一双粉臂伸了出来,并将被褥推至胸口,与此同时,长腿也蹬开裘被,暴露在空气中。   刹那间,南宫云感觉到有一   53、洞房花烛夜 ...   股滚烫的热流从鼻间流出,他完全没有想到,床上的人儿袒露在外的肌肤竟然未着寸缕,那丰挺粉嫩的酥胸随着她平坦的呼吸一起一伏,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在柔和的烛光下泛着淡淡的色泽,一双诱人的美腿,那完美的曲线令人心跳加速,尤其是胸前的那点红诱惑着他,让他体内的酒气趁机翻滚、叫嚣着。   那如天神般完美白皙的肌肤,让南宫云紧张地猛喘着气,浑身的酒气让他顾不得任何的廉耻,望着这充满致命诱惑的一幕,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对她的渴望,可以感受到自己随着她胸口的春光起伏而益发亢奋紧绷的身体。   忽然,南宫云察觉到那紧闭的双目瞬的睁开,目光恰巧与他对上,顿时,他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轻咬着红唇,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地将目光四处飘浮着。   不知是小妖明白了他的窥视,还是同样羞恼,许多,屋内只听得到烛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再无其他,这让屋内的温度再次爬高,南宫云察觉到,自己的额际已经有许多汗水顺着他的面颊两侧滑落,滴入他的脖项之中。   “想要我吗?”就在南宫云准备认命地回头面对她时,一道酥软得让他浑身酥麻的嗓音响起,似是刚睡醒时的朦胧,又似是情人间的低喃,竟是如此的缠绵。   因为这一句话,南宫云努力平复的渴望再次被击败,全身像是要燃烧起来似的,躁热不已,眼中闪过渴望,闪过迟疑。   躺于床上的小妖将他的一切神情尽收眼底,等了许久的洞房之夜,她自是不会白白浪费,是以等了他很久,却也不见他前来,困倦之下,便褪去自己全部的衣衫,睡于床上,就不信他看到这样“坦诚相待”的自己时,还能如此冷静。   是的,在床第之间,她一直被他诱惑着,而今日,她却反客为主,想要让他为自己彻底的疯狂。   见他依旧站在床边,迟迟不肯行动,小妖躲于暗处的秋水明眸中闪过一丝狡诈的目光,可口中依旧轻声的吟着:“云……”   这一声,让本就脑袋混沌的南宫云彻底的投降,在酒水的刺激下,他忘却了一切羞涩,学小妖一般,迅速地褪去自己所有的衣物,那诡异的速度令小妖都看得有些瞠目结舌。   她从来不知道,南宫云脱起衣服来,竟也可以如此的——猴急!   在她闪神之时,南宫云已经一个翻身,钻进了被褥中,再一个翻身,将小妖压于身下。他的红唇快速地压在她的唇上,无数的热浪顺着他的唇舌袭上她,让她感受到无限的激情与热烈的渴望。   他的舌头像一阵风般从她的唇上离开,席卷了她的颈项,来到了她的耳际,甚至是胸口……小妖   53、洞房花烛夜 ...   的身体因为这样的热情而浑身抑制不住地轻轻打着颤,似是欢娱,又似是痛苦地拱起身子,轻身唤着他的名。   可这一回,小妖的轻喃没有让南宫云恢复神智,而是壮了他的胆子。他仿佛知晓自己给身下的女子带来的快乐与幸福,他邪恶的笑着,指尖调皮地四处拨弄着,在小妖的身上点燃了一把又一把的火苗,直惹得她痛苦的呻.吟着,无力地推嚷着。   忍受不住的小妖想要翻身压住南宫云,却被他反压住,并紧紧地钳制在床间,无法动弹。舌头继续舔上她的胸口,双手同时抚摩着她的腰侧,使劲地揉捏着她雪嫩柔软的肌肤。   小妖再也无法控制,伸出双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抓住按于头部的两侧,小妖此时已经有些后悔,她不知道,疯狂起来的南宫云竟会如此的可怕,如此的热情!   吻继续着,并变得更加蛮横,更加激烈,有那么一瞬间,小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脱虚而亡,身体酥软得使不出一丁点儿力气,   “我要你,云!”小妖迟迟得不到自己所渴求的,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耐性,她投降了,在他的逗弄下彻底的投降,“求你,爱我!”   似是听到她的乞求,南宫云笑了,璀璨如繁星。   “好——”轻声应了一声,倾身上前,让两人的身体彻底的结合,同时点燃了两人身上所有的火焰,给两人带来无法形容的欢娱。   承受不住这种飘飘欲仙之感,小妖呐喊出声,用力地掐住他的背部,划出一道道血痕。   屋内的温度随着两人舞动的身体而节节攀登着,一夜未熄……   翌日清晨,被索取了整整一夜的小妖青紫着身子,羞得躲在被褥中不愿起来,而本来还有些惊慌的南宫云却因她的反应而变得放松起来,半撑起身看着她的“乌龟”模样。   “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今日不是还要入宫?”早已与姬凌天说好,婚后第一日便会入宫,如今天色已是不早,她还不准备起身吗?   听到此,小妖猛地拉开被她揉得发皱的被褥,恶狠狠地瞪着他,星眸中含着哀怨,小妖真不明白,整整一夜的折腾,她已是精疲力竭,再使不出半分力气,而他却还是如此精神气爽,真是气煞她也。   “今后,你再也不许喝那么多酒了!”她从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男子喝醉后也会这么疯狂地索取着,原来这酒后乱性并非没有道理,果真是在哪儿都践行。   “我尽量。”南宫云自知理亏,只得低低头,先应下,可是却不愿直接应允了她,因为他发现,原来在酒后“要”了一个女子是如此爽快的事情,酒让他做了他清醒时所羞恼去做的事情,他还想再试试。   轻哼   53、洞房花烛夜 ...   一声,掀开被褥,此时,南宫云才深觉自己的“恶行”,那浑身上下的红红紫紫果真是他所为吗?他简直不敢相信!目光闪躲着,甚至于不敢去看那些他所制下的罪证。   为了掩饰脖颈间的痕迹,小妖挑选了一件领口高得吓人的衣衫套上,在这有些躁热的天气里,显得如此的怪异。在向南宫慕青奉茶之后,两人准备出门时,恰逢被鬼手撞见,并大为嘲笑了一番,为此,小妖又是一记狠瞪扫射了过来,瞪得南宫云一阵心惊肉跳。   “你们的凤阁主上日来信时提及,说近日来有不少贵家公子找了媒人前来同汪青说媒。”小妖邪笑着,似是无意的转过头,轻皱着眉头询问着南宫云,“云,依你对汪青的了解,她是喜欢那纯真可爱的李家公子,还是能文能武的季家公子,有或者是如美玉般的乔家公子……”   话音未落,刚刚还在眼前笑开颜的鬼手如一阵风般席卷而去,不留一丝痕迹。   “呵呵——”南宫云乐得笑开了,他早已想整治这个损友,却一直找不到他的把柄,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汪青有意思,怪不得当年他总是朝自己的府中跑,不过?   “你怎么知晓他的心思?”   小妖冲着他摇了摇头:“他一看到汪青便两眼发直,也只有你看不出来。”他对感情总是这么迟钝,还好她及时走出过往,主动拉近两人的距离,否则,她们俩不是就此错过?   还好,如今缘分已紧紧地被她们抓在手中,不会再丢失。   54   54、逍遥山水间 ...   在出府前给南宫慕青奉了茶,整个过程中,南宫慕青都是乐呵着一张脸,越是看小妖越是满意。在她看来,一个身份如此高贵的女子,能够以这样的方式来与一个男子成亲,那么她必定是非常爱这个男人。   这场旷古的婚礼,不仅给足了她的面子,而且也让她终于让下了一颗心。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她对洪文科一事,还是充满了愧疚,她始终期望,云儿能够找到一个真正爱他的女子相度一生,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等不到了,没有想到,老天还是眷顾着云儿,虽然其中波折不断,可这结果却是可喜的。   敬奉完茶后,南宫慕青没有惊动任何人,便快马加鞭赶回南朝。   在南宫慕青离开后,小妖与南宫云一同入了宫,刚到宫门口,便有小官神情焦急的等候在那,见到她们到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屈着身子便迎了上来:“见过小皇女,见过小皇夫,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每隔半个时辰,女帝便派人来问她一次,这可急坏了她。   沿路来到御书房,都未见着鬼手,平日里他是最闲不下来的,只要她们出现,必定会听到他那叽叽喳喳的声音。难道是清晨她的一番话,将他给刺激得回南朝了?小妖勾着笑:“那位住在宫中的贵客呢?”   小妖状似无意的一问,却吃惊地发现那名小官莫名的红了脸,不过想来也是,虽然他在容貌上比南宫云略逊一筹,却比南宫云更招惹女人喜欢,他那副俊俏模样,加上他那能言善道的口舌,必定是在这宫中招惹了不少桃花。   “他今日早早回到宫中,收拾了些行李便匆忙离开了。”红着脸,小官带着羞涩地回答着,看着她,小妖与南宫云相视挑了挑眉,看来鬼手又是欠下了一个情债啊。   来到书房门口,门“砰”的一声从里面推开,一名神色慌张的小厮疾步走了出来,被身前的几个身影挡住了去路,不禁抬头一望,见到为首的小妖,“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见过小皇女,您可来了!”   不必说,小妖也知晓,定是姬凌天等得心焦了,拿这些小厮出气。   嘘声摆了摆手,让这些奴才悄悄退下,自己则与南宫云一同走入了书房。正要发火的姬凌天见着进来的人后,及时收住怒火,但仍用哀怨的目光盯着她们。   南宫云无惧于她的神情,浅笑盈盈地从一旁服侍的小厮手中端过茶水,进奉到她的面前:“皇奶奶,请喝茶!”那嘴巴甜的连小妖都觉诧异,如若这情景叫南宫慕青瞧见,还不知道会怎么心伤呢。   果然,这一声“皇奶奶”顿时叫姬凌天笑开了颜,端过南宫云   54、逍遥山水间 ...   手中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紧盯着南宫云,越看嘴角的笑痕越大,看得小妖是心惊肉跳。   “不错,不仅长得俊俏,人也机灵!”姬凌天两眼眯眯,小妖站在一旁,一看便知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定是又想起了小重孙女一事。这才成亲第一日,她便如此心急,如若一直在这子邬国待下去,那还了得,还不被她给唠叨死?   在姬凌天与南宫云寒暄的这些点时间里,小妖已经打定主意,待一回府,她便收拾行当,带着南宫云一同游山玩水,逍遥天地间,待日后真的怀了孩子,再回到子邬养胎。   可没有想到,刚回府,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且一连下了三日,不得以,小妖便好好利用这三日,准备好银两,想好这一路的行程,并做好准备。   待三日后,雨水停了,天气放晴时,府中却来几位不速之客,汪青一进屋,便跪拜在南宫云面前,汇报了这些日子以来南朝的情况,令小妖没有想到的是,同行而来的还有许久未见的小灵以及神情哀怨的鬼手。   小灵一见到她,便泪眼忪忪,也难为了这丫头,自从重回了江家,她便一直将她安置在南宫云那儿,之后发生了种种意想不到的事情,也将她的事给耽搁了。   一阵唏嘘后,南宫云将她们引进屋,这时鬼手忽然走近小妖,凑近她的耳便咬牙切齿道:“你竟然敢耍弄我!”那日,匆忙赶回南朝,连夜奔驰,回去后见到汪青的第一句便是不允许她娶李家、季家以及乔家的三位公子,结果汪青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仿佛将他当作痴子来看待。也是,为了尽早赶回南朝,他顾不及梳妆整理,赶到时定也是蓬头垢面。   一直紧绷的神经忽然被汪青的一个眼神给激得迅速回了位,头脑里也有些明亮。没有再同汪青说些什么,但为保周全,他自回去后便一直黏糊在她的身侧,免得真有居心叵测的男子接近于她。同时,他也派出人手出去打听,可得来的消息却是这南城没有什么未成婚的李家、季家公子,得知这一消息,他便知,自己被那个女人给耍弄了!   知晓汪青一直想念自己的主子,鬼手便怂恿她前去子邬国探望,这才使得她们几人此时出现在这里。   院中的黝黑精良的马匹,以及屋中摆放的行李,让鬼手眯起了双眸,脑中有了打算。   “南宫,你们这是要出远门?”   小妖心中忽然袭来一阵不安,刚要出声,便被鬼手给打断:“我与汪青最近也忙碌得紧,正巧也想放松一下,且就你们二人出去我们也不放心,我们就随同你们一起出游吧。”   听鬼手这么说,汪青有些错愕,回头   54、逍遥山水间 ...   看向他。   “这沿路贼匪颇多,南宫武功又尽失,你能放心吗?”鬼手将问题抛给汪青,他知道汪青对南宫云的忠诚,有时他都嫉妒南宫云的好运,能得到汪青如此的忠心。   汪青神色沉重,看向南宫云:“云主子?”的确,如若主子再出什么差错,她定会责备死自己的。   “小姐,小灵也要跟着你,不要再抛下小灵一人!”适时,小灵也如一直被抛弃的小可怜,眼巴巴地盯着小妖,顿时将她想要出声否决的话给逼了回去。   “那就一起吧。”南宫云终于出了声,惹得周围一阵欢呼,小妖轻叹一声,看来,这趟二人的“蜜月行”注定是要多几个电灯泡了。   为免再出意外,小妖决定立刻出发,因为其身上的皇室特有的令牌,小妖顺利地出了京都,并快马加鞭地驶出了子邬国,来到了有花都之称的赤赭国。   在查阅了子邬周围的几个国家后,小妖便选定这赤赭国为首选之地,毕竟她们这是出游,自是想游历美景,而这赤赭国花木盛行,整个国家可说是清新淡雅,别具特色。再者,通过史书记载,小妖得知,这赤赭国被称为花国,并非仅仅是因为盛行花草,这儿的民风开放,无论男女,皆有主动追求心上人的权利。只是,正是由于民风太过开放,这儿的倌院风行,女子几乎皆是夫侍无数,并流连于花街柳巷,附庸风雅。而男子沦为妓子,并不以此为耻,反以为荣。   这样的风情,令小妖好奇,之前无论是在南朝还是子邬,在民间见到的大多是些温儒、怯弱的男子,这赤赭国开放的程度倒是与她曾经的世界颇为相似。   来到赤赭国边城末水,为免去容貌所带来的纷扰,小妖与南宫云皆易了容,反倒是鬼手一脸无谓地冷哼一声,似乎是在嘲笑她们的多此一举,坚持以原本的面目见人,见他如此坚持,小妖也懒得理他,与南宫云相携而游。   小灵望着前方的两位主子,灵动的星眸一动,独自跑到汪青身旁,称要与她同行,这可气坏了鬼手。   小灵无辜地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顿时叫他无法出气。如若不是知晓小灵心性单纯,他定要怀疑这丫头是那妖孽女人派来折磨他的。   一路上,被甩在后方的鬼手听着前方两个女子的大笑声,脸色越来越青,敢情儿那如石头般的汪青已经将他给忘记了?竟是连头都不转一下!   越想越气,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般,恶狠狠地踩着重重地步伐,紧随其后。   “客倌,进来呀……”   “是啊,这儿新来了一批美人,那口活儿,那妖媚劲儿,包您满意。”   54、逍遥山水间 ...   “您要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可听话了。”   “……”   如此暧昧低俗的话语,随着阵阵暖风,传入了汪青以及鬼手等人耳中,几人皆是一顿,她们从未见过,哪个开倌院的,能像这般毫不避讳地说着骚媚勾人的话语,微微侧目,却见一家装饰得极为别致的红色楼阁,门口倚着几名衣衫单薄、举止轻薄,施着浓厚胭脂的男子,门外不时走过几名女子,眼含轻佻地将门口的男子一搂,便入了屋。不用想,也知道是要做些什么令人害羞的事。   忽然,门外的几名男子瞧见了鬼手等人,眼顿时亮了起来,那眼神简直如一只猛虎,想要将她们吞入腹中。鬼手此时才想起来,自己为了行动方便,换了一身女装,此时,这个男子定是将他当作了女子,把他当作了想要嫖倡的贵客。   果不其然,几名男子扭捏着那水蛇般的身子,奔了上来,如藤条般缠绕上了她们几人。   几人,扑鼻而来的胭脂粉的味道几乎将她们淹没。   汪青从未被男子如此纠缠过,顿时恼怒地红了脸,狠狠地甩开那些轻佻的臂膀,重重地哼了一声,吓得几人顿时白了脸,不敢再上前。   而小灵则羞红着张小脸,苹果般的脸上满是羞涩,紧紧跟随在汪青的身后,好奇地看着这些大胆的男子。   “还不走?”汪青看着一旁有些错愕看着她的鬼手,顿时觉得紧拉着他的几只手臂真是碍眼极了,即便他们同为男子。   本想甩开那些手臂的鬼手,见汪青紧皱着眉头紧紧地锁着他的臂膀,莫非?   鬼手顿时眉眼一弯,长臂一伸,忍着作呕的感觉将身旁的男子搂入怀中:“本小姐还从未体验过如此软玉在怀的感觉,今日就试他一试!”说着,向汪青投去挑衅的一眼,便满脸如浪荡小姐般笑着,紧搂着几个男子,在娇笑声中被迎入了青楼,直看得汪青傻了眼。   “我们要进去找他吗?”小灵抓着脑袋,皱着小巧的鼻子问着汪青,她实在不喜欢那些男子身上的味道,实在不想进那恐怖的地方。   “不去!”斩钉截铁,带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汪青决然地转过身,想着以鬼手那身武艺,还不至于被这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给撩倒,“待他玩够了,自己便会回去的,我们走吧!”拉过还傻呼呼地站在那的小灵,汪青带着莫名的火气,朝着原来的方向而去。   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最近这鬼手总是能轻易地撩拨她的怒火,看着他在自己身边转悠也有些奇妙的感觉,不过,这些复杂的事情她也不想多想,既然他想逛妓院,那么便随他好了。   54、逍遥山水间 ...   可是她却不知,此事的一时怄气,却令她万分的悔恨。   这一日恰巧逢集,满大街的吆喝声,街道两旁皆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货物,有别于南朝的精巧,也有别于子邬的粗犷,这儿的东西大多带些异域的风情,看花了几人的眼。   直至傍晚,意由未尽的小灵才舍得与汪青回到客栈,这时,小妖与南宫云也刚回来,汪青悄悄地四下望了一眼,却未见着鬼手的身影,不免心中火气更盛,想着他或许是流连“温柔香”,舍不得回来了。   见着汪青难得的带着些愠色,小妖这才想起还有一人未归:“鬼手呢?”   “不用管他!我倦了,先去休息了。”丢下一句,汪青难得忘了一直坚持着的礼数,独自回可屋,而她这样的表现,叫熟知她脾性的南宫云有了丝怀疑,看来汪青的不寻常是与鬼手有关。   南宫云转头看着有些不安的小灵,轻声问道:“怎么回事,鬼手人呢?”   小灵咬了咬唇,终于垂着脑袋说道:“今日路过一个倌院,鬼手偏要进去瞧瞧。”提及倌院时,那张滚圆的俏脸上又是红了一片,仿佛做坏事的不是鬼手,而是她一般。   “哦——”南宫云了然一笑,原来这就是汪青反常的原因,看来,鬼手终于是守得云日了,这个倌院逛得真是好呀,“遥遥,看来是要有喜事发生了。”知晓鬼手喜欢汪青后,他便一直在担忧,如今得知汪青也并非完全无意于他,自己顿时安心了许多。   小妖撇着唇:“真是便宜那小子了。”虽然口中这么说,却仍旧带着淡淡的祝福,自她与南宫成亲后,便一直沉浸在幸福中,得知了幸福的滋味后,她自是希望周围的人都能够体会到这种感觉。虽然鬼手有时让人气得跳脚,不过为了汪青,那么便便宜他吧。   可这种想法仅仅维持到翌日清晨,便消失殆尽。   翌日,当所有人皆起身准备出城时,却依旧未见着鬼手,这时,几人才慌张起来,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跟随着汪青,几人来到那个鬼手所进的倌院,只见一大清早,这倌院显得有些寂寥,击打着门,却始终无人来应门,这可急坏了小妖等人,就在她们准备破门而入时,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一位三十余岁、风韵尤存的男子惺忪着双眼走了出来。   “什么事儿,哪有人一大清早来寻乐的!”娇着声,明显的带着被人扰了好梦的气恼。   汪青没有理他,手臂向前一伸,便隔开了他,直闯入内,只听里面传来阵阵慌乱的尖叫声,不时有几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慌张跑出,带着几声咒骂。   不一会儿,汪   54、逍遥山水间 ...   青铁着一张脸回到了大厅,一把揪住那神色慌张男子的衣领,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人呢?”   这句问话,令小妖与南宫云神色肃穆了几分,望向那男子的眼中搀入了许冷酷。   几道凌厉的目光射向他,男子早已吓破了胆,颤抖着声,怯怯地望着那如瘟神般的汪青:“什……什么人……?”   “就是昨日申时进了你们这倌院,长得十分俊俏的人!”   男子神色一僵,泄露了他的慌乱:“我……我没见过!”   这样的说辞自是骗不过汪青,以鬼手那容貌,见过他的人自是不会如此轻易地忘记。她可是清楚地记得,昨日这个男子便是一身华贵地站在门外,同那些男子一同叫唤着,鬼手进去时,他定是瞧见了!如今他却失口否认,定是心中藏有猫腻,莫非鬼手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   这么想着,汪青手中的力道不禁又加重了几分,惹得男子哇哇直叫喊。他只觉眼前一花,面颊上便被一道冰冷的锋刃给抵住了。   小妖摆弄着手中的短刀:“悠着点说话,我手中这刀可不会认人。”说着,还转动着刀柄,直吓得他魂飞破散。   小妖看着这男子的装束打扮,一看便知是这倌院的老鸨。这倌院中的男子皆是靠脸皮吃饭,即便是这老鸨,也定是异常爱惜这副皮相,她就不信,在这刀刃下,他还能坚持下去。   “我说!我说!”没多久,老鸨终于忍受不住这等压力,松了口,“那名公子男扮女装混进来,可立马便被京城来巡视的张知府瞧出了端倪,之后张知府便将他带走了,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胡说!”汪青已经气红了双眼,将那吓得几乎瘫软的男子提了起来,“他岂会就这么跟她走?”   “是……是张知府……她吩咐我们给他下了药,这才……”   汪青一把甩开那男子便冲了出去,任由他在地上喘息着。   担心汪青做什么傻事,南宫云紧随其后跟了出去,小妖心一沉,望着那老鸨的眼中满是冰冷:“杀了他!”留下这三个字,便也飘出了倌院。而本以为拣了一条命的男子,面前忽然飘出几面凶神恶煞的蒙面人,还未待他看清楚来人的身形长相,便觉脖间一疼,永远的失去了性命。   而追出去的几人,通过打听才得知,在昨日夜里,那张知府便连夜赶回赤赭国京都,来不及收拾,几人也随即赶往京都。   小妖没有想到,在这里,她会遇见一个与她一样,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女子,并于她成了莫逆之交。   55   55、风流慕书容 ...   从边城末水赶到京都,仅仅用了两日时间,一路上,累跨了几匹精良的马匹,就连武功最高强的小妖都深觉疲倦,而汪青依旧肃穆着神情,掩饰不住的焦急氤氲在满脸。   她的表现,南宫云与小妖看在眼中,却不知该如何去安抚她。她们从来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汪青已经对那家伙投入了如此深的感情。此次鬼手被虏,才使得她隐藏在心底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情感彻底的爆发出来,真不知道此劫难,对鬼手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我真希望,这一次如同往常一般,只是鬼手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南宫云望着巍峨厚实的京都城墙,喃喃地低诉着。以往,或许有时鬼手会让他很气恼,也有时会让他气得跳脚,可是毕竟是相处多年的朋友,一同经历困难的知己,平日里咒他骂他也只是说说玩笑话而已,他不希望他真的出事。   “但愿如此!”小妖难得的表现的有些沉重,她所认识的鬼手,虽然俏皮,爱开些玩笑,却也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他从未做过让朋友着急的事情。这一次,明显的与以往不同,“适才在饭馆休息时,我派出去的人来了消息。这京都的确有名姓张的知府,年近五十还喜好男色,并四处搜寻美人回府,听闻这一回,她带回了个绝色的美人,我猜,那个美人定就是鬼手。”   原本还有些侥幸心理的南宫云,听完这些后,头脑中紧绷的弦彻底的断了,已经平静许久的星眸再次氤氲出燎原的大火:“如若那老匹妇胆敢动他,我定灭了她全族!”   悄悄的,小妖自袖中握住南宫云冰冷的手,他与鬼手的友情她很理解,其实,她自己也非常感激鬼手,将南宫云带到子邬,带回她的身边;也很感激他这一年来能够陪伴在南宫云的身边:“放心,他一定会没事的。”如今,也只有这么祈祷着,祈祷在她们赶去救他之前,别发生些什么。   南宫云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前方焦急等候进城的汪青,缓声说道:“先别告诉她。”这一路,她已经在不断的自责,责备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跟着他进那倌院,责备自己当夜没有出去寻他,如若此时将鬼手的处境告诉她,她定会崩溃的。   “好。”小妖轻声地应了一句,只希望老天别再捉弄这一对有情人。   ~   入了京都,已近幕色。   有了黑夜的掩护,汪青当即准备夜探知府府,为免得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叫她瞧见,小妖与南宫云默契地相望一眼。   “还是我和遥遥去吧,你心浮气躁,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置鬼手于更加危险的境地?”南宫云一出口,便抓住了汪青的弱点,的确,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因为自己而害了鬼   55、风流慕书容 ...   手,本想反驳的话语顿时哽咽在喉中,无法言出。   小妖看着汪青神伤的表情,略带责备地看了南宫云一眼,道其话说得有些重了:“我们几个人中,只有小灵没有武功,让她一个人留在客栈实在危险,你就负责留下来保护她,鬼手就交给我们吧。”   平日里如麻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灵,这几日倒是异常的安静。或许是奔波的劳累,也或许是鬼手的突然失踪,更或许是周围人的凝重与紧张,叫她顿时长大了许多。   “好吧,你们一定要将他救出来!”那声音仿佛哭泣般,沁人心血,叫人听着心痛不已。   南宫云与小妖皆不自觉地望向对方,眼神中包含着珍惜与关爱,这件事叫她们更加体会到,她们能够如此相携是多么幸福的事,也都暗暗发着誓言,要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   当夜,南宫云与小妖潜入知府府,这里的戒备虽然不松懈,却难不住小妖。飞檐走壁,来到后院,顿觉一阵扑鼻的粉香味袭来,属于男子的娇笑声不断。暗中搜查了几间房屋,都未找到鬼手的身影,两人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心中的不安也在不断地扩散着。   “大人,别……别碰这里……啊……”   “我的小心肝,不碰这里碰哪儿啊!哈哈——”   “大人……好……好坏……”   “你不是舒服的很吗,看来我要更坏一些……”   “啊……大人……”   “……”   就在小妖与南宫云靠近一间别致的房屋时,从幽暗的屋内传出一阵阵叫人脸红心跳的话语来,虽然两人已经有过多次的欢爱,可是却从未像这样不知羞耻地叫喊过,每每即便是处于高端,兴奋地想要大声撕喊,两人也是极力地隐忍着,只闷哼出声。屋内充满情.欲的话语依旧不断地传出,趁着微弱的月光,隐约可以看见两人双颊的殷红。   小妖炽热的目光盯着南宫云,看得他更是浑身不自在。   “看什么?”南宫云没好气地说道,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与害羞。   “下一回,你也叫出声来吧。”如若是在前世,小妖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来到女子为尊的世界久了,连自己的性子也变得大女人起来,想到南宫云因为情.欲而泛红着脸,闭目躺在红木大床上,与她纠缠在一起,随着她而摇摆着拂柳般的身子,嘴里嘶哑着叫唤着她的名字,她浑身的血液便如被加了温一般,急速地在血管中流窜着。   “你!真是没个正经!”南宫云面颊顿时被红色吞噬,从来都是他逗弄她的,被她这么反常的调戏,尤其是如此羞人的话,自己还真是一时望了反应。   不敢再作逗留,以免小妖再说   55、风流慕书容 ...   出些叫他更无法回应的话来,南宫云翻窗破门而入,不顾屋内两人正打得火热,一进屋便将床上翻滚的两人踢下床,并随即点了穴道,让其出不了任何的声响。   小妖看着屋内如恶煞般的南宫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如若不是知晓他失了武功,她还真以为,他还是以往那个无人能敌的南宫云,动作依旧如此的敏捷。   跟随着他,翻身入了屋。只见两具赤.裸的身子斜躺于地面,那名男子一身雪白的肌肤,光滑而泛着光泽,顶多十七、八岁的模样,倒也眉清目秀,此时被南宫云点了睡穴,正毫无遮掩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满头的乌丝披散地面,倒也别具风情。   就在小妖打量那名男子的同时,她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道阴狠的目光刺来,刺得她浑身酸疼。顺着这道阴狠望了过去,小妖“嘿嘿”傻笑了两声:“我发现,这些个庸脂俗粉,都不及你半分手指!”   “哼!”冲着小妖讨好的傻笑,南宫云重哼了一声,随即转移了目光,虽然依旧板着一张脸,小妖却明显地感觉到那浓烈的酸味少了许多。小妖只觉眼前一花,一床被褥便从她眼前飞过,分毫不差地掩住了那名袒露在外的男子的身子。   小妖不禁一阵唏嘘,看来她日后得小心一些,她家的这位夫君可真是眼中容不得半粒沙子呀。   随着南宫云的目光,看向那“吱吱呜呜”却发不出声的女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其纵.欲的缘故,不过年近五十,脸上已经长满了褶皱,满脸的横肉,眼角松弛地耷拉了下来,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小妖不禁又看了一旁的男子一眼,适才在外听她们之间的调情,此男子乃是心甘情愿与厮混,真不知道,如此年轻貌美的男子怎么会甘愿沦落在她那肥胖的身子下承欢。想到或许鬼手也如这个男子一般,被那呕心的身体碰触过,小妖便一阵后怕,以鬼手的性子,如若承受了如此的委屈,即便汪青不在意,他还会和她在一起吗?   或许南宫云与她想到了一块儿,他近身上前,解了她的穴,并一脚踩在了那张知府硕大的身体上,那满身的肥膘随着这一脚而抖了抖。   “救命啊!救命……啊……”刚能开口,她便扯开嗓子大声叫喊了起来,却被南宫云一脚踩在脸上,南宫云无情地看着她,“周围的侍卫已经都睡下了,不到一个时辰是不会醒的。这叫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当时,她就是以这样阴毒的手段将鬼手虏走,不得不说,这赤赭国的迷香的确够烈,也难怪鬼手会中招。   “说,你新抓回府的男子呢?”找遍了后院,如看了一场百花斗艳,所幸的是,这百花之中,没有鬼手的身影。这叫她们   55、风流慕书容 ...   有了些安慰,可更多的还是担忧。鬼手不在这府中,或许他并没有受到这肥女人的侮辱,这是又有谁敢保证,他就没有被藏在哪个地窖中,受着其他的屈辱?   “哪……哪个男人?哎呦……”胖女人还假意糊涂,想蒙混过关,却被南宫与一个重踢,踢得她抚着厚实的胸口,呕出了大口的鲜血,那模样真是极其的惨烈。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见南宫云又朝她走过去,她早已吓破了胆,“他不在我这儿,他被别人抢去了,别来找我,别找我!”   “被谁?”小妖心一凌,她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变得如此复杂,此事拖得越久,鬼手的处境便更危险。   胖女人眼中一闪:“被武学世家的三小姐慕书容,她动手抢的人,真的是她!”   “慕书容?”得到答案的南宫云,恨恨地看着正瑟瑟发抖的女人,将手中的一粒药丸塞入她嘴中,顿时,她睁大着双眼,倒于地上剧烈地抽搐着,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南宫云如踢野狗般踢了踢她:“就让你存一口气,待我找到人,再了解了你!”   当夜出了知府府,不再耽搁,南宫云便与小妖便立刻向城郊的慕家飞奔而去,待赶到慕家,天色已有些发亮。   高大的墙壁,巍峨的建筑,原木大门上方简洁地刻着一个字“慕”,的确有武林世家不拘小结的风范,这样的慕家,让小妖与南宫云明白,她们如若硬闯进去,也只是枉然。既然是世家,必定是极其注重颜面的,或许,这慕三小姐的所作所为,慕家的家主并不知晓,如若真是这样,那么这事就好办多了。   耽搁不得,小妖当机立断,敲开了慕家的大门,最初慕家的家卫并不放行,却在几番比试之下,迅速地返回里屋,小妖知晓她们乃是去搬救兵,却并不加以阻拦。如若想要引起慕家家主的注意与敬畏,也只有以武慑人,这是最快的方式,毕竟,鬼手等不了那么久。   不愧是赤赭国国的第一武学世家,这打手来了一批又一批,虽然皆被小妖与南宫云打了回去,可这样的武者数目,依旧让她们感到震撼。   “什么人,胆敢来老妇府中撒野!”声如龙钟,却让等得有些焦急的小妖顿时打起了精神,她知道,正主儿终于来了。   一名年近四十,却浑身充满霸气的中年女子出现在门口,其身后跟随着三名年轻的女子,几人皆是警惕地看着小妖与南宫云。   听着身后哀嚎声一片,那名领头的中年女子皱紧了眉头,看向小妖的目光中带入了些戒备:“这些人都是你打伤的?”   “是。”小妖并不否认。   “理由。”   “谁是慕书容?”不拐弯抹角,南宫云   55、风流慕书容 ...   走上前,直接道明了来意。   “书容?”听到这个名字,中年女子神情一楞。   “母亲,定是书容妹妹又惹了什么祸事!”   “是啊,真是丢尽了我们慕家的颜面!”   “别这么说书容姐姐,或许只是误会一场。”   一个名字,惹得身后的三名女子不一的反应,小妖不禁心中暗忱,看来这名叫慕书容的,在这慕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啊。   “你们与书容有什么过节?”中年女子并不理会身后的吵闹,保持着一脸镇定地与小妖和南宫云对视。   “有人说,她把我们的一个朋友抢去了……”见这慕家的家主似乎是个明白事理之人,南宫云耐住急噪的性子,将事情的经过简洁地告知于她。   听完这些,那名中年女子抿着唇沉默了,而她的身后则再次炸开了锅,一阵唏嘘与嘲讽,言辞之锋利连小妖都不禁侧目,这哪儿像是一家姐妹,外人不知的话,还道那慕书容是她们的仇人。   “闭嘴!”一声怒斥,身后顿时静了下来,“来人,去将三小姐找来!”   吩咐完后,她看向她们:“此事老妇自会查明,如若真有此事,自不会偏袒!”   “这样最好!”南宫云冷哼一声,如若那慕书容真的伤害了鬼手,他才不管什么武林世家,定会闹得天下大乱!   “母亲,你叫我?”一道清亮却懒散的声音传来,让所有人不禁望了过去。小妖与南宫云只觉眼前一亮,只见出现的女子肌肤胜雪,发丝如墨,身如柳条般,本是佼好的容貌却被厚重的粉黛所遮掩,一身花绿的衣衫将其衬得庸俗不已,南宫云不禁皱起了眉头,可小妖却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对了,就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没有如她外表所表现的放浪,而是透着丝丝清明。   这个人,很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本部小说快结束了,下一篇女尊文依旧秉承一对一原则,不过女主角就是这个新出现的慕书容,透露一下,她也是穿越而来的哦男主角待定。大家可以先包养我,待这部一结束,就另开新坑!.   56   56、同为异世人 ...   慕书容这一出现,立即引来了几人的怒视,就连慕家人都是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慕三小姐,听张知府说,你在他那儿抢了个男子,有这回事吗?”不等慕家主母发问,南宫云已经倾身上前,说出的话虽算得上恭敬,可那清冷的目光却是十足的隐忍。   “张知府?”慕书容似是一时没有想起这个人,眯着那双丹凤眼满是困惑,“她是谁?”   那轻佻的模样,气死人不偿命的回答,让南宫云的忍耐到了极点,他迈上前,却被身后的小妖紧紧地抓住。为防南宫云再次冲动,小妖将其拉至身后,只身挡在他身前,与身前那面色依然无波的慕书容对视。   此时,面对南宫云的威胁,慕书容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那勾人的凤眸带着丝趣味地看着她们,这等模样,别说是南宫云,就连小妖看着也有些气恼。   “慕盟主!”小妖重重地叫出声,就她在这一路打听所得知,这慕家的家主名唤慕德水,在这崇尚武艺的国家,以自身的能力,登上了盟主之位,接连几年皆稳坐此位,无人能超越。自古以来,越是这样受人崇敬的人,便越注重自己的声望,这时唤她“盟主”,便是提醒她身上所披的身份,以此来压迫她。   果然,自慕书容出现便未出声的慕德水两眼一凛,双目含冰地扫向一脸无谓的慕书容:“你要是真做了这事,就赶紧把人给放了!”声如洪钟,果然有几分主母的模样,连她身后的三名女子也是浑身轻微的一颤。   慕书容只是抬眸懒懒地撇了她一眼,随即又垂下眼帘,双手交缠在一起,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指甲:“母亲,你也知晓,整个赤赭国谁不知道您的三女儿无才无德,唯一的喜好便是男色,有多少人为了讨好您,挤破头地往我这儿送美人,多的是一些张阿李的知府,是猫是狗我哪能分得清?”一脸悠哉,可说出的话却是要气死人。   “你……你这个逆女!”这一番不知好歹的话,气得慕德水抖着手,直指着她。   见慕德水发如此的怒火,其身后的女子纷纷上前安抚,其中一名有些年长的女子走到无动于衷的慕书容身前,声讨道:“书容,你就把人给给放了,别惹母亲生气了。”看似劝说,却已经在无形中定了她的罪名。   可显然,慕书容不吃这一套,她连目光多没有施舍给她:“大姐,近日来送入我院内的美人的确不少,可那都是我的人了,凭什么叫我再交出去?况且,在我略施舍恩泽后,他们还舍得离开吗,还舍得放弃这等鱼水之欢吗?”   这等不知羞耻的话,彻底地让南宫云失去了理智,她这么说,让她们不得不加以联想,或   56、同为异世人 ...   许鬼手已经惨遭她的摧残,一切都已经迟了。   “你这个混蛋!”南宫云猛一出拳,虽然这一年的修炼只恢复了半数内力,可之前所学的招数还铭记在心,随着身体的反射而施展出来,此时一出手,便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似乎是想要致她于死地。   面对这样致命的攻势,慕书容仓促地一个翻身,险险地躲了过去,可还未站稳,下一个攻势又袭上了她,却再次被她踉跄地躲闪而过。   从那简单的几个招式可以看出,慕书容略懂些皮毛,却不精深,几个轮回便被南宫云逼得无处可逃,就在慕德水忍耐不住,想要插手时,慕书容忽然改变了步伐,没有运用任何的内力,只以奇怪的手法竟也拿捏住了场面,并以一记横踢将南宫云逼了回去。   南宫云以臂膀抵挡住了她的力道,愤恨地盯着她,目光变得更加凶猛。而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小妖脸上所流露出的震惊,在他看来,他刚刚只是一时松懈,才会叫那慕书容钻了空子,就在他想要再次上前时,身前却闪过一道身影,定睛一看,却见小妖已经先他一步,稳稳地站定在慕书容的身前。   “等一下!”见情势变得复杂,慕德水急忙出声打断了她们的对峙,“先别动手,待事情明了,老妇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虽然面上未表露,她心里已是异常着急,慕书容自小便身子虚弱,得到了她较多的宠爱,这才叫她事事都不精,却专好些男女之事。虽然诧异于她刚才所表露的一手,可是这么多年,自己的这个三女儿有多大能耐她还是清楚的,适才定是侥幸,再动手打下去,必定会吃亏。   不可否认,正是因为她的宠溺,才会让书容变成如今的这副不成才的模样,也正是因为她的宠溺,才会让一些想要巴结她的人将目标转向书容,说到底,书容的无才,她也有责任呀!   “我只是想与慕三小姐切磋一下,并无他意。”小妖没有转头,一直将专注的目光投向慕书容,那眸中的点点繁星让她显得有些困惑。   还未待慕书容反应,小妖已经出手,这一出手,慕书容面色大变,错愕又似惊喜地看向小妖,那轻盈地步伐,巧于用力的手法分明就是……   一个出掌,慕书容与小妖分立两边,小妖展露的这一手令南宫云感到陌生,那明明是慕书容对他所使用的怪招,怎么会?南宫云知道,此时不是发问的机会,可他隐隐地也察觉到了,小妖与那慕书容,定是有着某些他所不知的牵扯。   “母亲,我要和她单独谈谈。”慕书容开了口,如若仔细听,会发现,她那看似平静下的波涛汹涌,声音中隐着轻微的颤抖。   56、同为异世人 ...   这是慕德水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正经的模样,浑身的凛然哪里有曾经慕书容的影子?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慕德水点了点头。   慕德水等人带着南宫云去花厅等候,而这一回,南宫云没有出声,顺从地随着她们一同离开,将这硕大的空间留给小妖与慕书容。   “你是谁?”慕书容问道,这最为普通的问话,其中所包含的深意也只有小妖才能得知,她知道,慕书容定是明白了什么。   “如你所想,我不属于这里。”说完这句,小妖心中豁然明亮了许多,这么长的时日,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她孤单的一人,没有能够敞开心扉的朋友,她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个神话,深埋在她心底。就在她准备将自己的过去当作一场梦以往之时,慕书容所使出的功夫让她再次活了起来。   那一招一式,如此的熟悉,只消一眼,小妖便认出那是只存在于她过去世界的跆拳道,慕书容的身份似乎也呼之欲出。   而在小妖承认自己来历的同时,受到震撼的还有慕书容。   本是仇恨的两人,在明了对方身份之后,竟都笑了,这一笑注定了她们日后真挚的友谊。随后,两人像老友一般,讲述着自己的曾经,小妖得知,原来慕书容曾经的身份并不光明,是以她来到这里,并没有像自己那般排斥。   “你所说的张知府,我的确不认识,不过倒是有不少男子被送到我院中,你可以随我去看看,有没有你的那位朋友。”既已相识,慕书容也不再为难于她。   “你有没有……”顿时,小妖感到有些难以启齿。   慕书容恍然一笑,神秘地眨了下眼睛:“你说呢?”   小妖笑了,并带着丝信任。   不知为何,虽然她认识慕书容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可她却仿佛许久之前便认识她一般,虽然她表面看似轻佻,可小妖却坚信,她并不是会强迫男人的人,她知道,鬼手如若真的在这里,定不会有什么差池。   厅内,气氛融融,可急坏了在外等候的人,就在南宫云想要闯进去看个端倪时,小妖与慕书容并肩而出,有说有笑,这可傻了一群人的眼。   “书容?”慕德水疑惑万分。   “母亲,这事你不必操心。”慕书容平缓地说道,对于这个母亲,她谈不上厌恶,却也没有多少感情。说完,在慕德水发怒之前,便甩步离开,小妖向南宫云使了个眼色,便一同跟着上去。   转过了几道迂回的石子路,来到慕府北边的一座院落,出乎小妖预料的是,本以为以慕家人对慕书容的鄙夷,她在这里的日子定不会好过。可她眼前的这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建筑,巍峨高大的石柱,   56、同为异世人 ...   以及花团锦簇的花园,不仅如此,在主屋周围,还有几座精致的宅子。   “这是我的‘后宫’。”慕书容自嘲地撇了撇唇角,自她来到这里,也被这精致的金丝牢笼给吓了一跳,里面的美人可谓应有尽有,看来之前的慕书容,真是享尽了美人恩,只可惜最后死于非命,而他所享受的一切荣华与美人都无法带入地狱,倒便宜了她这个后来人。   “鬼手在这里?”   “只要是送入我府中的男子,都会被送到这里。”   南宫云不等慕书容发话,便闯入其中一个宅子寻找,足足找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在一个角落的房间内找到还在昏迷的鬼手,这些男子都有专人看守、照料,生活用具也是极尽奢侈。   慕书容请了大夫给鬼手解了迷药,当鬼手清醒后,似乎有些迷茫,待他从南宫云口中得知自己这几日的经历后,也是虚惊一场。   因为担心汪青担心,她们没有再作逗留,立刻动身回客栈,一路上,得知自己的失踪让汪青如此急噪,鬼手兴奋极了,丝毫没有之前被虏的惊慌,一路上皆哼着小曲,翘首盼着能早日回到客栈。   当见到汪青那担忧的神色时,鬼手忽的垮下了脸,一脸哀愁,搞得小妖以及南宫云也是一头雾水。   那如泣的模样让汪青一阵不安:“你,没事吧?”   鬼手咬着苍白入雪的唇,越显无措:“我……”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叫汪青脸色大变,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就在这时,鬼手捂着脸冲回房间,并带着低沉的哽咽声。   “发生了什么事?”汪青抖着声音,抓住小妖,如抓住一根救命草般,大声问道。   小妖眼中精光一闪,似是明白了鬼手所耍的巴西,随即配合地轻叹一声:“你还是去问他吧。”这样的说辞,让汪青对她心底的猜测更加深信不疑,小妖低垂着的嘴角勾起,如若鬼手聪明的话,这一回即便汪青再木讷,也无法逃出他的手心了。   在汪青踉跄着步子追上楼后,南宫云走到小妖的身旁,带着丝轻松:“看来,她们俩的喜事近了。”   一进屋,鬼手依旧掩面而泣,汪青从未有过安慰男子的经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汪青,你说日后还会有女子肯娶我吗?”在那掩住的面容后,悠悠地飘出一道声音。   娶?汪青只觉心中的疼痛更深,不知是为他的遭遇而痛,还是听闻他想要嫁给别的女子而痛:“一定会有的。”此时,汪青已经深信不疑,在这段时间,鬼手定是遭遇了什么让他难以启齿的事情,心中对他的怜惜更深。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子,是个以名节为重的普   56、同为异世人 ...   通男子。   “那你呢,你也愿意娶我吗?”   汪青从未见过鬼手如此低沉而又不自信的模样,心中不知名的情感终于冲破牢固的心房,在这一刻,那呼之欲出的答案让汪青明白,自己是在不经意间,已经爱上了这个看似坚强的男子。   “我愿意。”汪青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答案,在得知他被虏的那一刻,她便没有一刻是安心的,这颗心早已不是她的了,而是随着被虏的他一同离开,“无论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我都不会介意。”即便他的美貌不再,清白被夺,他依旧是他,是那个会同她一起,做着些恶作剧的鬼手,是那个一直跟随着她身边的鬼手。   小妖与南宫云刚进屋准备休息,却被推门而入的汪青惊了一跳。   “我要同鬼手成亲。”   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又如鬼魅般离开。   小妖与南宫云面面相觑,不禁暗暗赞叹鬼手的功力之深,手段之高明。   婚事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南宫云原本想回南朝给汪青与鬼手办个体面盛大的婚礼,却会两人一口回绝,她们只提出了一个要求,那便是这婚事越快越好。鬼手这么说,她们都能理解,无非是担心夜长梦多,时日拖久了,他所编织的谎话便会穿邦;可连汪青也是这么说,这也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汪青真的爱上了鬼手。   没有几日,小妖便收到一封书信,是慕书容写给她的,在看过她的书信之后,小妖便决定留在赤赭国,并在京都购置了一处房产,打算久住。   而汪青与鬼手的婚事,在慕书容的帮助下,办得盛大而体贴,也算在赤赭国风光一回。   在两人成亲的翌日,汪青似是有些沉闷,南宫云不免有些担忧:“定是汪青知道鬼手骗了她。”虽然汪青不知,可她们一直明白,鬼手并未被慕书容侵犯,是以依旧是清白之身,此事过了洞房夜,便也隐瞒不住,汪青定也知晓自己被他给欺骗了。   倒是小妖一点儿也不担心,在她看来,只要真心相爱,其中的过程只是个形式,重要的是她们已经成亲的事实。   果然,不过一日,汪青与鬼手再次如胶似漆,比以往的关系更加亲密,看得南宫云又是一阵唏嘘。   在这期间,小妖与慕书容的关系益发亲近,两人来往不断,终于引得南宫云的怀疑。一日夜里,他终于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问到了小妖与慕书容之间的关联。   本可以以谎言来遮掩的小妖,却不想欺骗他,对于她的来历,或许应该让南宫云知晓了。   57   57、南宫云怀孕 ...   那一夜,灯火闪烁,小妖与南宫云彻夜无眠,在敞开心扉后,小妖顿时觉得轻松许多,本以为让南宫云接受她来自异世会很困难,没有想到他只是微微地楞了下,便相信了她。   “在你们那儿,一个女子真的只可娶一人吗?”   “恩!”   看多了男子所承受的不公平,南宫云实在难以想象,在另外一个世界,会有这样一片乐土,有这样律令,不怪乎她能够如此的特别,丝毫不介意他的过去,不介意他嫁过人的事实,并承诺此生只娶他一人,他觉得自己是多么幸运,能够在洪文科之后,遇到这样一个真心爱着自己的女子。   “慕书容也同我一样,来自于一个世界。在这赤赭国,以武论英雄,而她在这里并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因此我想留下来帮她。”   南宫云理解地点了点头,的确,她们共同的来处,注定她们之间坚不可破的情谊。一直以来的怀疑得到了解答,南宫云也心甘情愿地陪着小妖留在了赤赭国,当他同汪青提及,让她们先回南朝时,却遭到了反驳,即便汪青已与鬼手成亲,却依旧表示,奉南宫云为主子,也同样要留在赤赭。   鬼手即便不服气汪青对南宫云的忠诚,可不可否认,他同样对这崇尚武艺,且美如仙境的赤赭充满了好奇,口头唠叨了几句话,便也决定留在这儿。   既然决定留在这儿久居,小妖也决定将生意拓展到赤赭国,在南朝与子邬,皆有皇朝为靠山,即便她们不在,也无人胆敢打她们的主意。   直到得了慕书容的帮助,“云遥”两字遍布赤赭的京城,各式挂着“云遥”二字的茶馆与酒楼拔地而起,也直到这时,小妖才知晓身为武林世家的慕家,在赤赭国地位之尊贵,百姓对她们的尊重不亚于宫中皇族,也难怪会有那么多官员巴结讨好慕书容。   因为新鲜多样的茶水种类,加上美味醇香的酒水,“云遥”渐渐在赤赭打响了名声,却无人敢去闹事,这些生意皆由汪青在外打点,之前汪青与鬼手的婚事,不少百姓也曾见识过,对于两人的登对,至今还津津乐道。理所当然,人们都认为她们二人便是“云遥”的主人,对此小妖不置可否,毕竟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她已不再追求,这些不过是闲来消遣之事,是谁的又有什么重要?   让人们关注“云遥”还有另外一个方面的原因,那便是曾经只喜好逛倌院,重金包养美人的慕三小姐,如今却时常往“云遥”跑,并花大手笔包下整个茶馆,这使得倌院的许多美人得了相思病,流下相思泪。   人们纷纷猜测,或许是因为那“云遥”的绝色男主子,被好色的慕书容给瞧上了,不禁为那名不幸的男子担忧着,   57、南宫云怀孕 ...   还有人下着赌注,打赌这一回,慕书容会不会再次不顾常伦,将那美人给抢回府中。   “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名声会差到这种地步。”小妖打趣地说道,这些日子,每到固定的时日,她便会在这家茶馆中等她,教她武艺。可奇怪的是,她明明悟性极高,所有的招式一学便会,可内力修为却迟迟没有长进。   “这样没什么不好,乐得轻松。”这样的名声,让她不必有太大的压力,让她还有时间残喘。   察觉到慕书容是忆及了不好的过往,小妖便也不做声,这么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摸透了,慕书容乃是个极其坚强的女子,或许她的安慰只会让她更难堪。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响,门被从外面重重地撞开,这样的卤莽让屋内陷入沉思的两人心一惊,只见鬼手涨红着脸,气息未平,激动地站在门外。   小妖轻嘘口气,也只有鬼手才能在如此严的防备下被放行。之前,每当慕书容前来的时候,他总是不踏入茶馆半步,小妖知道,他还在介意之前自己是在慕书容那儿被找到,在他眼中,慕书容必定不是什么好人,加上外界所流传的慕书容曾经的风流,更让他不待见她,是以,至今为止,鬼手还未见过慕书容。   一进屋,鬼手便瞥见那浑身花花绿绿、脸色白得吓人的慕书容,只一瞥而过,便将目光移向小妖。对于鬼手的失礼,小妖抱歉地冲她一笑,慕书容并不在意,轻松地耸了耸肩。   “什么事?”对于鬼手的突然闯进,小妖并未责难,反倒有些担心,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鬼手才会卤莽地跑来这里。   “南宫……南宫他……”一脸急噪,欲言又止的模样,将小妖的心吊得高高的,不待他说完,小妖便用手隔开他,冲了出去。   慕书容环胸站在那儿,看着在小妖离开后,鬼手所流露出的狡诈的笑容:“你吓她做什么。”小妖与南宫云的感情,她虽然只是个旁观者,却也看得出她们两人对对方有多在乎,鬼手这样的神情,不把小妖吓到才怪。   “你懂什么?”正准备得意离开的鬼手,被她这个一说,顿时黑了脸。如若不是南宫云想要亲自将这事告诉小妖,他又怎么会这么做。   慕书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看来今日是练不成武了。   鬼手伸手拦住了他,神色莫测地盯着她么猛瞧,直瞧得她有些发毛。忽然,他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握住她的手腕,待慕书容回过神来,使劲地抽出手准备回击他时,他却笑了,笑得如桃花盛开,比之前更得意:“我等着你来找我。”这暧昧万分的话语,令慕书容防备地簇起眉,上下打量着他。   慕书容这样的反映似   57、南宫云怀孕 ...   乎令他很满意:“看来你也并非是那种看到美人便扑上去的女子,外界传闻还真是不得信。”这样一个对男子如此防范的人,能是个饥不择食的肉食女?他还真有点儿不信。   南宫云一直说,之前他被虏之事并不能怪慕书容,反而应该感激她,可他一直不这么认为,在他的认知里,慕书容顶多和那个已经死去的张知府是一丘之貉,都是一群败类。   今日看来,他还真是误会了她。   ~   小妖匆忙赶回府中,路经后花园,却见南宫云躺于椅塌中,眯着双眸,柔和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散发着一层淡淡的迷雾,让置身其中的南宫云变得如仙境中的仙子般,美貌而不可侵犯。   自成亲之后,南宫云便抛下了曾经所承担的一切重担,整日待在府中,这样一切都不必去操心的感觉,让他瞬间便留恋上了。离开了南朝与子邬,远离了那充满压迫的皇家,他顿时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这沿途的美景,让他深受触动,原来游玩山水间,远离尘世,竟如此地开怀。   小妖站在不远处,仔细端详着南宫云,见并无异常后方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这时,南宫云睁开惺忪的双眼,因为忽然而来的光线而不适地微眯着,看着不远处的她,如月般皎洁的笑挂上了他的面容:“你回来了?”   这如小男人般的轻喃,体现了他对她的信赖。小妖也越发觉得,自己在这里当个“大女人”,让别人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   “看来鬼手是在耍我。”虽然被耍,可看到南宫云,她便什么怨言与火气都消了,即便已经成亲几个月,可是她总觉得,对于南宫云,她是百看不厌,且随着相处的越久,这种感情更为根深蒂固,不可拔除。   “这一回,是我的主意。”能够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南宫云调皮地眨巴着双眸。   听他这么一说,小妖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忙走近他,蹲□子,细嫩的右手放至他的额头:“你哪儿不舒服?”关切的神情,暖了他的心。   “今日你走后,我的确有些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小妖如若还有丝清醒,那么她便会发现,隐藏在南宫云眼角的笑意。   “这里。”他抓着小妖的手,来到他的腹部,轻轻地覆上,“这儿有些不舒服。”   面对这样的暗示,小妖依旧未反应过来,她困惑又带着丝担心,望向南宫云,手还顺着他平坦的腹部挪移着,想要看看究竟有何问题。   南宫云轻叹一声,平时向来聪慧的她,此时怎会如此的迟钝。不过想到也只有自己能够让她如此失常,便有一种属于男子的骄傲油然而升。   不忍   57、南宫云怀孕 ...   再捉弄她,南宫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今日总有些反胃,便让鬼手来瞧瞧,结果他告诉我,再过几个月,我便要当爹了。”   “当爹?”   茫然,惊讶,狂喜……   这种感觉同时席卷而来,几乎让小妖吞没:“孩子?你怀了孩子?”   她的反应让南宫云的目光更加的柔和,他点了点头。当鬼手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是如此的错愕与惊喜,第一时刻,他便想要将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她,是以,他才会让鬼手去寻她,却不许他说出他有喜的事。   在两年前,他还认为此生都无法与她结为夫妻,而他也暗自决定,这一生都不再涉足尘缘,可世事难料,一年多前,那场盛大的婚礼依然历历在目,那种初为人夫的陌生感刚刚消失不久,另外的惊喜又在等候着他。   手缓缓地抚上自己的腹部,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么温柔,这么“小男人”,一直奔波的自己,原来也可以这么毫无顾虑地待在府中,为自己心爱的女子养育孩子。   原来,这种淡淡的幸福才是他一直想要的,原来,他也同其他男子没有什么不同,都渴望着属于自己的家的温暖。   此喜事一出,汪青与鬼手也是欣喜万分,小妖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为他准备着各种膳食,那副体贴的模样,还惹得汪青几顿唠叨,正是因为小妖如此出色的“爱夫”表现,鬼手才会时常在她耳边说着些酸楚的话语,暗示她要多表现。可以汪青如此木讷的个性,这还真是有些难度。   因为南宫云怀孕一事,慕书容学武一事也被耽搁了几日。小妖便以书信的方式,让慕书容来她府中,当慕书容前来,在武房习武时,鬼手竟也来了,并看着她练完了最近所学的全套招式。   “虽然做的很到位,却没有丝毫的内力作支撑。”一语中谛,道出了小妖一直以来的困惑。   这几个月,小妖几乎将所学全部传授给她,可奇怪的是,她吸收了所有,却惟独内力修为上不去,连她都感觉无可奈何。   “我也很奇怪。”慕书容摊开双手,看着掌心细细的纹路,“我能够察觉到体内的那股真气,可那股真气仿佛被什么力量压制住,始终无法冲破。”虽然她不指望在这异世出头,却也渴望自己能有自保的能力,无需仰仗别人,加上如今慕家处境堪忧,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在这之前,她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   鬼手神秘一笑:“其实,你需要的不是永无止境的练武。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即便你再这么练十年、二十年,依旧是无法冲破你体内的魔障!”   虽然语气猖狂,可那副自信的   57、南宫云怀孕 ...   模样却让人不由自主地选择相信他。   “那她需要的是什么?”小妖明白鬼手定是看出了什么,加上想要帮助慕书容的心情急切,忙上前问道。慕书容对鬼手的了解并不深,是以,对她的狂言也只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却又渴望着他真的能帮她解决如今的窘境。   “她需要的是,解毒!”   58   58、慕书容解毒 ...   “解毒?”慕书容喃喃道,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异常,无论她如何的用功,都无法提升自己的内力,尤其是每隔几日,她便浑身无被蚊蚁撕咬一般难受,体内的欲.火难耐,让她不得不在后院中找个男人欢爱,这也是她一直未遣散那些男子的原因。   她也曾暗中找过京中的大夫,也自己找些关于医学的书籍,都不得解,是以无奈之下,这身上的异常她便也搁浅下来,这几个月来,只要定期与男子交欢,倒也没什么大碍。   “你中的乃是子邬的蛊毒,这种毒是在男子怀有身孕时,下在他的食物中,带入到体内。如若我猜测的没错,你父亲必定是在生下你后便过世了,常人皆认为那是难产所致,其实不然,那乃是蛊毒的毒素反噬。而你,则在一出生,自身便带有这种毒,这也是你即便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提升内力的原因,而想要延续这种毒的发作,只有吸收男子体内的阳气,而那与你交欢的男子,最多只能再活五年。”   说完,鬼手有些疑惑地皱着眉头:“照理说,你印堂发黑,这毒素应该早已走遍全身,你又怎么会好好地站在这里?”   听鬼手这么说起,小妖不禁与慕书容对望了一眼,也只有她们知晓她还在能站在这里的原因,因为真正的慕书容早已死了,现在的躯体不过是被别的灵魂占用了而已。   慕书容知道,鬼手所说的并不假。按照之前慕书容所残留给她的记忆,她的父亲的确是在他刚出生时便过世了,而她也确实体弱多病,因此才得了慕德水无限的宠爱。可年少时,在与慕家其他姐妹一同学武时,却被发现是块“费柴”,完全没有像其他姐妹一般,传承了慕德水在习武上的天赋,一度害他成了赤赭国的笑柄,而慕德水也受了她的牵连,被人耻笑。   而恰在年长不久,她便抑制不住对男子的渴望,收了身边的小厮入房,随后又在外收了些倌院的男子,在有心人的传播下,她的浪荡三小姐的名声也传了出去,自那时起,慕德水见到她便总是紧锁眉头,充满了烦恼,待她也不若以往那般亲密。   记忆中的她,曾经也真心地喜欢过一个男子,也曾为了他而苦练武艺,却无奈内力修为始终得不到突破,为此受到了倾慕之人的嘲讽,自那时起,她便自甘堕落,变得更加惊世骇俗,毫无顾忌地将大批的美人收入院中,并一掷千金,为倌院的男子赎身,成了倌院的摇钱树。不仅如此,他还不时强抢民间的男子,成了赤赭国有名的“花花小姐”。   “这毒能解吗?”既然如今是她占用了这个身体,那么她便要努力地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而这下毒之人,她也定会将其揪出来,撕个粉   58、慕书容解毒 ...   碎。   “这就要看你想不想解,敢不敢解!”鬼手眉眼弯弯,眸中氤氲着流光,挑衅地看着慕书容,“解这蛊毒,乃需要子邬所特有的惮草,这种草皇宫中便有三株,只要小皇女亲自出马,必定是不成问题。”鬼手瞄了眼小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信任慕书容,将她们的身份全部告诉她,可见慕书容并未声张,倒也算个重义之人。   “可接下来的解毒则是最困难的。解毒需要以惮草为引子,换血七次,每次皆是疼痛难当,以往也曾有不少人,在换血过程中因疼痛中途放弃而亡,所以,一旦你选择解这毒,那么要么痊愈,要么——亡!”   这种残忍的解毒方式,小妖还是第一次听鬼手提起,不禁浑身一颤,直觉地看向慕书容。   “还有其他办法吗?”毕竟能遇到一个与她同来异世,且兴致相投的人并不容易,小妖实在不忍心,让她面对这样生与死的抉择。   可是鬼手却坚决地摇了摇头,毁灭了她最后一丝的希望。   “呵呵——”慕书容仰头大笑,豪迈而潇洒,即便是那身庸俗的花色服饰,也遮挡不住她浑身上下所散发的风华,再看向鬼手时,眼中的坚定以及韧劲却震撼了他,“换血吧!既然有希望,怎么不换?即便代价是这条命,我要试上一试,我慕书容不会让这蛊毒所驾御,那么还不如一死!”   那傲视群雄的幽深星眸,让小妖也敬佩三分。此时,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慕书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注定不会是世间的尘埃,她必定会走一条不平凡的道路。而她也愿意在还能帮上力的时候,推她一把!   ~   碍于南宫云怀着身孕,行动不便,小妖决定独自一人回子邬去取惮草,在将南宫云托付给汪青照顾,并将凤天阁的众人人手安插在附近护其周全后,方匆忙赶路。   一路颠簸,未作任何停留,回到子邬。   进了皇宫,见到姬凌天,便因为之前私自离开,而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小妖也不反驳,只乖乖地垂着头听着她的火气。   “你这次怎么舍得回来?”姬凌天可不会认为,她回来是看她这个孤寡老人,必定是有什么事情。   “呵呵——”小妖被她这么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刚提出想要一支惮草,便又被她狠涮了几句,那喋喋不休的嘴,让小妖第一次发现姬凌天的唠叨功夫不下于男子。   “他怀了身孕。”   姬凌天一楞,傻傻地冲着小妖直瞧:“谁怀孕了?”还没等小妖回答,她便又睁大双眼,惊喜道,“你说,南宫云他怀了身孕?”   “恩!”小妖点了点头,果然,还是这招比较好使。在得知南宫云怀孕之后   58、慕书容解毒 ...   ,姬凌天激动之下,爽快地取出稀有的惮草,并反过来催促她赶紧回去照顾她未来的重孙女,那模样竟是比当时的她还要激动。   小妖也不耽搁,取到惮草便快马回赤赭国,沿途皆有姬凌天安排的人马在那等候,为其更换精良的马匹,是以,只花了三日,便再次回来了赤赭京都。   取到惮草后,鬼手随即给慕书容进行第一次换血,为免慕书容的喊叫声太大,引来宵小,也免得惊扰到南宫云休息,小妖让她们带到密室中,并亲自在旁守侯。   换血的过程的确惨烈,小妖看着带有丝乌迹的血源源不断地从慕书容的体内流出,看着她死咬着牙关忍住出口的吼叫,看着她额头的汗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流,自己也无端地为其难过。相较于自己,虽然生在江家,同样的不受宠,却也是身体安康,不必承担这种来自于身体的疼痛。   第一次换血,足足花费了两个时辰才结束,直到最后,慕书容唇上被咬出了班驳血迹,双目赤红地盯着上方,都未叫出声。倒是在鬼手拔出针引,她才松懈下来,昏睡了过去。   自那一日起,鬼手待她的态度明显变了,对于天生的强者,任谁都会带着丝敬意。   “她是我见过毅力最坚强的人,我终于理解,你与她结为知己的原因。”鬼手双目清明,额头也浮现些许细微的汗水,这是小妖第一次听到鬼手如此评价一个人,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鬼手如此正经的模样。   或许,慕书容便是那种天生的王者,在不自觉中便能让人沉沦于她的魅力,奉她为王。   在之后的几次换血中,鬼手对她都异常的尊重,而她不仅没有被这种折磨所打倒,反倒显示出更为强烈的求生欲.望,无论有多么艰难,她都咬牙忍了下来。   终于,在第七次换血之后,解了一直残留在她体内的蛊毒。   鬼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他发现,这是他最为紧张的一次医治,慕书容所表现出来的毅力在无意中也感染了他,让他也不忍让这样的人失去性命,是以任何一个步骤他都是小心不再小心,惟恐出差错。   还好,一切都结束了。   而此时,已经过了三个多月,南宫云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人也丰韵了许多,小妖不禁感慨,怀了身孕的男子,果真是越来越美。   接下来的几个月,南宫云安心地待在府中养胎,小妖也脱去了手边的一切事务,整日陪在他的身边。“云遥”的生意也日渐上了轨道,不必再花多大的心神,而就在南宫云怀孕五个月时,鬼手也怀上了汪青的骨肉,自鬼手怀孕后,一直木讷的汪青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整起将鬼手护在手心,惟恐出一丁点儿意外,那模样与小   58、慕书容解毒 ...   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反叫一直对南宫云心存嫉妒的鬼手直呼受不了。   可任谁都能看出,他嘴里虽然抱怨,嘴上的幸福笑容却出卖了他。   痊愈的慕书容依旧是整日那身俗不可耐的装扮,却明显变得可亲了许多。身上的蛊毒清除后,她一直被抑制在体内的真气慢慢地恢复,加上之前她所学得的招式,武艺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她时常来小妖府中与其较量,在这几个月的比试下,虽然武艺还略逊小妖一筹,可其精深暗器,是以真枪实弹地打起来,小妖并不一定能够及她。   不过,即便自己武艺在赤赭国已是少有敌手,可他却未让任何人知晓,除了小妖与鬼手。   又过了几个月,在一个宁静的夜里,睡到一旁的南宫云忽然因疼痛而醒,小妖惊慌之下找来事先安排在府中的大夫,鬼手亲自在一旁指挥,几名大夫忙碌了一夜。小妖不顾产房污谇的说话,执意要留下来陪着他。   握紧了南宫云的双手,听着他因为疼痛而撕喊,心中便心疼不已。生孩子的痛苦,她不想再让他承受,这一胎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只会是她唯一的骨血。   一个时辰后,孩子嘹亮的哭声响彻天际。   “恭喜夫人,是位小姐!”   “还……还有一个……”   “……”   不仅是在场的大夫,就连小妖也惊呆了,看着接连被抱出了两个皱巴巴的小身子,一直有些恍惚。   鬼手抱过包裹住的孩子,送到小妖与南宫云的面前,一脸的欣喜:“看,是个小公子,好俊的脸,南宫,和你好像!”说着,眼中氤氲的雾气便朦胧了双眼,似是要滴出水来。   两个孩子被放置在南宫云的床边,一边一个,虽然是龙凤胎,却长的是极其相似,还未睁开的双眼,依稀可见其细而长,可以想象当她们睁眼时,是如何的绝代风华。那长长的睫毛在烛光的投影下,像扇子一般,在细嫩的小脸上投出一道弧线。一切都是那么的小,小手掌,小嘴巴,让小妖都不敢去触碰,惟恐碰碎了这对宝贝。   这就是她与南宫云的孩子!   ~   在南宫云产下龙凤胎的第二日,慕书容便私下送来了大批贺礼。   最近,宫中的女帝对慕家极其赏识,可看多了各式历史的小妖与慕书容却知道,盛宠之下,必有阴谋,如今慕家可谓风光无限,可树大招风,怕是慕家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是以,为了不连累小妖,慕书容并未让任何人知晓她与小妖的来往,一切行动皆是在暗处,就连这送礼也是假她人之手,以她人之名。   虽然慕书容几次三番劝说她们离开赤赭国,回到自己的国家,可是小妖   58、慕书容解毒 ...   并不想做如此弃朋友于不顾之人,执意要待在赤赭,直到确定慕书容无碍为止。对于小妖的这项决定,南宫云也是赞赏地一笑,表示支持。   在来到赤赭后,小妖便将凤天阁的势力挪移了一部分过来,暗中在赤赭国扎下根基,她们没有想到慕家的灾难会来得如此之快,就在南宫云产下孩子不过一月,慕家便传出有叛逆之心,并有官员举证,女帝震怒之下,要将慕家满门抄斩。   一日之间,大火吞噬了慕家主宅,不留半点残余。   翌日,女帝亲自造访已经沦为灰烬的慕家,查看了所有的遗骸,确定无差漏后,方满意回宫。所有人都一阵唏嘘,对慕家的结局表示遗憾,可没有人知晓,慕书容、慕德水,以及慕家的几名子孙,此时正待在花轿中,随同着一夜之间消失无寻的“云遥”,一同回了子邬。   没有人能够猜想到,在不久之后,曾经已经被大火烧为骨骸的慕书容会离奇复活,以往那个一无是处的慕书容会以强者的身份,重新回到赤赭国,给那些曾经瞧不起她的人狠狠地一击。   59   59、两个小奶娃 ...   回到子邬,见到两个孩子,姬凌天兴奋地赏赐了众多宝贝,因承诺过如若生了女儿便随她姓姬,小妖征询了南宫云的意见,而对于孩子的姓氏,南宫云觉得不过是个形式,是以她们的女儿,让姬凌天取名为姬从岚,而儿子则随江姓,取名江从菱。私下里,南宫云给她们俩起了个很可爱的乳名——叮叮和当当。   因为慕书容身份不得曝光,是以她在将慕家安顿好后,换了名,暂时待在凤天阁中,竟与凤天容成了莫逆之交。   在凤天阁中,她的才华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暗器、密道以及致命的刺杀,使得凤天阁更为强大,凤天容爱其才,加上小妖的举荐,更为重用她。并在小妖离开皇族,带着夫小游历山水后,便将凤天阁交到了她的手中,但在这之前,让其立下毒誓,终其一生,无论凤天阁无何发展,都必须辅佐子邬的天下。   而慕书容的确是个重情义之人,之后的凤天阁在她手中,遍布五国,可说独霸天下,她依旧谨守承诺,当小妖的女儿姬从岚登基后,五国纷扰不断,她运用凤天阁的势力为其扫除障碍,姬从岚也是个有抱负的君王,趁着天下纷乱,出其兵,独占天下,一统五国,成了历史上第一位真正的帝王。   五国归一之后,天下太平,凤天阁的势力依旧,可慕书容却有了归隐之心。自小,江从菱便时常随着小妖与南宫云前来凤天阁来见慕书容,对她自是崇拜,坳不过他,小妖只得请慕书容收他为徒,让其待在凤天阁中。在一切都安定之后,慕书容不顾江从菱的泪眼,将一切担子都托付到他手中,不仅是他已有足够的能力去担负,也是为了报当年小妖的恩情。   自此,天下在姬从岚与江从菱这对同胞姐弟的手中,劳不可破。   ~   话说在子邬国待了一个月有余,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小妖便在姬凌天不舍的目光中,将叮叮和当当一同带回了南朝江家。姬凌天因放心不下,派出了大批高手随同保护。   这一次回去,她们沿路游玩,足足花了半个月才到达南朝,入城门的那一刻,小妖与南宫云的容貌一眼便被认出,顿时城门口挨挨挤挤的全是人,小妖身后的上百员随从忙将她们圈护在中间,以防被这拥挤的人群伤着。   直到南宫慕青派人来开道,小妖等人才得以顺利入城,并被直接带入了宫中。   在与南宫慕青叙旧之后,小妖便带着南宫云以及叮叮当当赶回江家。   回来后才觉时光如荏,江元秋已是白了发,而江雨筠也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且变得更为稳重,回到江家,足足待了将近一年,叮叮和当当两个小家伙也会吱吱呀呀地叫着爹和娘,并迈着两条小粗   59、两个小奶娃 ...   腿到处地跑动,随着五官越来越清晰,见过这两个小家伙的人皆是将她们捧在手心疼爱,直呼可爱到令人发指。   小妖乃是子邬国唯一的小皇女,也可说是唯一的继承人,这个身份令人不敢再轻视于她,也不敢再道南宫云过往的是非,为免去麻烦,除了江元秋,小妖并未告诉其他人,姬从岚乃是随姬凌天的皇族姓氏,这个小不点才会是将来子邬国的帝王。   直到有一日,江元秋找到小妖,提及江家硕大家业的继承问题,在她还未开口之前,小妖便一口拒绝了与江雨筠一同来分这份家产,自有了叮叮、当当之后,她便同南宫云一样,享受起与孩子在一起玩乐的舒适生活,权她不缺,钱财多的是,再多这江家的产业一份,也只是个数字罢了,还不如将其留给江雨筠,给她更大的发挥空间。   无奈之下,江元秋只得妥协。   在南朝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又过了一年,两个孩子益发的可爱,机灵,这两年间,小妖也曾带着叮叮当当回到子邬去见姬凌天,只是每每姬凌天总是抱怨她们停留的时日太少。   而只要一见到小叮叮姬从岚,姬凌天便同她讲一些治国之道,天下苍生之事,虽然小妖与南宫云都不认为,小叮叮能听得懂,可奇怪的是,即便是些无聊的大道理,小叮叮也能乖乖地坐在姬凌天的腿上,竖起小耳朵认真的聆听,惹得姬凌天凤颜大悦,直夸小叮叮将来定为仁君。   “娘亲,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奶声奶气的童声,勾起了小妖无限的柔情。只见刚从姬凌天那回来的小叮叮眨巴着如闪星般的大眼睛,充满着好奇,灵巧地爬上了小妖的腿上,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稳当地坐下,如此的自然。   “是啊娘亲,小当当也想知道!”待在南宫云怀中的小当当,一见姐姐回来,高兴地蹦跳出来,并用那肥嘟嘟的小臂膀艰难地攀爬上小妖的另一边大腿,与姐姐相视而坐。   这样温暖的感觉让小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满是温柔,双手则扶着腿上的两个小肉墩:“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南宫云走过来,拿起手边的绢帕,轻轻地替小叮叮擦拭去额头的细汗。   “皇帝太奶奶说了,迟早有一日,外面所有的地方都会是我们的,所以叮叮想早些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虽然只是个两三岁的奶娃,可却在姬凌天的熏陶下,变得满是霸气,很有小帝王的驾驶,那皱眉点头的可爱模样,令小妖与南宫云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书容也对我说过,她想让外面所有地方都有凤天阁的存在。”而小当当这一口,更是让本是隐忍着笑意的两人仰头大笑了起来,就连小叮叮也“   59、两个小奶娃 ...   咯乐咯乐”地喜了起来,肥肥的小指头点着弟弟的额头:“小当当,爹娘说过,不能唤慕婶婶为书容!你没有看见,每次你当着慕婶婶的面叫她书容,她都会黑着脸猛盯着你瞧吗?”   小当当皱巴着小鼻子,撇着润润的小红唇:“不要,我就喜欢叫她书容,娘亲都这么叫她!”   南宫云冲着小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平日里时常说他,可他就是不听。”   小妖耸了耸肩,看来这称呼的问题,还需要长期作战啊。   “娘亲,你还没说,外面到底什么样子呢!”忽然,胸口的衣服被抓住,并左右的摇晃,小妖低头,看向两个好奇宝宝那专注的模样,一口亲了下去。   “直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也是,休息了整整两年,也该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游一游,玩一玩了。   当夜,她们便收拾行李,而叮叮、当当也学着大人的模样,将自己的小玩具、小宝贝一一塞进一个小包裹中,竟也是鼓鼓囊囊的满满一下,翌日,两个兴奋的孩子早早便睁着双眼,躺在床上问着小妖与南宫云好多的问题,使得两人在白日的路途中哈欠连连。   连她们自己都没想到,这一游,便是三年,乔装打扮为各种身份,游遍了五国。   因为多了两个如麻雀般“唧唧喳喳”的孩童,这一路充满了童趣,尤其是每当到了一处,叮叮都会托着腮帮,两眼泛星,激动道:“我喜欢这个地方,将来,这个地方会是我的!”而如若碰到一个她不喜欢的地方,她则会摇着小头颅,一本正经地说:“将来,这个地方我得好好整整!”可以看出,她虽然小小年纪,却已经有了对自己将来的打算。   有时,南宫云会一脸担忧地看着小叮叮,担心她当了帝王之后,会迷失了自我,而这时,小妖则会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放心吧,有我们在她身边,有那么多的爱环绕着她,我相信小叮叮会做的很好!”   而玩疯了的小当当却一直没有忘记他的“书容”,整日也将“书容”挂在嘴边。   “我要告诉书容,外面好大好大,还好美好美!”眼中闪着红星,看着那一望无边的草原,小当当欢腾地奔跑跳跃着,而他口中不断溢出的“书容”连小妖都感到有些嫉妒。   “你喜欢娘亲多一点,还是喜欢书容多一点?”有时来了性子,小妖也同孩子一般,蹲在小当当的面前,尖声尖气地问道,让南宫云无奈地站在一旁,连连摇头。   小当当一本正经,又带着些许为难地看着小妖,最后才缓缓出声:“一样多。”   小妖这下可不满了,自己可以亲自给他换衣喂饭的亲娘,怎么最后才和见过他几面的慕书容一个等级:“你为什   59、两个小奶娃 ...   么那么喜欢书容啊?”   “因为书容长得美呀!而且武功也很厉害呀!”提到书容,小当当的眼中便充满了对偶像的崇拜,笑得如花儿一般甜美。而小叮叮则在一旁抖动着小肩膀,直呼肉麻。   小妖不服气地固定住摇晃着小脑袋在那幻想的小当当,让其看向自己,并嘴角微微上翘,以自己认为最美的形象对着他:“你看,娘亲难道没有书容美吗,而且娘亲的武功也不比书容差呦!”说着,还比了还自己坚实的臂膀。   小当当眨巴着纯洁的兔子眼睛:“我还是觉得书容更漂亮些!”一句话彻底打击了自我陶醉的小妖,如若不是自己的儿子,她真想破口大骂,这明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尔后他又转动着眼珠想了想,“再说,我又没见过娘亲与书容比试过,谁更厉害。”之后,这句话成了小妖提升自己在小当当心目中的排名唯一的希望。   在之后,白日游玩过之后,南宫云在夜里醒来时,都会发现枕边的人没了踪影,再一寻,便会在外面找到那个勤学武功的小妖,而在三年后回到子邬国后,则引发了一场与慕书容高手之间的对绝。   可小妖没有想到,几年未见的慕书容在武艺方面进步得如此之快,可说是天生的鬼才,这一场对绝整整打了一天一夜,最终小妖以一招之差败给了她,这使得小当当对慕书容的崇敬,更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简直要将她这个亲生的娘亲给抛之脑后,并整日耍赖要入凤天阁,同慕书容学武。   实在坳不过他,小妖只得厚着脸皮来拜托慕书容,没有想到她一口应下,当即让背着自己全部家当的小当当入了凤天阁,那一日,看着小当当挥手兴奋离去的小小背影,小妖竟有种儿子跟了别人走了的凄凉感觉。   自那以后,肃穆的凤天阁内,多了一道可爱的小身影,那甜甜的嘴巴让凤天阁内所有的杀手、暗探都败倒在他的小石榴裙下,把他放在手心中宠爱,那悠闲乐哉的日子差点让他忘记自己还有一对亲爹亲娘在家等候着他。   好在慕书容并不娇惯着他,在教他武艺、暗器时,总是板着一张面孔,而这时,小当当也不敢松懈,在她的教导下,武艺进步得倒也神速,大有小妖与南宫云的风范。   在小当当去了凤天阁后不久,小叮叮也被姬凌天接入宫中,接受皇道的正式教导,为了这两个孩子,小妖与南宫云也停留在子邬,看着两个孩子慢慢地长大,且变得越来越优秀,提着的一颗心也渐渐地放下。   若干年后,撇开两个孩子,在外游历的小妖与南宫云,将她们走过的地方相携再次走了一遍,看着这大好的山河,想起了许多年前,两个奶声奶气的声   59、两个小奶娃 ...   音,不禁面如桃花。   “这些地方果真如叮叮所说,变成她的了。”小妖感慨万分,这些年来的变故,连她都未想到,她没有想到,当年还嗷嗷待哺的小女娃,今日会站在这世间的顶点,如她童年所说的那般,傲视苍穹,并且还做得如此之好。   “是啊,不仅是叮叮,就连当当竟然也继承了凤天阁,成了叮叮的臂膀。”南宫云一直担心,帝王之家变故多,也一直以爱灌输着两个孩子,如今果真奏了效,即便两人走的道路不同,却始终一心,从未变过,这天下在她们姐弟两人手中,必定会益发强盛,创造一个新世纪的奇迹。   衣袖下,小妖偷偷拉住南宫云的手,注视着他那依旧丰韵十足的俊颜,即便过了那么久,孩子已经那么大了,她依旧如此地深爱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她多么感激上苍,让她在经历那样的痛苦之后,能够来到这里,遇见他。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个奇迹呢?   夕阳下,两具相依的身子,两颗紧紧相连的心,永不褪色,而她们所创造的奇迹,则由两个孩子所延续,一直流传到很久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会有叮叮当当的几篇番外,这部书便结束了,下一部将是写慕书容的故事,这个周末开坑,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哦!^.^   60   60、叮当抓周记 ...   [奶娃娃抓周]   小妖与南宫云带着叮叮当当在南朝过了将近一年的悠闲日子,忽然有一日,从子邬快马加鞭赶来的信使闯入了她们在南朝京城的府邸。   小妖疑惑地接过信,姬凌天从未如此匆忙地让使者来传信,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   “娘亲,要要!”   “吧唧吧唧!”   此时,叮叮当当在大床上翻滚着,四条小臂膀都伸向了小妖,并好奇地盯着她手中的纸张。南宫云走过来,将这两个小宝贝揽入怀中,抱到小妖身边,走近后,小妖自然地接过最为调皮的当当,任由他在怀中翻腾。   小妖点了点他的鼻尖:“这个小折腾,可别累坏了你爹爹。”被她这么一点,小家伙不仅没有反思,反而咯乐咯乐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他那才长了几颗的小乳牙。   “信里说些什么?”   “哎。”小妖随手将看完的信塞到不停张牙舞爪,伸着双手的当当手中,只见他有模有样地学着娘亲看信的模样,将信纸展开,放在自己的面前,眨巴着大眼睛仔细地看着,只是不知道他究竟看懂了多少。   “孩子要过周了,她让我们带孩子回去,顺便完成抓周的仪式。”在子邬国,在孩子一周岁时,皆要抓周,那儿对这个很是相信,看来这一趟是不得不去了。   当她们回到子邬后,姬凌天已经摆下了盛大的宴席,宴请了所有的达官贵人,为叮叮当当过周,两个乳牙都未长齐的娃娃可说是那场宴席最受关注的人。每个见着娃娃的人,都忍不住逗弄她们几下,而两个小家伙也不认生,直冲着她们咧嘴笑着,瞬间俘虏了众人的心。   而在宴席结束后,姬凌天在场中摆了一张桃木圆桌,桌上摆放了许多希奇古怪的物品,有毛笔,有算盘也有印章,所有人都瞪大双眼,等待着接下来最为重要的抓周仪式。   在姬凌天的目光下,南宫云首先将抱在怀中的叮叮放在圆桌的中间,而他则守在一旁,以防叮叮顽皮跌落下来。   只见叮叮首先拿起一边五颜六色的点心,在姬凌天紧张的目光中扔出了圆桌,尔后又似故意一般,抓起了身边的胭脂盒,差点没让姬凌天一口气岔了过去,就在这时,叮叮猛的将胭脂盒一扔,一把抓过桌上的印章,紧紧抱在怀中。   “哈哈!好!好!不愧是我姬凌天的重孙女!”姬凌天拍案而起,兴奋地大声夸出声,其他官员看其脸色,对这小小年纪的叮叮自不不敢小瞧,纷纷上前贺喜。   接下来,小妖抱着眼珠直转悠,一脸机灵模样的小当当上前,让其丢在桌子中间,还未待他坐稳当,他便将桌上的算盘、毛笔、点心以及木剑,全部揽入怀中,那小小的身体抱   60、叮当抓周记 ...   不下,竟然就直直地爬在这些物品之下,警惕地四处张望着,惟恐有人抢了去。   “哈哈,真是可爱的小家伙!”   一片嬉笑声中,带着宠溺。   小妖无奈地将小当当抱起,可他虽被抱起,却依旧紧紧将那些东西抱在怀中,随着一路被带回座位,怀中的东西也一个一个地往下掉,直惹得他舍不得的盯着远去的地面。   随着小当当抓周时的可爱表现,本是因姬凌天在场而显得有些拘谨的宴席,变得活跃了起来,官员们纷纷笑逐言开,讨论着这两个长相甜美可人,且机灵古怪的奶娃娃,叮叮当当的名号也在子邬国一炮打响,只要提及她们姐弟,无不摇头呼其可爱。   61   61、叮当成长记 ...   “书容,当当回来了!”同小妖、南宫云一同出去游玩的当当一回到府中,便央求着娘亲带他到凤天阁去寻找他亲爱的书容,一见到那个美美的人儿,当当便从小妖的怀中蹦跳出来,直接窜到书容面前,狗腿子般的抱住她的大腿,昂着小头颅,无比甜美地笑着。   初见当当,慕书容眼中闪过惊喜,可这一份惊喜随即被那一声“书容”给击得粉碎,弯腰长臂一捞,便将那小不点抓到了怀中,并捏住他的小鼻子,逗得他左右摇摆着小头颅,小脸涨得通红,鼻子上的力道突然松了,当当立即皱着小鼻子,撇着唇,委屈地看着那罪魁祸首,却不敢言。   “和你说过多少次啊,要叫慕婶婶,或者叫书容婶婶也可以!”慕书容无力地对着那可爱的小男孩说教着,这同样的话题都已经说了几年,自从他会说话后便开始了,可至今仍无效果。   “不要。”果然,与以往一样,当当在听到慕书容的这个要求后再次摇了摇头,“书容,当当就要叫书容书容,书容才不是当当的婶婶!”小家伙对这个称呼显然比较固执,圆碌碌的双眼瞪得更大,像铜铃一般。   “……”慕书容顿时哑口无言,无奈又似妥协地点了下他的脑袋瓜子。   “呵呵——”一声嗤笑,小妖走上前,同情地拍了拍慕书容的肩膀,“这几年来,一路游玩,每到一处,他可是都念叨着你,连我这个当娘亲的都嫉妒得要命,叮叮也想来看你,可是出门时被接入了宫。”   听小妖如此说,慕书容欣慰地笑了笑:“已经三年没见到你们,还真有些想念。”随手掂了掂怀中的当当,“这个小家伙也重了不少,时间过得可真快。”   回顾当年,自从叮叮当当出世后没多久,慕家便遭到变故,而她则随着小妖前来子邬国,在将慕家人安顿好后,她便只身一人来到凤天阁,而从那会起,她便时常见到这两个小家伙,她从未有过与孩子接触的经历,对于这两个小肉墩,她只觉得异常的可爱。   她看着这两个宝宝长大,看着她们“吱吱呀呀”地唤着爹娘,以及书容。不知道是不是当当听着自己的母亲唤她书容,当当自会叫她起,便一直这么叫她,从未改过。倒是叮叮比较乖巧,小小年纪便很是沉稳,想来将来必定为子邬国的福音。   没有子嗣的她,便一直将这两个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般宠溺,在人前威严冷漠的她,在这两个孩子面前便完全破了功,丝毫没有之前的冷酷,而这也导致她们越来越不怕她,也越来越爱黏着她。   “听鬼手说,赤赭国女帝又派遣暗探过来了。”小妖担忧地看着她,这也是她赶回来的原因。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让赤   61、叮当成长记 ...   赭国女帝得知了慕家人未死的消息,并探知到她们正躲避在子邬。因为子邬的日渐壮大,赤赭国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并不敢与子邬叫板,只得暗中派人前来四处打听。   “我知道该怎么做。”如今凤天阁在她手中,已经遍布各国,这消息自是逃不过她的耳目,她们必定是找不到慕家的藏身之处,只不过,这样不依不挠的态度却惹怒了她,对于之前的恩怨,她本不想再牵扯、再报复,可是赤赭国却不肯放过她们,既然如此,她也不是怕事的人。   “如果有需要,尽管告诉我。”   慕书容感激一笑:“会的。”这么多年来,她们之间的友情已经牢不可破,她不是个愿意接受别人恩惠的人,在凤天阁有今日的成就,她也是靠自身的能力拼搏而来,可是对于小妖,她是真心当作她是自己的朋友。   之后,慕书容将凤天阁的重心移向赤赭国,并亲自前往,因为许久未见到自己口中的书容,整日在府中,当当就哭嚷着,在被小妖训斥之后,他倒也乖巧了一段时间,尔后,过了一个月,当当红着眼圈来找小妖,提出要去凤天阁。   对于他的要求,小妖与南宫云大为吃惊,当当极为坚定地说:“我要去凤天阁跟书容学武。”   南宫云愁着脸劝说着当当,想让他打消这个主意,可奈何他就是不松口,即便是被罚跪,他依旧是挺着那小身板,一脸的倔强。   “你不觉得,当当和你很像吗?”对于这件事,小妖一直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任由这对父子之间相互僵着,那同样倔强的神情,是多么的相像,“当年,你不顾你母皇的阻挠,将洪文科休弃,尔后又固执地搬出皇宫,和现在的当当是何其的相似。”   南宫云懊恼地咬着红唇:“这不一样。当当只是个男孩子,进凤天阁实在不妥。”他没有说的是,这凤天阁乃是暗处的组织,自是有一定的危险,当当是他的孩子,他不想让他经历任何的黑暗与危险,他只希望他能够就这么快乐的长大,即便是永远在她们的庇护下。   “你应该放手。”小妖和他的观点不同,在她看来,男孩与女孩没有什么不同,“身为我们的孩子,她们应该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如今天下看似太平,却暗藏汹涌,叮叮当当是逃不过的,这么保护着她们并一定就好,我倒是赞成当当入凤天阁。”   小妖转眉看着南宫云:“难道,你不信书容吗?我明白她的为人,她是为了朋友可以放弃生命的人,当当在她那里,我觉得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彻夜相谈,南宫云终于点头同意。   在慕书容离开的一年多,小妖开始教当当武功,叮叮则每日入宫,由姬凌天亲   61、叮当成长记 ...   自指导。两个孩子都十分懂事,对于所学,皆如海绵吸水,对于习武所受的苦,皆咬牙承受住。   小妖是个严厉的母亲,在教当当武功时,不顾他的擦伤与浑身青紫,不断地激励着他。南宫云知道小妖的苦心,虽然心疼,却也未阻挠,倒是叮叮心疼弟弟,第一个跑来找小妖说情。   “娘亲,当当不过是个男孩子,不必受这些苦,叮叮一定会好好学武、学习君道,日后由我来保护当当!”已日益沉稳的叮叮仰着头,一脸护弟的模样,逗乐了两人。   南宫云弯腰将她抱进屋:“这些日子在宫中累吗?”自小便被当作未来的君王来培养,所受的苦必定不少,可是这孩子却从未叫过苦,让他也不好多安抚。   叮叮将头摇得与摇鼓一般:“叮叮不累,叮叮很喜欢宫中的师傅。”   南宫云微微一笑,至今他还不知道,听从小妖所说,对这两个孩子放手,到底是对亦或是错。   “叮叮,你爱当当吗?”   “爱!”叮叮坚定地点了点头,从一个父体出来的弟弟,与自己长得如此相似的弟弟,如此可爱的弟弟,她怎么会不喜欢?   “爹和娘亲也爱当当!”南宫云轻抚着她柔软细滑的发丝,轻声说着。   “那为什么还要让当当受这样的苦?”叮叮不理解,当她无意中看到当当手臂的伤痕,都怜惜不已,怎么娘亲却还要这么严厉的教导他。   “叮叮,你相信爹娘吗?”南宫云问道,一直以来,她们都没有学宫中的规矩,而是以民间的爹娘来称呼她们,待她们也是极其的亲近,是以,她们一家的感情比宫中大为不同,显得要更为亲密。   叮叮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些担心,却没有再多说。   很多年后,南宫云无比的庆幸,自己此时的决定,他没有想到当当会如此的争气,继慕书容之后,接管了凤天阁,从而成为叮叮的一条臂膀,与叮叮一起担负起这天下的重任。即便是身居高位,她们一家依旧保持着多年以来的深厚感情,叮叮当当也依旧亲密。   正是因为有凤天阁的暗中协助,叮叮才能够迎娶了自己所心爱的男子为夫,并衷情一生,从而成为世代相传的传奇。 <-- -------------------------------------------------------------- 书籍名称:妖之宠(女尊) 作者:水之沐 本书籍由网友“RKJY”上传 日期:2011/4/16 5:49:41 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Web2.0小说网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TXT全本小说。 所有小说仅供试阅,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阅读全本请购买实体书。 -------------------------------------------------------------- --> " 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